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對大學生社會態度的影響成效及機制研究

【摘 要】 思想政治教育對大學生社會理想信念、社會包容與友愛、人類命運共同體情感，以及政治效能感、政府工作評價、家國情懷等社會態度產生顯著影響。總體而言，大學生情懷深厚、信任包容，社會態度赤誠且溫和。思想政治教育中直接的知識學習、隱性的育人氛圍、大學生對學校公共事務的參與對大學生的社會態度產生了正向積極的影響。其中，直接的知識學習與學校公共事務參與對其產生的影響最為顯著，隱性課程的協同效應尚不明顯。大學思想政治教育需要積極踐行課程思政，在涵養情懷的同時，融入參與社會生活所需的實用性知識與技能。

【關鍵詞】 思想政治教育；社會態度；課程思政

【中圖分類號】 G641 【文章編號】 1003-8418（2024）03-0103-07

【文獻標識碼】 A 【DOI】 10.13236/j.cnki.jshe.2024.03.012

【作者簡介】 王云白（1984—），男，江蘇常州人，江蘇理工學院教育學院黨委副書記、副院長、副教授。

思想政治教育對大學生社會態度產生深遠影響。本研究所指的大學生社會態度取廣義的理解，是包含社會責任、社會信賴在內的一種社會心理，是大學生的社會認知、情感與行為意向的集合，通常被視為大學生政治素質不可或缺的要素［1］，是大學生政治社會化過程的重要維度。作為未來社會生活的中流砥柱，大學生群體的社會心理與行為將直接影響國家與社會的穩定與發展，探索其基本特征、影響機制及優化思想政治教育實施路徑重要而緊迫。

一、問題的提出

近年來，學者對大學生群體社會態度的研究相對豐富，集中探討了大學生社會態度的結構特征、現狀及相關影響因素。現有研究表明，大學生的社會態度直接影響他們的價值選擇，如果大學生持有積極的社會態度，將會轉化為熱情的社會政治行為［2］。當代大學生的基本社會態度是積極向上、溫和理性的［3］，有較強的愛國主義精神與社會正義感，能夠理性看待社會制度，對當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下的民主政治、政治發展道路充滿自信［4］。但大學生群體易受到社會環境中錯誤觀念的影響，參與社會事務與政治生活的動機比較復雜、產生功利化的傾向，自覺參與公共生活的意識不強［5］，甚至存在一定程度的政治冷漠［6］。影響大學生社會態度的因素是廣泛而復雜的，由于大學賦予了大學生更高的自主性，是大學生日常生活和學習的最主要場域，因此大學實施的系統性教育以及學校育人環境是實施大學生社會態度教育的最主要渠道［7］。大學通過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及其他專業課程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大學生社會態度；教師的社會態度、育人態度等也會形成強大的教育氛圍對大學生產生影響［8］。除此之外，阿爾蒙德認為，政治態度是由社會政治環境與個人政治社會化過程交織作用而成的［9］。因此，除大學生所浸染的教育環境之外，他們個體的公共參與過程會與教育環境交織，共同影響其社會態度。相關實證研究發現，大學生黨團組織、學生組織、社團活動等學校公共生活的參與程度會產生正向影響，包括社會政治在內的社會性發展水平［10］。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改革創新要堅持“八個相統一”，其中包括“要堅持顯性教育和隱性教育相統一，挖掘其他課程和教學方式中蘊含的思想政治教育資源，實現全員全程全方位育人”。由此可見，大學擔負著樹立大學生積極社會態度的重任，大學思想政治教育需要融合課內與課外、知識與環境，實現共同育人。但是大學思想政治教育到底對大學生社會態度產生了什么樣的影響？大學思想政治教育中顯性的知識性課程學習、隱性的育人氛圍以及學生的公共參與對大學生社會態度的影響程度是否相同？這些教育要素是怎樣產生影響的？上述問題都需要進行理論探索與實證分析，也是本研究需要深入探索的問題。結合以往研究與相關理論，本研究假設：大學顯性的知識性課程學習、隱性的育人氛圍以及學生的學校公共事務參與共同構成大學的思想政治教育，共同作用于大學生的社會態度，對大學生的社會態度產生正向影響，其中，顯性的、直接的知識學習仍然是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最主要手段。

