張曉雨
(鄭州財稅金融職業學院,鄭州 450000)
房屋內部空間的居室是民居建筑的核心和主體,這些建造形制也不是民居建筑的全部。日常居住環境作為人類最基本的生存活動之一,其含義十分寬泛。其生活動線包含的具體內容豐富多彩,僅僅就日常起居所需空間范圍而言,活動內容就包含有室內和室外兩種。室內日常生活離不開家具以及室內陳設;而室外活動,就需要有院落空間及其他附屬用房。因此,家具及陳設、院落及其相關設施的裝飾等也是傳統民居建筑的重要組成部分。
寧夏當地的地域文化豐富多樣并且極具特色,其文化構成因為回族與漢族雜居以及一些少數民族。回族文化與漢族文化關系密切,散居各地的一些文化更是具有兼容性和多元化的特點。這些在出現在當地回族居住裝飾藝術中有著鮮明的特征。
寧夏當地的回族民居建筑色彩傾向是喜歡單純、質樸無華和代表自然的色彩。在民居建筑內部裝飾以及外在建筑的色彩處理方面,最常見的是使用綠色、白色、黃色、藍色以及紅色五種色彩,這五種顏色代表的文化涵義豐富而又深刻呈現多樣性[1]。
(1)綠色,和金色被認為是當地回族神圣的色彩,考慮到伊斯蘭教的起源地阿拉伯地區的自然環境是屬于氣候干旱的沙漠地區,綠洲是人們生活的重要保障,因此綠色在圣經中被形容為樂園的色彩,成為當地回族的傳統色彩。
(2)白色,也是回居中常用的顏色,主要用于傳統民居建筑室內外的墻壁和特定的梁、柱、椽及天花板的粉刷。經過大面積的白色粉刷,民居尤其是民居內部,顯得寬敞、明亮,增強光照的效果。此審美和慣性選擇也表明了寧夏回族民居建筑色彩的傾向上,以冷色調、高明度、低彩度為主的趨勢。當地居民視白色為純潔、高尚,這種崇尚白色的心理強化了寧夏回族在其民居內外粉飾色彩以白色為主的粉飾風格。
(3)黃色,在圣經中被描述為樂園的顏色,往往作為材料的原色出現。一方面是當地的生土建筑所表現出來的黃土本色;另一方面這些顏色被用于天花板、藻井或其它建筑的底色。受漢族文化的影響,某些回族民居建筑常用“大綠貼金”、“大藍貼金”等裝飾手法,以顯尊貴。
(4)藍色,在傳統的回族建筑中較多使用藍色,使用方法也是小范圍的勾勒,作為局部裝飾,而且要飾以金色做疊加,更加凸顯其獨特氣質。例如在客廳的墻壁上,往往懸掛著藍色基調的壁毯、玻璃鑲嵌畫、匾額;農村、鄉村往往兼營飲食小吃店門口則高高懸掛一幅藍色的布幔。當地人喜歡藍色,認為藍色象征著天空和海洋。
(5)紅色,當地民居建筑中使用的紅色,多為大紅、鮮紅色。由于與漢族雜居,在千百年的文化交往中,當地回族也認可了這種紅色表示莊重、醒目、吉祥、喜慶的文化含義,運用到自己的建筑中。例如許多民居的木柱、門窗、欄桿等,全部都漆成大紅色。
寧夏回族建筑的紋樣內容非常豐富多彩,紋樣構成十分多樣化。裝飾的題材、構圖、描線皆有匠心獨運之處,多用在圣龕、柱梁和藻井、天棚等處。
(1)植物紋樣。如梅、荷、牡丹、松、竹、蘭花等,均為當地回族特別偏愛的裝飾題材。在文化代表上分別具有深刻的含義,如荷花代表出淤泥而不染的節操;牡丹則象征雍容華貴的生活態度;松、梅、竹代表堅貞高潔的情操;蘭草代表淡泊高雅的高尚品性。此外回族傳統民居裝飾題材還多用水果圖案,尤其是葡萄在雕飾圖案中很常見,雕刻得玲瓏剔透的葡萄圖案常出現于墀頭、磚雕拱門、照壁,這些裝飾紋樣和圖案無不體現了寧夏地區人們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2]。
