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平
摘 要:劍橋大學出版社的管理機制在出版社的發展中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早在17世紀末劍橋大學就成立“出版委員會”以監督出版社的印刷或出版業務,歷經多次變革,管理機制演變至擁有11個小組委員會的“出版與評估委員會”。委員會的人員組成、委員任期及其權力都得到《劍橋大學章程》明確、清晰的界定和保障,管理機制具有權威性,在出版社的管理和經營中發揮著重要的決策和監督作用。特別在出版社面臨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管理機制為使出版社擺脫危機,沿著正確方向發展起到了保駕護航的作用。對出版選題或出版項目做出決策一直是出版管理機構最主要的職責之一,迄今保持不變。這為劍橋大學出版社進一步突出學術出版特色,構建眾多系列圖書提供了保證。這套完善的出版管理機制讓出版社避免了因人事更替、財務問題而引發的各類危機,使出版社能從容應對各種挑戰和機遇,保證了出版社長期、穩定的發展。
劍橋大學出版社的歷史最早可追溯至1534年。經過幾百年發展,劍橋大學出版社已成為世界知名出版社。出版社主要致力于學術出版、英語語言學習和評估、教育出版、網絡出版等多個領域,并在世界各地建立五十多個分支機構,產品銷售至世界六千多所高校,全球有470萬人在線學習出版社提供的內容,2021—2022年度總收入8.68億英鎊,85%的收入來自英國以外的國家和地區。[1]出版委員會(辛迪加)在出版社的發展歷史上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為應對挑戰,出版委員會與時俱進,演變成今天的“出版與評估委員會”(辛迪加)。劍橋大學出版社的管理機制頗值得國內同行借鑒,以下擬梳理其管理機制形成與發展的歷史。
一、出版委員會的設立及其職責
1534年,英國國王亨利八世授予劍橋大學特許狀,準許校監、院長和學者任命三名文具商、印刷商和書商,“可在劍橋印刷經劍橋大學校監或其副手及三名博士已批準或今后批準的所有圖書”[2]。獲得皇家專利特許證后,劍橋大學有權印刷書籍并在英國銷售,這為出版社的創立奠定了法律基礎。
1583年,劍橋大學通過一項法令,任命托馬斯·托馬斯為印刷商。1583年法令是劍橋大學發展的一個里程碑,表明劍橋大學印刷出版真正創立。從1584年開始,出版社每年都由學校授權進行出版工作。1629年起,這一權力再次得到確認,劍橋大學校監、院長和學者選拔和任命三位書商和印刷商,由校監或其副手和三位博士代理行使授權出版的權力,凡印刷的圖書須經他們的同意。
(一)早期的出版管理委員會
1698年,劍橋大學通過法令任命了出版社的監理人(Curator),成立了出版社的監理會(Curators of the Press),這是出版委員會的前身。成員名義上包括校長、16名學院領導、9名教授和12名提名成員,但其法定成員人數僅為5人。當年再增加3名成員。1699年,增加17名成員,成員總人數達到58人。這個組織很快就分成幾個小組,每月輪執,每周例會。該組織“負責對出版社進行監管”,“所有用新鉛字印刷的書籍都可由三名或以上監理人進行授權印刷”。[3]這是最初的出版管理模式。
監理會第一次會議于1698年8月23日召開,13名監理人員參會,共同商議四本圖書的出版事宜,會議做出以下決定:允許倫敦書商雅各布·湯森(Jacob Tonson)印刷維吉爾、賀拉斯、泰倫斯、卡圖盧斯、提布魯斯和普羅佩提烏斯的書籍……”[4],并明確了所印圖書的字號、開本、印數、應支付的紙價等。
第一批監理人的選任大多基于資歷,有的監理人并不適合擔任這一職務,他們對出版也沒有持久的興趣。由于監理會人數太多,并非人人都出席監理會議,所以無法成為有效的委員會。分設的監理小組每次只輪值一個月,并沒有起到真正的監督作用。會議記錄顯示,監理會只關注細節而不關注管理政策。校長是監理會的主席,但校長每年一換,只能把監理會實際管理權委托給別人。監理人逐漸對監理事務失去興趣,也很少開會。1725—1737年,監理會沒有任何會議記錄。[5]