二、研究對象的選擇與研究方法

本研究自編《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調查問卷》《大學生社會態度調查問卷（社會責任卷）》《大學生社會態度調查問卷（社會信賴卷）》，采用整群抽樣的方式，于2018年3月對江蘇省內大學的在校學生展開調查。抽樣過程兼顧了江蘇省內城市的經濟發展水平、高校層次類型以及地域分布等情況，最終確定了8所大學。其中，蘇南大學3所，蘇中大學2所，蘇北大學3所，覆蓋了本一、本二兩類錄取批次的學生。本次調查共發放問卷2900份，最終回收有效問卷2377份，問卷有效率為81.97%。在有效調查對象中，性別為男性的學生981人，占41.3%，女性學生1396人，占58.7%，性別分布較為均衡；由于學生參與學校事務以及學生在校時間等實際情況，研究對象多集中在大一、大二、大三年級，其中年級為大一的學生723人，占30.4%，大二學生691人，占29.1%，大三學生870人，占36.6%，大四學生93人，占3.9%；文科生1192人，占50.1%，理科生1185人，占49.9%；從學生的政治面貌來看，共青團員占調查對象的絕大部分，共青團員2251人，占94.7%，共產黨員64人，占2.7%，群眾62人，占2.6%。

三、大學思想政治教育與大學生社會態度的現狀

紐曼確信大學是學習普遍知識的場所［11］，大學教育追求知識本身，“即的確有這樣一種知識存在，盡管本身不會帶來什么結果，但值得為之追求，因為知識本身是瑰寶，是多年艱辛求索的充分的回報”［12］。我國高等教育已經站在了新的歷史方位”［13］，必然包含著知識與文明的增進、自由與批判的氛圍、人的交往與參與等三個方面通過這三種力量，大學思想政治教育塑造著良好的公民與理智整全的人。因此，本研究基于對這些要素的澄清，探索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現狀。

（一）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內涵與現狀

大學思想政治教育通過顯性的知識學習、隱性的育人氛圍、交往參與的支持共同影響與塑造著大學生的一系列態度與行為。《大學思想政治教育調查問卷》共有17個項目測試大學思想政治教育的現狀。所有項目均采用李克特五點計分制，得分越高說明大學思想政治教育實施狀況越好。問卷Cronbach's Alpha系數為0.906，具有較高的信度。17個項目的KMO值為0.943，根據主成分分析法對17個項目進行因素分析，經過最大方差法旋轉，共抽取3個因子（見表1）。

根據因子負載，將這些因子命名為：大學育人氛圍因子、知識學習因子以及學校公共事務參與因子。問卷驗證性因素分析的結果表明，大學思想政治教育的結構模型擬合良好，問卷具有較高的結構效度。

結果顯示，大學思想政治教育中實施情況最好的是大學顯性的知識學習（24.57±3.68），大學生對學校公共事務參與（22.81±4.10）稍弱，相較而言，隱性的育人氛圍（20.35±3.09）則不理想。但這三個方面每一個項目的平均值都高于3.5，均處于比較理想的狀態。獨立樣本T檢驗的結果顯示，男生與女生在顯性的知識學習方面不存在差異，但是在育人氛圍與學校公共事務參與兩個方面存在顯著差異，男生感知到的大學育人氛圍優于女生（t=4.627***），對于學校公共事務參與的積極性也高于女生（t=3.165***）。文科生與理科生在顯性的知識學習與學校公共事務參與兩個方面不存在顯著差異，但是在感知到的育人氛圍上存在顯著差異（t=4.023***），理科生感知到的大學育人氛圍優于文科生。ANOVA單因素方差分析及事后檢驗的結果顯示，不同年級的學生在學校公共事務參與上的表現沒有特別突出的年級群體。但是，不同年級的學生在直接的知識學習與感知學校育人氛圍兩個方面存在顯著差異（F=4.123**，F=3.838**），大一學生在這兩個方面表現最好，其次是大二、大三及大四學生。不同政治面貌的學生在學校公共事務參與上的表現沒有顯著差異。但是，不同政治面貌的學生在直接的知識學習與感知學校育人氛圍兩個方面存在顯著差異（F=2.784*，F=4.442**），政治面貌為中共黨員的學生在這兩個方面的表現最好，其次是政治面貌為團員的學生和政治面貌為群眾的學生。

