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美學視角下比喻的英譯研究

摘要：接受美學理論引入讀者需求，對翻譯理論創新起到了推動作用。比喻是文學作品中最為常見的修辭手段，也是文學作品外譯的難點之一。《老殘游記》的作者劉鶚在文中使用了大量新奇的比喻，令作品具有較高的文學價值。譯者對比喻進行翻譯的時候，需要考慮譯文讀者的接受能力，在歸化或異化翻譯策略的指導下，通過解釋性翻譯、直譯加注釋、刪除喻體或替換喻體等翻譯方法，在語言釋義、文化意象與風格傳遞方面發揮譯者的主觀能動性。該文從接受美學理論出發，對《老殘游記》三個英譯本中的比喻修辭進行對比研究，總結不同譯者對比喻采用的翻譯策略與方法，為文學作品的比喻翻譯提供范例啟發。

關鍵詞：接受美學理論;《老殘游記》;比喻;譯者主體性;翻譯方法;對比研究

中圖分類號：H315.9"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12（a）-0013-05

English Translation of Metaphor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ception Aesthetics

—Exemplified with Three English Visions of The Travels of Lao Can

XUE Xiaolin

（Tianjin Land Resources and House Vocational College， Tianjin， 300270， China）

Abstract： Reception aesthetics theory， which places the readers at the center of study， has played a role in advancing the translation theories. Metaphor， the most common figures of speech in literary works， is one of the challenges in literature translations. Liu E， the author of The Travels of Lao Can， used many novel metaphors in his work， contributing to its high literary value. When translating metaphors， translators need to consider the acceptance abilities of target language readers and， guided by domestication or foreignization translation strategies， employ various translation methods such as explanatory translation， literal translation with annotations， omission of the metaphor， or substitution of the metaphor， which embody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in terms of linguistic interpretation， cultural imagery， and style transmission of the original works. This paper， based on the theory of reception aesthetics， conducts 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metaphor translation in three English versions of The Travels of Lao Can， summarizes translation strategies and methods adopted by different translators for metaphors， aiming to provide exemplary insights for metaphor translations in literary works.

Key words： Reception Aesthetics; The Travels of Lao Can; Metaphor;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Translation methods; Comparative study

文學作品是人類文化與智慧的結晶。在文學作品中，作家運用不同的修辭手法，突出表現事物形象，使其更具表現力和感染力。比喻是一種常見的修辭手法，通過對兩個不同事物的相似之處進行渲染和描繪，使抽象事物的形象具體可感，激發讀者想象，帶來美的感受。《老殘游記》作為晚清時期的譴責小說，具有較高的文學價值，對當時的社會場景與自然風光的描繪令人印象深刻，正如胡適所說，作者“最擅長的是描寫的技術，無論寫人寫景，作者都不肯用套語濫調，總想熔鑄新詞，作實地的描畫”[1]。單從文中多次使用的比喻修辭，就能窺見作者精湛細膩的描寫技能。

《老殘游記》的英譯較多，較為完整的譯文如下：1947年外文出版社出版的，由楊憲益、戴乃迭夫婦翻譯的節譯本;1952年美國康奈爾大學出版社出版的，由美國漢學家哈羅德·謝迪克（Harold Shadick）翻譯的全英譯本;2017年，湖南大學出版社出版的，由耿智和蕭立明兩位學者翻譯的全譯本。整體上看，這三個英譯本各有千秋，體現了不同譯者對同一文學作品語言內容與風格的把握。本文從接受美學理論出發，以《老殘游記》比喻修辭為例，從內容、意象、風格三個方面對比喻翻譯進行分析，探討不同譯者采用的翻譯策略與方法。

1 接受美學與翻譯理論

接受美學是20世紀60年代以德國姚斯（Hans Robert Jauss）和伊瑟爾（Wolfgang Iser）為代表的一種文學批評理論。他們認為，文學作品“文本意義的實現有賴于作者和讀者的共同創造”，這一觀點確立“讀者的中心地位”，轉變了西方文學界之前提出的“作者中心論”與“文本中心論”。接受美學中有兩個重要的概念，分別是“期待視野”與“審美距離”。“期待視野”是指讀者在閱讀之前就存在的心理預期與知識結構，包含“直接期待”和“創新期待”，這兩個方面相互作用。“直接期待”是讀者基于以往的閱讀經驗和審美習慣，在閱讀文學作品時傾向于尋找自己熟悉的經驗或情感，使閱讀預期得到滿足，獲取滿足的閱讀體驗。“創新期待”是讀者在閱讀中尋找全新的、不同于之前經驗或情感的推動力[2]，他們希望得到新穎的創作元素和閱讀啟發。“審美距離”是指作者在閱讀時與作品之間的心理距離，體現為時間距離、空間距離與情感距離。期待視野和審美距離相互制約，正如姚斯所說，讀者閱讀時“期待視野”與“審美距離”不能過大必須適當，這樣才能促進讀者在閱讀過程中適應作品風格，開拓新的視野，形成新的審美觀念。“審美距離”直接影響著文學作品的“審美效果”。