由于出版社圖書銷售緩慢,造成圖書積壓。1733年,劍橋大學成立“出版委員會”(Syndicate),“辛迪加”這一術語(Syndicate,專門委員會)首次與出版社聯系在一起。1737年,劍橋大學頒布法令,重新任命出版委員會成員,由其全權代表出版社。該法令認為,學校對出版社管理不當,為此遭受巨大經濟損失。最終,出版委員會提出整改建議,主張以“大眾最青睞的版式印刷圣經”。[6]
1851年,皇家委員會對劍橋大學的所有業務展開調查。此時,出版委員會有18位委員,學期內每兩周舉行一次會議,會議法定人數為5人,其中一人必須是校長或副校長,平均出席人數正好超過7人。[7]這一時期,出版社基本延續18世紀甚至17世紀的管理模式:出版社委員會只負責禁止印刷不恰當的圖書,作為理事機構,被動地接受出版社的報告和賬目,只是在出版社經營不善時嘗試分析解決一些問題。[8]
皇家委員會就出版社及劍橋大學其他部門的情況發表報告,認為出版社在管理和經營上缺乏商業要素,并建議出版社改進管理方式,學校需要完全擺脫之前經營“公共出版社”的舊觀念,即任命能人擔任學校的印刷商。這個時期,劍橋大學也意識到,經過多年發展,出版社已經發展成一個具有工商企業所有特征的機構,正在艱難地適應19世紀的發展,大學尤其需要改變18世紀的管理模式,特別是要改變與書商、印刷商的關系,以及與學校的財務關系。
1854年,劍橋大學實施合伙人管理模式。學校以建筑和廠房的形式出資10000英鎊,擁有50%股份。印刷商理查德·克萊(Richard Clay)和書商喬治·西利(George Seeley)各出資5000英鎊,分別擁有25%股份,實施合伙經營,純利潤一半歸大學,一半歸兩位合伙人。[9]與此前聘任印刷商和書商的舊有模式不同,這種合伙經營模式具有更強的商業性質。10年后,出版社發展成較大規模的企業。到1890年,劍橋大學出版社初步發展成一家現代出版社。出版社主要業務是印刷和銷售《圣經》及祈禱書。1904年開始進行系列改革,將印刷業務合伙人的出資份額和利潤分成比例減至最低。1916年,合伙人約翰·克萊去世,出版社與克萊家族長達62年的合作關系終止,合伙經營制解體,劍橋大學最終完全控制了出版社。
直到19世紀上半葉,劍橋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圖書并不多,主要資源都用于印刷《圣經》。出版委員會主要處理與印刷《圣經》相關的事務。1870年之后,圖書印刷和出版業務迅速發展起來,出版社開始出版一些重要圖書。
出版委員會要對出版社計劃出版的圖書做出決策。1892年1月22日,出版委員會同意出版坎寧安的《英國工商業增長》第二卷,維里蒂的《失樂園》第11和12卷,道達爾的《變形記》第1卷和洛夫編寫的教科書《彈性》。這些圖書出版后有的有銷量,有的成為出版社的常備書。同年,出版委員會還同意出版了E.G.布朗的《波斯文學研究》,這開啟了另一個圖書系列。還同意出版杰布的《索??死账棺髌贰泛吐迥岬摹度菍W》?!度菍W》后來成為暢銷書。1893年,出版社委員會同意出版波洛克和梅特蘭的《英格蘭法律史》,該書至今仍然在版。[10]
1916年合伙制解體后至1972年,出版社穩步發展。出版社作為出版商的法律地位和結構幾乎也沒有變化。這一時期初期,印刷仍然是出版社的主要業務,隨著劍橋和倫敦出版業務的發展,出版業務規模開始超過《圣經》和祈禱書等印刷業務。20世紀50年代,印刷業務外包,出版社主要致力于圖書出版。
(二)出版委員會的改組
隨著出版社逐步商業化,19世紀中期,出版委員會也進行改組。出版委員會包括校長在內共有15位成員,每年有5人退出并引進新人。每個成員任期3年,不得連任,校長指定一名代理人擔任委員會主席??ㄌ孛窢柍蔀榈谝粋€由校長任命的出版委員會主席。隨著出版社與出版委員會要討論的事務越來越多,1874年出版委員會首次任命了一位委員擔任委員會專職秘書,該職位由校長任命。[11]