綜上所述，直接的知識學習、學生感知到的大學育人氛圍以及學生對學校公共事務的參與三個方面共同構成了大學思想政治教育的整體，對大學生產生積極影響，且效果較為理想。其中，直接的、顯性的知識學習仍然是大學思想政治教育中實施的最好、學生接受效益最高的一種方式。學生的學習內容包含了較多的參與社會生活、政治生活所需要的知識與技能，也較好地滲透了愛國、愛人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但是這種方式隨著年級的不斷增高，效果逐步下降。不同性別、不同專業類型的學生直接的知識學習不存在顯著差異，但是政治面貌為中共黨員的學生的知識學習效果明顯優于其他學生。大學生對學校公共事務參與的程度與表現僅次于知識性的學習，大部分學生能夠較好地投入校園生活、參與公共事務管理等各類活動與事件，在這方面，男生的積極性與能力均高于女生。大學生隱性課程的感知效果不如直接的知識學習與學生對學校公共事務的參與，學校的社會聲譽、社會貢獻、綜合實力給學生帶來的影響不如大學社會政治教育的其他兩個方面。男生感知到的育人氛圍比女生強烈，理科生感知到的育人氛圍比文科生濃厚。與知識性的學習一樣，大一學生感受到的育人氛圍最好，但隨著年級的不斷增高，這種感知逐步變弱。政治面貌為中共黨員的學生所感知到的育人氛圍明顯優于其他學生。

（二）大學生社會責任態度的內涵與現狀

本研究將大學生社會態度分為社會責任、社會信賴兩個方面。《大學社會態度調查問卷（社會責任卷）》共有16個項目測試大學生對社會責任的態度，所有項目均采用李克特五點計分制，得分越高說明大學社會責任態度狀況越好。問卷Cronbach's Alpha系數為0.884，具有較高的信度。16個項目的KMO值為0.913，根據主成分分析法對16個項目進行因素分析，經過最大方差法旋轉，共抽取3個因子（見表2）。

根據因子負載，將這些因子命名為：社會理想信念因子、社會包容與友愛因子、人類命運共同體情感因子。問卷驗證性因素分析的結果表明，大學生社會責任的結構模型擬合良好，問卷具有較高的結構效度。

結果顯示，大學生社會責任態度因子中每一個項目的平均值均高于3.5，說明大學生社會責任態度處于比較良好的狀態。在大學生社會責任態度中，表現最好的是大學生的理想信念（25.48±3.48），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19.47±3.60）和社會包容與友愛（19.45±3.85）的水平相當。獨立樣本T檢驗的結果顯示，男生與女生在社會包容與友愛上不存在顯著差異，但在理想信念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上存在顯著差異（t=3.152**，t=7.304***），女生的理想信念好于男生，男生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好于女生。文科生與理科生在理想信念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上不存在顯著差異，但是在社會包容與友愛上存在顯著差異（t=2.856*），理科生的社會包容與友愛優于文科生。ANOVA單因素方差分析及事后檢驗的結果顯示，不同年級的學生在理想信念、社會包容與友愛、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等三個方面均存在顯著差異（F=19.336***，F=2.666*，F=3.623*）。在理想信念方面，大一學生的表現最好，其次是大二、大三、大四學生。在社會包容與友愛方面，大四學生表現最好，其次是大一、大二、大三的學生。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方面，大四的學生表現最好，其次是大三、大二、大一的學生。不同政治面貌的學生在理想信念和社會包容與友愛方面不存在顯著差異，但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方面存在顯著差異（F=2.892*），政治面貌為中共黨員的學生表現明顯優于其他學生。

