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現代語義探析布依族服飾紋樣的審美意境

佘婕，王思懿

（惠州學院 旭日廣東服裝學院，廣東 惠州 516007）

0 引言

所謂現代語義，即語言的含義。索緒爾（Saussure）認為“語言是一種表達觀念的符號”，也就是符號的所指與能指意象之間的關系。所指表達的是背后的含義與象征，能指表達的是有序的表現形式[1]。布依族在本民族特有的傳統文化和信仰基礎上，結合服飾形態，紋樣結構、色彩工藝等展現出布依族服飾紋樣的所指與能指表現。形成了布依族服飾紋樣特有的表現特性與寓意內涵，寓意內涵由紋樣元素的隱喻性（所指）或指意性（能指）展現。布依族紋樣元素將可視化的顯性紋樣元素與隱喻性的紋樣寓意內涵融合統一，展現出布依族服飾元素的特別氣質。

1 布依族服飾紋樣語義表現

貴州布依族的刺繡是少數民族服飾中歷史悠久的傳統民間工藝，不僅能夠反應貴州布依族刺繡紋樣的民族特征，又可以展現布依族刺繡的獨特魅力。這些傳承布依族服飾紋樣的繡娘，通過服飾紋樣展現出布依族的風俗文化與信仰。布依族服飾紋樣元素具有表現特性與寓意內涵，表現特性有顯性的紋樣元素構成，寓意內涵由紋樣元素的隱喻性或指意性展現。布依族紋樣元素將可視化的顯性紋樣元素與隱喻性的紋樣寓意內涵融合統一，展現出布依族服飾元素的特別氣質[2]。

2 布依族服飾紋樣特征

2.1 布依族服飾紋樣題材類別

布依族服飾的紋樣題材來源于布依族生活的方方面面，從布依族的審美文化中展現出布依族服飾紋樣的藝術審美，以及信仰崇拜的圖騰文化。布依族為了適應環境生活和生產勞作，從服飾紋樣中展現出勞動人民的智慧財富，從抽象化、平面化、幾何化的圖案紋樣中，讓觀者一目了然理解生活的藝術。選取貴州省博物館布依族服飾分析紋樣題材類別，如表1所示。

表1 布依族服飾紋樣題材類別

2.1.1 動物紋樣類別

布依族服飾中動物紋樣很常見，尤其是鳥類紋樣。這些紋樣來源于布依族人民生活的田間樹林，包括與鳳凰相似的鳥類。布依族有龍的傳說，其形象與蛇或鱷相似。龍紋樣題材線條靈動，常與旋渦和水波紋樣一起出現。魚紋表達對祖先的敬仰和崇拜，寓意繁衍和多子多福。蝴蝶紋與布依族神話故事《蝴蝶媽媽》相關，表達愛情和忠貞，常與花卉紋樣組合成蝶戀花的構圖。

2.1.2 植物紋樣類別

布依族生活的地區氣候溫暖濕潤，適宜植物生長。植物資源豐富造就了布依族接觸植物種類較為繁多，使得布依族人對植物的喜愛也展現在服飾紋樣之上。植物原始形態給布依族人提供了靈感，將植物原始形體上升到藝術創作形體是一個順其自然的過程。在植物紋樣中出現種類最多的是花朵紋樣，花朵的種類繁多，布依族最喜愛的有刺梨花、石榴花、蕨菜花等，尤以刺梨花為典型，是布依族花紋樣代表。刺梨花紋以對稱均勻分布為表現手法，常與纏枝草紋邊飾紋樣組合出現。刺梨花紋寓意布依族剛毅、倔強的性格特征[3]。其他是一些草葉邊飾紋樣與花卉或者植物的果實構圖植物紋樣。

2.1.3 幾何紋樣類別

布依族服飾紋樣類別豐富，提供大量靈感。族人發揮想像，重組紋樣，創作寓意吉祥的紋樣。除了典型的植物和動物紋樣，還運用大量幾何紋樣與它們組合，形成新構圖。常用簡單幾何紋樣如回紋、萬字紋等重構，呈現新視覺效果和吉祥寓意。幾何紋樣常作為邊飾，與主題紋樣構成和諧有趣的構圖。

2.2 布依族服飾紋樣的表現形式

布依族服飾展現其文化特色，其紋樣融合了生活習慣、宗教信仰、審美意趣等文化元素。紋樣圖案神秘獨特，反映了布依族對特定動物的崇拜和信仰圖案的崇拜。以貴州省博物館的布依族服飾為例，分析其紋樣表現形式如表2所示。

表2 布依族服飾紋樣表現形式

2.2.1 單獨紋樣

布依族服飾紋樣常見單獨紋樣，結構緊密，可直接作為圖案。這些紋樣常用動物、植物和鳥類花卉組合出現，以軸對稱或中心構圖。幾何紋樣做邊飾，構成框架，增強整體感，動物與植物紋樣相互呼應，均衡又富有彈性。簡化單獨紋樣形態，表達情感意境之美[4]。在布依族背帶上，花卉和鳥類動物紋樣結合，抽象提取特點并簡化線條，傳遞情感意境。

2.2.2 適合紋樣

布依族服飾中常見適合紋樣圖案，構圖嚴謹，將單獨紋樣置于框架內，空缺處填充其他紋樣。框架不影響中心主題紋樣，填充紋樣與主題紋樣結構完整，巧妙結合于流暢線條中。這種框架紋樣也叫邊飾紋樣，與主題紋樣自然融合，構成布依族服飾獨特的適合紋樣。

