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觀質量評價體系研究綜述

王陽 葛新權

摘 要：構建宏觀質量評價指標體系，對區域或行業內宏觀質量水平進行測算，對于全面提高我國宏觀質量建設水平，推動建設質量強國具有重要意義。本文通過回顧現有研究，對宏觀質量內涵、宏觀質量管理、宏觀質量評價和行業宏觀質量的相關文獻進行梳理和分析。總結發現，多數研究從構建綜合指標體系出發，對區域或行業內宏觀質量水平和影響因素進行分析，而在其內涵和作用機制等方面缺乏深入考察，研究間橫縱向對比存在困難，規范統一的評價體系有待完善。因此，未來研究應加強進行評價方法和評價體系優化，從指標選取、指數測算和數據獲取等方面完善宏觀質量評價理論體系，幫助建立全面的多維度宏觀質量評價體系，為政府宏觀經濟決策提供依據。

關鍵詞：宏觀質量管理，質量競爭力，微觀產品質量，宏觀質量評價

DOI編碼：10.3969/j.issn.1674-5698.2023.06.009

0 研究背景

早在2003年，由原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主導的產品質量狀況分析工作就已開始實施，由總局至縣局，各級部門都開始開展產品質量狀況分析工作并形成分析報告。2011年，總局正式制定并下發《產品質量狀況分析工作制度》。2012年國務院《質量發展綱要（2011-2020）》中提到，要加強宏觀質量統計分析工作，幫助建立健全的宏觀質量指標體系，將質量指標納入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統計指標體系，為政府部門的宏觀經濟政策提供決策依據。截至目前，全國多個省市及自治區都持續發布質量狀況分析報告。上海市《質量狀況分析報告》（后更名為《上海市質量狀況白皮書》）至今已連續發布了十余年，《白皮書》全面分析了上海市產品質量、服務質量、工程質量和人居質量，展現了涵蓋區域、行業、企業、產品4個維度的上海市質量全景。除上海外，深圳、安徽等地也已連續發布質量狀況分析報告十余載，部分市縣級城市也加入其中，如：江蘇泰州、山西長治等。

不難看出，我國在宏觀層面尤其省級區域總體質量狀況分析工作中已取得顯著成效，但政府各部門“年度工作總結”性質的質量狀況分析報告似乎并不能全面反映我國宏觀質量現狀，僅通過質量監督抽查數據闡述質量狀況的方式或許存在不足之處，具體表現為，過于強調產品質量是否合格而忽略消費者對質量的感受，僅對本省市的質量狀況籠統描述而不分析具體行業，對于宏觀質量的個體即企業的質量狀況缺乏關注等。為了理清學術界關于宏觀質量評價體系的研究狀況，為全面提高我國宏觀質量建設水平提供理論支撐和決策依據，本文從宏觀質量內涵、宏觀質量管理、宏觀質量評價和行業宏觀質量4個維度，對現有文獻進行梳理和歸納總結，結合研究現狀對未來研究方向提出了相關建議。

1 宏觀質量內涵

盡管宏觀質量這一概念提出時間尚短，但其相關概念和理論體系的研究可追溯至上世紀。上世紀50年代中期，關于質量的研究主流大多聚焦于統計方法和質量監控的結合，如：以休哈特、戴明等為代表人物的質量控制理論。50年代后期，費根堡姆在此基礎上提出“全面質量控制（TQC）”概念，對質量的關注不再局限于產品本身，質量關系到全部管理目標的實現。但遺憾的是，費根堡姆未將其體現的“全面質量管理（TQM）”思想拓展成一個完整的質量體系。80年代末，約瑟夫·朱蘭提出了“大質量”概念，以產品為中心，把質量管理拓展到策劃、控制和改進的全過程，并將“人的因素”加入到質量管理體系，突破了過去建立在概率和統計學的質量控制理論研究。

國內全面質量管理概念的興起始于70年代末，中國質量管理之父劉源張院士結合當時的時代特點，對中國全面質量的歷史和經驗進行了分析總結，創建了全國范圍的全面質量管理體系。進入21世紀，國內也有不少學者進行相關研究，國際質量科學院郎志正院士認為，對于質量的定義不應局限于只談“固有質量”，并鼓勵人們追求“大質量”。在傳統微觀層面的產品質量基礎上，“大質量”還包括了經濟增長質量和經濟運行質量，此外環境質量、教育質量、人口質量等也納入了“大質量”的概念范疇。武漢大學程虹教授基于質量安全的基本假設，提出“宏觀質量管理”概念，宏觀質量即一個國家或區域總體質量現象，相較于微觀質量更著重于研究企業或組織的質量管理行為而言，宏觀質量管理更關注一個區域總體的質量狀況，保證區域總體質量的安全和健康發展。清華大學石永恒教授認為，宏觀質量管理應區別于微觀管理，指對一個國家或區域，甚至一個行業的總體質量狀況進行分析監管，強調整體質量形象。總體而言，一個國家或地區內的宏觀質量既包括具體微觀質量的加總，也包括區域內具有普遍性和全局性的重大質量狀況[1]。目前國內學者在對宏觀質量的內涵進行探討時，基本持此觀點。

