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斜的詩 [組詩]

于小斜

想告訴你

你可以當一個聲優

你的聲音可以讀詩

像廣播劇里的那個男人

他說：

愛我……

咳了一下他繼續說

愛我，不管你是怎樣的人

不要等到你成為圣人的那一天，才去愛……

因為無聊

經常心猿意馬

像是春天里的困乏

在邊緣……

在冬天的末尾開始期待春天

剛拱出的盈盈綠意

結花苞的桃花

總是一夜之間

令人驚喜

這是，另一部分現實

有時

我為我的沉默感到抱歉

幾乎剛出門就感到了風

走進風里

天已經黑了

一切都是黑的

包括人

“黑色”的小孩兒把秋千蕩得老高

像是能擺脫一切

那些，漫步在風中的大人

軟弱又冷硬

還是下午

我會走出房間

帶著拌好的藕、哈爾濱紅腸、一次性手套

我要穿過著名的南京南街

走上那條

種著能開出花的行道樹的路

不知道是什么花

花已敗落

在第三個十字路口

向左，是三好橋

橋很長，有上坡和下坡

我要弓著身子向上騎

在最高處再俯沖下去

太陽還沒有落山

在一座沒有山的城市

太陽

只能消失在樓群中

對待疼痛的方式很簡單

吃去痛片

用下午泡的菊花茶服下

頭一道很甜

冰糖充分地融入水里

后來，越來越淡

整個下午

都在下雨

幾乎一走進烈日

就會皺起眉頭

無處遁形的感覺

夏天

待在房間里

打開空調

是放過自己的活法

這個夏天

不能

再

看到任何不好的消息了

沮喪到無以復加

又不能出走

又不能死

好在立秋剛過

天，就不那么熱了

中國的節氣真了不起

又好聽

又準確

晚風吹進來

甚至有點涼

好幾次走在河邊

人不少

夜色慢慢聚攏

不能驅散也不能緩解

總之是無關的

空氣那么好

溫度，也舒服得不得了

幾乎踏上橋面就能看見岸邊的萬家燈火

即便這樣

也再無戲碼可加

通常，做完早餐

我會回到床上

好句子如果不及時記下來就會消失

沒有什么“新的”誕生

也沒有設定

所有的愛都是真的

都是：當時的此生

喜歡一直在的

不過是又一次聽到

尤其節節攀升的部分

以前也提到過

用的是“拔高”這個詞

那是初冬

騎著共享單車

戴著耳麥

像一個普通又真實的人

在現實里

身處另一世界

擦過的窗戶比頭腦清晰多了

光感十足

剛鋪好的深色瀝青在陽光下更深了

視線越過屋頂

現世

充滿塑料感

我確實覺得海鷗有點兒呆頭呆腦

它們滑翔

似乎可以停在空中

曖昧在清晨發生

誰都不說話

不自然地忙碌著

這當然跟海鷗沒有關系

海鷗在十幾公里之外的海面上

呆頭呆腦地滑翔

它們飛得并不高

有時離人類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