接受美學“走向讀者”的口號推動了翻譯理論研究。根據這一理論，譯者在作為讀者的時候，需要調動自己的閱讀經驗和想象審美能力，將文學作品“召喚結構”中的“未定點”“空白點”具體化，使之得到闡釋。在翻譯的時候，譯者在調整自身“期待視野”與“審美距離”的同時，還要考慮譯文讀者的“期待視野”與譯文是否達成“視野融合”，獲得閱讀體驗。文學翻譯的目的是為異國某一群體讀者帶來不同的閱讀感受，為了達到讀者的審美要求，譯者通過適當的翻譯策略和創作方法，縮小譯文與譯文讀者群的“審美距離”，提高“審美效果”。接受美學為譯者對文學作品的再創造提供了理論依據，促使人們無論在翻譯或評價譯作時，不再只局限于語言層面是否與原作保持相同或對等[3]，而是引入譯文讀者需求，希望譯作能像原作一樣，在讀者心理上引起相同的閱讀反應。在接受美學理論的基礎上，奈達的“功能對等”翻譯理論和紐馬克的“等同效果論”應運而生。由此，譯者不再是單純的“舌人”“傳話筒”，而是文學作品的再創作者。20世紀末，翻譯研究提出了“文化轉向”，在翻譯中，譯者是選擇靠近“源語言文化”還是“目的語文化”體現了譯者的主觀能動性。譯者主體性不僅表現為譯者“對作品的理解、闡釋和語言層面上的藝術再創造，也體現在對翻譯文本的選擇、翻譯的文化目的、翻譯策略和在譯文序跋中對譯作預期文化效應的操縱等方面”[4]，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始終發揮著主觀能動性和創造性。

2 比喻修辭的分類與翻譯

比喻作為最重要的修辭手段，它“借助于兩個或者兩種以上不同事物之間的相似點，把它們暫時地、有條件地相提并論，互助互補，交相輝映，混為一談，合而為一”[5]。通過使用比喻，抽象的、陌生的、遙遠的事物會變得更為具體、形象和熟悉。比喻可以分為“明喻”“暗喻”和“借喻”，其中“明喻”最為常見。“明喻”是指在打比方時，本體、喻體和比喻詞同時出現，常用的比喻詞包括“好像”“如同”“似乎”等。在《老殘游記》中，明喻的使用尤其頻繁，集中體現在第二回“明湖居聽書”章節，多次被引用作為學習材料，成為文學描寫藝術的經典之作。

比喻是有文化制約的，體現不同民族色彩。比如，老虎在中文里是百獸之王，而英語中獅子才是百獸之王，因此，漢語說“攔路虎”，翻譯為英語時，則是“a lion in the path”。英漢雙語表達相似、喻體不同的例子還有很多，比如，漢語說“濕得像落湯雞”，英語卻是“as wet as drowned rat”。文化是多種多樣的，即使來自同一語言，不同作者也會運用獨特的比喻意象，這通常與他自身的生活經歷和地域特色相關。在《老殘游記》中作者描寫人的長相時，談到“出來一個男人……一臉疙瘩，仿佛風干福橘皮似的”，這把臉上的痤瘡比作“風干的福橘”就體現了福州才有的文化意象。

比喻的翻譯是文學外譯的難點之一，在翻譯過程中，譯者需要兼顧語義、語用、文化、美感等要素的傳遞，首先要弄清喻體在漢語內的象征意義，然后再在英語中找到相應替代詞來實現語義對接，實現內容與形式上最大程度的“等效”翻譯。

3 《老殘游記》中比喻的英譯對比

劉鶚在《老殘游記》中創作了很多的新奇的比喻，如將說書人黑妞與白妞（王小玉）的形象，以及高超的梨花大鼓的表演技術真實生動地呈現在讀者面前，極大地提高了語言的表達效果，展示了文學語言的魅力和中華文化的深厚。本文從語義闡釋、文化意象與語言風格三個方面來分析三個譯本對比喻修辭的翻譯。

3.1 比喻在語義闡釋方面的體現

在翻譯中，譯者會根據自己的理解來傳達原文的意義，使譯文在詞語的意義闡釋上體現譯者主體性。

例1：那雙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如白水銀里頭養著兩丸黑水銀。

楊譯：And her eyes appeared like autumn pools， like frosty stars， like pearls or black crystals kept in quick-silver.

謝譯：When those two eyes， like autumn water， like winter stars， like pearls， like two beads of black in quick-silver.

