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燕,肖劍,田紅霞
重慶市開州區中醫院,重慶 405400
重癥急性胰腺炎是一種常見的急腹癥,其常見病因包括膽道疾病、高脂血癥、飲酒、十二指腸疾病、代謝障礙等[1],主要臨床表現為持續性疼痛,多集中于左上腹或上腹,少數患者仰臥位腹部疼感加重,疼痛可持續數日,同時伴有惡心嘔吐等不適,嚴重者出現全身并發癥、單個或多臟器功能障礙的表現[2]。中醫將重癥急性胰腺炎歸屬“腹痛”“胃脘痛”等范疇,本病的發生多因患者嗜食肥甘、飲食不節、素體虧虛等致使肝膽脾胃功能失調,脾失健運,治療需以“通”為大法,進行辨證論治[3]。柴芩承氣湯出自《急腹癥方藥新解》,具有通腑行氣、調理脾胃、祛濕化痰、清肝解郁等功效[4]。針刺是中醫的一種非藥物療法,通過使用毫針刺激相應的穴位,起到活血化瘀、通經活絡的作用,還能調節免疫功能,使機體處于陰陽平衡的狀態[5]。筆者采用柴芩承氣湯加減聯合針刺治療重癥急性胰腺炎,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選擇2019年1月至2021年12月重慶市開州區中醫院收治的60例重癥急性胰腺炎患者為研究對象,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分為常規組和試驗組,每組各30例。常規組男19例,女11例;年齡31~73(54.65±5.73)歲;病程1~12(8.40±3.42) d;體質量指數23~31(26.62±2.95) kg·m-2。試驗組男21例,女9例;年齡33~71(54.03±6.18)歲;病程2~11(8.53±3.64) d;體質量指數21~30(26.00±3.81) kg·m-2。兩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研究已經重慶市開州區中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批[倫理編號:醫倫審(2018)第7號]。
1.2 診斷標準符合《急性胰腺炎診治指南(2014版)》[6]《急性胰腺炎急診診斷及治療專家共識》[7]相關標準:(1)急性起病,突發上腹痛可伴有嘔吐、發熱等,多與飲酒或暴飲暴食有關。主要腹部體征是上腹壓痛,重癥者可有腹膜刺激征、腹水及全身表現;(2)生化檢驗可見血液中淀粉酶、脂肪酶等指標升高;(3)經腹部 CT、超聲等檢查可見胰腺的炎癥、壞死。
1.3 病例納入標準知情同意,自愿配合研究;具備急性腹痛癥狀、腹脹、消化道不適等癥狀;認知、智力、聽力等功能正常。
1.4 病例排除標準合并機械性腸梗阻或動力性腸梗阻;肝、腎、肺功能異常;對本次治療方案有禁忌證者。
1.5 治療方法常規組給予柴芩承氣湯加減治療,藥物組成:柴胡、枳實、厚樸、白芍、川芎各12 g,黃芩、大黃(后下)、芒硝、延胡索各15 g,金錢草、赤芍、萊菔子各20 g。每日1劑,水煎450 mL,早晚分服。治療2 d后若仍有腹脹、惡心等癥狀,則去金錢草,加白術、半夏、砂仁各10 g,將大黃、芒硝各減至12 g,從口服改為鼻飼,每次100 mL,每天3次。
試驗組給予柴芩承氣湯加減聯合針刺治療,柴芩承氣湯加減用法用量與常規組一致,針刺方法:主穴:足三里、下巨虛、地機、內關、支溝、天樞;配穴:中脘、梁門、府舍、脾俞、胃俞、內庭、期門、上脘。每次選主穴2~3 個,配穴1~2個。除針刺背腧穴外,患者均取仰臥位。針刺下巨虛、地機時,盡可能先在其周圍找到壓痛明顯的點,針體垂直刺入,大幅度捻轉提插以加強刺激,均用瀉法。得氣后留針1 h,每隔5~10 min醒針1次,至局部皮膚起紅暈。每日2~4次,兩組均治療7 d。
1.6 觀察指標
1.6.1 免疫功能指標采集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空腹肘部靜脈血各3 mL,全血置于含有抗凝劑的離心管中混勻,離心10 min,隨后取上清液使用流式細胞儀測定CD3+、CD4+、CD8+水平,并計算CD4+/CD8+。
1.6.2 炎性因子水平使用酶聯免疫法檢測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白細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C反應蛋白(C reactive protein,CRP)水平。
1.6.3 營養狀態使用全自動血細胞分析儀測定兩組患者治療前后血紅蛋白及白蛋白指標變化情況,進而評價患者營養狀態。
1.6.4 中醫證候積分采取科室自制量表對兩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進行評定,主要包括發熱、腹痛、惡心嘔吐、大便秘結等,每項以0~5分計分,分值與癥狀呈正相關。
1.6.5 腸黏膜屏障功能指標使用全自動血細胞分析儀測定兩組患者治療前后D-乳酸、二胺氧化酶含量,以評定患者腸黏膜屏障功能。

2.1 兩組急性胰腺炎患者治療前后免疫功能指標比較兩組患者治療后CD3+、CD4+、CD4+/CD8+低于本組治療前,CD8+高于本組治療前,且治療后組間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急性胰腺炎患者治療前后免疫功能指標比較
2.2 兩組急性胰腺炎患者治療前后炎性因子水平比較兩組患者治療后IL-6、TNF-α及CPR低于本組治療前,且治療后試驗組低于常規組(P<0.05),見表2。