綜上所述，大學生的社會責任態度由大學生的理想信念、社會包容與友愛、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構成，且整體處于比較良好的水平。大學生的理想信念高尚且穩定，他們傾向于認為社會的穩定、公正與進步是自己的職責所在，愿意為社會的發展與群體利益奮斗與付出，女生在這方面比男生更加突出。大一學生的理想信念最佳，隨著年級的不斷增高，大學生的理想信念水平反而逐步下降，出現了倒掛現象。大學生的社會包容與友愛以及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水平相當，但稍弱于理想信念的表現。整體來說，大學生均認為我們的社會是團結、互助、包容、值得信任的，理科學生對社會的信任與包容程度比文科學生更高。隨著年紀的增高，大學生對社會的信任與包容出現下降的趨勢，但是在大四突然增高到最佳。大學生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也較好，大部分學生都認為世界的命運是與自身的命運緊密相連的，能夠主動地關懷全人類的命運與生活。并且，隨著年級的增長，大學生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越來越好，并且政治面貌為中共黨員的學生在這方面的表現也是最好的。

（三）大學生社會信賴態度的內涵與現狀

《大學生社會態度調查問卷（社會信賴卷）》15個項目測試大學生社會信賴態度的現狀。所有項目均采用李克特五點計分制，得分越高說明大學社會信賴態度狀況越好。問卷Cronbach's Alpha系數為0.889，具有較高的信度。15個項目的KMO值為0.923，根據主成分分析法對15個項目進行因素分析，經過最大方差法旋轉，共抽取3個因子（見表3）。根據因子負載，將這些因子命名為：政治效能感因子、政府工作評價因子、家國情懷因子。問卷驗證性因素分析的結果表明，大學生社會信賴態度的結構模型擬合良好，問卷具有較高的結構效度。

結果顯示，大學生社會信賴態度因子中，表現最好的是大學生的家國情懷（20.67±5.26），其次是政府工作評價（20.36±3.53），最后是大學生的政治效能感（17.26±2.37），其中大學生政治效能感的項目均值略低于3.5，說明與社會責任態度相比，大學生的社會信賴態度表現略差，處于中等水平。獨立樣本T檢驗的結果顯示，男生與女生在政府工作評價上不存在顯著差異，但在政治效能感與家國情懷上存在顯著差異（t=9.510***，t=3.110**），男生的政治效能感顯著強于女生，女生的家國情懷顯著好于男生。文科生與理科生在政府工作評價與家國情懷方面不存在顯著差異，但是在政治效能感上存在顯著差異（t=3.447**），理科生的政治效能感顯著優于文科生。ANOVA單因素方差分析及事后檢驗的結果顯示，不同年級的學生在政治效能感、政府工作評價、家國情懷等三個方面均存在顯著差異（F=4.878**，F=7.563***，F=13.152***）。在政府工作評價與家國情懷方面，大一學生的表現最好，其次是大二、大三、大四學生。在政治效能感方面，大四學生表現最好，其次是大三、大二、大一學生。不同政治面貌的學生在家國情懷方面不存在顯著差異，但在政治效能感與政府工作評價方面存在顯著差異（F=2.875*，F=2.944*），政治面貌為中共黨員的學生在這兩方面的表現明顯優于其他學生。

相對而言，大學生的社會信賴態度不如其社會態度那么理想與穩定。其中，大學生的家國情懷表現良好，對政府工作的評價較好，但政治效能感較弱。這說明，大學生普遍認為政府及其工作人員是高效的、為人民服務的、值得信賴的；我國政府與政治文化受到了大學生的普遍認同，大學生也愿意盡力維護政府尊嚴與國家利益；但是大學生參與政治生活的意愿相對較弱，參與政治生活的能力相對不足，對自己影響政府與公共決策的能力持較為悲觀的態度。其中，男生的政治效能感顯著強于女生，政治面貌為中共黨員的學生政治效能感更強。并且，隨著年級的增高，大學生的政治效能感不斷得到提升。在家國情懷方面，女生的表現好于男生，但是出現了年級越高，表現越不理想的情況。在政府工作評價方面，政治面貌為黨員的學生與大一的學生對政府及其工作人員的評價最高，同樣也出現了與年級倒掛的現象。