2 國外顧客滿意度指數和生活質量狀況指數

目前，國外沒有專門針對宏觀質量水平分析機制的研究，分析發現，從總體上對質量進行評價，且體系完整、應用效果較好的指數有以下幾個。首先，美國顧客滿意度指數（ACSI），ACSI是由4個層次構成，通過測算國家整體、部門、行業和企業4個層面顧客滿意度水平，來衡量經濟產出質量的宏觀指標。與之相似的還有瑞典顧客滿意度晴雨表模型（SCSB），SCSB模型包括顧客期望、價值感知、顧客滿意、顧客抱怨、顧客忠誠5個隱變量[2]，是第一個國家范圍內的顧客滿意度模型。后續有學者在二者基礎上構建了歐洲顧客滿意指數模型（ECSI），包括企業形象、顧客期望、質量感知、價值感知、顧客滿意和顧客忠誠[3]。此外還有聯合國每年發布的人類發展指數（HDI），由預期壽命、成人識字率和人均GDP的對數3個指標構成，反映一個國家或地區內人口的生活質量狀況。不丹推行的國民幸福指數（GNH）包括9個方面：心理健康、社區活力、文化、時間使用、政府管理、生態、生活標準、身體健康和教育。這些指數雖然沒有直觀地以質量為評價主題，但包含了宏觀質量評價的基本思想和方法。

3 國內宏觀質量管理與宏觀質量評價體系

目前國內學術界關于宏觀質量的研究大致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宏觀質量管理，立足于我國總體質量發展要求和質量監管現狀，分析現階段我國宏觀層面質量管理中存在的不足之處，探討實現宏觀質量管理的系統性方法。田世宏[4]從質量法律體系、產品質量統計指標體系、質量工作管理機構、質量激勵政策、質量誠信體系、中國質量月活動、質量狀況分析報告制度、質量發展規劃8個方面，全面分析了我國宏觀質量管理工作的創新發展。程虹[5]基于質量安全視角，提出了包含市場、社會和政府三大質量監督體系的宏觀質量管理體制。謝繁寶[6 ]通過分析我國宏觀質量管理現狀，提出了以理順發展機制、完善質量管理體系、深化質量管理體系改革為核心的管理對策，充分發揮宏觀質量管理在質量進步中的作用。高忠維[7]通過對比宏、微觀質量管理，提出了以夯實宏觀質量基礎、保障質量工作安全、提升供給質量和效益、創造質量發展宏觀環境為主要內容的宏觀質量管理工作模型。馬進[8]基于宏觀質量思想，對檢驗監管機制改革進行探索，構建了以質量安全監管、質量風險管理、質量評價體系和質量發展服務為內容的新型進出口商品檢驗監管體系。上海市質量和標準化研究院[9]和上海質量協會課題組[10]，分析了國外宏觀質量管理法規的建設與發展，如：美國、日本、歐盟、印度等，指出消費者保障的支撐手段和政府監管行為的依據都來自于法律的授權或規定，其不同之處主要在于立法技術上的差異以及政府介入程度的細微差別。我國的宏觀質量管理，亦可從國外的質量管理新進展與措施中借鑒一二。

另一類研究是以對宏觀質量進行測算為目的，通過分析宏觀質量水平的影響因素，綜合評價指標的準確性與可測性，建立一套相對完整的宏觀質量多指標評價體系。建立科學、完整的評價體系在衡量我國宏觀質量現狀中起到重要的評判和預測作用。通過分析這類研究發現，宏觀質量概念有著豐富的內涵，并在經濟和社會發展進程中不斷拓展，不同學者在研究中采用的評價指標不同，所選擇的觀測變量也存在差異，目前并未形成一個各界廣泛認可的統一評價體系。本文根據各評價體系的首次提出時間及其與宏觀層面質量的相關性大小，除去沿用相同評價維度的文獻，將部分代表性研究梳理如下。

