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教育支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

劉鑫 雷良海

摘? ?要：通過采用2007—2021年中國30個省市區（不包含港澳臺和西藏地區）的面板數據作為實證研究樣本，檢驗地方教育投入對各地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發現，教育支出對地方經濟增長存在著顯著的正向影響，同時存在著顯著的滯后作用；分區域來看，中部地區教育支出的經濟增長效果最大，東部地區效果最小。教育投資的增加不僅可以提升人們的文化水平，還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促進經濟發展。

關鍵詞：教育支出；經濟增長；科學技術支出

中圖分類號：G401?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4）02-0009-04

一、研究背景

1978年改革開放政策實施至今，我國的經濟水平已經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21年我國GDP已經達到了1 143 669.7億元，相較于 1978年的3 678.7億元增長了將近310%，我國從早期一個積貧積弱的國家逐步成為了占據世界經濟第二位的國家。在經濟得到大力提升的過程中，學界對于我國經濟增長影響因素的研究層層迭出。自1977年我國恢復高考制度以來，我國對于教育的重視程度一直在提升。教育投入會提高人口素質，可長期促進社會從低技術的經濟發展模式轉向更加高質量的發展。本文的研究目的是探究中國各地方教育支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探討在經濟發展過程中教育支出的影響作用大小。

二、文獻綜述

當前，關于教育投入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主要從以下三個角度進行。

（一）教育支出總量對經濟增長的影響

陳怡茹[1]利用我國31個省市的面板數據分析了地區高等教育支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發現高等教育的投入對區域經濟增長產生顯著的促進作用。任靜茹[2]基于省級面板數據研究發現，教育投入促進了國際人才的流入，從而促進了區域的經濟增長，同時發現，對東部的經濟促進作用較中西部更大，呈現出了顯著的區域異質性。郝曉偉和閔維方[3]在對2001—2019年全國省級面板數據研究時，從兩個視角分析教育投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短期內，教育投入作為消費拉動了經濟增長；長期來看，可以反映教育投入情況的人力資本水平促進了人均GDP的增加，這說明對教育的投入會長期促進經濟的增長。

（二）不同教育級別的支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

有學者研究在不同教育級別進行的支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寧小花等[4]從不同級別的教育支出角度進行研究發現，所有級別的教育支出都推動了經濟的增長，其中中等教育支出對經濟增長產生的影響最大，初等教育支出最小。蘇薈和張月[5]分析了從中等職業學校和普通高中兩個角度考察教育支出對經濟發展的影響，發現中職教育投入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優于普通高中教育投入的作用。

（三）教育投入對經濟增長的空間效應

有部分學者注意到了教育投入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可能存在著外溢效應。楊伊等[6]在對高等教育投入空間效率的研究中發現，東中部地區的溢出效應十分明顯，但西部和東北地區并未呈現出這樣的影響。陳純槿[7]的研究發現，短期內教育投入對其他地區經濟增長的影響較長期更大，且東部地區教育支出的增加對鄰近城市經濟增長的影響比中西部更大。

基于此，本文研究在大力開展科教興國、人才興國戰略以來，我國30個省市在教育方面的全部教育財政支出對當前各地區的經濟具體產生了什么樣的影響，希望從中獲得對未來教育支出方面的建議。

三、相關概念及發展現狀

（一）教育投資

在教育活動中需要有大量的資金支持，而資金的來源主要有兩個，一是家庭的教育支出，二是國家的教育支出撥款。在研究教育支出的相關問題中我們主要研究國家層面的教育支出。2006年9月1日新修訂《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開始施行。此法加大了在教育方面的財政支出。進行教育投資活動的產物被稱為人力資本，分析教育投資對經濟的影響，主要就是看教育投資的產物對經濟能夠造成什么樣的影響。教育投入對經濟的影響主要從兩個方面來表現，一是在受到教育之后，人員的生產率得到提高，從而促進了經濟的增長；二是當教育投入達到一定規模時，全社會的勞動要素水平都得到了提升，提高了全社會的勞動生產率，從而大力推動了經濟發展。

