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跳出治亂興衰的歷史周期律及其兩個答案的思考

李瑋瑾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經過不懈努力，黨找到了自我革命這一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律的第二個答案”[1]。對于中國共產黨如何跳出治亂興衰的歷史周期律，毛澤東給出了第一個答案。1945年，黃炎培在延安給毛澤東同志提了一個關于中國歷史的“治亂循環”，也就是中國歷史周期律的問題，黃炎培問中國共產黨能否擺脫“興衰交替”的歷史規律？毛澤東回答說：“我們已經找到新路，我們能跳出這周期律。這條新路，就是民主”。當年，毛澤東明確提出要用民主集中制這套嶄新的執政體系來將它打破。現如今，習近平在治國理政的實踐中探索并總結了跳出歷史周期律的新路，而我們黨也得到了第二個答案即推動中國共產黨的自我革命。準確抓住兩種回答的辯證關系對進一步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具有重要作用。

一、歷史周期律、人民監督與自我革命的內涵

（一）歷史周期律

歷史周期規律是在世界各國政治制度的發展過程中，由盛而衰、由盛而亡、由衰而治、由亂而生的往復循環所表現出來的一種周期性現象。極度的不公造成了社會的瓦解，于是就出現了一輪又一輪的相對平等。在中國歷史的循環中，幾乎所有能夠獲得二三百年和平的王朝，都以“均田”為起點，打破了原有的社會格局，達到了相對的平等。在農耕社會，“田”即土地，與今天的資本一樣，是最主要的生產因素。“均田”自然是指貧民平分土地，而非富庶之家平分貧民之地。

（二）人民監督

馬克思主義的本質是為人民服務。在人類歷史上，沒有任何一種理論能夠比馬克思主義更有效地將人們的觀點和思想植根于人民之中，更能夠依靠人民的智慧和力量來推動歷史的發展。人民監督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群眾生活和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根本條件。人民監督也是黨領導的整個中國歷史進程和實現人民民主的根本條件。只有建立起一套長效的群眾監督機制，才能保證民主政治的順利進行，才能保證政治文明的健康發展。在整個社會發展進程中，不僅要健全人民內部的民主監督體系，還要強化對黨的監督。人民監督是人民群眾通過信訪的直接監督，也是人民群眾通過各種法律監督、國家機關司法監督、人民政協民主監督、輿論監督等間接監督。

（三）自我革命

中國共產黨人以自我革命為動力，為實現其奮斗目標而不懈努力。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國共產黨人的堅實基礎、是黨的最大特點、也是黨的最大優勢。自我革命是保證黨永遠不會變質的必由之路。治國須先治黨，治黨務必從嚴。中國共產黨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這個重要核心堅強不堅強，關鍵在于黨的執政是否從嚴、扎實。只有進行自我革命，保持黨的健康活力，才能從根本上加強和改善黨的領導。只有堅持自我革命，增強黨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才能贏得人民的支持和信任，鞏固黨的長期執政基礎。

二、跳出歷史周期律的兩個答案之間的關系

（一）人民監督是促進自我革命的重要動力

習近平強調，“不忘初心、牢記使命，關鍵是要有正視問題的自覺和刀刃向內的勇氣”[2]。無論何時，問題總是客觀存在的，就怕對問題視而不見。對于黨內存在的突出問題，人民群眾往往會有更深刻的認識和感受。只有充分尊重和有效保障人民群眾的監督，黨才能夠及時發現自身不足，根據群眾期望進行調整和改進，提高自身革命的針對性，防止小問題變成大問題。黨的自我革命，除了要更好地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外，更重要的是要有自我革命的勇氣。健全和完善的人民監督會使我們的黨員始終保持清醒的意識，把人民群眾作為最大的政治問題放在心中，忠誠履職，謹慎用權。中國共產黨要做好自己的答卷，就必須在人民監督的過程中體現自己的特點，使黨的生命活力永存。

（二）自我革命是促進人民監督的重要保障

要推動我國人民民主政治的發展，就必須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建設作為基礎，在堅持黨的領導這一重大原則問題上，決不含糊，決不動搖。這同樣適用于推動黨內的自我革命。實踐表明，如果只依靠外部監督而沒有內部意識，就會削弱外部監督的實效，對執政黨的建設、國家的長治久安都是不利的。通過自身革命，可以有效地彌補外部監督的局限性，提高人民監督的有效性，從而防止出現盲點和漏洞。中國共產黨是一個不斷進行自我革命的政黨，她可以把人民的最大利益和最大的共識集中起來，從而實現了人民監督的規范化、合理化、制度化。