3.1 宏觀產品質量視角

宏觀產品質量的研究是我國學者早期宏觀質量研究中的一大熱潮。對于某一區域總體的產品質量狀況，僅依靠質量主管部門的監督抽查合格率衡量往往不夠客觀[11]，學者們從質量的定義和特性入手，通過分析各階段產品質量的影響因素，對建立更科學全面的宏觀質量評價體系做出探討。李釗[12]從質量概念內涵和特性角度，構建了包含質量符合性（QC）、質量適用性（QA）和質量外部性（QE）3個維度的宏觀產品質量概念模型。該模型包含5個評價指標，分別為出口商品質量檢驗合格率、國內產品質量抽查合格率、產品投訴率、質量損失率和顧客滿意度。楊穎[13]從質量的定義和特性入手，分析產品全生命周期中質量形成過程，根據質量特性在不同階段的反映，建立了包含抽查合格率、產品召回率、產品銷售率、回收利用率和顧客滿意指數5項指標的宏觀質量評價體系。于彭[14]根據質量內涵特征基于群組決策方式，將質量內涵特征與產品生產、流通與使用3個階段建立聯系，選取產品銷售率、抽樣合格率、質量損失率和顧客滿意度4項指標來對產品質量的綜合水平進行評價。在傳統宏觀質量評價體系基礎上，謝彬蓉[15]認為應增加質量成本管理和質量管理要求的相關指標，對宏觀質量評價體系進行拓展。對產品質量進行評價不應只局限于市場和用戶，組織內部在產品轉化為經濟價值之前，也對產品將來的質量進行全面的質量評價， 以取得更高的質量價值和經濟價值。

3.2 企業質量競爭力視角

“競爭力學派”的學者們則將宏觀質量定位在“競爭力”的概念范疇，某區域內宏觀質量狀況由該區域的質量競爭力水平體現[16 ]。馬小平[17-18]將宏觀質量指數（MQI）定義為能夠客觀反映某一地區質量競爭力的綜合指數，構建了包括產品技術水平、產品實物質量、市場環境保證能力、產品市場競爭能力4個指標的宏觀質量指標體系。質量競爭力指數（QCI）與之相似，蔣家東[19-21]以Kumar提出的質量競爭力指數模型為基礎，分析了質量競爭力的內涵、評價方法及評價要素，提出了QCI評價模型向宏觀層面拓展的可能性，如：研究產業、區域乃至國家質量競爭力。溫德成[22]重新定義了企業質量競爭力，即“企業的固有特性能夠比競爭對手更好地滿足要求的能力”，構建了以產品（含服務）質量競爭力為核心的企業質量競爭力模型。唐曉芬[23]將質量競爭力指數模型劃分為3個結構層次，其中基礎要素包括創新能力、質量文化和質量戰略，過程要素包括研究與開發、質量改進和供應鏈管理，結果要素包括顧客忠誠、品牌和績效。除學術界以外，原國家質檢總局也于2002年開展了國家質量競爭力指數（CQCI）研究，發布了由質量水平（QL）和發展能力（QS）兩個二級指標構成的CQCI指標體系。該體系包括質量管理水平、標準與技術水平、研發與技術改造能力、質量監督與檢驗水平、核心技術能力和市場適應能力6個三級指標和12個觀測變量，在質量競爭力這一視角上統一了對不同行業或地區的總體質量評價標準，具有十分重大的理論價值與實用意義。上海質量管理科學研究院[2 4-25]也提出了包含客價值、過程、戰略和績效4個核心要素的質量競爭力結構模型，通過對要素的深入分析和細化構成，建立了一套包含28項測評指標的質量競爭力評價指標體系。

3.3 消費者感知視角

程虹[ 2 6 ]基于質量安全的前提假設，通過衡量區域內整體質量給人們的安全帶來的損失，確立可以定量測量的標準，建立我國區域總體質量指數（TQI）模型體系。TQI模型由主觀指標和客觀指標構成。其中客觀指標包括生態環境產品與商業服務、公共服務3個二級指標，其觀測變量主要為抽檢合格率、投訴率、事故率、達標率等。主觀指標就是區域居民滿意度，通過居民滿意率衡量。TQI指數模型以宏觀質量管理為基本理論[2 7 ]，在該理論下，宏觀質量的評價主體是質量的承受者，質量的信息源應是消費者感知。該模型的核心思想在武漢大學質量發展戰略研究院[28]發布的中國質量觀測報告得到了是實證體現。該報告通過消費者調查的方法來評價區域宏觀質量，從質量安全感受、質量滿意度、消費者質量素質和質量公共服務4個方面，構建了宏觀質量的基本觀測模型。報告結果顯示，該模型不僅縱向上反映了宏觀質量的變化動態，也橫向體現了不同產業和領域的消費者質量滿意度，為宏觀質量的監管政策實施提供了數據依據。

