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視角下劍門蜀道的文化線路遺產價值

胡慧君　李霄鹍

[摘要]? 劍門蜀道始于西周，已使用2000余年，其悠久的歷史和對古代中國發展的重要作用不可忽視。其中價值存在的基礎在于自然地理條件，價值演化的動因在于社會環境，價值發展的生命力在于文化空間。

[關鍵詞]? 劍門蜀道；空間視角；文化遺產

[作者單位]? 南充科技職業學院；齊魯理工學院商學院

劍門蜀道被列在《中國世界文化遺產預備名單》中，其悠久的歷史和對古代中國發展的重要作用不可忽視。但是現在對于劍門蜀道的保護管理比較松散，根本原因在于對其價值構成不太明晰。因此，著眼空間視角下的劍門蜀道的文化線路遺產價值研究，有助于從本質上認知其重要價值，強化對其保護管理。

劍門蜀道文化線路價值認知

文化線路可以看作是一種通過承擔特定用途的交通線路而發展起來的人類遷徙和交流的特定歷史現象。它具有豐富、多維文化內涵，是特殊文化資源集合的線形區域內物質和非物質文化遺產族群。從定義可知，文化線路承載人與自然、人與社會和人與人的三方關系，構建了一個多維的文化空間，包括物質空間、社會空間和精神空間。

連接了“天府之國”的蜀道，在我國歷代的經濟文化發展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它穿越秦嶺—巴山，地理分布上而言是一種線性遺產，其中聯系了不同的“點”，實現其交通、貿易、軍事等功能。其中，劍門蜀道是由漢入蜀的核心道路，2013年被國家文物局列入《中國世界文化遺產預備名單》。四川組建了大蜀道文化旅游發展聯盟，省內包括廣元、巴中、綿陽、德陽、南充、達州、成都7個市成為聯盟理事會成員。對于遺產價值的研究，也應該摒棄以往的以單一資源點或遺產點為主要對象，而轉向對空間的保護開發。

從學者的研究情況來看，吳松顯從蜀道的歷史文化價值角度討論其申遺對策，彭弢結合秦蜀古道歷史脈絡梳理以及蜀道的相關價值研究，分析出了秦蜀古道的價值層次，依次為交通、政治、軍事、社會經濟、文化，多采取客觀的資源評價與遺產認定標準相匹配的方式進行價值認知，但是無法明確蜀道的價值與沿線遺產之間的內在邏輯。劉科彬認為文化線路遺產既是一種遺產類型，還是一種文化遺產研究思路，更是一種文化傳承與保護發展理念，這就要求其價值考量不應僅依附于線性地理分布上。由于文化線路經歷了從無到有，再從發現到保護的演變，其內涵與功能通過文化空間進行重構來活態呈現。因此，其內涵可以從物質空間、社會空間和精神空間來進行建構。物質空間反映人與自然的關系，是文化空間的物質基礎，為其他空間的延展提供了條件和通道，主要涵蓋地理位置、自然景觀和歷史文化景觀等要素，體現了歷史價值和科學價值；社會空間指代人與社會的關系，為上層的精神空間提供服務、供給和管理，包括人類的生產、交通、交往等活動，使得文化線路得以持續，體現社會價值；精神空間反映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展現了文化線路的成果，體現文化價值和藝術價值。

劍門蜀道的遺產價值評價

劍門蜀道的價值可以被構建為物質、社會和文化的立體文化空間，其中價值存在的基礎在于自然地理條件，價值演化的動因在于社會環境，價值發展的生命力在于文化空間。劍門蜀道始于西周，使用至清末，延至民國二十五年，有著2000余年歷史，為打破秦嶺與大巴山脈之阻，蜀道的道路鋪設技術代表了當時此類技術的最高水平。此外，崎嶇險惡的環境也使得其能避免現代社會干擾而得以保存，為多民族融合和中外交流提供了重要通道。歷史上，中原人口數次通過蜀道向四川大規模遷入，蜀道使得關中平原和四川平原這兩處已經形成共識的最早的所謂“天府”相互連接。

三種文化空間各有其核心價值，例如自然的險阻所激發的先進道路鋪設技術，對于后世的建筑工程研究提供了真實的歷史樣本，而由于人口遷徙引發的政治與軍事、商業與貿易、民族和文化變革活動，發生在一定的時間和空間范圍內，伴隨著時間流動從而實現空間上的流動，于是社會空間和物質空間得以疊加，實現向精神空間的跨越，形成整體大于部分的效果。

從系統效應來看，劍門蜀道其實是非線性的，因為從馬克思的唯物辯證主義觀點看，歷史的推進是螺旋式的，而螺旋運動是一種典型的非線性運動，其中既有量變，如物質空間里劍門蜀道自西周開鑿使用至今的時間流動性，還有基于蜀道的開鑿使用而產生的聚落、民族往來的空間流動性；也有質變，典型的便是社會形態的變革，經歷奴隸社會、封建社會、社會主義社會等性質截然不同的社會形態，劍門蜀道串聯了不同國家、區域、民族，彼此的交流與融合在社會發展、技術革新、文化滲透等方面起著促進和推動作用。在這種時空耦合下，加入了人類智慧的歷史敘事，如唐代的詩歌、蜀道的管理制度還有民族風俗等進行建構。現代則通過場館紀念、重新講述、非遺傳承等方式再現故事場景，實現價值的偶變和突變，保有遺產活態。

劍門蜀道的申遺和保護開發一直在進行，雖然保護取得了一些成效，但總體不系統、不完整，還存在管理制度不健全、建設管控難以落實、保護和開發矛盾突出等問題。通過梳理劍門蜀道的遺產資源項目，并對其價值空間進行重構，發現劍門蜀道的遺產價值由物質空間、社會空間和文化空間的三維構成，各空間的核心價值通過系統的非線性演進促成遺產活態。如今劍門蜀道也通過不同的方式保護不同價值空間維度，如通過維持和修繕保護物質空間，通過地方立法保護社會空間，通過旅游開發保護文化空間等，但是仍存在管理分散、開發初級、遺產信息不全等問題。在可持續發展的保護利用原則下，要認清文化線路的多維價值，確保其能從整體得以保存，其價值和意義得以整體呈現，實現價值共建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