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蘇軾開啟北宋豪放詞風先河,將詞學推向一種新的美學范式,詞作中的聲音景觀也充分展示其才華。蘇軾詞的聲音景觀涵蓋廣泛,包羅萬象,包括自然與人為聲景,蘇軾將時空、情感與聲景結合,有感而發(fā),體現(xiàn)作者的人格與情趣,表現(xiàn)強烈的個性特征。當聲景在詞作中與作者的心境變化相互碰撞之時,詞中的情感被強化,蘇軾詞的意境得到擴大,意蘊內涵上升到新高度。因此,蘇軾詞不僅蘊含著豐富的文學藝術價值,還涉及多樣化的聲音景觀知識。
【關鍵詞】宋代;蘇軾詞;聲音景觀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02-0035-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02.011
音樂在我國文學史上有著重要作用,它是文學的載體,也代表著中國人的審美傾向。宋詞是一種音樂文學,聲音是其天然屬性。“聲音之道,本乎天籟,協(xié)乎人心” ①,從純粹的聲音發(fā)展到聲音景觀,強調聲音在文化建構中的作用。加拿大作曲家謝弗提出聲音景觀是“一種強調個體或社會感知和理解方式的聲音環(huán)境” ②,故而聲音景觀跳出一維的聽覺角度局限,連接視覺與聽覺雙重維度,可以起到溝通心靈、重構藝術空間的作用。蘇軾詞中有著豐富的聲音景觀,從“聲景”的角度品味蘇軾詞中的“聲音”,是研究蘇軾詞的新視角,也是研究古代詩詞的全新角度。
一、蘇軾詞中的聲景
蘇軾詞中蘊含的聲音材料數(shù)量豐富,種類多樣,可分為自然聲景與人為聲景。二者相互結合,為蘇軾詞豁達開闊的視覺世界平添幾分生動鮮活的聲音點綴,拉近蘇軾詞與讀者的距離,豐富蘇軾筆下的藝術世界。
(一)自然聲景
蘇軾在《前赤壁賦》中說“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目之所見、聽之所及,皆為自然之聲景,在蘇軾筆下,二者可互通互化,聲可為景,東坡于聲音中敘事言情,打造出精妙絕倫的自然聲景。
他的筆下有各類飛禽音:
曉來風細,不會鵲聲來報喜。(《減字木蘭花·得書》) ③
湖風輕軟,雙鵲飛來爭噪晚。(《減字木蘭花》“雙龍對起”)
孤館燈青,野店雞號,旅枕夢殘。(《沁園春·赴密州早行馬上寄子由》)
百舌無言桃李盡,柘枝深處鵓鴣鳴。(《望江南·暮春》)
不同飛禽代表的聲音景觀不同,所蘊含的情感也不同。喜鵲聲傳來的是捷報,雞號帶來悲涼孤寂之感,草叢深處鵓鴣的鳴叫如竊竊低語,訴說著春光已盡、夏日將至的消息。蘇軾借助不同飛禽的聲景,或直接或間接地抒發(fā)情感。
馬蹄聲也是蘇軾詞中常出現(xiàn)的聲音。馬是古人常用的代步工具,其聲音變化也表現(xiàn)出作者心境的轉變:
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崗。(《江城子·密州出獵》)
濟南春好雪初晴。才到龍山馬足輕。(《陽關曲·答李公擇》)
軟草平莎過雨新。輕沙走馬路無塵。(《浣溪沙·其五》)
詞境壯闊時,馬蹄聲慷慨激昂;詞境清新時,馬蹄聲輕柔舒緩。從馬蹄聲的變化中,人們看到了形象多變,文學造詣深厚的東坡。
風花雪月是文人墨客鐘愛的意象,蘇軾匠心獨運,在他的詞中,尋常的自然風物出現(xiàn)時常伴隨著聲音,充盈了蘇軾詞的文學藝術世界。例如:
暮云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陽關曲·中秋作》)
凄風寒雨是骎骎。(《臨江仙·送李公述》)
山雨瀟瀟過,溪橋瀏瀏清。(《南歌子·湖州作》)
簌簌無風花自亸。寂寞園林,柳老櫻桃過。(《蝶戀花·暮春別李公擇》)
風、雨、花、月是蘇軾筆下最常出現(xiàn)的自然風物,蘇軾在描摹此類意象時,將細小的聲音放大,將宏觀的視覺世界與微觀的聽覺世界相聯(lián)結,運用通感的藝術手法,形成獨特的聲音景觀,使得蘇軾詞具有了象外之聲、韻外之致。
(二)人為聲景
