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通過文本語言學和社會分析的方法分析狄更斯在《霧都孤兒》中,對不同人物形象的塑造,以及各個角色背后的引申義,探討維多利亞時期英國倫敦的社會不公、階級差異、個人身份和性別角色等不同主題。首先來看濟貧院這一象征空間,揭露了19世紀倫敦弱勢群體面臨的嚴酷現實,狄更斯巧妙使用了反諷語氣,打碎了維多利亞時期倫敦福利制度的虛假濾鏡,抨擊了濟貧院中固有的腐敗現象。小說以奧利弗的成長經歷為線索,揭示了他與生俱來的善良本性,這也是他實現個人轉變、超越社會階層的關鍵因素。還通過對比南希和羅斯的社會規范和個人行為矛盾點,重新定義了維多利亞時期的倫敦女性角色,從而挑戰了傳統的性別期望。南希作為底層女性的代表,打破了社會的固有偏見;羅絲則是富裕階層的淑女,她在溫柔與勇敢之間取得了平衡。最后強調了狄更斯對社會不公的深刻批判,以及新濟貧法給當時社會帶來的負面影響,并促使讀者重新思考社會規范和階級差別。盡管小說受到了一定時代性的局限,但它對當代關于不同身份和社會不平等的討論仍具有現實意義。
《霧都孤兒》是19世紀英國作家查爾斯·狄更斯創作的小說,講述了一個名叫奧利弗的孤兒在濟貧院長大,完成學徒期,加入費金的盜賊團伙,歷經重重考驗,在好心布朗洛先生的幫助下,實現了階級飛躍。文章首先解構了濟貧院的虛假偽裝,濟貧院本是保障窮人生存的最后一道防線,實際上卻成為壓垮窮人的最后一根稻草,濟貧院成為社會虛偽和貧困兒童面臨悲慘處境的象征。在此背景下,狄更斯揭露了那些負責照顧弱勢群體小官員的貪婪和壓迫,展示了濟貧院的道德破產和內部腐敗,是貧困和剝削系統性問題的一個縮影。文章還分析了奧利弗的身份轉變和階級躍遷,因為他與生俱來的美德挑戰了社會僵化的等級制度。挑戰社會僵化的等級制度,展現了個人在逆境中成長的潛力。狄更斯利用敘事來批判社會期望并探索個人品質與社會影響之間的相互作用。通過南希和羅斯的角色來分析性別話語,打破了社會對女性和階級固化下的刻板印象,凸顯了不同階層女性普遍存在的善良和勇敢。南希在為犯罪團伙工作的同時拯救奧利弗的矛盾行為挑戰了性工作者的社會刻板印象,富裕階層的淑女羅絲則超越了傳統的期望,成為勇敢和同情心的象征。狄更斯對社會不公正提出了普遍批評,并超越了他們的刻板印象重塑了人物。狄更斯的作品促使讀者思考貧困、階級差異和性別期望等主題的持久相關性。盡管存在時代固有的一些局限性,《霧都孤兒》仍然是一座文學燈塔,激發了當代關于身份、社會不平等和女性主義的討論。小說中的人物在狄更斯的筆下完成了對其身份的顛覆和重塑。
象征性空間對身份的重塑
在第1~9章中,《霧都孤兒》以濟貧院作為象征空間,重塑了當時社會底層孩子們和濟貧院管家的身份。謝維在他的文章中解釋說,濟貧法的核心是自卑原則。這是因為法律規定濟貧院的生活標準不允許高于社會上獨立生存的個人?;谶@樣的司法背景,狄更斯對影響人物的社會結構和道德矛盾進行了深刻而細致的描繪,打破了社會將其稱為福利機構的假象,揭示了濟貧院的真實本質。他通過揭露濟貧院里孩子生活的艱難困苦,以及中產階級小官員的道德敗壞和虛偽,批判了社會的腐敗。慈善理念是救濟院成立的核心,但狄更斯批判性地重新分析了這一理念。濟貧院最初是作為窮人的避難所而建立的,實際上卻成了虛偽和忽視的象征。