總體而言，大學生的社會態度處于較為理想與穩定的狀態，社會態度更優。大學生對社會與政府是信任的，他們熱愛國家、善待他人、關心全人類的命運，愿意為社會發展、政治進步貢獻自己的力量，但是認為自身參與公共事務與政治生活的知識不夠、能力不足。大學給予學生的顯性的知識與教育導向鮮明，較好地滲透了政治社會的價值觀。相比之下，大學生對于學校公共事務的關心與參與仍然不夠，對大學生隱性的育人氛圍感知不足，由此導致隨著年級即教育經歷的積累，對大學生社會信賴態度產生正向或負向影響。為了更好地解釋這些現象，研究構建了基本假設，探索了大學思想政治教育對大學生社會態度的影響機制。

四、大學思想政治教育對大學生社會態度的影響機制

在相關理論與現有成果的基礎之上，結合大學思想政治教育及大學生社會態度的現狀，提出研究假設，認為大學思想政治教育中顯性的知識學習、隱性的育人氛圍以及大學生對學校公共事務的參與均是影響大學生社會態度的重要因素，它們共同作用、缺一不可，但影響存在強弱的可能性，對社會責任、社會信賴態度的影響也不盡相同。研究對涉及的變量進行了 Harman 單因素檢驗，結果顯示，提取出的首個因子平均方差為 37.968%，共同方法偏差不顯著，排除了變量之間的共線性問題。參照研究假設，將顯性的知識學習、隱性的育人氛圍及學校公共事務參與作為自變量，將大學生社會責任態度、社會信賴態度作為因變量，構建結構方程模型（見圖1）。

絕對適配度指數，CMIN值的p值為0.054，RMSEA值為0.027，效果較為優良；統計檢驗量，GFI、AGFI均大于0.90；增值適配度指數，NFI、RFI、IFI、TLI、CFI均大于0.90；CN值為3335，大學生社會態度模型成立。

結果顯示，大學思想政治教育中直接的、顯性的知識學習、間接的育人氛圍以及學生對學校公共事務的參與共同對大學生的社會態度產生正向影響，研究假設成立。從模型可以看出，大學實施直接的知識學習、創設隱性的育人氛圍、鼓勵學生參與公共事務管理，對于大學生社會態度的形成與鞏固都是非常重要的。其中，知識學習對大學生社會責任態度與社會信賴態度的影響力相當，學校教育中涉及與滲透的相關知識與技能越多，學生的社會態度越好；相較于社會信賴態度而言，參與學校公共事務對于學生社會責任態度的影響更大，學生越關心學校事務、越積極地投身于學校生活與管理，其社會態度越好；隱性育人氛圍對學生社會態度的影響稍弱，但仍然是重要的影響因素之一。大學生感知到的大學實力越強、社會地位越高，其社會態度就越好，其對于大學生社會信賴態度的正向作用不容小覷。知識學習、育人氛圍、學校公共事務參與能夠幫助學生形成更加堅定的理想信念，使他們信任社會及其他成員、關懷全人類的命運，同時也能夠促進學生政治效能感的提升，增進對政府及工作人員的信任，形成濃厚的家國情懷。

五、討論與建議

（一）提升隱性課程的協同作用，全面實踐課程思政

研究結果表明，大學思想政治教育中的知識學習是影響大學生社會態度的最重要因素。可能的解釋是，一方面，大學對學生進行的思想教育或公民教育仍然以知識性的傳授為主，實施效果最為成熟、最有保障；另一方面，對于學生理想信念的鞏固、社會政治知識與技能的增進、家國情懷的涵養等社會態度教育來說，知識學習仍然是最主要的渠道之一。現有研究也支持了這一結果，大學生思想政治等知識性課程對大學生德育有著非常積極的效果，發揮了實質性的作用［14］。需要引起注意的問題是，隨著年級的增高，大學生接受知識學習的效果反而呈現遞減的趨勢，到大四降至最低點。除了學生對教育實施的評價、學習效果的評估等會有一定程度的差異之外，知識學習的模式、效率等問題需要審慎反思。