蘇軾詞中所謂的人為聲景,指通過人造器物或人為發(fā)出的聲音。最具代表性的當屬《浣溪沙·其四》與《水調歌頭“昵昵兒女語”》中的人為聲景。先看《浣溪沙·其四》:
簌簌衣襟落棗花。村南村北響繅車。牛衣古柳賣黃瓜。? 酒困日長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門試問野人家。
“‘聲畫合一’又稱作‘聲畫同步’,即畫面中的視像和它所發(fā)出的聲音同時呈現(xiàn)并且同時消失,兩種信息的傳播同步完成。” ④衣襟的摩擦聲、繅車聲、賣黃瓜的吆喝聲、敲門乞茶聲相互交織,構成一幅夏日鄉(xiāng)村圖,畫中有景有人、有聲有色,雖嘈雜但極富生活氣息,蘇軾用高超的藝術手法,將多個聲部交疊,伴隨著目光移動,由遠及近地將不同的聲音景觀依次展開,令讀者聽到、看到質樸的農(nóng)家景致的同時,也感受到蘇軾詞洗盡鉛華,于樸素中見真淳的另一面。
再看《水調歌頭“昵昵兒女語”》:
昵昵兒女語,燈火夜微明。恩冤爾汝來去,彈指淚和聲。忽變軒昂勇士,一鼓填然作氣,千里不留行。回首暮云遠,飛絮攪青冥。眾禽里,真彩鳳,獨不鳴。躋攀寸步千險,一落百尋輕。煩子指間風雨。置我腸中冰炭,起坐不能平。推手從歸去,無淚與君傾。
宋代劉克莊評此詞:“他人勉強為之,氣盡力竭,在此則指麾呼喚不來,在彼則頑頡偃蹇不受令,勿可作也。” ⑤明代沈際飛評“其緩調高彈,急節(jié)促撾,可以目聽。” ⑥可見該詞高妙之處。全詞圍繞琵琶手彈琴展開,蘇軾筆下的琵琶聲抑揚頓挫、變幻莫測,摻雜著視覺、聽覺、感覺多重角度變化,上片琵琶曲調經(jīng)歷了從溫和細膩,到昂揚激烈,再到舒緩輕柔,構成絕美的藝術境界;下片寫琵琶聲的深刻穿透力與強烈感染力,此時的琵琶聲已不單純帶來聽覺感受,琵琶聲將聽眾帶入超脫的幻境,琵琶聲時而如艱難攀援,時而急速下墜,一曲終了,另詞人“起坐不能平”,琵琶聲如此催人淚下,不僅令在場的聽眾為之傾倒,在東坡的再創(chuàng)造之下,音樂以景觀形象的方式得以呈現(xiàn),穿越時空,繼續(xù)將如此生動的琴聲傳遞給讀者,另千百年后的讀者仍能通過想象來品味這場聽覺盛宴。
二、蘇軾詞中聲景書寫的藝術手法
蘇軾作為北宋最有影響力的詞人,詞風多樣,尤以豪放詞見長,但蘇軾詞中的聲音景觀描寫卻風格多樣,這有賴于他進行聲景書寫時使用的藝術手法。蘇軾營造聲音景觀主要借助虛實相生、雅俗結合的手法,融入多種風格特征,在這些藝術手法的共同作用下,蘇軾詞表現(xiàn)出更為鮮明的風格特征與文化性。
(一)虛實相生
蘇軾想象豐富,才思敏捷,被譽為“坡仙”,無論是日常生活抑或自然界的聲音,一經(jīng)他的處理,便有了超脫的意境,這是因為蘇軾善于將虛構世界與現(xiàn)實相結合。例如《念奴嬌·赤壁懷古》: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fā)。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游,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fā)。人間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胡仔在《苕溪漁隱叢話》中評此詞“語意高妙,真千古絕唱。”蘇軾面對滾滾江水,聽著驚濤拍岸的聲響,思緒穿梭千年,同樣的波濤聲,周公瑾在指揮赤壁之戰(zhàn)時應當也聽過,恍惚中仿佛又聽到公瑾與諸將談笑風生,見到公瑾指點江山的英姿,奔騰不息的江水將作者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因此抒發(fā)人生感慨,得出“人生如夢”的哲理。全詞建立在聲音景觀的基礎上,說古以道今,影射現(xiàn)實,借古人之酒杯澆自己胸中之塊壘,于真實場景和想象中多次切換,展示出蘇軾高超的駕馭文字的能力。
