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泰的角落》：自由一旦漫開，就無邊無際

北棠

2024 年5 月，根據作家李娟散文集改編的電視劇《我的阿勒泰》播出，好評如潮。

無論有沒有去過新疆，每個人心里都會有關于它的想象。在李娟的另一本成名作《阿勒泰的角落》里，作者用她獨特的筆觸，在新疆這片土地上寫下了一首長長的散文詩。

阿爾泰深山牧場的旖旎風光，逐水草而居的哈薩克牧民，與家人在牧場收廢品、做裁縫、賣雜貨的細碎日常……李娟筆下的阿勒泰地區位于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最北部，西北與哈薩克斯坦、俄羅斯相連，東北與蒙古國接壤，這里人煙稀少，儼然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而在李娟的描繪中，阿勒泰的萬物靈動又可愛。河邊的火柳長得安靜又熱烈、橋頭天空上盤旋的鴿子像音樂般擁有感人的力量、月亮像一個出口明亮地敞開著等待整個世界離開……她寫人，寫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更是純粹而透明：她和心上人林林一起坐在高高的大卡車駕駛室里唱遍所有會唱的歌，那種每天看著路的那頭期待著與對方見面的熱切，讀來內心自然充盈喜悅。

李娟以深情的筆觸勾勒出了阿勒泰的美麗與生命力，一筆一畫都能喚起人們心中的詩意。更擊中讀者內心的，是她對生活之苦的深刻體會，以及對人內心深處孤獨之感的時時照拂。

“惡劣的氣候和沉重的生活過濾了柔軟的，留下了堅硬的。”李娟在書中如此寫道。一方面，李娟用她對生活的熱情將痛苦與沉重的部分進行了體面的“裁剪”，讓人讀來只是一種淡淡的憂傷。

巴拉爾茨深處的一家河南人，背井離鄉，天遙地遠地從河南來到新疆，在這偏僻閉塞的角落一待就是30 多年，如今依然鄉音未改。

駕爬犁的人無暇看彩虹，因為生活的重擔壓得人只能看著腳下的大地，來不及抬頭仰望美麗的天空，但這絲毫不妨礙他們滿臉笑容。

牧場環境惡劣，在寒冷刺骨的冬天，李娟一家需要拿著斧子帶著桶去河邊鑿冰取水用。裁縫鋪跟隨牧業轉場，住的是帳篷，遇上大風天會拔地而起，下雨天睡覺都得披雨衣。然而，艱苦的物質條件一點也沒有磨滅掉作者對生活的熱情，樂觀知足的心態讓這一家人能時刻感受到幸福。

不用住帳篷，有鐵板圍成的房子就覺得滿足；發現從河邊撿到了一截破煙囪和自己砌的爐子完美適配會開心不已；在水泥地上打地鋪，也能感到“舒服得要死”。

李娟絲毫不掩飾在深山牧場生活給人帶來的孤獨。邊疆荒蕪寂寥，游牧生活顛沛流離，于牧人而言，羊不僅作為食物存在，還是為了“不孤獨”而存在。

在遙遠的阿勒泰，有著與我們一樣的悲歡離合，一樣的人間冷暖。而在每個篤定相信文學的人心里，都有一個最美好的“阿勒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