教育作為一個國家的基石，大力開展教育活動對全員人口素質的提升具有很大程度的正向影響。教育能夠推動要素生產率的提升，從而促進科技的進步。當前，我們身處于一個科技十分發達的世界，想要跟上世界發展的大潮流就必須要進行不斷的創新，而教育是我們能夠進行不斷創新的保障。20世紀90年代末，為了迎接21世紀經濟、文化、科技以及社會發展形勢等多個方面可能會給我們帶來的沖擊，我國開始推行實施科教興國戰略以及人才強國戰略，將教育拉到了新的高度。近年來，我國在教育方面的投資規模不斷擴大，在多種政策的拉動下，經過長時間的不懈努力，我國教育投資的規模先后趕超俄羅斯、印度以及美國這些教育規模大國，從而使得我國一躍成為全世界教育投資規模最大的國家。

2021年，我國全國各類高等教育在學人口已經達3 829.3萬人之多，是1998年在學人口總規模的4.8倍；同時，我國的高等教育毛入學率達到了57.8%，較2002年15%的規模增長了42.8個百分點。此外，我國全部人口中有超過2.18億人擁有了高等教育的文化程度，這意味著我國的高等教育普及工作取得了很大成效，同時也意味著我國國民的科學文化素質有了很大程度的提升，說明我國教育方面的一系列行動、舉措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二）經濟增長

經濟增長就是指一個國家或一個地區在一定時期內的生產總值得到了提升。在現實情況中，經濟增長較快的地區往往也正是教育投資額相對較高的地區，這也可以解釋西部地區的經濟普遍落后于東部地區的原因主要是因為西部地區教育投資的力度沒有東部地區大。當然，也不排除東部地區人員更密集、交通更便利等原因。我國一直在加大各地區教育的投資額度，旨在從根本上拉動經濟的穩定高速增長。

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經濟的波動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比如，在勞動者與生產資料能夠內部自我消化并達到最大利用率的條件下，勞動者數目與經濟的增長成正比的關系，即在行業未達到飽和的情況下，勞動力的加入會加快經濟的增長。中國改革開放多年的經驗是，想要實現經濟的增長、國家的繁榮，墨守陳規是不可取的，只有不斷發展、不斷追求進步、不斷創新，才能最直觀地提升經濟。

事實上，還有很多因素給經濟增長帶來不同程度的影響。同時，這些因素在不同地區以及相同地區不同時期對經濟的影響也各不相同。因此，在進行研究時還需要結合不同地區的實際情況，做出更為準確的判斷。

四、實證分析

（一）變量選取與模型設定

1.變量選取

經濟增長（GDP）是本文的被解釋變量。地區年度生產總值是最直觀觀測地區經濟狀況的指標，因此在研究中選用各省年度生產總值。

教育支出（edu）是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在教育方面進行的投入主要有對師資隊伍的建設、對校園基礎設施的投入以及新學校的設立與投入使用，這些都會不同程度地對教育事業產生影響。

就業人員數（emp）。一般認為，地區就業人員越多，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越高。因此，選取地區年末三次行業總就業人口作為地區就業人員總數指標。

科學技術支出（tech）。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一般認為，科技的發展將會促進經濟的增長。因此，在研究中放入各地區的科學技術支出。

對外開放水平（fdi）。對外貿易以及外商直接投資會拉動經濟的增長，因此在研究中加入對外開放水平進行研究，并用外商直接投資額來衡量區域的對外開放水平。

產業結構（indus）。由于第二產業中有很多工業企業在促進我國經濟增長的過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因此本文選取第二產業增加值占全部生產總值的比重來衡量區域的產業結構。

以上各變量數據均從各省市統計年鑒與統計公報中獲取。

2.模型設定

筆者利用2007—2021年我國30個省市（不包含港澳臺及西藏地區）的數據研究各地區教育支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同時為了減少異方差的影響，對模型進行對數化處理，構建模型如下：

lnGDPit=β0lneduit+β1Xit+θt+ρi+μit（1）

（二）實證分析

1.基準回歸結果分析

在回歸開始前對模型進行豪斯曼檢驗，檢驗結果拒絕了隨機效應的假設。所以本文選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

在模型中逐步加入變量，回歸結果如表1所示。可以看出，無論是否添加其他變量，教育支出對經濟增長產生的影響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1中（2）列，就業人口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不顯著為負，使得教育支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系數增大。但（3）（4）（5）列的結果顯示，在逐步加入變量的過程中，就業人員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由負轉正，同時教育支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系數較（1）（2）中有所降低。第（5）列為完整的模型回歸結果，可以看出教育支出在1%的水平上顯著促進經濟增長，科學技術支出以及產業結構都是經濟增長的促進因素，就業人員數以及外商直接投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不顯著。