耿譯：Her eyes shimmered like autumn pools， twinkled like frosty stars and pearls， shone like two black crystals kept in quick-silver.

這句話通過“秋水”“寒星”“寶珠”“黑水銀”這組連喻，把白妞眼睛的美表現出來。對比譯文，楊譯與耿譯較為類似，把“秋水”中的“水”明確為“pools”，這類似漢語中用“一汪池水”來形容眼睛;“寒星”翻譯為“frosty stars”（忽閃的星星），“黑水銀”譯為“crystals”（水晶），譯者在翻譯時加入了個人閱讀體會，滿足了讀者的創新期待。在謝譯中，譯者對原文采用的是直譯，體現為逐詞翻譯，對比而言，不如其他兩個譯文更能讓讀者產生深刻的印象。在耿譯中，譯者另采用增譯的方式增加了三個動詞“shimmer”“twinkle”“shine”來襯托說書人眼神的靈動，使其形象更加活潑生動，拉近了作品與讀者之間的審美距離。

3.2 比喻在文化意象方面的體現

翻譯在轉換語言時，如果原文中出現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文化意象，譯者尋找替代語的方式也體現了譯者主體性與不同的翻譯策略。

例2：只是兩片頑鐵，到他手里，便有了五音十二律似的。

楊譯：And strange to relate， although these were only two pieces of ordinary iron， yet between her fingers they seemed instruments of great range.

謝譯：They were just two bits of iron， and yet in her hand they seemed to contain all the five notes and the twelve tones（加注）.

耿譯：... with only two pieces of ordinary iron in hand. But strange to say， between her fingers they became an instrument of great range.

在這個比喻里面，作者先用“兩片頑鐵”來形容說書人的樂器看似普通，后用“五音十二律”來比喻樂器的神奇，實際上襯托了說書人掌握樂器水平的精湛自如。“五音十二律”是我國古代的定音方法，是漢族樂律學名詞。“五音”是指“宮”“商”“角”“徵”“羽”，“十二律”是將一個八度分為十二個不完全相同的半音的一種律制。楊譯和耿譯都把文化意象“五音十二律”折中翻譯為“instrument of great range”（有廣泛音域的樂器），降低讀者閱讀難度。而謝譯則是保留原文特色，譯為“five notes and the twelve tones”，并且在書后加了尾注“Wu yin， shih erh lǜ. The five notes are those of the scale which is still in use and the twelve tones are those of the ancient bamboo pitch pipes”，對其進行具體的解釋，既有助于讀者理解，滿足讀者的創新期待，又傳播了中華傳統文化。

3.3 比喻在語言風格方面的體現

比喻的表現形式靈活多樣，有時作者會使用用典的方式引出兩者的相似之處，或在比喻中采用夸張等其他修辭手段，增強語言的表現力。因此，譯者在翻譯的時候，會受到自身所處文化背景、翻譯的目的等影響，表現出不同的譯者主體性。

例3：這閣造得畫棟飛云，珠簾卷雨，十分壯麗。

楊譯：This pavilion stands with painted roofs and pearly screens amidst clouds and rain， surpassingly magnificent.

謝譯：It is most imposing with its \"painted roof-tree flying like a cloud\" and its \"bead screens rolled up like rain\".

耿譯：Spectacularly it dominates the vicinity， with its ornate beams and pearly screens amidst clouds and rain.

此處“畫棟飛云”“珠簾卷雨”是一個引喻，出自王勃《滕王閣序》中的“畫棟朝飛南浦云，珠簾暮卷西山雨”。在三篇譯文中，楊譯和耿譯均沒有翻譯出比喻，意譯為亭閣擁有“畫頂”“華柱”或“珠簾”，掩映在云雨間很漂亮，譯者采用意譯的手段是降低讀者閱讀難度，這句話是作品開篇第二句話，如果過于難懂，也許讀者會放棄閱讀。在謝譯中，譯者雖然保留了原文的比喻，但是考慮到讀者的感受，做了詳細的注解，指出這個是“用典”，并對典故出處進行說明，注為“a good example of allusiveness of Chinese. This is an abridged quotation from a poem at the end of the T'eng Wang Ko Hsu...the complete lines are： In the morning the painted roof-tree fly like a cloud over the south bank; In the evening the bead screen roll up like rain from the Western Hills.”。在謝譯中，可以看出譯者作為漢學家，極其認真，在書后添加了幾十頁的注釋，詳細解釋文中出現的文化信息，為同在研究中國文化的讀者提供了幫助。

例4：那王小玉唱到極高的三四疊后，陡然一落，又極力騁其千回百折的精神，如一條飛蛇在黃山三十六峰半中腰里盤旋穿插[6]。

楊譯：When Little Jade reached the highest pitch her voice suddenly dropped and， winding skilfully with all its art， seemed like a flying snake weaving its way down through many ridges of the mountain and circling round and round in a very short space[7].