濟貧院最初是為年輕罪犯提供安慰和康復而設立的,但最終成為腐敗和剝削的滋生地。謝維關于少年犯飲食管理的文章中,最初提出要降低食品的質量,但要保證未成年人食品數量的充足。但在《霧都孤兒》第二章,它說濟貧院分院關押著二十到三十名違反濟貧法的未成年罪犯。據說每個人每周都會收到七個半便士,這將支持他們購買足夠的食物。然而,大部分撥款都被一位主管克扣,導致所有的孩子都吃不飽。狄更斯在文中巧妙地用諷刺性語言將這位主管描述為一個偉大富有探索精神的哲學家,進一步凸顯了當時社會官員的虛假奉承和腐敗現象。
雖然理想中生活在世俗社會的成年人應該服務和照顧未成年人,幫助他們樹立正確的是非觀念,但小說中濟貧院的官員體現了社會的虛偽,他們的行為使不公正的行為一再循環,濟貧院官員的虛假仁慈常常對這些兒童造成二次傷害。文章中長期饑餓的孩子決定要更多食物。但濟貧院的廚師一聽到奧利弗要更多食物,就舉起勺子打奧利弗的頭,要把他打倒,并尖叫著要求見主管。一連串夸張的身體描述進一步顯示了廚師的難以置信,他很難相信這個可憐、無人撫養的孤兒竟然敢站出來提出要求。隨后,警監得知消息后,更夸張地聲稱奧利弗將來會被絞死。狄更斯在這一片段中利用廚師和主管的行為,促使讀者反思并強調社會所聲稱的仁慈與它要幫助的人所面臨嚴酷現實之間的鮮明對比。濟貧院的少年犯也受到當時壓抑環境和冷漠的影響。
濟貧院的經歷并沒有幫助這些孩子認識到自己的行為為何是錯誤的,也沒有給他們改變的機會。相反,周圍環境中嚴酷虛偽的成年人完全扭曲了他們的是非觀念,那些孩子甚至開始模仿那些成年人的不良行為。由于他們大多是孤兒,在年幼時還無法辨別是非,為了生存而被迫犯罪。正如費金出于同樣的原因從包括奧利弗在內的大多數孩子那里偷東西一樣,費金為他提供的食物和溫暖的床對于一個饑腸轆轆睡在街上的孩子來說是難以拒絕的?;氐綕氃?,這些違反濟貧法的孩子大多只是為了生存而偷竊,并沒有因此變得暴力,毆打或殺害任何人。濟貧院成了苦難的熔爐,像奧利弗這樣在濟貧院長大的孤兒,忍受著嚴酷的生存條件和官員的壓迫。
奧利弗的身份轉變和階級躍遷
濟貧院作為一個象征性空間,反映了維多利亞時代英格蘭普遍存在的社會和經濟不平等。濟貧院的簡陋條件與富裕階層之間的鮮明對比凸顯了導致貧困和犯罪長期存在的系統性問題。濟貧院成了一個靠剝削而繁榮、對邊緣群體的苦難視而不見的社會縮影,奧利弗在濟貧院的經歷成了他接下來自我發現之旅的催化劑。他所面對的殘酷社會現實和他所目睹的不公正塑造了他的性格和觀念,這激發了他擺脫貧困和犯罪循環的決心。
奧利弗也在狄更斯的筆下完成了身份的轉變和階級的跨越。從濟貧院的卑微出身,到在倫敦遭遇罪犯,再到最終被布朗洛先生救出,奧利弗的經歷反映了先天與后天、社會期望與個人道德之間復雜的相互作用,狄更斯巧妙編織了一個敘述:挑戰當時的社會規范,利用奧利弗突破既定階級、實現信仰飛躍的故事,倡導同情心、正義和個人超越預期的潛力。
盡管奧利弗出身卑微,但狄更斯在整部小說中賦予了他與生俱來的善良和單純的心,善良的維持似乎意味著這些美德對于身份改變的機會是必要的。作為出生在濟貧院的孤兒,奧利弗的地位微不足道,濟貧院象征著社會對窮人的忽視和冷漠。孤兒的身份還帶來嚴重的社會恥辱,他不僅被剝奪了物質享受,還面臨著偏見和虐待。當奧利弗在第3章中要求更多的食物時,雖然這種行為在書中被視為一種叛逆,但也凸顯了奧利弗大膽提出請求是出于饑餓而不是反抗,這表明了他意圖的純潔性,當諾亞在第6章虐待奧利弗時,他并沒有反抗。當諾亞故意提及奧利弗已故的母親時,奧利弗只是口頭反擊,告訴他應該尊重她。他不愿意主動挑起事端,與人打架,這也體現了奧利弗與生俱來的美德和不屈服的堅韌。在后面,奧利弗與道奇和費金等人的接觸,讓奧利弗看到了社會的陰暗面,也不得不活下去,走上犯罪的生活,但他的本性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生活。即使在小說結尾,當奧利弗探望監獄里的費金時,他也真誠懇求費金與他一起祈禱,請求寬恕。
