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博 張娜莉 程靜梅
洛陽市中心醫院呼吸與危重癥醫學科,洛陽 471000
非小細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作為主要的肺癌疾病類型,其發病機制目前尚未統一定論,多與外源性刺激、遺傳等因素具有緊密聯系[1-2]。目前,臨床上針對NSCLC患者主要有手術、放化療、免疫治療等措施[3-5]。其中程序性死亡受體-1(programmed death receptor-1,PD-1)抑制劑作為典型免疫治療方案,可聯合程序性死亡受體配體-1(programmed death ligand-1,PD-L1)發揮協同作用,通過激發機體免疫系統,從而起到抗癌效果[6]。但免疫細胞若被過度激活,會對健康細胞發起攻擊,從而誘發免疫相關性肺炎等免疫不良反應,增加臨床治療難度[7]。對此,盡早識別PD-1相關免疫性肺炎并對其進行干預,對保障治療效果、改善患者預后尤為重要。涎液化糖鏈抗原-6(Krebs Von Den Lungen-6,KL-6)是一種高分子量黏液糖蛋白,生理狀態下,其主要在Ⅱ型肺泡及細支氣管上皮細胞中表達,對促進肺纖維細胞存活、增殖等具有積極作用[8]。相比現階段常用的CT掃描、肺損傷診斷、肺活檢等檢查肺部疾病方式,血清KL-6檢測不僅費用低廉、結果更為精準,并且其對患者造成的創傷小,還可重復測定。目前,有研究表明血清KL-6水平變化與放化療后NSCLC患者出現肺功能損傷存在相關性,但其對患者接受免疫治療后,發生相關免疫性肺炎的影響尚未明確[9]。基于此,本研究對經PD-1抑制劑治療前、治療后的NSCLC患者進行血清KL-6檢測,分析血清KL-6水平變化對患者治療后PD-1相關免疫性肺炎發生的相關性,以期為NSCLC患者治療后免疫性肺炎發生的防治提供參考。
選擇2021年1月至2022年12月就診于洛陽市中心醫院的72例NSCLC患者,其中男43例,女29例;年齡63~75(68.54±3.83)歲;體質量指數24~30(27.22±1.66)kg/m2;病理類型:腺癌29例,鱗狀細胞癌22例,腺鱗癌21例;病程1~3(1.87±0.35)年;吸煙史:有40例,無32例;TNM分期:Ⅲa期37例,Ⅲb期22例,Ⅳ期13例。
本研究經洛陽市中心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20210015)。
(1)診斷標準:NSCLC符合《中華醫學會肺癌臨床診療指南(2019版)》[10]中的診斷標準,且經組織病理學、影像學等檢查確診。(2)納入標準:①年齡≥60歲;②符合上述診斷標準;③預估生存時間≥3個月;④Karnofsky功能狀態評分≥60分;⑤精神認知正常;⑥自愿簽署同意書。(3)排除標準:①患有心、肝、腎等重大臟器疾病;②既往無基礎疾病、原發病;③合并肺部感染、支氣管擴張等其他肺病;④存在惡性腫瘤、血液系統疾病;⑤凝血功能、免疫功能異常;⑥藥物過敏;⑦已出現全身性轉移、需進入ICU治療的患者;⑧存在精神疾病、溝通障礙。
(1)儲存:PD-1抑制劑需冷藏儲存于2~8 ℃環境中。(2)給藥措施:將PD-1抑制劑(蘇州盛迪亞生物醫藥有限公司,國藥準字S20190027)溶于100 ml生理鹽水中,以靜脈輸注形式給藥。首次推薦劑量為200 mg,且輸液時間≤60 min;后續輸液時間≥30 min,給藥頻率為3周/次。醫務人員應做好健康宣教工作,提前告知患者可能會出現的不良反應,讓患者有一定的心理準備;輸液過程中確保劑量準確、速度穩定,詳細記錄每袋藥品使用的起始時間;患者滴注結束后需留觀≥30 min。持續治療1個月。
(1)統計NSCLC患者治療后PD-1相關免疫性肺炎的發生情況,并根據治療結束后3個月該疾病發生情況,將患者分為發生組與未發生組。(2)比較發生組與未發生組患者的基線資料。(3)比較發生組與未發生組患者的血清KL-6水平。于治療前、治療1個月后抽取兩組患者靜脈血5 ml(空腹狀態下),抗凝后用全自動血細胞分析儀(武漢宏康世紀科技發展有限公司,型號DF-52)離心處理10 min,離心速率3 500 r/min,半徑10 cm,分離血清,低溫保存,等待檢測;采用多功能酶標儀(山東格睿特電子科技有限公司,型號GRT-SY96A),以酶聯免疫吸附法檢測患者血清KL-6水平。嚴格根據試劑盒(購自賽博爾生物科技公司)說明書進行操作。(4)分析治療前、后血清KL-6水平與NSCLC患者發生PD-1相關免疫性肺炎的關系。
