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弗
趕來的人實際上只有一次,感覺與經驗
你們的猜測在月球上進行篝火,大地有何益?
對話在兩棵樹的接觸上進行,貓頭鷹在黃昏起飛
“必有人重寫愛情”*——技術以及模擬的能力
車在一側跳動,心臟里挺著基于實體的星球
沒有人取出,他們慣常利用后背,交易笑容
我的面具不總是形神兼備,因此交易時常有脫節
如同火車遭遇寒冬,受世紀影響,它的身上
有太多舊時代的鐵片,換了一些,再換就是全新的
一種新的理論正在擴張大陸:礁石、山丘、沙子
拿著的獅子頭滴著血,他們的榮耀在于獲得
而不是受益——將博爾赫斯的寺廟對稱取樣*
一條路的考據令人感嘆,路在消失
路的家族在許多年前并不存在,我們所見的——
后來的路就必然遭到質疑,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在構成
包括我們,我們構成了河水,在河水里映照自己
因而我們得以存在,實際我們只是構造了自己
虛構的源頭不以時間追溯,河水從來沒有上下流動
我們的流動賦予河水,只為證明我們全部的經歷
*引自北島詩句:“河流盡頭,船夫等待茫茫暮色,必有人重寫愛情。”
*化引博爾赫斯短篇小說《環形廢墟》。
手掌中,濃的鄉愁已經被手機
稀釋得極為淡薄,甚至有時變得庸俗
人們無話,文字從未像現在這樣喧囂
人們低頭,卻看不見眼下的大地
上蒼虛構了人類,人類虛構了
手機里的另一群人
一只元宇宙的蝴蝶從柏拉圖的手指飛起
在世界的腸道中獨自領悟:溪水、草坪、小路
以抽象為聲音,有陶俑的墻壁此時生動
我在夢中向你走去——頭戴花冠的流浪者
森林的觸角在凌晨渲染夢境
“由于感受到愛,我才對花香著迷”*
我有時醒來,在花香之前對世界作出先決
夜停在北京的縮影里,飛翔的影像
正通過皮膚傳入視覺,一個詩人的腦海
此刻荒誕不經,海水的翅膀爬到礁石的邏輯
岸邊有我的朋友,如今已是云的使者
他們沉默過,為世界的變化,不過最終
反抗——進入太陽做夢的頭顱
潮水涌起,作為標本的蝴蝶象征性墜落
燈光閃爍不定,我害怕一種突然的整齊
突然之間瞳孔識別雕塑一樣的永恒的色彩
*引自佩索阿《戀愛的牧羊人》第三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