3.4 質量發展視角

質量發展也是宏觀質量管理的重要內容。易容華[29]立足于我國宏觀質量管理中存在的問題，如：信息共享性差、信息綜合利用不充分等，構建了宏觀質量發展評價與監測預警系統指標體系和預警模型。該模型包含質量發展指數和質量網絡輿情指數，質量發展指數包括4個評價指標集：產品質量水平指數、質量誠信指數、質量創新能力指數和質量管理相對成熟度指數。邵逸超[30]通過分析“高質量發展”中“質量”的內涵，建立了涵蓋微觀質量、宏觀質量和質量發展基礎3個模塊的質量發展指數評價體系。該體系中，微觀質量包含產品、服務和工程三大質量，宏觀質量包括經濟增長質量、環境質量和宜居質量，質量發展基礎包括質量技術基礎設施和科創研發環境。王恩和[31]在對質量安徽建設進行中期評估時，以質量安徽建設總體水平作為一級指標，將質量主體（企業）、質量監管（政府）、主要目標和質量環境作為二級指標，建立了一套包含17個三級指標和118個四級指標的質量安徽建設綜合指標體系，并基于該評價體系對質量安徽建設的成效進行評估。

4 行業宏觀質量

隨著學、政兩界對質量研究的不斷深入，宏觀質量的相關探討已不再局限于某一國家或區域的總體質量現象。部分學者將宏觀質量的概念內涵拓展至某一行業或領域，從宏觀角度研究該行業或領域的總體質量狀況[32]。本文對相關研究進行初步檢索并按主題相關性進行篩選，考慮到篇幅限制，維度相同的文獻未列出。經檢索發現，國外學術界目前沒有針對行業宏觀質量的專門研究，現有相關文獻也僅限于產品質量，與本文所關注的宏觀質量含義相差較大。國內對行業宏觀質量的研究集中在貿易業和制造業。

4.1 貿易行業宏觀質量

基于宏觀視角的貿易行業質量評價是一個較為新穎的研究方向，概念上的模糊不清易導致研究結果莫衷一是，所以在選擇科學的指標體系和評價方法前，界定貿易宏觀質量的概念內涵尤為重要。高金田[33]從國際貿易存在的意義出發，給出了貿易宏觀質量的概念外延，指的是一個國家對外貿易活動的基本狀況，及其對本國經濟發展的促進程度。在貿易與經濟發展、對外貿易基本狀況、貿易與新發展理念3個維度下選擇了25個指標建立貿易宏觀質量評價體系；賈懷勤[34]基于我國當前所處歷史時期和貿易戰略給出了貿易質量的內涵，即一國或地區的貿易發展狀態符合其自身發展需求的程度，并從貿易增長、貿易的生態可持續、結構轉型與優化和國際地位提升4個維度，對我國貿易質量進行了綜合評價分析。徐曉敏[35-36 ]運用神經網絡將進出口貨物以業務性質進行分類，以貨物不合格率為分類中心進行加權構建宏觀質量指數。并在后續的研究中改進指數構造方法，通過研究國際貿易中進出口貨物的總體質量構建貿易宏觀質量指數，選取批次、金額、合格率、社會影響4個指標構建進出口貨物評價指標體系，以此分析進出口貨物的總體質量狀況并進行預警。何莉[37 ]認為對外貿易總體質量包含發展質量和效益質量兩方面，綜合考慮二者的相互作用，建立包含貿易商品結構、貿易地理分布、貿易方式、貿易區域結構、貿易條件、經濟增長效應、就業效應、技術外溢效應、吸引外資效應、產業結構效應的對外貿易質量評價指標體系。喻勝華[38]在對全球創意產業貿易質量進行綜合評價時，在貿易規模、貿易結構、貿易效益、貿易支撐、發展潛力和國際競爭力6個準則層下，選取了20個指標來構建創意產業的貿易質量系數。還有學者將宏觀質量管理思想與進出口商品檢驗監管工作相結合，如：江蘇出入境檢驗檢疫局以質量共治為核心，以進出口商品質量安全、檢驗監管成效、質量安全政策3個評價指標體系為支撐，將檢驗監管工作由原來的微觀質量檢驗拓展至宏觀質量管理，以實現進出口商品檢驗監管的改革[39]。