小說中奧利弗跨階級的轉變始于他成為從事殯葬業的索爾伯里先生的學徒,雖然這個職業反映了生與死的嚴酷現實,但也將奧利弗帶入了一個新的社會階層。直到奧利弗逃到倫敦,在那里遇到了費金和一幫少年犯,奧利弗仍然保持著與生俱來的正派和善良,這使他與周圍的人不同。同時,他在倫敦也得到了一位富有、仁慈紳士布朗洛先生的幫助,這一集也標志著奧利弗真正的階級飛躍。他脫離了犯罪的黑暗社會,開始了真正的特權和舒適的生活。布朗洛先生對奧利弗清白的堅持和信任,與他在濟貧院所遭受的虐待、索爾伯里一家的殘酷,以及費金領導犯罪團伙的自私和狡猾形成了鮮明對比。社會階層的流動性和教養對傾向的影響被強調。盡管存在社會偏見,奧利弗仍然善良且堅韌。從濟貧院到陷入犯罪團伙再到走出泥潭,奧利弗的經歷也表達了狄更斯對階級本質的挑戰,強調了性格對塑造人物命運的重要影響。
值得注意的是,喬丹在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Charles Dickens第1章也記錄了 1847年的福斯特,講述了狄更斯12歲時被關押在擦鞋倉庫沃倫布萊金工廠大約一年的經歷。這段童年經歷讓狄更斯對社會下層的困境有了切身體驗和了解,也極大影響了他對社會不公正、不平等和窮人困境的看法,尤其是1~9章對濟貧院的描述。盡管奧利弗的大部分經歷都是作者虛構的,但小說借鑒了作者對維多利亞社會的深入了解,以及對邊緣群體的同情心。狄更斯從貧困到文學作家的成功之旅可能影響了他對奧利弗身份轉變的設定。狄更斯自己的經歷促使狄更斯試圖向奧利弗投射對個人超越環境和社會期望的潛力探索。盡管如此,狄更斯想象中的階級跳躍仍然具有偶然性,因為它并沒有提出一種可以幫助奧利弗代表的社會群體改變其社會階級的根本方法。它只是將奧利弗的階級作為個案進行了形式上的改造,并沒有從根本上動搖固化的階級壓迫。
打破固化階級的女性形象
小說不僅出色地捕捉了維多利亞社會的僵化現實,還重塑了幾個女性角色,賦予了她們超越社會刻板印象的深度。當時社會的政治經濟結構影響著女性人物的結局,她們擁有超越社會階級的美德,卻又受到社會僵化階級結構的束縛。將南希和羅絲作為小說中女性形象的代表進行分析,狄更斯是一位敏銳的觀察者,通過對社會細微差別的觀察,以及非凡的敘事技巧,挑戰了那個時代賦予女性的傳統角色。
南希是維多利亞時代倫敦邊緣化、貧困女性的縮影,她以母性、女性氣質和忠誠的品質超越了社會對妓女的刻板印象;南希的外貌在第9章第一次出現時描述為有著濃密的頭發,隨意蜷曲在腦后,鞋子和襪子不整潔。赫斯的文章還提到了當時對妓女的一些社會刻板印象:大量假發、明顯的面部化妝、松散的頭發、凌亂的鞋襪和酗酒。小說對南希的刻畫也非常符合當時社會對性工作者的認識,披散的頭發表明她缺乏克制和道德敗壞;凌亂的鞋子和襪子表明人們經??吹剿诮稚闲凶撸纳矸菔巧鐣茉斓模@些力量否定了她自主、獨立的性格和能力,使她陷入了犯罪的生活。但狄更斯對南希的刻畫并不僅是為了迎合當時的審美而壓制和羞辱她作為一名性工作者。相反,當南希第一次出現在小說中時,狄更斯將她描述為一個可愛的女孩,有著一張非常紅潤但不是很漂亮的臉,一種非常健康和熱情的樣子,以及非常隨和的態度。在第46章,南希在譴責比爾和費金的行為后,仍舊選擇回到比爾身邊照顧他,這一點也體現了她對奧利弗的母性關懷和對比爾的忠誠和愛,她選擇冒著風險保護奧利弗,這也打破了底層人物的偏見,狄更斯將南希的身份從環境的受害者重塑為悲劇女主角,賦予她當時社會上只有中產階級女性才有的品德。
