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時期黨的青年工作經驗與當代價值

摘 "要：埃德加·斯諾通過實地探訪、親身經歷寫出了《西行漫記》一書。通過梳理該書中斯諾與延安青年初認識、再認識到持續觀察的過程，可以發現延安時期黨的青年工作集中體現在用實際行動感染青年、用先進理論教育青年、用黨的理想信念凝聚青年、用近代歷史激勵青年，這為新時代的青年工作提供了重要經驗。新征程上，開展青年工作必須促使青年堅定理想信念，推進政治認同教育、強化社會實踐教育，培養通曉國情又具備國際視野、堪當民族復興重任的新時代好青年。

關鍵詞：中國共產黨；青年工作；西行漫記；文本分析

中圖分類號：D641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673-7164（2024）12-0165-04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全黨要把青年工作作為戰略性工作來抓，用黨的科學理論武裝青年，用黨的初心使命感召青年。”［1］青年工作是確保黨和國家事業后繼有人，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新征程中不斷取得勝利的一項極為重要的工作。1936年，埃德加·斯諾寫作并出版了《西行漫記》一書。在《西行漫記》中，斯諾帶著問題對當時的中國共產黨進行了實地考察，進行了細致的訪談與分析，展示了中國共產黨的青年工作方法。深入《西行漫記》文本，以“旁觀者”視角回顧延安時期黨的青年工作，總結其當代價值，為新時期黨的青年工作提供重要遵循。

一、埃德加·斯諾對延安青年的觀察

1935年12月9日，北平爆發了以北平和華北青年為主，反對日本政府推動“華北五省自治”、譴責國民黨政府妥協退讓政策的抗日救國請愿游行。國民黨政府指示華北軍警對游行示威的青年學生進行殘酷鎮壓，對他們的抗戰請求充耳不聞，拒絕針對日本占領中國的行徑做任何反擊行動。斯諾正是聽著游行學生的示威口號、看著國民黨當局對青年學生的殘酷鎮壓、抱著深入了解中國共產黨的心態踏上了前往“紅色中國”的旅程。

（一）初入“紅色中國”：對“紅小鬼”的贊許

從“白區”踏入“紅色中國”的土地后，斯諾在百家坪第一次遇見“紅小鬼”，一群穿著大號制服、戴著遮住他們眼睛的紅軍八角帽［2］68的小孩子。通過前往延安途中與隨行的青年旅伴交談，斯諾看到了“紅色中國”大地上生長的中國青年所表現出來的堅毅、肯吃苦的性格。“他（綽號叫‘老狗’的青年）作了這次長征，并不把它當回事。他說，如果紅軍要再長征25000里，他就準備再走25000里。”［2］96斯諾發現這群中國青年“是我所見過的第一批真正感到快活的中國無產者”［2］98，他們大都經歷過幾場戰斗以及人生的悲劇，但他們“對于生存有著一種自信的感覺”［2］98。從與這群隨行的中國青年的交談中，斯諾看到了紅色中國青年的精神品質，看到了在共產黨領導下青年運動的蓬勃生機。

（二）深入“紅色中國”：對中國青年的新認識

在紅色中國的日常生活、參觀學校教育、與“紅小鬼”深入交流等加深了斯諾對中國青年的認識。紅軍劇社演出是“紅色中國”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即使“節目充滿了明顯的宣傳、一點也不精致、道具都很簡單”［2］168，一群紅色青年仍用多種表演形式向觀眾傳達了其中所蘊含的殘酷的現實意義、人民對于未來美好生活的無限向往以及堅定的共產主義信念。［2］170斯諾發現，“紅色中國”的青年更愿意投身到為國奮斗、為國獻身的未來，而不是關注個人的未來。

在學校里，生活在貧瘠的邊遠地區，深受戰亂與信息封鎖的影響擋不住青年對世界的認識，面對臺下青年學生的大量問題，斯諾“自嘆智窮才竭”［2］160。在這之后，斯諾對他們的評價是“剛毅堅忍”“耐心、勤勞、聰明、努力學習”、對紅軍“忠貞不貳、堅定如一”［2］550。斯諾提及這群小孩子在“紅色中國”大地上的特殊意義：“大人看到了他們，就往往會忘掉自己的悲觀情緒，想到自己正是為了這些少年的將來而戰斗，就會感到鼓舞”［2］556，也在這群“紅小鬼”身上看到了中國的未來：“看到這些英勇的年輕人，沒有人能不感受到中國人并不是生來腐敗的，而是品格上有著無限的發展前途。”［2］556

（三）離開“紅色中國”：對中國青年的持續觀察

斯諾于1936年10月離開“紅色中國”后仍通過國共關系窺探中國共產黨以及中國青年。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后，“成百上千的中國年輕的共產黨人從大城市來到陜北紅色新首都延安”“熱情的年輕激進分子從全國各地前來（延安）”［2］686。在斯諾的記錄中，延安成為“一個可以自由地為革命和抗戰訓練、裝備、培養新干部的根據地”［2］686。在《西行漫記》的結尾，斯諾對中國青年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對中國青年運動的前景十分看好。他提到中國有許多青年正在為“民主社會主義思想”奮斗，［2］710他們擁有頑強生的命力：“中國社會革命運動可能遭受挫折，可能暫時退卻……最后終于會獲得勝利。”［2］710