4.2 制造業宏觀質量

目前，國內學術界對制造業質量評價體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質量發展和質量競爭力兩方面。基于宏觀角度的制造業質量競爭力評價體系的研究為本節關注的重點，張忠[4 0]基于顯性競爭力和隱性競爭力的層次概念，提出以資源提供、技術創新、過程控制、企業績效和質量文化為一級指標，構建制造業企業質量競爭力指標體系。程虹[41]基于鉆石競爭力模型，提出包含相關產業支持、質量要素、行業結構與競爭、質量需求、政府質量監管與區域發展機會六大維度的質量競爭力模型及指標體系。楊芷晴[42]基于修正的邁克爾·波特鉆石模型，構建了包含質量要素、相關支持、質量需求、政府管制、行業競爭和發展機會6個因子制造業質量競爭力測評體系。現有文獻顯示，建立制造業競爭力評價體系并不是新興的研究領域[43]。本文認為，通過分析具體企業或案例來確立評價體系的相關研究未體現出行業總體質量的宏觀性，故不作為關注重點。

還有部分學者對制造業宏觀質量的研究體現在其發展質量上。趙玉林[4 4]從出口貿易環節的價值獲取能力、生產制造業環節的生產效率和技術含量3個方面對中美兩國制造業的發展質量進行了測度和比較。馬珩[45]基于經濟、科技和資源環境三維均衡發展理念，建立了以資源環境保護能力、經濟創造能力和科技創新能力為一級指標的制造業發展質量指數評價體系。彭樹濤[46]通過構建產業、市場、產品三因素評價框架，從產業發展、國際市場競爭績效、產品質量監管3方面分析了我國制造業發展質量的變化趨勢。李春梅[47 ]認為，制造業發展質量是以經濟期望為中心，包括社會期望和環境期望，由增長度、對外依存度、效率度、創新度、企業質量、產品質量、社會貢獻度和環境度8個維度構成我國制造業發展質量評價體系。汪建[48]選取了當前總體產值、當前質量水平、國際競爭力、總體發展能力、總體生產效率5個指標構建了宏觀制造業質量發展指標體系，并分析了不同國家制造業質量隨時間變化的規律。

5 研究方向展望

宏觀質量評價指標體系的建立是發揮質量在國家經濟發展中促進作用的重要途徑，學術界對其相關方面的研究也在逐步增加。理論和實證方面都取得了初步進展，在宏觀質量的基本內涵和研究對象等方面已基本取得共識，利用數據模型和計量工具對宏觀質量的測度及影響因素研究也不一而足。但正如前文所述，目前學界并未建立起一個完整統一的宏觀質量評價體系，相關數據來源尚不固定，橫向和縱向的對比均存在難度。通過文獻綜述，本文認為未來有以下關鍵問題需進一步研究。

首先，選取評價指標時關注其動態性、預警先驗性和主觀指標的可測性。宏觀質量概念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特別是隨著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對質量的評判標準也在不斷增進變化，這種變化賦予了其很強的動態性。因此，在選取相關評價指標時應結合我國現代化發展進程，并在發展中予以不斷調整和修正。同時宏觀質量作為一個綜合性較強的概念，有客觀性，也有其主觀性。質量高低的判定，很大程度上與質量相關人或群體對質量的關切程度有關，不同人以及不同群體對質量的主觀判斷標準存在差異，所以多數時候宏觀質量主觀性指標的計量難度較大[49]，如何平衡相關指標的主觀性與可測性有待進一步深化研究。除此之外，選取指標時應注意加入具有預警功能的先驗指標，重視宏觀質量風險信息的體系化歸集，真正做到質量評價與風險預警相結合[50]。

除此之外，還應注意優化宏觀質量指數測算方法及數據獲取路徑。構建宏觀質量評價體系的前提之一是微觀產品質量在區域層面能夠進行加總，避免二者之間相脫節[51-52]。我國區域、行業層次復雜，不同區域之間的社會經濟和產業結構必不相同，若采取完全統一的指數構建方法而忽略區域之間的異質性，其理論意義和應用價值必然下降。故在進行宏觀質量指數測算時，各區域可根據第一、二、三產業占GDP的比重進行優化，將各行業的質量比重做出相應調整[53]。區域宏觀質量評價涉及多個行業及研究領域，在設計調查問卷時，應進行學科或領域交叉以及資源共享，共同設計全面、合理的問卷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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