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的藝術手法解讀

喇美玲

統編初中語文教材九年級下冊第一單元選入了高爾基的名篇《海燕》。高爾基在特殊的時代背景下，為了贊頌勇于抗爭的革命者而創作了這篇激情澎湃、氣勢昂揚的散文詩。文章以正面和負面、贊頌和批判相交融的方式，預示了黑暗統治必將走向覆滅、革命者即將迎來勝利的光明前景。結合文本內容，從不同的層面對其藝術手法進行解讀和分析，體會其藝術特點和語言風格，理解散文詩中迸發的濃烈情感，由此獲得思想上的震撼和精神上的共鳴。

一、聚焦散文詩的象征手法

作家在創作文學作品時，抓住事物之間的關聯，借助某一個或者某一類具體的形象表現抽象的概念或者情感，這種藝術手法便是象征。象征能夠增強文學作品的藝術表現力，將一些難以體會、難以理解的感情，以具象化的形態展現出來，折射出作家自身的深厚情感、反映客觀現實。《海燕》中最突出的藝術手法是象征。這里我們重點分析高爾基為何要采用象征手法、文中象征手法產生了怎樣的藝術效果等問題，探討象征手法的文學價值。

高爾基在創作《海燕》時，正值社會敏感時期，人們尚不能自由地表達見解和想法。所以，高爾基以一種隱晦的方式發表言論、抒發情感。在明確這一社會背景后就會發現，文中出現的客觀景物和事物，都帶有象征色彩、具有深厚內涵。文章開頭，高爾基以“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卷集著烏云……”起勢，將“大海”“烏云”“狂風”等意象融為一體，運用簡潔凝練的語言，表面上描繪了大海上瞬息萬變的氣候和形態，實則是以客觀環境的變化，映襯當時俄國國內局勢和統治的變化，突出海燕的勇敢無畏。結合文本的創作背景不難發現，高爾基筆下所描繪的事物，皆具有象征色彩，如“海燕”象征著不畏艱險、英勇向前的革命者，“暴風雨”象征著國內瞬息萬變、異常嚴峻的局勢，“大海”象征著擁護革命的廣大人民群眾，而“海鷗、企鵝”等則象征著眷戀短暫的安逸、逃避革命的享樂者。作者通過象征手法將復雜的社會關系和國內局勢描繪出來，隱晦地展現出了社會形態。

在文中，作者具體描寫了海燕在大海上振翅高飛、對抗狂風驟雨的場面，或是“箭一般地直沖向烏云”，或者“叫喊著，飛翔著”，即使暴風雨即將或者已經到來，勇敢的海燕一直保持戰斗的姿態，英勇地對抗和搏擊。這是一種極具象征意味的寫作手法，不僅能夠讓讀者感受到海燕的自信與勇敢，還能在海燕這一形象中直觀地體會到革命者奮勇抗爭的態度。與此同時，象征手法的有效運用，也加強了整首散文詩的藝術感染力和情感蘊意。

二、著眼散文詩的對比手法

在通篇運用象征手法的同時，作者將不同的事物、不同的意象融合起來，采用了對比藝術手法，在對比的過程中凸顯出不同事物和意象的特征，不僅再現了海燕搏擊長空、對抗暴風驟雨的宏大場面，還進一步突出了海燕的象征意義及作者內心深處的真摯情感。

“海燕像黑色的閃電，在高傲地飛翔”，再現了海燕在烏云和大海之間的飛行形態，描繪了海燕英勇無畏的姿態，并以“它叫喊著……在這叫喊聲里——充滿著對暴風雨的渴望！”等語句，將海燕在暴風雨來臨前、正要到來等不同階段的狀態表現出來，重在表現海燕自始至終的堅定態度，她們無所畏懼地翱翔在大海之上、烏云之中，即使面臨著暴風驟雨也毫不退縮。在描繪海燕的同時，作者也穿插了對海鷗、海鴨和企鵝等動物的描寫，如“海鷗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呻吟著……想把自己對暴風雨的恐懼，掩藏到大海深處”“海鴨也在呻吟著……轟隆隆的雷聲就把它們嚇壞了”“膽怯地把肥胖的身體躲藏在懸崖底下”等。這些動物在暴風雨中的表現與海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凸顯出海鷗、海鴨等一眾事物在暴風雨來臨前恐懼、膽怯的狀態。這進一步映襯了海燕的堅定、無畏和勇敢。這兩組形象所產生的對比效果，體現了作者的真實情感以及對革命的樂觀態度。

