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 雨
淮陰師范學院法學院,江蘇 淮安 223001
刑法學作為法學專業的核心課程之一,在整個法學體系中的地位極其重要。各高校組織法學專業授課時,結業考核基本是以筆試成績作為學生對刑法學課程知識的掌握程度是否合格的標準。但是刑法學是一門強實踐性的學科,各部門法調整方方面面的社會關系,法律工作者參與到不計其數的司法實踐當中。基于此現況,學生在校不僅要學習體悟刑法學課程的理論知識,還要在學習中將法學理論與司法實踐相互貫通,把抽象的文字轉化為實際運用的法律能力。這就要求刑法學課程教師授課時一方面要為學生詳細解說理論知識,另一方面還要訓練學生的實踐能力。然而目前高校教學實踐中,教師往往陷于窠臼,采用單向灌輸式的教學方式,在授課時照本宣科,雖能做到全面系統的講解,但這一做法同時也放棄了實踐訓練。面對以往的授課弊點,刑法教育工作者們開始深入探討刑法學課程教學改革問題,旨在找到更有效、更科學的授課方式。
哈佛大學蘭德爾教授于19 世紀70 年代首次提出案例教學法的概念及基本特征[1]。刑法案例教學法的本質就是情境模擬:在刑法學課程教學中,以刑事案例為模板,將學生置于特定的刑事法律情境。使學生深入接觸案件,通過多樣化的案例呈現方式甚至可以讓學生扮演現實案例中的特定角色,并通過個人思考或者多人交流,尋求最有效的法律方案以解決現實問題[2]。現實情境模擬教學能夠使學生深刻體會刑法在現實司法過程中的運用,并培養其解決實際法律問題的能力。這種教學方法具有以下特征:
運用案例教學法可以使學生具體掌控案情發展。在此期間,需要他們分析案情,查閱資料,結合刑法學課程理論,找到最佳的解決辦法。用一個個真實的案例帶動學生對刑法學課程理論知識的深度探索,將知識從書本中立體呈現出來。可見,案例教學法同時兼顧了學生的刑法學課程理論學習和法律實務能力鍛煉。
刑法案例教學法要求學生現實感受一個個具體的刑法案例,選擇的模擬案例應當包括很多課堂中需要掌握的刑法學課程理論和體系知識。案例教學法的作用就是將抽象的理論場景化呈現給學生,使學生更加真切、具體和直觀地理解知識點。使學生在模擬案例時將晦澀的概念、理論與具體案情相聯系,有助于他們深入理解和應用所學知識。
刑法案例教學法的課堂教學活動主體是學生,教師作為引導與輔助者組織學生參與模擬案例。學生需要自主進行分析案情、查閱資料,參與小組討論和制定解決方案,學生是課堂的主角,而教師的角色只是負責知識的講解和引領程序發展。這種啟發式的案例教學蘊含著較強的引導性,有益于學生法學邏輯的鍛造和發散性思維的形塑。
高校組織刑法學課程授課的教育目標不應該局限在學生的應試成績是否達標,更應該考慮學生未來就業時的現實需求,將案例教學植入課堂符合刑法學課程的強實踐性特征。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以下簡稱《刑法》)能夠調整和保護廣泛的社會關系,代表著國家法律的權威性,導致其條款成文較為深奧,晦澀難懂,初學者往往難以理解,不知所以。而案例教學法的精髓就在于通過現實演繹的形式讓學生親身體會案例的情節發展,通過實操進行對案例的分析,進而討論、辯論,最后由老師進行糾錯點評[3]。一次“程序”的完成意味著一次學生對我國《刑法》中的基本理論知識形象、生動、深刻梳理的“既遂”,如此融會貫通、持之以恒中,學生能體系化理解掌握刑法學課程理論知識。
以往的法學授課模式弊端明顯,課堂上“重理論,輕實踐;重講授,輕能力;重分數,輕素質”。教師教授的知識猶如空中樓閣,學術知識與職業知識之間壁壘高筑,這與法學專業特性背道而馳,十分不利于法律職業新人培養。大多數法學畢業生進入法律相關職業時需要通過司法考試,法考為法學教育和法律職業教育明確了目標方向。案例教學法彌補了傳統授課形式的不足,滿足了學生未來職業能力訓練這一需求。使學生得到教師提供的大量優質案例的多維訓練,激發了學生學習激情的同時,更培養了他們將來執業所需的清晰思維邏輯。高校如果追求訓練學生擁有“像律師一樣思維”“像法官一樣思考”或“像檢察官一樣思索”的教學目標,那么最直接的授課模式就是案例教學法,它能夠持之以恒地為學生提供場景模擬練習和教師及時的糾正反饋[4]。
法學專業的畢業生普遍面臨法考的考核,各大法學院也將法考通過率作為吸引生源的招生特色。高校法學教育應該以司法考試考核范圍作為授課指導。司法考試尤以刑法學課程為“難以逾越的高峰”,考生們苦惱其內容繁雜、法條晦澀、案情多變。案例教學法契合司法考試的提問模式,給學生創造閱讀、分析、提問、討論、總結案例的環境,訓練學生分析應對陌生案例的專業能力,使學生能在法考中游刃有余。
經過法律學界人士的不懈努力和探索,案例教學法變得越來越全面且多樣化:它不局限于美國的主要大學中使用,也在全球范圍內的其他高等院校的法學教育過程中得到了普及與推廣;而相較之下,中國的刑事案件課堂研討還停留在理念引入及實際操作嘗試的過程中,伴隨著教育的深入發展,越來越多的刑法案例教學實踐難題開始浮現出來并引起關注。