2.2.3 邊飾紋樣

布依族服飾邊飾紋樣雖然不占主要地位，但卻在服飾裝飾的邊緣。單獨紋樣或者主題適合紋樣展現造型特征，邊飾紋樣需要迎合其紋樣特征，受到一定的限制。邊飾紋樣作為一種邊緣出現的紋樣，受到單獨紋樣或者主題適合紋樣外形的邊緣限制，圍繞其定格輪廓裝飾紋樣。以主題紋樣為中心，需要呈現出閉合狀態的邊飾紋樣就首尾相連，在服飾邊緣位置的裝飾時，就以開放式的邊飾紋樣展現。這主要還是看邊飾紋樣在服飾的位置來決定。

2.2.4 連續紋樣

布依族服飾中的連續紋樣主要有二方和四方兩種。二方連續紋樣常見于服飾邊緣，以一個基礎紋樣為單位，在兩個方向上復制。而四方連續紋樣則是以一個基礎紋樣為單位，向四個方向復制。這種復制紋樣的特點是結構緊密、整體穩定、美觀大方。在布依族服飾中，邊緣常用連續紋樣裝飾，如花卉和工字紋組成的單獨紋樣，在兩個方向上重復連續，形成富有韻律的帶狀紋樣。

2.3 色彩特征

布依族聚居地位于貴州黔西南，地理特色為“八山一水一分田”，群山環繞，平原稀少，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這種環境深刻影響了布依族人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觀念。在服飾顏色的選擇上，布依族有著自己的獨特理念，這既源于他們所處環境的獨特性，也反映了他們的審美情感和信仰表達。布依族服飾體現了人民的審美情趣和藝術修養，圖案、色彩、造型都展示了布依人的生活態度和審美藝術[5]。

2.3.1 主色調

布依族服飾以青藍色為主調，源于對自然的敬畏和欣賞，體現了其獨特的審美觀念、民族特色、生活習俗和信仰崇拜。青藍色源于藍草，如馬藍草和蓼藍草，經過精煉提取制成靛藍色染料。蓼藍草的根部——板藍根，還有藥用價值[6]。布依族人善于利用自然資源，這種生活方式與青藍色調的服飾相互映襯，共同塑造了布依族沉穩寧靜、低調優雅的氣質。青藍色調的服飾簡約而繁復，素雅中透露出別樣的審美，是布依族服飾的顯著特征，也是他們與自然環境和諧共生的象征。這種色彩選擇展現了布依族人的性格特點和生活理念。

2.3.2 色彩搭配

色彩中除了黑、白、灰、金、銀色是無色彩的顏色，其他都是有自己屬性的顏色，即是有色的顏色就有三個要素，也就是顏色的屬性（色相）、純度、明度。布依人對顏色的敏感程度很高，也是顏色的使用高手。對于服飾顏色大量使用對比的方式展現。利用顏色與顏色之間搭配組合產生對比，在青藍色服飾作為一個基礎色的基礎之上。布依人運用色彩紋樣之間的組合產生對比、調和、韻律、冷暖等。展現出布依族服飾的特殊之美。

3 服飾紋樣的文化內涵

布依族服飾紋樣源于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其選材、印染和刺繡圖案均來自大自然的饋贈。布依族服飾紋樣展現了大自然對人類的啟發和成果，成為布依族文化的重要傳承。在重要節日，布依族人穿著這些服飾，表達對自然的崇拜和感恩。服飾紋樣不僅是藝術表達，還是文化傳承，以簡約素雅的靛藍色為底，鮮艷圖案展現其視覺層次和審美價值。

3.1 歷史人文的情感表達

布依族祖先在無法用文字記錄歷史的時代，使用圖案符號來傳達歷史信息。這些圖案不僅是記錄和傳達的工具，也是布依族人情感表達和寄托的象征。布依族地區有一種名為“刺梨”的植物，其金黃色的果實和粉紅色的花朵深受布依族女子的喜愛。因此，人們將刺梨花稱為“好花紅”，并將其制成歌曲、刺繡在服飾和頭飾上，以表達對刺梨花的喜愛。

3.2 祖先崇拜的信仰符號

布依族崇拜萬物有靈，對不能解釋的自然現象和規律產生信仰。他們認為人的靈魂可以永生，因此崇拜祖先并祈求庇佑賜福。這導致了一系列圖騰紋樣的產生，表現了布依族的精神寄托和向往。布依人通過刺繡、蠟染等方式將這些紋樣裝飾在服飾上，以展現對祖先的崇拜信仰。這些紋樣以直觀、具象、寓意的方式與服飾結合，使服裝不再僅僅是實用性的，而是具有象征和裝飾作用，表達了布依族的精神寄托和思想。

3.3 吉祥寓意的美好祝福

布依族在黔西南廣泛分布，冊亨縣布依族最多。其服飾圖案體現了宗教信仰、生活特點、文化傳統等元素。具象圖案如魚、花、竹、稻等，與布依人生活密切相關，寓意吉祥祈福。抽象圖案如三角紋、棱紋、旋渦紋等，也表達了對生活的美好祝愿和向往。

4 結語

布依族是黔西南較大的少數民族，其服飾文化也是少數民族服飾的代表。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布依族服飾紋樣繁復多彩，具有獨特的民族特征。眾多研究表明，布依族服飾紋樣展現了其題材類別、表現形式、色彩特征以及審美意境。這些紋樣不僅體現了布依人的信仰和審美藝術，還展示了他們精湛的技藝和文化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