俞文豹《吹劍續(xù)錄》評蘇詞:“須關西大漢,執(zhí)鐵板,唱‘大江東去’。”可見蘇軾詞風之豪邁。但在蘇軾詞的聲景營造中,兼具清新、豁達等多種風格。在《卜算子·黃州定慧院寓居作》中“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營造出深夜寧靜幽寂的環(huán)境,只此一處聲景,便奠定全詞清幽靜謐的環(huán)境。再如《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營造的則是瀟灑曠達的意境,雨打竹葉、林中吟嘯,頗有魏晉名士風度,豁達暢快之意溢于言表。風聲、雨聲、人聲相互交織,奏出一首獨特的協(xié)奏曲,縱使狂風驟雨,我自吟嘯徐行。在一個風雨交織的傍晚,醉酒的蘇軾用肆意的詞句,向讀者展示了他超脫的人生態(tài)度與人生境界。
(二)雅俗結合
隨著詩詞藝術的發(fā)展,宋代文人們在日常創(chuàng)作中“一方面是堅持雅的方向,另一方面則在探索傳統(tǒng)雅文學的藝術表現(xiàn)時,考慮受眾欣賞口味,努力尋求雅俗相兼的道路” ⑦。蘇軾在聲音景觀的書寫中,也在尋求雅與俗的交融,提升詞作的審美價值。如《蝶戀花·春景》: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墻里秋千墻外道。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該詞清新婉麗,是一首傷春之作,其中的聲音景觀有兩處,一為燕子飛聲,二為佳人笑聲。燕子繞著房梁紛飛鳴叫,增加了春日的氣息。此時已到暮春時節(jié),柳絮即將散盡,此情此景本易引發(fā)惆悵,但在蘇軾心中即使春色將盡,但芳草處處皆是,足見其曠達。下闋蘇軾筆鋒一轉,將目光投向路邊過往的行人和墻里的佳人,佳人的笑聲飄出圍墻傳到行人耳朵里,不禁引發(fā)行人的聯(lián)想,笑聲漸漸消失,但行人的想象卻沒有停止,行人的多情,到底是為佳人而生,還是被佳人的笑聲打動,從而聯(lián)想到自己的身世引發(fā)無盡感慨呢?蘇軾對此作出留白的處理,達到言有盡而意無窮的藝術境界。
這兩處聲音景觀一是自然聲景,二是人為聲景,二者共同作用使得景與人在該詞中達到和諧統(tǒng)一。燕子是常出現(xiàn)在文人墨客筆下的意象,是春日、新事物的象征,是詞中的“雅元素”。下片中佳人蕩秋千的笑聲則為詞作增加了生活化的元素,為全詞注入人間煙火氣,引發(fā)讀者對生活的思考,是貼近日常生活的“俗元素”。諸如此類雅元素與俗元素,在蘇軾詞中俯拾皆是。
在物質世界中,雅與俗是相互對立的兩種存在形式,但在蘇軾筆下,二者達到了和諧統(tǒng)一,為詞作增加了更加豐富的審美功能。器物有雅俗之別,但情感無貴賤之分,蘇軾借助雅化與俗化的聲音景觀,以“雅”熔鑄格調,以“俗”化育人心,意在引發(fā)讀者的情感共鳴,從而達到獨樹一幟的高度。
三、聲音景觀在蘇軾詞中的作用
蘇軾詞作中的聲景不僅豐富詞的內容和意象,更具有書寫作者心境、開拓詞境空間的深層作用。
(一)書寫作者心境
《蕙風詞話》中提到:“吾聽風雨,吾覽江山,常覺風雨江山外有萬不得已者在。此萬不得已者,即詞心也。而能以吾言寫吾心,即吾詞也。此萬不得已者,由吾心醞釀而出,即吾詞之真也。非可強為,亦無庸強求。” ⑧作品是詞人思想的載體,蘇軾詞中的聲音景觀便是其看到觸情之景,聽到觸情之聲后所“萬不得已”流露出的情感。
蘇軾心中這種“萬不得已”的情感一經(jīng)流出,需要有外部景觀寄托,因此蘇軾筆下的聲音景觀是“聲景”與“心景”交融的結果,如《臨江仙·夜飲東坡醒復醉》中“家童鼻息已雷鳴。敲門都不應,倚杖聽江聲”,家童的鼾聲暗示夜已深,滔滔江水聲在萬籟俱寂下顯得格外明顯,聽到奔流不息的江水聲后蘇軾發(fā)出“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的人生慨嘆,表現(xiàn)其飄逸浪漫的情調,反映謫居中的東坡的真性情與獨特風格。
再如《卜算子·黃州定慧院寓居作》中:“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時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漏壺水滴聲已斷,此時已到深夜,人間的人聲鼎沸早已褪去,天地間只剩下孤鴻與作者自己,在月掛疏桐的景色襯托下,更顯寂寥。蘇軾通過如此幽靜的聲音景觀,來書寫自己此時凄清寂寥的心境,在缺月、疏桐、孤鴻幾種意象烘托下,幽人的超脫被進一步強化,達到物我相融的境界。