代表當時富裕階層女性的羅絲,保留了溫柔、關愛他人的優良品質,同時打破了女性必須依賴家庭的社會觀念;羅斯的身份是由她的主導背景決定的。與南希相反,羅斯體現了維多利亞時代女性氣質的理想:善良、純潔和精致。弗蘭德斯在他的著作The Victorian City Everyday Life in Dickens' London中,講述了1862年《泰晤士報》刊登的一名女性受到騷擾的案例,該報在書中聲稱,無法區分普通女性和妓女,因為就她們的穿著而言,也就是說,關于女性身份的刻板印象大多是人們心理中的固定概念,女性的外表并沒有太大差異。小說的前半部分關于羅絲的外貌也是以室內或家里為背景。然而,狄更斯不允許她的身份僅限于一維原型。當她卷入小說的中心沖突時,她的身份演變超出了同階層女性的傳統期望。羅絲與奧利弗的聯系讓她了解了下層階級困境的現實。羅絲不必困在自己家的院子,她可以像南希一樣,到街上努力營救奧利弗。南希在身份上的相似性,以及對奧利弗的友善姿態,狄更斯巧妙批評了鞏固女性身份的社會制度問題,促使讀者反思社會忽視的更廣泛含義。
狄更斯通過對女性角色的重塑,挑戰并顛覆了那個時期的社會刻板印象,對塑造女性生活的社會力量進行了細致入微的探索。通過書中充滿活力、道德復雜且具有變革性的人物,狄更斯促進了對性別角色、社會期望,以及個人在逆境中重新定義自己身份潛力的探索。通過南希和羅斯,狄更斯讓讀者開始反思和質疑當時盛行社會規范的有效性,并對小說中的女性形象產生了持久影響。
時代的局限性
《霧都孤兒》是對社會不公正的有力批判。加里西的文章中提到,1834年新濟貧法通過后,《泰晤士報》曾評價其為英國立法史上最不公正的案件,他通過奧利弗不同時期的經歷,揭露了貧困和對弱勢群體剝削所造成的壓迫和虐待。Melander和Miotto的文章統計顯示,在英格蘭和威爾士,新濟貧法改革后,包括盜竊和偷獵在內的非暴力財產犯罪數量每年增加約2700起,增幅為17.2%,與改革前的每年水平相比,非暴力犯罪的增長速度遠高于刑事案件的增長速度。這意味著,這一時期維州的犯罪分子很可能是因為入不敷出而被迫偷竊,其意圖并不是煽動暴力或惡意傷人。狄更斯小說的設定也非常符合當時的社會現實,從費金、道奇和南希三人矛盾的身份和行為來看,向讀者展示了當時的社會問題,促進了社會的進步,引發了社會的廣泛反思和討論。
盡管狄更斯打破了歌頌社會福利機構的過濾,重塑了濟貧院和中產階級的形象,重構了維多利亞時代女性的形象,但小說仍然受到時代的限制。狄更斯在連載期間就萌生了將小說改編成戲劇的想法,并設置了一些血腥暴力的場景來迎合觀眾。在澤姆卡的文章中提到了該舞臺劇的亮點是比爾殺死南希,南希被拖到舞臺上。維多利亞時期的觀眾似乎通過長期的心理恐慌對南希產生了更深層次的同情。可悲的是,對該時期的評論以及劇院列表將南希的名字改為南?!べ惪怂梗瑢⑺纳矸萁榻B為比爾的妻子,但南希在整部小說中都保持著獨立且未婚。這說明當時的社會對于女性從事性工作仍持回避態度,不愿冒險引起觀眾的反感。赫斯證實了這一觀點,為了成功進入1837年的印刷市場,狄更斯從未明確說明南希的職業。直到1841年,當讀者和觀眾對南希的性格表現出明確的認識并對她的苦難表示同情時,狄更斯才正面承認了南希作為性工作者的身份。