采用SPSS 22.0統計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符合正態分布,采用()進行描述,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組內比較采用配對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以例(%)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點二列相關性分析治療前、后血清KL-6水平與NSCLC患者發生PD-1相關免疫性肺炎的關系;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治療后,發生PD-1相關免疫性肺炎5例,發生率為6.94%(5/72)。
治療后不同發生情況患者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病理類型、病程、吸煙史、TNM分期基線資料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1。

表1 治療后不同PD-1相關免疫性肺炎發生情況NSCLC患者基線資料比較
治療前、治療后發生組患者血清KL-6水平均高于未發生組患者(均P<0.05)。見表2。
表2 不同PD-1相關免疫性肺炎發生情況NSCLC患者血清KL-6水平比較(U/ml,)

表2 不同PD-1相關免疫性肺炎發生情況NSCLC患者血清KL-6水平比較(U/ml,)
注:PD-1為程序性死亡受體-1,NSCLC為非小細胞肺癌,KL-6為涎液化糖鏈抗原-6
組別發生組未發生組t值P值例數5 67治療前1 518.72±263.67 1 064.01±185.09 5.150<0.001治療后1 185.36±207.15 879.44±112.06 5.520<0.001 t值4.182 11.703 P值<0.001<0.001
經點二列相關性分析,PD-1相關免疫性肺炎發生與治療前血清KL-6水平(r=0.524,P<0.001)、治療后血清KL-6水平(r=0.551,P<0.001)均呈正相關。
NSCLC患者接受PD-1抑制劑治療可能會發生免疫相關性肺炎,該情況雖發生概率低,但死亡風險高[11-12]。目前,NSCLC發病率呈上升趨勢,且PD-1抑制劑作為臨床治療NSCLC的主要方式,臨床也需重視其相關免疫性肺炎的發生[13-14]。KL-6可與多種細胞因子相互作用,促進成纖維細胞的增殖和遷移,進而發揮致纖維化作用,加重肺癌患者病情[11]。腫瘤相關成纖維細胞(tumor-associated fibroblasts,TAFs)在構成腫瘤微環境方面承擔重要角色,可對多種免疫細胞起到抑制性作用。鑒于此,推測血清KL-6會參與腫瘤疾病的發生與發展過程,若患者體內免疫功能被過度激活,引發相關免疫性肺炎,其血清KL-6水平會明顯升高。
本研究中,治療后發生相關免疫性肺炎5例;且治療前、治療后發生組患者血清KL-6水平均高于未發生組患者;經點二列相關性分析,PD-1相關免疫性肺炎發生與治療前、治療后血清KL-6水平均呈正相關,提示KL-6水平越高者在接受PD-1抑制劑治療過程中,發生相關免疫性肺炎幾率更高。PD-1可于T細胞表面表達,在外周與其相應配體PD-L1結合可激活免疫系統,但其也會抑制T細胞激酶活性[15-16]。而TAFs可加快腫瘤細胞的遷移,能通過產生血管內皮細胞生長因子或召集內皮祖細胞促進腫瘤血管生成、加重腫瘤病情;此外,其還可促進炎癥因子、腫瘤相關巨噬細胞、蛋白酶等物質生成,從而進一步加重患者病情,干擾T細胞免疫應答[17-18]。而上述提到T細胞活性會被PD-1/PD-L1共同作用影響,可提示TAFs有助于肺癌細胞PD-L1的表達,通過多種機制協助癌細胞擴散,影響患者PD-1抑制劑治療效果,更易引發免疫不良反應。KL-6蛋白是一種肺成纖維細胞潛在物質,可對該細胞產生膠原蛋白,促進肺成纖維細胞的增殖、生長[19-20];患者KL-6水平升高可促進TAFs產生,能增加細胞PD-L1表達,進而更容易使T細胞被過度激活,而過度激活T細胞會引起自身免疫介導的不良反應,對機體各系統組織產生免疫損傷,由此加劇PD-1相關免疫性肺炎發生。
綜上所述,血清KL-6水平與NSCLC患者PD-1相關免疫性肺炎發生呈正相關,患者治療前、后血清KL-6水平存在明顯差異,且KL-6水平越高者發生相關免疫性肺炎可能性越大。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
作者貢獻聲明胡少博:醞釀和設計試驗,實施研究,采集數據,分析/解釋數據,起草文章,對文章的知識性內容作批評性審閱,統計分析,獲取研究經費,行政、技術或材料支持;張娜莉:對文章的知識性內容作批評性審閱,行政、技術或材料支持,指導,支持性貢獻;程靜梅:采集數據,分析/解釋數據,支持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