(二)開拓詞作意境
《蕙風詞話·述所歷詞境》云:“人靜簾垂。燈昏香直。窗外芙蓉殘葉颯颯作秋聲,與砌蟲相和答。據(jù)梧冥坐,湛懷息機。每一念起,輒設理想排遣之。乃至萬緣俱寂,吾心忽瑩然開朗如滿月,肌骨清涼,不知斯世何世也。斯時若有無端哀怨棖觸于萬不得已;即而察之,一切境象全失,唯有小窗虛幌,筆床硯匣,一一在吾目前。此詞境也。” ⑨
蘇軾筆下的聲音景觀豐富多樣,但都無一例外地充盈其詞境。例如《一叢花·初春病起》中:“寒夜縱長,孤衾易暖,鐘鼓漸清圓。”春回大地,詞人病愈,縱使寒夜仍然漫長,但因春日來臨,被子都變得容易暖和起來,心境變化下鐘鼓聲也格外清圓,通過鐘聲變化寫早春,著眼點極細膩,只“鐘鼓漸清圓”一句,全詞便被注入清新明麗的色彩。初春本就悄悄來到人間,但作者卻捕捉到自然界中微妙的變化,將之細膩地呈現(xiàn)出來。該句與杜甫《院中晚晴懷西郭茅舍》“復有樓臺銜暮景,不勞鐘鼓報新晴”一句有異曲同工之妙,鐘鼓聲是否清亮與天氣變化密切相關,聲音清亮代表天氣晴暖。蘇軾不用“清亮”而用“清圓”,令鐘鼓聲有了形態(tài),“漸清圓”體現(xiàn)出動態(tài)的變化,與作者的心境變化息息相關。
蘇軾詞風格多變,有清新明麗之作,亦有慷慨豪放之篇,但涉及聲音景觀的部分,都與作者心境、詞的意境相偕,將聽覺和視覺完整統(tǒng)一地結合,形成圓融的藝術境界,達到開拓詞境的作用。
四、結語
劉翁辰在《辛稼軒詞序》中評蘇詞:“詞至東坡,傾蕩磊落,如詩,如文,如天地奇觀。”蘇軾以其獨有的浪漫和灑脫書寫人生,用獨到的視角觀摩世界,蘇軾雖不善音律,凡經(jīng)他高妙的寫作手法、深厚的文學底蘊、豐富的人生閱歷點染過的聲景皆獨具特色。本文以聲音景觀作為切入點探討蘇軾詞,試圖對蘇軾詞進行不同于以往的解構,同時從跨學科的角度研究宋詞,是一種比較新穎的嘗試,因此尚有許多不足之處需要改進。
注釋:
①蔣兆蘭:《詞說》,收錄于《詞話從編》,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4629頁。
②孟子厚、安翔、丁雪:《聲景生態(tài)的史料方法與北京的聲音》,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3頁。
③⑤⑥鄒同慶、王宗堂:《蘇軾詞編年校注》,中華書局2002年版,第48頁,第328頁,第328頁。
④羅書俊:《影視鑒賞教程》,江西高校出版社2014 年版,第65頁。
⑦鄧喬彬:《宋代文學的雅俗變化及成因》,《求是學刊》2006年第4期。
⑧⑨(清)況周頤撰,屈興國輯注:《蕙風詞話輯注》,江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頁,第2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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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清)況周頤撰,屈興國輯注.蕙風詞話輯注[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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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路文彬.論中國文化的聽覺審美特質[J].中國文化研究,2006,(3).
作者簡介:
王伊菲,中南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古代文學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