當前,僅有少數的國內大學能夠把刑事法律案例分析當作獨立學科來教授,大多數學校并未給這門課賦予清晰的定位。總攬全局,傳統的教育方式——報告式的單純講解依然是主流,雖然案例研究被鼓勵為補充手段,但實際上并沒能充分發揮其實效。部分教授刑法學課程的老師們并沒有準確把握案例教學的核心意義,他們錯誤地以為只要為學生提供足夠多的案例就能解釋清楚概念和理論。然而事實并非如此,這種僅用案例導向的學習模式仍未脫離老師單向灌輸知識的狀態,仍在沿襲舊有的教育體系。
由于案例教學具有實際操作的特點,因此它對教育者的實戰技能有一定需求,這對一貫重視理論研究的教育工作者來說是一個挑戰。部分專家曾經指出,許多高校的法學教授沒有豐富的司法實務工作經歷,他們無法有效指導學生去觀察并理解法律工作的具體流程,也無法以此為基礎實現創新[5]。這就好像如果學生對基本的《刑法》知識了解不足,那么他們在進行犯罪行為判定分析時就會感到困難,同樣的情況也會出現在那些沒有足夠刑事辯護或者刑事審判工作經驗的教員身上,因為他們無法成功執行刑法案例教學任務。實施案例教學,則意味著授課教師必須投入大量時間與精力搜集案例、梳理證據鏈、深入挖掘案件細節,思考學生的推理路徑。但實際上,很多教師出于各種原因,更傾向于把時間用在積累科學研究和學術成就方面,這樣的話,他們在教學方面的進步空間將會受到限制。
在我國,案例教學法被視為一種舶來的教導方式。這種教學模式起源于英國和美國等實行判例法的國家,是基于這些國家的法律實踐而出現。然而,我國是一個主要借鑒采用大陸法系的國家,缺乏產生判決先例的環境條件,只有成文法才是合法性的主要來源。根據刑事責任的基本準則,法院不能使用判決先例來確定罪或刑。所以,如果我們將其完全應用于我國高校的教學實際中,可能會出現水土不服的情形。此外,盡管德國式的案例教學法在國內學者的理解中有一定的熟悉度,但由于需要將其融入我們的教育系統及資源中去,這仍然是一項挑戰。同時,我們也必須考慮如何調整過分重視知識傳授的教育觀念,如何改掉學生的考試型學習習慣,并確保案例教學能夠符合我國的刑法學理論體系及其犯罪理論框架等問題。總之,案例教學的本土化進程依然任重道遠。
案例教學法依托案例進行知識點剖析,案例必須融合本課程知識點,選擇何種案例植入課堂大有文章。首先,注意知識點融合的同時可以兼顧篩選有趣味的案件,以便活躍課堂氣氛。比如在學習強奸罪認定的時候,可以提供著名影視明星吳某凡強奸罪的案例作為參考;其次,選擇具有明顯指向性的案例,通過典型案例來分析理解判決中蘊含的刑法知識。例如平頂山“9·8”礦難案的煤礦負責人一反常態被認定為故意犯罪,判處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案件,該案件判決對今后分清企業重大傷亡事故的犯罪性質具有深遠意義;再次,案例選擇要注意案情復雜程度的適度,培養學生分析思考案件的能力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過于困難的案情容易使學生鉆牛角尖,也不適合短期的課堂討論;最后,案例篩選尤其要注意案例體現出來的原則性,法學專業的學生無論將來選擇何種職業都更要注重樹立正確的人生價值觀。
案例教學法要求教師引導式傳播知識,在知識傳播的過程中作為輔助位,由學生主導課堂。首先,開展刑法案例教學的目標是在教授刑法學課程基本理論知識的同時訓練學生分析案件、處理法律實務的能力,做到理論與實踐相接軌。基于此,刑法案例教學課堂中,教師與學生需要配合得當,學生需要積極參與教師所提供的案情模擬并自主進行探討,對刑法學課程知識了解不足之處先行查閱分析;其次,教師在授課時需要居于輔助位,評判、總結學生的理論知識掌握情況和案情分析處理程度,發現學生對專業知識的理解能力不到位等問題時及時糾正并講解。綜上,案例教學法需要充分動員學生積極性,只有親身體會案件處理的方方面面,學生才會真切、具體、直觀地感受到所學知識如何轉化為實際運用,達到良好的教學效果。
刑法學課程教學過程中的教學模式并非一成不變的,應該根據不同的階段采用不同的案例教學方法。不同的案例呈現方式能夠為學生提供多樣化的案件觀察視野。情境式案例教學法提供給學生俯瞰全局的環境,要求師生角色互換,學生需要為臺下的同學們講解分析案情并做出知識點總結。教師則點評學生的知識掌握程度和案情分析程度,糾正錯誤。也可以分小組要求學生現實模擬案情發展,扮演案例中的人物角色,模擬庭審場景進行教學。此教學模式契合未來職業場景,可用以訓練學生的實務操作能力。
綜上所述,案例教學法能夠有效化解以往授課模式中重理論輕實踐、紙上談兵的弊端。重視學生的主體地位,及時反饋學生對知識的理解吸收;培養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和體系思維的同時,訓練學生將理論與實踐緊密結合的職業能力。案例教學在刑法學課程教學中的作用不容小覷,只有突破傳統教學模式的舊觀念,不斷創新教學模式,才會達到文中描述的理想教學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