表2 兩組急性胰腺炎患者治療前后炎性因子水平比較
2.3 兩組急性胰腺炎患者治療前后營養狀態比較兩組患者治療后白蛋白及血紅蛋白水平高于本組治療前,且治療后試驗組高常規組(P<0.05),見表3。

表3 兩組急性胰腺炎患者治療前后營養狀態比較
2.4 兩組急性胰腺炎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兩組患者治療后中醫證候積分低于本組治療前,且治療后試驗組低于常規組(P<0.05),見表4。

表4 兩組急性胰腺炎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分)
2.5 兩組急性胰腺炎患者治療前后腸黏膜屏障功能指標比較兩組患者治療后D-乳酸、二胺氧化酶含量低于本組治療前,且治療后試驗組低于常規組(P<0.05),見表5。

表5 兩組急性胰腺炎患者治療前后腸黏膜屏障功能指標比較
近些年,重癥急性胰腺炎發病率逐年升高,且患病年齡逐漸年輕化[8-10]。重癥急性胰腺炎的主要臨床表現為腹痛,疼痛一般較劇烈且多為急性發作,疼痛的性質多為鈍痛、刀割樣痛,持續性發作,可在短時間內使患者發生意識障礙,更嚴重者可發生休克現象[11-13]。重癥急性胰腺炎的病因多為暴飲暴食,過度飲酒導致機體受損,運化失職,濕熱蘊結,或因情志不暢,肝失疏泄,肝郁壅火,也可能為寄生蟲、結石堵塞管道,導致氣機紊亂,而發本病,治療則以通腑泄熱、行氣導滯為主[14-15]。
柴芩承氣湯作為中醫著名方劑,常被臨床用于治療重癥急性胰腺炎疾病,均取得顯著成效[16-17]。方中柴胡疏肝和胃、和解少陽;枳實破氣消積、化痰除痞;厚樸燥濕消痰、下氣除滿;白芍緩中止痛、斂陰收汗;川芎辛散溫通、活血祛瘀;黃芩清熱燥濕、清心瀉火;大黃攻下積滯、清熱涼血;芒硝潤燥軟堅、清火消腫;延胡索活血散瘀、理氣止痛;金錢草利尿通淋、除濕退黃;赤芍活血祛瘀、抗菌散惡血;萊菔子健脾消食、降氣化痰。諸藥合用,胃氣得和、腑氣得通、堅硬有形之邪可散[18-19]。
針刺作為傳統中醫的一種療法,源遠流長,對重癥急性胰腺炎患者采取相應手法進行針刺治療,可起到通腑泄熱、順氣導滯、升清降濁、消腫散結等效果[20-21]。本研究結果顯示,試驗組治療后CD3+、CD4+、CD4+/CD8+、IL-6、TNF-α、CPR、中醫證候積分低于常規組更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試驗組治療后CD8+高于常規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試驗組治療后血紅蛋白、白蛋白、D-乳酸、二胺氧化酶含量高于試驗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證實柴芩承氣湯加減聯合針刺療法可作為重癥急性胰腺炎患者的有效治療方案,能夠改善重癥急性胰腺炎患者的營養狀態及腸黏膜屏障功能。本次選取的穴位中,足三里是足陽明經之下合穴,是治胃腑病之要穴,故取其為主穴,以補益胃氣、導滯止痛[22]。下巨虛為小腸之下合穴,具有調理腸胃的功能。地機是脾經之穴,具有健脾滲濕、調經止帶的功效,針刺地機穴可用于治療腹痛、腰痛、胸脅痛等[23]。內關是手厥陰心包經的常用腧穴之一,針刺該穴位可改善由胰腺炎引起的腹痛、腹脹等不適癥狀[24]。支溝是手少陽三焦經的腧穴,具有疏理三焦氣機、解郁通閉之功效[25]。中脘是胃經經氣匯聚之募穴,八會穴之腑會,具有調理脾胃之功能,能補益脾胃、溫中散寒、益氣養血[26]。梁門是足陽明胃經穴,且位于胃脘部,可治療胃痛、嘔吐、食欲不振,腹脹、泄瀉等癥狀[27]。府舍是足太陰脾經的重要穴位之一,具有潤脾之燥、生發脾氣之功效,多用于治療腹痛、積聚等疾病。脾俞是脾之背俞穴,可健脾利濕、和胃降逆。胃俞內應于中,刺之可調理脾胃、和胃降逆、化濕消滯[28]。內庭是足陽明經脈脈氣所溜之滎穴,具有清降胃火、通滌腑氣、止痛的功效。期門是足厥陰肝經的穴位之一,具有疏肝清熱、利膽和胃、降逆止痛的功效[29]。上脘是足陽明胃經、手太陽小腸經、任脈的交會穴,可緩解腹脹、消化不良、打嗝、嘔吐等癥狀[30]。
綜上,柴芩承氣湯加減聯合針刺治療重癥急性胰腺炎患者,能改善患者臨床癥狀,提高免疫功能及營養狀態,降低炎性因子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