1883年,因發現出版社財務問題,出版委員會任命一組人員審核了出版社近十年的賬務。1884年,為處理與作者簽訂出版協議事宜,出版委員會成立一個常設委員會小組來管理圖書出版的所有商業事務,如負責圖書定價、向作者付酬等事宜。[12]1884年,還設立廣告委員會小組。1904年,再設立印刷委員會小組,由四位委員組成。這是出版委員會下設專業委員會的肇始。
出版社委員會要對出版選題做出決策并提出改進建議。人們現在所熟知的《劍橋近代史》(Cambridge Modern History)就是萊特委員提議出版的。1896年2月13日的委員會會議認為,“從財務方面考慮,出版這樣一本書是可取的”。5月8日的會議記錄表明,委員會正在考慮如何出版這個選題:“委員會考慮了由艾克頓公爵編輯‘世界史的提議,并做了一些修改建議,委員會建議這本書應該只包括文藝復興時期開始的近代史?!?月22日的會議提出,“如果《世界近代史》能夠有詳盡計劃和安排,委員會將同意出版這本書”。[13]出版委員會也討論出版社的其他事宜,如1892年1月22日的會議就討論了出版社修建新建筑的計劃,以及如何安排委員會秘書辦公室的事項。
考慮到出版委員任期3年太短無法有效履職,1890年,其任期被延長至5年。[14]同時還任命了出版委員會專職秘書,并明確了秘書的主要職責,即協助出版社委員會做好管理工作:聯系作者并訂立相關協議;接收作者稿件,經委員會核準后交給印刷商印刷;監管和整理插圖、地圖,以及圖書封面、裝訂事宜;管理出版社的出版目錄及廣告事宜等。1900年,設立出版委員會助理秘書職位,以協助秘書的工作。直到1970年,出版社委員會秘書實際上成了出版企業的負責人。
出版委員會一直負責出版社的印刷、出版工作,也是“具有相對獨立權的理事機構,委員會成員由學校任命”[15]。委員會主要肩負以下職責:第一,負責管理出版社的日常事務,掌管出版社的資金收入,有權自行決定如何利用這些資金來實現出版社學術印刷和出版的目標。第二,委員會為出版社雇傭工作人員,有專屬出版社的大學印章,供出版業務使用。第三,17世紀末,學校和委員會達成共識,未經委員會明確授權,出版社不得出版任何圖書。第四,委員會要精心選擇出版內容,能對圖書的價值和重要性做出自己的判斷。[16]委員會支持出版已被廣泛認可的學術著作,在傳統知識和新知識之間進行權衡,最終決定以劍橋大學的名義出版哪些圖書。[17]
出版社有權控制自己的事務,學校不對出版社進行任何財務投資,這是出版社管理最突出的一個特點。1916年合伙制解散后,出版社就一直隸屬于劍橋大學,并由學校進行管理?!埃ǔ霭妫┪瘑T會由眾多學者組成,但一直以來,不論是出版社的印刷工作還是出版工作,委員會都嚴重依賴其雇傭的專業管理人員,印刷質量的好壞掌握在這些管理人員的手中。”[18]
出版委員會載入了《劍橋大學章程》,得到學校的認可。1976年,劍橋大學出版社作為慈善機構的身份得到正式認可。出版委員會也得到校外機構如稅務局和國外政府機構的認可,這些校外機構將出版社作為慈善信托機構,免除其應繳納的部分稅款。
出版委員會實行學期內每兩周一次、假期每月一次的例會制度,每次會議的議程文件通常不少于1000頁。專業編輯向會議提交提案,附上詳細的出版策劃方案,出版委員會從中做出選擇和決策。[19]委員會致力于打造出版社的出版優勢,平衡不同類型的圖書選題,協調專著、期刊、教科書、參考書的出版比例。所做出的每一個決策都著眼于劍橋大學和世界學術發展的狀況。
二、20世紀70年代的危機及出版委員會的改革
進入20世紀70年代,出版熱潮開始消退,教育市場出現資金短缺的問題。1969—1970年度,大學、圖書館和科研機構的支出預算被削減,美國圖書館市場的訂購數量也顯著下降,學術圖書銷量下降,但劍橋大學出版社并未及時做出調整,以至于庫存圖書大幅上升,造成大量資金無法運轉,給出版社帶來了沉重的財務壓力。1969年出版社資金已經完全耗盡,因沒有其他資金來源,便開始從銀行借貸,“出版社實際上已經破產了,透支額度飆升,銷售額和收入不斷減少,因此他們無法應付不斷上升的成本”。[20]出版社面臨嚴峻的經營危機。
