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的內涵框架、影響因素與實施路徑研究

季鳳勤 呂 紅

1.湖北醫藥學院公共衛生與健康學院，湖北十堰 442000；2.湖北醫藥學院衛生管理與衛生事業發展研究中心，湖北十堰 442000

健康醫療數據開放作為政府數據開放的重要子集，既是推動健康醫療行業高質量發展的現實要求，又是推動健康醫療大數據創新應用研究的迫切需要。政府數據開放平臺作為數據發布與數據獲取的中介載體，對整合數據資源、提升數據利用和釋放數據紅利具有重要意義[1]。隨著政府數據開放平臺與海量數據快速上線，健康醫療領域數據開放相關問題越發得到關注與重視[2]。根據復旦大學數字與移動治理實驗室2021 下半年發布的政府數據開放平臺報告，政府數據開放平臺數量增長顯著[3]。領域成果梳理發現，目前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研究成果主要關注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的現狀、影響因素等內容[4-7]。考慮到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的內涵框架、影響因素、實施路徑等問題的分析對該領域發展的重要作用，本文提出基于4 個維度的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內涵框架，并嘗試對其主要影響因素與實施路徑進行揭示。

1 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的內涵框架

健康醫療數據開放以實現健康醫療數據資源的增值開發與有效利用為目標。圍繞該目標的實現過程與路徑，可將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內涵框架視為由原則維度（principle，以下簡稱P）、特征維度（characteristic，以下簡稱C）、價值維度（value，以下簡稱V）、評價維度（evaluation，以下簡稱E）四維度所構成的統一整體。圖1 顯示，四者呈現出一種有序關聯，并表現為“正向發展、逆向依從”的特點。實線表示各維度間發展路徑，即P 為基礎、C 為導向、V 為目標、以E 為實施成效衡量標準。虛線表示各維度間的依從性，即相對較高一級維度在開展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實踐活動中需遵循的相對較低一級維度。以E 為例，評價是遵循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原則、旨在揭示其發展特征和價值實現程度的一種方法，故應在P、C 和V 三維度上開展相應評價實踐活動。

圖1 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的內涵框架

1.1 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原則

健康醫療數據開放應明確P，以相應原則為指導開展數據治理活動[8]。結合相關領域研究成果，將P 分為處理數據、開放數據和維護數據三個階段[9-12]。處理數據階段，健康醫療數據資源的完整性有助于提取特定主題數據并實現數據資源的二次利用。整合性旨在實現不同來源健康醫療數據的標準化，以確保數據質量。此外，該階段注重實現健康醫療數據資源的開放、利用、維護等全過程覆蓋。開放數據階段，開放原則注重實現健康醫療數據資源潛在的社會價值和經濟價值，數據開放等級越高，使用者越容易獲取數據，越能創造新價值[13]。安全原則側重通過政策法規、管理標準與技術手段規范數據發布與獲取的全流程。維護數據階段，評估原則主要圍繞對健康醫療數據開放行為的評估來設置，監管原則主要圍繞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全生命周期各環節來設置。

1.2 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特征

在健康醫療數據開放遵循相應原則使用數據時，C 主要表現為開放內容復雜、強調隱私保護、注重開放時效。健康醫療數據來源廣泛，根據數據類別的差異，其可分為個人屬性、健康狀況、醫療應用、醫療支付、衛生資源和公共衛生六類數據[14]。數據安全是數據開放過程中不可回避的核心問題，如何實現該領域數據開放與數據安全兩者協同，是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實踐要解決的核心問題之一。此外，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的時效性是確保數據資源利用價值得以實現的重要基礎，主要體現在數據集的發布和更新兩個環節。

1.3 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價值

健康醫療數據在滿足多樣化健康需求的同時，還存在巨大潛在價值。微觀層面，V 主要表現為以下3個方面：提高醫務人員疾病診治水平，為患者提供精準醫療服務[15]；提高公眾健康素養意識，降低就醫成本；改善醫療衛生信息透明度[16]。中觀層面，主要體現在促進醫療資源均衡配置，分享健康醫療數據資源帶來的社會福利[17]。宏觀層面，旨在提升政府醫療衛生決策、應急處置能力和提高公眾健康素養水平[18-20]。

1.4 健康醫療數據開放評價

E 是對某時段內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實施成效所開展的評價活動。根據健康醫療數據開放需求不同，可將評價主體分為政府、公眾、高等學校與科研院所、醫療衛生機構及由多元化主體所組成的第三方評估機構等。評價客體主要指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平臺或政府數據開放平臺中開放的健康醫療數據集。評價指標作為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綜合績效評價分析的依據，可從其完整性、安全性、可用性、增值效能等方面進行設計。評價方法應注重定量與定性的綜合運用與集成，要根據評價目標及評價指標的特點來選擇不同的評價方法。

2 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的影響因素

健康醫療數據開放自身的完善與實踐運行影響并決定著其發展進程。圍繞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內涵框架進一步探究，隱私安全、數據質量及評價體系等因素對其存在影響。此外，數據權屬、資源配置作為健康醫療數據開放不可回避的問題，也是重要的影響因素內容。下面將從隱私安全、數據管理和資源配置3 個方面內容進行分析。

