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紅宇
為了紀念簡·奧斯汀逝世200周年,英國央行英格蘭銀行正式發行了以她為肖像的新版10英鎊鈔票。鈔票上引用了《傲慢與偏見》里的一句話:“我說呀,什么娛樂也比不上閱讀的樂趣!”
這句話出自彬格萊小姐之口。她讀書半心半意,金句脫口而出后,便打了個哈欠,拋開書本。班納特家五位小姐都比她熱愛讀書:伊麗莎白寧可看書,也不玩牌;瑪麗讀的都是“皇皇巨著,而且還要做札記”;麗迪亞喜歡去流通圖書館借小說……但家中最享受讀書之樂的人,卻是她們的父親。
班納特先生“只要捧上一本書,就忘了時間”。他總待在書房里。從書中插圖可知,那間書房藏書甚豐,讓我想起簡的父親在史蒂文頓牧師住宅里的書房。
正是父親那間安放有500部藏書的書房,讓簡·奧斯汀從小愛上了閱讀。當她開始文學創作時,又引領她小說中的女主人公去體會讀書的樂趣:范妮(《曼斯菲爾德莊園》)從擁有一個先令的第一個鐘頭起,便是書籍的收藏者;瑪麗安(《理智與情感》)買書連“如何欣賞老歪樹的書”也要買下來,且不管去誰家做客,她總有本事找到書房,撈來一本書;安妮(《勸導》)是讀書的“勸導者”,她建議本威克上校多讀些散文,并為他推薦好的作品、文集和回憶錄;愛瑪(《愛瑪》)從十二歲起就列過好多書單,雖然沒能堅持下來,但她鼓勵哈麗埃特多看有益的書籍;凱瑟琳(《諾桑覺寺》)盡管男孩氣十足,卻“從不反對看書”,她用“閱讀”的方式培養自己的女主角氣質……
相比之下,被簡·奧斯汀稱為“我出版的所有作品中最可愛的”伊麗莎白,卻不常讀書。她總是在“做針線”,只有在尼日斐花園照顧生病的姐姐時,她才拿起了書,還因此被彬格萊小姐譏諷為“了不起的讀書人”。
伊麗莎白雖稱不上“了不起”,但卻是最幸運的讀書人:小時有父親的書房相伴成長,長大后又嫁給了達西。達西不僅每年有一萬鎊的收入,更認為女性“應該多讀書”,他居然會在與伊麗莎白跳舞時談起書。
成為達西太太最令人羨慕的,不是她會有“多少針線錢,多少珠寶,多少馬車”,而是她將擁有彭伯里莊園的藏書室。為了維護“好幾代的成績”,達西又在不斷地添置新書。
可以想見伊麗莎白的婚后生活會有多幸福,從此共擁書城,共讀晨昏。畢竟,“什么娛樂也比不上閱讀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