二、《西行漫記》中的中國共產黨青年工作方法

在《西行漫記》中，斯諾描繪了在“紅色中國”大地上生活的中國青年的整體風貌，正是中國共產黨在青年工作中用實際行動感染青年、用先進理論教育青年、用黨的信念凝聚青年、用近代中國歷史激勵青年，培養了一大批“不謀私利，唯一的為著民族與社會的解放”的革命先鋒隊。［3］

（一）用實際行動感染青年

“實踐的觀點、生活的觀點是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基本觀點，實踐性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區別于其他理論的顯著特征。”［4］斯諾筆下的“旅伴”以及“紅小鬼”都是帶著窮人、革命、奴役、壓迫、逃脫等“標簽”的人民大眾。在黨的帶領下，他們親歷與見證紅軍“幫助窮人”“趕走地主分田地”，正確認識了中國共產黨及工農紅軍，對其產生了極強的歸屬感。紅軍每到一處，都要向當地百姓宣傳共產黨、紅軍的政策，打消其對紅軍部隊和中國共產黨的顧慮，感染青年群體積極參與到紅軍的隊伍中。黨在實踐中教育青年，在實踐中引導青年，用實際行動拉攏一批“積極參加黨領導的革命武裝，在打倒軍閥、抗日救亡、推翻國民黨反動統治的偉大斗爭中沖鋒陷陣”［5］的有志青年，在青年群體中建立起一條統一戰線。

（二）用先進理論教育青年

“一個民族要走在時代前列，就一刻不能沒有理論思維，一刻不能沒有正確思想指引。”［6］29在與“紅色農民談話”的過程中，斯諾記錄了紅色農民與紅色少年關于“紅軍、合作社、共產黨政策”的討論。紅色少年從個人利益與國家存亡、民族大義、生活條件三方面反駁農民的懷疑論調。在參觀紅軍住處時，斯諾發現每一個連和每一個團都設置了“列寧室”，藏書是“標準的中國紅軍教科書和講義、俄國革命史、各種從白區偷運進來或奪取而來的雜志以及中國蘇維埃出版物”［2］472。中國共產黨用理論結合實際的方法對青年宣傳馬克思主義，宣傳中國共產黨的政策，加深青年群體對馬克思主義的認識，使其學會運用馬克思主義正確看待世界，解決實際問題。

（三）用黨的理想信念凝聚青年

“理想信念是中國共產黨人的精神支柱和政治靈魂，也是保持黨的團結統一的思想基礎。”［6］522斯諾在《西行漫記》的開篇提出了一個問題：為什么共產主義為什么受到越來越多中國青年的擁護？斯諾在與徐特立的訪談中了解到，中國共產黨通過創辦小學、師范、農業學校、紡織學校等多種學校，培養他們為共產主義事業、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事業奮斗的熱情，同時重點對青年群體進行軍事教育和政治教育，培養新的人才。在斯諾的記錄中，毛澤東對用中國共產黨的理想信念凝聚中國青年和廣大受到壓迫的中國人民抱有很大的期望，并且在后續的交談中不止一次提到戰爭勝利的主要條件在“中國人民自己的團結”以及統一戰線力量是否強大，將各地的青年運動與工人、農民、兵士的斗爭配合起來，聯合抗日，建立最廣泛的統一戰線共同御敵，是中國共產黨克敵制勝的法寶之一，也是最終取得抗日戰爭勝利的關鍵因素。

（四）用中國近代歷史激勵青年

“歷史只會眷顧堅定者、奮進者、搏擊者，而不會等待猶豫者、懈怠者、畏難者。”［7］中國近代歷史是一段屈辱的歷史，《西行漫記》中無論是大人物還是不知名的士兵都或多或少背負著這段屈辱的歷史重擔。在考察中國共產黨的政治課教育時，斯諾記錄了一個學員回答東北軍不愿再打紅軍的原因：“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我們大家要團結起來反對日本帝國主義，我們必須收復失地！”［2］480這一回答彰顯了中國共產黨對青年群體進行近代史教育的成功，表現出青年對中國近代悲痛歷史的深刻反省，對中國人內斗的悲觀看法和對保家衛國驅逐侵略者的強烈渴望。青年群體通過黨的教育不斷了解中國近代歷史，不斷認識到推動中國民族獨立的革命運動的本質，不斷為“社會民主主義”思想獻身，不斷推進中國革命運動走向勝利。

三、延安時期黨的青年工作的當代價值

青年是祖國的未來，民族的希望。延安時期黨的青年工作對抗日戰爭時期全國的青年運動起引領作用，成為全國青年運動的典范。回顧黨在延安時期的青年工作，梳理并總結相關歷史經驗，為培養新時代好青年提供有力支持。