（三）人民監督和自我革命相輔相成，相互促進

人們的監督反饋是能夠被自我革命所承接。實踐證明，僅依靠人民的外在監督而沒有內在人員的自覺，就會降低外部監督的實際效率，并在一定程度上制約外部監督的發揮。內部的自我革命可以彌補外部監督的不足。中國共產黨人的初衷和使命，保證了黨始終具有正視問題的意識和勇于用銳利的刀鋒向內的勇氣，及時對人民監督的內容作出回應，將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作為出發點來審視自己，堅決反對一切動搖黨的基礎、阻礙黨的事業、損害黨的機體的現象。自我革命和人民監督是我們黨的兩翼，要跳出歷史的圈子，需要黨的統籌把握，系統推進。

三、跳出歷史周期律的兩個答案的意義

跳出歷史周期律的兩個答案是對百年大黨獨有難題的深刻洞察與深邃思考，體現了我們黨對歷史發展大勢與政治文明演進規律的正確認識與科學把握，彰顯了人民至上的執政理念，深化了對共產黨執政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認識。

（一）彰顯了人民至上的執政理念

習近平指出，“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1]。古往今來，人心向背問題都是破解歷史周期律的根本問題。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反腐敗金句“得罪千百人、不負十四億”，更是生動詮釋了人民至上的價值追求與使命擔當。跳出歷史周期律兩個答案的提出及其豐富發展，都充分體現了堅持人民至上、尊重人民主體地位的根本立場與追求。第一個答案從探索民主新路、接受人民監督到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開辟了堅守人民立場、探索人民民主的廣闊道路；第二個答案從發揚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優良作風到持之以恒推進全面從嚴治黨，體現了堅持人民至上、維護黨同人民血肉聯系的高度政治自覺。

（二）為黨和國家的監督體系提供了創新指南

加強對權力行使的約束與監督，既是人類社會進步的一項重大成就，也是我們黨百年自身革命積累下來的寶貴經驗。目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世界的變化、時代的變化、歷史的變化特征更加明顯。我們黨在長期執政中所面對的種種“考驗”與“危險”，都將伴隨著時代的發展與環境的變遷而呈現出新的面貌。要想有效地應付“考驗”“危險”，就必須不斷地在黨和國家的監督體制上進行創新，要以革命精神來加強和推進自身的監督，要以自身的力量來引導外界的監督，要以監督機制的常新來戰勝考驗、風險的常變，要以永久的監督機制來保證黨的永遠的純潔，使制度的牢籠越扎越牢。

（三）為世界政黨和政黨文明提供了有益啟迪

中國共產黨依靠不斷強化人民監督和不斷推進自我革命，回答了百年大黨面臨的獨有難題，成功應對了前進道路上的風險挑戰，在錯綜復雜的國際國內形勢中保持了特有的清醒和堅定，從而始終走在時代前列，成為領導14億多人口的大國走向現代化的堅強核心和根本保證。這一成功實踐和寶貴經驗，不僅具有國內意義，找到了我們黨如何永葆青春活力、永遠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律的有效路徑；而且具有世界意義，為世界上不同性質不同類型的執政黨提供了如何避免政黨爭斗、政怠宦成、人亡政息的有益啟示。這是中國共產黨為世界政黨政治和政黨文明作出的特有貢獻。

四、結語

在中國共產黨領導和團結人民克服一個又一個困難并取得巨大成就的過程中，自我革命和人民監督這兩個答案的內涵得到了豐富和發展。自從毛澤東在延安窯洞作了第一次回答以來，我們黨就堅定不移地發展人民的監督。改革開放以后，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帶領群眾堅持建設有中國特色的民主政治建設路線，堅持推進全過程的人民民主。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進入了新時期，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積極發揮了全面從嚴治黨的理論導向和長期執政保障作用，對自我革命和人民監督的成功經驗和重要實踐作出了深入總結，開創了百年來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的嶄新歷程，完成了一個政黨對長久執政的馬克思主義政黨發展規律理解的全面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