在高爾基的眼中，無論暴風雨來臨前和來臨時的場景多么猛烈，海燕都始終保持堅定的信念。這與不斷英勇斗爭的革命者有著相同的特征，他們即使是在十分惡劣的環境和局勢下，也一直堅定革命信念，積極與黑暗的統治作斗爭，而那些如海鷗、海鴨一般的享樂者，他們的所作所為也終將得到相應的后果。

“波浪一邊歌唱，一邊沖向高空”。文中的“波浪”是“海燕”的同盟者，它與海燕有著相同的理想。面對著越來越暗的烏云，波浪沒有畏懼，而是一次又一次地沖向高空，體現了革命者以及革命聯盟者（廣大先進的人民群眾）奮勇抗爭、無畏壓迫的革命態度。作者以對比手法描寫了兩組相互對立的意象，不僅突出了海燕形象的典型特征、增強了整篇文章的藝術感染力和情感表現力，傳達了“革命終將勝利、黑暗統治必將失敗”的革命信念，以這種隱晦又生動的方式，鼓勵了當時參與革命以及意在參與革命的人們，對革命事業的發展和進步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

三、辨析散文詩的擬人手法

《海燕》是一首具備獨特藝術風格和文學特征的散文詩，它兼具了散文和詩歌兩種體裁的特點。從總體上看，散文詩雖然沒有嚴格的押韻，但是其語言簡潔、凝練、富有美感，具備了詩歌語言的特征。而且，作者以擬人的方式，賦予了海燕、海鷗等動物以及烏云、波浪等自然界的事物以人的特征，這種手法不僅加強了整篇散文詩的表意功能，也強化了其抒情色彩，提升了散文詩的藝術表現力、增強了語言的生動性和形象性。

《海燕》一文中，作者多次運用“叫喊”“大笑”等具備擬人特征的詞匯，描繪海燕的外形、叫聲，用以表現海燕矯健的身姿、鏗鏘有力的叫聲以及搏擊長空的姿態。同時，在渲染外在環境時，作者采用了“狂風緊緊抱起一層層巨浪，惡狠狠地把它們甩倒懸崖上，把這些大塊的翡翠摔成塵霧和碎末……”等形式，連用了“抱”“甩”“摔”等多個動詞，將人的特征附著在狂風之上，不僅再現了狂風肆虐的場景、渲染了惡劣的自然環境，進一步映襯出海燕的勇敢和堅定。又如“它在大笑，它又在號叫……”。眾所周知，“笑”是人類特有的神態，但是在這里，作者卻用“笑”來描寫和形容海燕，以一種擬人化的方式，表現出海燕對暴風驟雨的不屑。即使在惡劣的環境中，仍然展示自己高傲的姿態，作者以此方式將自己對海燕的贊美之情盡情地表達出來。

擬人手法可以表現出姿態高傲、積極樂觀、勇敢無畏的海燕形象。深入分析文中的擬人手法，可以把握文中的藝術特征和表達效果，感受高爾基堅定的革命信念及對革命者的贊揚、崇敬之情。

高爾基在文中描繪了暴風雨來臨前、即將到來時及已經到來時三個階段的場景，象征著真實的社會現狀。在文本解讀中，關注象征手法、對比手法和擬人手法，在明確其語言、藝術風格的基礎上，能深入探究作者贊頌與批判交融的意蘊，體會全文熱烈昂揚的情感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