謝譯：After Little Jade Wang had sung her three and four highest flourishes， suddenly her voice dropped， and then at a powerful spirited gallop， in a short time， with a thousand twists and turns she described innumerable circles like a flying serpent writhing and turning among the thirty-six peaks of the Yellow Mountains（加注）[8].

耿譯：When Little Jade reached the highest pitch her voice suddenly descended， revolving thousands of times， like a flying snake winding its way through many ridges of the Mount Huang and wheeling round them several times in an instant[9].

這段描寫非常精彩，作者在先利用數字、成語細致地描述歌聲的高低起伏，變化之快，后將其比喻為飛蛇在黃山三十六座山峰里穿梭，以展示出歌者卓越的聲音演繹技巧，讓讀者如臨其境。對比三個譯文，楊譯省略了“三四疊”“黃山三十六峰”的翻譯，進行意譯為 “highest pitch”和“many ridges of the mountain”， 這種保留原文意思、進行折中翻譯的方法降低了讀者的理解難度，但是缺少數字不夠具體，或許不能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并滿足讀者的創新期待。謝譯文對照原文句式進行逐句翻譯，保留數字“三四疊”“千回百折”“三十六峰”，體現了夸張等手法的運用，襯托了原文描寫歌聲高低起伏的變化，有利于拓寬讀者的文學視野。對“黃山”的介紹進行了尾注說明“In Anhui Province， two hundred miles west of Hangchow”更增加了真實感，并傳播了中國自然文化。耿譯與楊譯相似，句式翻譯較為簡潔，刪掉了數字，保留了原文中心意思，符合讀者的直接期待，有助于讀者理解作品。

對比以上比喻譯例，譯者根據自身的文化背景、知識理解和審美體驗，通過不同的翻譯策略和方法體現了譯者主體性的發揮。1995年，美國翻譯家勞倫斯·韋努蒂在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中提出翻譯有“歸化”和“異化”兩種方法：“歸化”是指在翻譯時，將原文譯為更符合目的語表達習慣的文本;“異化”則是保留原文特色，打破目的語的常規表達。“歸化”是實現“功能對等”的一種方式，但是譯者需要注意的是，如果過多“歸化”，雖然有助于譯文讀者理解，但是會使譯文喪失異域風采，使譯文讀者產生審美疲勞;如果過多使用異化，雖然能滿足譯文讀者創新期待，但是如果超出讀者的理解范圍，譯文讀者與作品的審美距離過大，會對作品產生排斥心理，難以產生審美效果。因此，無論是采用歸化還是異化，都需要譯者發揮主體性，像原作作家那樣考慮讀者需求，發揮文學修養和表現能力，“在把握原作精神實質的基礎上，把內容與形式渾然一體的原作的藝術意境傳達出來”[10]。

4 結束語

在三個譯本中，楊憲益、戴乃迭對比喻的翻譯采用歸化為主、異化為輔的策略，具體方法是替換詞語進行折中翻譯，既保留原文含義又降低譯文讀者理解難度。哈羅德·謝迪克對比喻采用異化為主、歸化為輔的策略，最大可能地保留原汁原味，同時注意譯文的可讀性，具體方法是逐字翻譯，保留原文句式，對于難懂的地方通過“音譯”加“注釋”進行解釋，在無法翻譯時替換喻體詞。值得稱贊的是，哈羅德·謝迪克作為漢學家，清晰細致地翻譯原文并輔以大量的尾注，為像他一樣對漢語感興趣的讀者解釋了相關文化內涵，降低了讀者與作品之間的審美距離。在耿智、蕭立明的譯本中，譯者對比喻基本上采用歸化翻譯策略，在方法上，譯者會增詞進行輔助翻譯，或替代喻體進行意譯，在無法意譯時刪減喻體，重新創作，目的是使譯作讀者達到類似原作讀者的心理感受和審美效果。無論采用哪種翻譯方法，在翻譯過程中，譯者必須把握好翻譯的平衡點，既需要歸化策略使譯文流暢易讀，符合讀者的直接期待，實現閱讀預期效果，又要適當使用異化策略激發讀者興趣，拓寬讀者文化視野，符合審美期待。只有這樣，譯作讀者在讀譯作時才能得到類似原作那樣的審美體驗。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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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AROLD S. The Travels of Lao Ts'an[M].Nanjing：Yilin Press，2005：43.

[9] GENG Zhi，XIAO Liming. The Travels of Lao Can[M].Changsha： Hunan University Press，2017：19.

[10]鄭海凌.文學翻譯的本質特征[J].中國翻譯，1998（6）：4-8.

作者簡介：薛曉林（1987-），女，河南平頂山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英語教學，英語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