2.穩健性檢驗

由于教育投入具有長期性，因此教育支出不僅對當期的經濟增長產生影響，還會影響之后的經濟增長。所以對模型進行變量滯后檢驗，模型回歸結果見表2。表2中（1）（2）（3）（4）列分別為教育支出滯后一期、二期、三期和四期的教育支出回歸系數，可以看出，至少四期的教育支出對當期經濟增長的影響都是顯著為正的，這與基準回歸結果一致。

3.地區異質性檢驗

將樣本分為西中東三個區域分別進行研究，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三個區域的教育支出對經濟增長產生的影響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分地區來看，中部地區教育支出對經濟增長產生的影響最大，西部地區次之，東部地區最弱。就業人員水平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促進了東部地區的經濟增長，但在西中部地區的作用效果不顯著。產業結構在三個區域內都促進了經濟增長。外商直接投資在東部地區抑制了經濟的增長，而在西中部地區促進了經濟增長。

五、結論

本文通過對全國30個省市數據的研究，發現教育支出對經濟增長之間的影響確實是有顯著促進作用。考慮到教育支出存在著一定的時滯性，在對變量進行滯后檢驗過程中發現，結果依然與基準回歸結果一致，且教育支出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對至少一期的經濟增長產生促進作用。同時，促進經濟增長的因素中比較顯著的還有科學技術支出水平以及產業結構。

分區域來看教育支出的經濟增長促進效果，中部地區略強，西部地區次之，東部地區最弱。根據回歸結果，東部地區經濟增長受教育支出影響效果較小的原因，可能是就業人員水平和產業結構等原因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更大。

因此，想要促進經濟增長，就要在全國范圍繼續保持或提高在教育方面的支出水平，就要繼續堅定不移地實施科教興國以及人才興國戰略，為我國的經濟發展提供大量的人才儲備力量。分區域來看，要在進行教育支出的分配時加大對中部地區省市教育支出的投入，充分發揮財政教育資金的效率。同時，三個區域內的資源要相應配合起來。比如，中部地區的就業人員可以向東部以及西部地區流動，東部地區的外商直接投資可以向中西部地區流動，充分發揮經濟增長過程中各影響因素的最大作用，促進我國經濟更好更快發展，同時促進我國區域間的經濟發展差異減小。

參考文獻：

[1]? ?陳怡如.高等教育財政投入對區域經濟影響研究：基于2008—2017年中國省際面板數據的經驗[J].上海管理科學，2020，42（4）：42-46.

[2]? ?任靜茹.教育投入、國際人才流入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J].中國經貿導刊（中），2020，977（8）：28-32.

[3]? ?郝曉偉，閔維方.各級教育投入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研究[J].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22，43（5）：21-29，58.

[4]? ?寧小花，劉瑤，譚子如.我國公共教育支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基于2009—2019年的面板數據分析[J].教育教學論壇，2022，581（30）：22-25.

[5]? ?蘇薈，張月.中職和普高對經濟的貢獻孰高孰低？——中等職業教育和普通高中教育投入對經濟回報的影響研究[J].職業技術教育，2022，43（27）：30-38.

[6]? ?楊伊，胡俊男，譚寧.高等教育投入、人力資本結構對區域經濟增長影響的外溢性研究[J].黑龍江高教研究，2021，39（9）：36-44.

[7]? ?陳純槿.共同富裕視域下公共教育支出的空間溢出效應[J].華東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2023，41（10）.

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Local Education Investment on Economic Growth

Liu Xin， Lei Lianghai

（School of Management， University of Shanghai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hanghai 200093， China）

Abstract： The panel data of 30 provinces and municipalities in China （excluding Hong Kong， Macao， Taiwan and Tibet） from 2007 to 2021 were used as empirical samples to test the impact of local education investment on economic growth. The results show that education expenditure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local economic growth， and there is a significant lag effect. In terms of sub-regions， the economic growth effect of education expenditure in the central region is the largest， and the economic growth effect in the eastern region is the weakest. Increased investment in education will not only improve our literacy， but also contribute to economic development to a large extent.

Key words： investment in education; economic growth;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p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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