（一）在新時代堅定青年群體的理想信念

延安時期黨的青年工作重點在通過多種渠道進行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宣傳，以期在廣大青年群體中匯聚強大的合力。新時代以來，我國青年群體面臨的意識形態沖擊日漸嚴峻，部分青年萌生出“躺平”“擺爛”等錯誤觀念，以及受到民粹主義、網絡民粹主義等社會思潮的負面影響。

面對思想層面的嚴峻形勢，應從理論、歷史、實踐三方面堅定青年理想信念。首先，增強青年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認同，引導青年通過理論學習增強青年對馬克思主義、對共產主義的理解，促使青年運用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看待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其次，深化對“四史”的認識。中國共產黨通過百年奮斗讓人民實現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歷史飛躍，這樣的百年征程正是教育新時代青年的最好歷史教材，能夠引導青年樹立崇高的理想信念，堅定為國奉獻的信心與決心。最后，要將理想信念教育建立在青年的自覺行動中，引導青年理解黨的根本宗旨的理論價值、歷史價值和當代價值，讓青年將理想信念與為人民服務緊密結合，把堅定理想信念落實到參與新時代國家建設的潮流中去。

（二）在新時代持續推進青年群體政治認同教育

政治認同是社會成員對一定政治體系、政治運作的同向性的情感、態度和相應的政治行為的總和。［8］面對青年群體思想上、行動上出現的新變化、新趨勢，黨的青年工作要努力培育和維護青年群體的政治認同，從高校、社會、黨團組織三方面開展教育。

其一，充分發揮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的育人功能，在理論上以及課外實踐中提升大學生的政治認同水平。具體來說，思政課要主動面向社會熱點，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幫助青年學生發現問題、認識問題，引導學生從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視角看待問題，避免被互聯網言論誤導。其二，用好社會教育資源。通過開放紅色展館，積極與學校合作舉辦紅色展覽、紅色講座等，以多種形式培育青年的政治認同，潛移默化引導青年主動向黨組織靠攏，積極擁護黨的領導。其三，黨團組織要定期面向青年群體開展學習、講座等活動，做好青年群體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培育并維護青年群體的政治認同，積極主動消除青年群體的顧慮和擔憂。

（三）在新時代強化青年群體的社會實踐教育

社會實踐教育是面向青年群體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新時代推動社會實踐教育，要從社會、學校和教師三方面著手。

其一，在社會上努力營造重實踐、重調查研究的風氣。基層積極組織志愿服務、科普教育等實踐活動吸引青年群體參加，“鼓勵機關、軍隊、企事業單位、社會組織為有組織的青年社會實踐提供幫助和便利”，［9］推動社會實踐活動在社會上蓬勃發展。其二，充分利用實踐教育課程。通過加強實踐教學基地建設、開設實踐課程等形式，積極推動高校與社會的合作，合力培育講道理、辦實事的新時代社會主義接班人。其三，教師積極利用課堂、班會等形式開展青年學生的社會實踐教育。一方面可以在學校、紅色場館等開展實踐教學，通過多種形式吸引學生參與社會實踐活動的興趣。另一方面教師也要向青年學生講解中國共產黨的實踐觀，從歷史的視角引導學生認識到實踐對認識世界的重要性。

（四）在新時代推動青年工作扎根本土與面向世界共存

新時代的青年工作不僅要扎根中國大地，還要引導青年“胸懷世界，展現擔當”。延安時期由于條件限制，無法更好地引導大量青年觀察世界。隨著國家改革開放的大門不斷擴大，推動青年群體通過“留學、務工、旅游、考察等方式”了解世界、融入世界、擁抱世界成為青年工作的新的發力點。［10］一方面要積極推動青年群體走出國門與世界交流溝通，向世界傳遞中國聲音，努力消除他國民眾對中國發展的疑慮、懷疑和恐慌情緒，從民間層面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不斷構建。另一方面還要加強對海外青年群體的思想政治工作。青年群體容易受到不同意識形態的影響，對“出國”充滿向往，但不愿意學成歸國建設國家。通過講述鄧稼先、錢學森等老一輩留學歸國人員的事跡，做好青年群體的思想政治教育，堅定留學青年學成歸國的理想信念，不斷向國家發展輸送高質量、高水平人才。通過中國駐各國使館舉辦各種宣傳活動，引導青年正確看待中國同世界發達國家的經濟、社會發展差距，將“羨慕”的情緒轉化為歸國積極建設的信心和決心，避免出現“逃離”的不良心態。

參考文獻：

［1］ 習近平. 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71.

［2］ 埃德加·斯諾. 西行漫記［M］. 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5.

［3］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 毛澤東年譜：中卷［M］. 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34.

［4］ 習近平. 在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9.

［5］ 習近平. 在慶祝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3.

［6］ 習近平.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四卷［M］. 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

［7］ 習近平. 習近平著作選讀：第二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57.

［8］ 方旭光. 政治認同的邏輯［M］. 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8：29.

［9］ 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 中共中央 國務院印發《中長期青年發展規劃（2016－2025年）》［EB/OL］. （2017-04-13）.https：//www.gov.cn/zhengce/2017-04/13/content_5185555.htm#1.

［10］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 新時代的中國青年［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35-36.

（薦稿人：黃科，四川外國語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

（責任編輯：陳華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