1972年,出版委員會主席托德勛爵(Lord Todd)向出版委員會提交了“劍橋大學出版社組織原理”文件,認為出版社面臨困境的原因是,出版委員會試圖同時做兩件事:一方面要對出版選題做出決策,另一方面還要處理財務和政策事務,但出版委員會更擅長前者而非后者。鑒于此,托德提出兩項建議:第一,將現有的財務委員會小組(托德本人任主席,包括大學財務主管等三位成員)適當擴大,“按照出版委員會制定的政策,管理出版社的財務和業務,并監督出版部門和印刷部門的工作”。[21]第二,出版委員會授權任命一位出版社總經理(首席執行官),“對出版社所有業務負有行政責任”。當年,出版社重組管理機構,任命一位首席執行官,出版委員會主要負責選題決策事務,其原來所承擔的業務和財務監管權力下放給財務委員會。這次管理機構的重組頗為及時,使出版社度過了嚴重的財務危機。
三、“出版與評估委員會”及其管理職能
歷經多次改革,到20世紀后期,劍橋大學出版社的管理機制基本定型。2021年,劍橋大學出版社和劍橋評估公司的業務合并,過去的“出版委員會”(The Press Syndicate)演變為“出版與評估委員會”(Press & Assessment Syndicate),其職能基本相同。
(一)“出版與評估委員會”的組成及其職責
《劍橋大學章程J條·大學出版社》及配套條例規定了出版與評估委員會的權力及其職責。[22]委員會由劍橋大學副校長或其副手擔任主席,成員中須有一位大學官員(大學理事會任命)和大學參議院(University Senate)的16位高級成員,共有18位委員,任期4年。
“出版與評估委員會”負責出版社的總體管理:第一,“出版與評估委員會”定期開會,研究出版項目和評估程序,以確保出版的內容與考試符合嚴格的質量標準,并監督出版社的戰略和財務運營,行使大學的所有管理權力,法規和條例另有規定的除外。第二,“出版與評估委員會”關注出版社的整體管理,委員會直接履行或通過11個小組委員會履行其對劍橋大學出版社的監督責任。第三,大學出版社的所有收入應記入委員會的賬戶,大學出版社所有的資本和收入應由委員會控制,并由其自行決定用于大學出版社。第四,委員會每年須向大學理事會提交出版社年度報告,報告摘要或全文須公開發表。第五,大學理事會有權在其認為特殊的情況下,根據其財務委員會的建議,解除委員會的職務,并臨時承擔管理出版社的全部責任。
截至2022年7月31日,“出版與評估委員會”成員構成如下:斯蒂芬·托普(Stephen Toope)教授(副校長兼出版與評估委員會主席,至2022年10月1日)、安東尼·弗里林(Anthony Freeling)博士(副校長,2022年10月1日接任主席)、大衛·帕森斯(David Parsons、法律服務主管、大學官員)、大衛·貝爾(David Bell)爵士(高級獨立董事),另有來自大學參議院的16位教授。[23]
“出版與評估委員會直接或通過11個小組委員會履行其對大學出版社的監督責任”[24],11個小組委員會及其職能如下:“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保證出版社的報告流程和財務治理、控制和風險管理系統的完整性?!靶匠晡瘑T會”(Remuneration Committee)負責制定劍橋大學出版與評估公司首席執行官和高級管理人員的薪酬。“提名委員會”(Nominations Committee)負責確定和推薦出版與評估委員會非執行成員的任命?!凹夹g委員會”(Technology Committee)代表出版與評估委員會對涉及技術的投資提案進行深入審查,并監督其實施。“學術出版委員會”(Academic Publishing Committee)為出版的所有學術書籍和期刊提供質量保證并做出是否出版的決策,為此每年要召開18次會議?!