2.1 隱私安全

數據開放隱私安全風險保障的脆弱性可分為技術、管理及法律層面的脆弱性[21]。信息技術在推進健康醫療數據建設的同時，也會引起公眾對隱私安全方面的擔憂，具體歸結于大數據技術不透明造成的技術屏障和對數據脫敏技術的不信任，故保障數據經脫敏后不被重新識別是數據開放需解決的重要問題之一[22-23]。數據安全管理問題對數據各方行為有著規范和制約作用，而管理條例缺乏可操作性是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個人隱私得不到保護的主要原因[24]。健康醫療數據具有人格利益屬性和人格利益商品化的財產屬性，其隱私保護與開放利用需完善領域外部相應法律體系和確立領域內部“守門人”角色[25]。

2.2 數據管理

數據管理是圍繞處理數據階段、開放數據階段和維護數據階段全生命周期所開展的管理工作。針對不同階段需明確不同目標，其具體涵蓋數據權屬、數據質量和評價體系3 個方面。在處理數據階段，由于健康醫療數據具有主體眾多、利益多元和非物屬性等特點，明確數據權屬對建設數據要素市場和促進數字經濟發展至關重要[26-27]。當前數據權屬問題尚未形成共識，權屬不清會造成相應權利義務和利益分配難以衡量[26，28]。在開放數據和維護數據階段，數據價值由大量高質量數據所體現，數據量少較難發揮作用，低質量數據則可導致錯誤結果的產生[29]。目前數據孤島、數據冗余等因素的存在影響著健康醫療數據質量，增加了數據治理的工作難度[30]。評價貫穿于全生命周期管理活動，對健康醫療數據開放行為和計劃有著追溯與調整的功能[9]。從健康醫療數據隱私信息保護的角度看，其評價和監管機制有待規范[31]。

2.3 資源配置

資源配置是通過對該領域內的物力、財力、人力等要素進行有效配置和管理，以最大化實現資源的增值利用。故該層面除包括資金和人力的投入外，還涉及相應技術平臺建設內容[32]。穩定的資金投入是數據管理與共享利用的重要保障[33]。當前成本補償缺位、利益驅動不足是健康醫療大數據開放共享應用不足的部分原因[34-35]。健康醫療數據開放是集多學科融合創新、具有高度專業性的新興學科，相應人才的缺乏將產生阻礙其開發利用的問題[36]。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統一平臺可為研究人員提供數據共享與技術交流的環境、為公眾提供優質高效的服務，但其專有平臺的缺乏易導致健康醫療領域形成信息孤島、增加信息共享利用的困境[37]。

3 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的實施路徑

推動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發展既要加強其頂層設計以保障隱私安全，又需確立數據管理制度體系和優化資源配置。基于此，本文提出相應實施路徑，見圖2。

3.1 強化頂層設計，保護隱私安全

充分發揮信息技術的優勢，采用區塊鏈、數字簽名等多元技術手段建立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安全防范體系，推動形成高效安全的健康醫療數據開放技術環境。積極探索管理制度建設，一方面針對健康醫療數據開放主體、內容制訂相應的管理制度，以明確各方行為規范與權責；另一方面基于多元化主體的價值訴求與實現路徑，建立數據開放全過程監管機制，保障其隱私安全。順應國家大數據發展戰略要求，加快制訂專門法律及配套法規，突出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發展目標與策略，推動隱私安全保護與開放共享利用的協同。

3.2 完善制度體系，強化數據管理

通過健康醫療數據類別差異及不同應用場景對其權屬進行差異化配置，并倡導各利益集體在使用數據前進行商定，以保障各方權益。數據質量可從以下兩個方面來考量：一是建立健康醫療數據開放質量管理體系，統一規范數據標準，保障數據資源的一致性，促進健康醫療數據資源利用率；二是建立數據質量監督與查核機制，規范數據質量管理流程，保障數據開放的清晰、透明。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全過程的評估、監測和管理的實現，政府需出臺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綜合評價體系，并將其納入考核機制中，推動評價工作的規范化、評價內容的全面化及評價結果的標準化。

3.3 構建運行機制，優化資源配置

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初期階段可優先關注資金的投入問題，通過建立資金支持制度體系，扎實推進數據開放平臺建設，保障數據獲取便利性和高效開發利用，最終實現健康醫療數據“以支促收、以收定支”的價值流動。建立健康醫療數據管理領域外引內培人才培養機制，通過引入醫療信息化專業人才、積極推動高等院校開展智慧醫療學科建設緩解人才短缺問題。統一的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平臺對推動多方協作和科學研究等方面具有重要意義。需借助現代信息技術積極籌建國家級、省級、市級三級聯動的健康醫療數據開放平臺，增設健康醫療數據開放相關業務部門，積極推動健康醫療數據跨領域、跨區域、跨部門的開發利用。

利益沖突聲明：本文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