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走遠

文／江蘇省無錫市洛社初級中學 黃佳悅

庭院不深，淺淺幾許，院中有白花簌簌，一藤椅靜置其中。

這是阿姨與外婆生活的港灣。這片小小的擁擠的屋宇，對她們來說，仿佛是茂盛的深林，能夠容下所有情感與回憶。

磚塊壘起泥土的依傍，泥土載著蔬果，院墻外，依偎著深紅磚石。阿姨與外婆蹲下，手持粉筆，繪出菜園的框架。“過來看看！”阿姨招著手，溫和地喚我。狹小的弄堂，并不能讓蔬果有間“豪房”。但這幾平方米，卻滿足了她們的種菜夢想。泥土夢鄉里，種子已被播下，躺在溫床上。看著兩人恬然的笑臉，我的心中似有顆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但很快，弄堂里就要填上柏油。彼時，小小的烏托邦，也將不復存在。

阿姨與外婆珍視的土地，將不得不褪去幾許生命的綠意。難道人生便如小院般，注定多舛嗎？心中的小苗好像停止生長。我開始迷茫：小院是否會開始頹然？

那天，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反射出燦亮，閃爍在院中如毯的泥土上。阿姨與外婆，又一次蹲于庭中。她們拿著鏟子，翻炒著沐浴陽光的泥土。

“在松土呢！”見到我，外婆和藹道，溫和的目光里，有著別樣的光彩。兩人合力搬來一個大號泡沫箱，一鏟一鏟，填滿泥土，似有溫情的回憶于此重現。

她們又一次播下希望的種子，就像給了菜園二次新生。而外婆的目光，我已悄然讀懂。就這般，小菜像小兒女，雀躍在土地上，跳著舞，唱著歌，把綠的弦音傳到院子的每個角落。小小的雞毛菜，卻豐盈了我的內心，讓我心中變得如海草般柔軟溫馨。

其實，外婆與阿姨的追求與樂觀，更是在變相地指點我。菜園與小苗從未走遠，它們在阿姨與外婆的心中，悄然蓬勃。

只要我們心中有田園、有夢想，種下草木，沖破塵封的陰霾，我們的內心世界就永遠繁花似錦，瓜果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