皩W術咨詢委員會”(Academic Advisory Board)確保為組織內的學術出版方向提供足夠的投入、監督和指導,提供建議和分析,使出版與評估委員會意識到所有重要的問題?!霸诰€教育委員會”(Online Education Committee)根據市場研究、出版社編輯團隊的評估以及對教學方法和質量框架的評估,對應納入劍橋高級在線的課程做出決策。“英語教學和教育出版委員會”(English Language Teaching & Education Publishing Committee)批準英語和教育企業的出版計劃,并為綜合學習和評估提供指導和監督。“監管合規委員會”(Regulatory Compliance Committee)以理事會的身份向董事會提供建議,以批準出版社考試委員會的年度合規聲明?!皹藴饰瘑T會”(Standards Committee)旨在確保評估標準的安排符合目標。“出版與評估主席委員會”(Press & Assessment Chairmans Committee)可根據委員會的授權,批準某些大規模投資。
(二)出版執行委員會
“出版與評估委員會”將出版社的日常管理責任委托給出版社“首席執行官”(CEO)和“出版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Board)。執委會包括“首席財務官”(Chief Financial Officer)在內。
目前劍橋大學出版社的執行委員會(管理層)由首席執行官、首席運行官、首席財務官、英國教育出版總經理、學術出版總經理、首席信息官、評估研究與開發總監、氣候教育首席執行官、東南亞區總經理、首席人事官、總法律顧問、國際教育集團總經理、全球英語教育總經理等13位成員組成。[25]執委會成員均為劍橋大學出版集團各個分部的負責人。執委會負責出版社的日常管理。
四、結 語
從劍橋大學出版社管理機制發展歷史的溯源中,我們可以得出以下幾個結論。
第一,劍橋大學成立專門機構對出版社實施監督和管理的歷史迄今已有三百多年。早在17世紀末劍橋大學就成立“出版委員會”以監督出版社的印刷或出版業務,這一管理機制演變至今天的“出版與評估委員會”。第二,劍橋大學出版委員會根據《劍橋大學章程》而成立,其人員組成、委員任期及其權力都得到章程明確、清晰的界定和保障,管理機制具有權威性,在出版社的管理和經營中發揮著重要的決策和監督作用。特別在出版社面臨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出版委員會等管理機構為使出版社擺脫危機,沿著正確方向發展起到了保駕護航的作用。第三,隨著出版規模的擴大,出版委員會從一個小型管理機構演變為擁有11個小組委員會的出版與評估委員會這一龐大的管理機構,最初只就印刷業務做出決策到后來承擔了越來越多的決策和監督職責,但對出版選題或出版項目進行決策一直是出版管理機構最主要的職責之一,迄今保持不變。這為劍橋大學出版社進一步突出學術出版特色,構建或積累眾多系列圖書提供了保證。第四,出版管理機構本身也在與時俱進,不斷得以改進和完善,其所具有的代表性、專業性和穩定性特征更為突出。這套完善的出版管理機制讓出版社避免了因人事更替、財務問題而引發的各類危機,使出版社能從容應對各種挑戰和機遇,保證了出版社長期、穩定的發展。
我國大學出版社雖然也建立了各自的出版管理和決策機制,但管理機制大多尚未成型,有的還不穩定,甚至還很脆弱,隨時都有可能被推翻。大學出版社的管理也極易受到領導層的更迭或大學母校的影響,因此可能會導致出版社的大起大落或發展勢頭被打斷等嚴重后果。羅馬并非一天建成,同理,出版社的發展也需要長期的積累。我國大學出版社迫切需要探索或建立一套相對穩定和有效的出版管理機制,以此來保障出版社長期穩定的發展。這或許是劍橋大學出版管理機制帶給我們的最大啟示。
(作者單位系西北政法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