(2)幾何紋樣。運用于點、線、面的構成方面,當地常見的構成均屬于抽象圖案,也有將幾何圖案與自然形象相結合,形成一種具有創意的半抽象圖案。寧夏當地傳統家庭經常將磚用不同的拼接組合方式形成斜條紋、直條紋、菱形條紋等抽象的幾何圖案,這種圖案常出現在山墻和檻墻上。
(3)器物紋樣。采用可以凸顯宗教文化的器物作為裝飾題材,簡化其形象成為裝飾紋樣的建筑外立面,常出現在如影壁和基座等部位。當地常見的圖形紋樣有如意、經卷、鐘表、酒鼎、花瓶、梳妝鏡、茶壺等,這些特殊意義的紋樣圖案也具有提醒回民準時做“五功”的鐘表、禁忌飲酒的酒器等等,均反映了當地人們豐富的日常生活。
(4)文字紋樣。既可以裝飾建筑外部立面,又可以點綴室內。一般以各種花草的枝、葉、莖、花于一體,有的以字組畫,做到字中有畫,畫中有字。受漢族文化影響,也有用阿文組成的漢字,如“忠”、“孝”、“節”、“義”等。這種阿文中堂有的遠看或粗看似花草,細看近看才分清花草與阿文字。
寧夏地區受到自然資源的限制,黃土資源豐富,林木和石質資源缺少,且石質不佳。導致回族建筑中石雕很少,木雕不如磚雕應用廣泛。另一個重要原因也是尤其回族工匠擅長磚雕工藝,使當地傳統建筑中裝飾藝術更加以磚雕見長。而木雕則是受到漢族建筑裝飾藝術影響,呈現出兩種文化相互交融的現象。因此下面將對磚雕和木雕分別展開具體討論。
(1)磚雕。寧夏地區的磚雕藝術主要用于影壁、廊心墻、檻墻、屋脊、門樓、門罩和斗拱等建筑部位。磚雕按雕刻手法分為平面雕、浮雕、透雕和圓雕等四種類型寧夏地區也如此。按其制作方式分為“捏活”和“刻活”兩種形式[3]。“捏活”指先把加工配制的粘土泥巴,用手和模具捏制成花卉圖案,然后入窯燒制成型。“刻活”則用刻刀在已經燒好的專用青磚上,刻制各種浮雕圖案。
(2)木雕。磚木結構的民居建筑中,吸收了亭臺樓閣的建造方法,在木材上精雕細刻,或經文教語、或花草蟲魚,寓意于精美的圖案裝飾中,在其木雕上略施淡彩或保留原色。木雕在寧夏當地傳統民居中主要用于內部細節和建筑外立面的裝飾,建筑內部裝飾多用于花罩、床罩、格扇、門扇、天花等;外部木雕裝飾在墊板、花墩、雀替、圈口、斗拱等處最為常見[4]。這些木雕為了減少建筑的笨重感,為其增添藝術的美感,多用于建筑構件上,比如插梁、飛檐、墊板、梁頭、挑席、斗拱等處。
(3)石雕。由于寧夏地區石材十分稀缺,所以該項技術發展現狀落后,因此在寧夏傳統民居建筑中,很少見有石雕作品。但在一些以中國傳統建筑形制為主的清真大寺,也能見到一些花崗巖或石灰巖石雕,還能大體了解到回族石雕的情況。中國傳統抱鼓石的形式出現在清真寺門前,也是各種文化相互交匯融合有力的見證。中國的石雕常見獅子形狀,該種傳統形象源于波斯傳入中國后,歷經各代工匠們升級和改造,逐漸將傳統的石獅子形象融入了中國傳統的雕刻工藝,使之更加的中國化后顯得更加氣勢恢宏,也是體現了中國元素的傳統審美情趣。
寧夏地區傳統民居建筑構件磚雕構圖新穎生動,刻工精細,表現層次豐富能把近、中、遠景都表現的淋漓盡致,有著強烈的立體感。構造手法是使用中國畫的多點透視的傳統審美思維,整體使用線刻、淺浮雕、高浮雕、透雕等不同方法的雕刻技法。寧夏回族建筑的磚雕作品,多為甘肅臨夏籍回族匠人創作,通過當地建筑作品可見匠人的高超技術,寧夏回族的磚雕匠人隨著本地磚雕技藝的日益成熟而逐漸壯大起來,形成了寧夏磚雕的獨特風格。