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模式的改革積極倡導由過去的“思政課程”向先進的“課程思政”轉變，本研究的數據結果表明，將社會思想政治知識直接傳授給學生，簡單高效、效果顯著，但這種效益并不穩定與持續。同時，在思想政治教育改革的推動下，學校隱性課程確實對學生的社會態度產生了積極影響，但是這種影響力不及其他育人方式，協同效應亟待進一步加強。現有研究通常將專業課對思政要素的融入與滲透、教師的社會態度等視為學校的隱性課程。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過程也常常忽視學校整體的社會文化等育人氛圍，但這恰恰是課程思想不可或缺的一個環節。研究結果顯示，與知識學習相同，隨著學生教育積累的增長，學校的社會地位、對社會事務的參與等隱性內容，并沒有繼續對學生產生積極影響。可能的解釋是，大學的社會參與程度不夠，或是沒有有意識地彰顯這種文化與精神。研究的數據結果對現有大部分的理論研究進行了實證支持，但上述問題值得注意。

（二）以情懷教育為抓手，提升社會政治生活參與度

除顯性知識學習與隱性育人氛圍的協同作用需要進一步加強之外，學生社會生活參與度的內在問題也需要警惕與解決。研究結果表明，學生參與學校公共事務管理對學生社會信賴態度的影響與顯性課程是同樣積極與顯著的。可喜的是，大學生在這方面的表現處于較為理想的狀態，并且隨著教育經歷的積累，大學生的政治效能感會得到逐步提高，但存在一定的性別差異。值得注意的是，公眾的社會政治參與對其政治效能感能夠產生正向的影響［15］，本研究的影響模型雖然也證明了這一點，但大學生本身的政治效能感顯著低于其社會態度的其他方面，這也從側面反映出大學生校內事務參與與校外公共參與之間出現了某種程度的斷裂。綜觀大學生社會態度的現狀，可以發現大學生的社會理想信念與家國情懷表現非常突出，對社會信任與政府工作信任次之，大學生對參與社會政治生活的信心最為不足。大學生對祖國與人民的情感深切，為政府與社會貢獻力量的意愿很強，但普遍認為自己對社會政治生活不能產生實質性的影響。這提示我們在進行知識教育、氛圍創設的時候，需要在大學生深厚的情懷與理念的基礎之上，融入實用性的社會政治知識，提供真實的參與社會政治生活的渠道，在實踐中增進信心、提升能力。

新時代大學生表現出了高尚的理想情懷，這種熱血赤誠卻又溫和理性的社會態度總體上是令人振奮的。課程思政的成效值得期待，但我們需要進一步關注課程思政的內涵與外延，將大學生社會政治參與納入思政教育的范疇，加強教育與社會之間聯結的穩定性與持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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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職業學校學生學習危機診斷與應對策略研究”（19YJC880121）。

Effectiveness and Influence Mechanism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on College Students' Social Attitudes： An Empirical Study Basedon Eight Universities in Jiangsu Province

Wang Yunbai

Abstract：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significantly influences college students' social ideals and beliefs， tolerance and benevolence， sense of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as well as their sense of political efficacy， government performance evaluation， patriotic sentiments and so on. Generally speaking， college students are deeply patriotic， trusting and tolerant， with a sincere and gentle social attitude. In the context of contemporary ideological political education， the direct knowledge acquisition， tacit educational atmosphere and participation in school public affairs have a positive impact on their social attitudes. Among these factors， direct knowledge acquisition and participation in school public affairs have the most significant effects， while the synergistic effect of implicit curricula is not yet clear.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needs to actively practice curriculum-based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nd integrate practical knowledge and skills required for participating in social life while cultivating the feelings of nation and country.

Key words：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social attitudes; curriculum-based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責任編輯 楊國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