甚至后來觀眾對南希身份的接受也可能是基于早期文本中南希表現得像妓女的暗示,而弗蘭德斯在The Victorian City Everyday Life in Dickens' London一書中提到了“嘆息橋”,當時這里用作被遺棄婦女自殺的地方,南希反復幻想自己可能會死在那里。但在小說中,如果南希最終選擇逃離比爾,她也會重新陷入另一種男性統治的生活中,仍然無法實現自己的獨立。留下來面對死亡似乎是當時南希作為獨立女性唯一的選擇,盡管狄更斯將女性角色從固定的社會身份中解放出來,賦予了她們許多良好的品質,但他仍然沒有提出一條女性在離開男人和家庭后可行的獨立出路。
費金所代表的猶太人也與基督教相反,在狄更斯的筆下必須受到譴責。邁耶的文章提到了反猶太主義,并認為狄更斯對猶太人本身并不感興趣,而是對猶太人在當時社會中的象征意感興趣。小說中費金的形象完全遵循了當時英國社會對猶太人的刻板印象。最后,《霧都孤兒》作為紐蓋特小說的代表之一,獲得了大批工人階級讀者,并使讀者對他筆下的人物產生了同理心和同情心,這一點在法爾克的文章中得到了證明,這證實了此時觀眾已經能夠同情與自己不同身份和社會地位的人,這也導致了固化階級意識形態的松動,因為讀者開始挑戰過去的審美距離和順序。紐蓋特小說的出現雖然為道德敗壞、社會腐敗的社會中公眾的情緒提供了一個出口,但也帶來了不可否認的負面影響,因為它美化了罪犯的生活,使讀者開始同情罪犯,甚至發展出對罪犯的同情心,在一定程度上厭惡人類。
文章分析了奧利弗在前往倫敦之前遇到的濟貧院管理人員,以及當時社會上的一些小人物。濟貧院作為一個象征性空間,反映了維多利亞時代英國普遍存在的社會經濟不平等,濟貧院艱苦的生存條件與上層階級的富裕之間的對比凸顯了導致貧困和犯罪的系統性問題。奧利弗挑戰社會規范的個人身份轉變和階級躍遷也被討論。狄更斯描繪了奧利弗從濟貧院到倫敦的旅程,在那里他陷入了犯罪團伙,最終被布朗洛先生救了出來,反映了他在經歷考驗時內在品質、社會期望和個人成長之間復雜的相互作用。盡管出身貧寒,狄更斯卻賦予了奧利弗一些美德,使他有別于周圍的其他人。善良和純潔,表明這些品質對于改變他身份的機會至關重要。盡管奧利弗的個人經歷是偶然、不可重復的,但這個人物也反映了狄更斯對階級流動性和個性影響的探索。
小說中描繪的女性復雜性也挑戰了傳統的社會期望,打破了不同階級身份的女性刻板形象,重塑了一群善良、勇敢、關愛的女性角色。南希代表了維多利亞時代倫敦被邊緣化和受壓迫的性工作者形象。狄更斯通過強調她身上正面的品質:忠誠和女性氣質,打破了對妓女的世俗刻板印象。另一位女士羅絲代表了上層階級女性,狄更斯在她身上平衡了女性的溫柔細膩和勇敢。盡管她的成長經歷與南希截然不同,但通過與奧利弗的故事展開,羅絲也打破了女性只能出現在家里或作為男性附屬品的傳統形象。狄更斯通過南希和羅絲這兩個社會身份差距較大的女性形象,挑戰了社會對女性的限制,喚起了公眾對女性處境的認識,激發了公眾對女性處境的同情。
《霧都孤兒》是對社會不公的深刻批判,包含了對個人身份、階級變遷和性別角色的多層次探索,狄更斯巧妙瓦解了固化的社會規范,打破了不同階級人物的刻板印象。通過解釋不同人物行為背后的邏輯,對人物進行重新塑造,讓讀者理解對不同社會階層人物的同情。突破了時代的局限,對于今天的現代人看待不同身份、不同階層的人物仍然具有啟發意義。
(作者單位:都柏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