寧夏地區緯度高常年氣候較為寒冷,傳統民居中最有代表性的是火炕,這種傳統居民家中必備的家具占據了室內相當大的位置。在寧夏南部山區有些家庭常用兩盤炕,即在外屋修一大炕,在里屋再盤一個小炕,小炕一般沿房間的橫向修建,面積也占去房間的一半。寧夏整個地區的火炕通常由于建造材料十分單一所以在建造新房、新窯時一起施工。打炕的步驟一般是先砌起一道磚或石墻,墻體要用灰漿細致地刮抹嚴實,為了保證使用時不會漏煙[5]。
在房屋的一角,要砌起一個煙囪。炕煙囪也是用炕面子裁成長條后砌起的,通過房頂一定高度以利排煙。在炕煙囪的下部,還會有一個小孔,安裝有擋板,燒炕時打開擋板,使之排煙流暢,有利燃燒;炕燒熱了,就關上擋板,炕內空氣不流通,火就處于低溫不滅的狀態,此時利用余熱保溫,可以繼續保溫一整晚。燒炕的燃料較為廣泛,干草、鋸末、煤炭、秸稈、甚至畜糞都可以,很多農戶家庭習慣使用的羊糞、馬糞煨炕,不僅易燃而且低碳環保。
炕桌是屬于寧夏當地傳統民居中常見的家具,以正方形或長方形為多,尺寸約為兩尺見方,高則一尺左右??蛔榔綍r供主人家吃飯用,會見賓客時,炕桌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家具,大家圍坐一堂請客人上炕坐于炕桌前。主人會很快備上蓋碗茶、馓子、油香,款待客人。
這種具有爐瓶家具的陳設習慣一般出現在條件較好的當地回族家庭中,講究正房(客廳)的擺設美觀,就會在正房桌子上中間置一香爐,兩邊再擺兩只青瓷花瓶。香爐和花瓶上均有圖案裝飾或阿拉伯文字裝點。
上世紀,寧夏南部山區農村回族家庭中極具地方特色的家具就是墩箱,墩箱也可以稱得上是回族家庭的“百寶箱”。時至今日,在個別經濟條件有限的回族家庭中當地青年在結婚時,別的貴重家具可能支付不起,但一對墩箱卻是必不可少的大件之一。其所用板材厚實,箱體較大,經濟實用。墩箱整個箱體一般長約100 厘米、寬約60厘米、高約70 厘米,底下有四根箱腿用于支撐。用于儲藏衣物,也能放現金或重要的票證文書。墩箱表面一般用大紅色作底色,再用其他明度較高的亮色繪制出各種圖紋。
吊罐也是寧夏回族民間的傳統浴具之一,相傳盛唐時由波斯商人傳入。吊罐通常以陶質、鑌鐵質、鋁質和塑料質為主,固原部分山莊還有木質的。吊罐式樣大同小異,其外形腹大口小,兩側有耳環可穿繩懸掛,底部有一個漏水孔。與吊罐配合使用的是在其下附有一個下水坑道,蓋一水泥板或木板,中間留有水眼,污水便從此排出[6]。吊罐主要用于“大凈”。沐浴的程序是從上至下,從右至左,即從頭到腳,沖洗三遍。此俗世代流傳,至今回族聚居的清真寺沐浴堂和家家戶戶都裝有吊罐,家庭吊罐一般都懸掛在門背后。
經過實地調研與查閱大量的文獻資料,并且依據田野調研和資料查閱作為研究基礎,主要目的是從較為宏觀的層面上為研究該地區傳統民居建筑藝術提供理論背景。將寧夏地區傳統地域建筑的藝術形態進行了細致的劃分與系統的總結,通過具體分析得出了這些特征的形成因素以及為后續的民居文化研究奠定理論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