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生真菌對醉馬草不同生長期土壤酶活性和養分的影響

摘要：醉馬草-內生真菌共生體是研究生態系統中地上與地下生物聯系的獨特模式，但該共生體對不同生長期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影響知之甚少。本研究采集休眠期和返青期攜帶內生真菌（E+）和未攜帶內生真菌（E-）醉馬草的生境土壤，測定E+和E-醉馬草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結果表明：在休眠期和返青期，內生真菌顯著增加了醉馬草土壤速效磷含量，較E-醉馬草分別提高34.7%和36.7%。在返青期內生真菌增加了醉馬草土壤硝態氮含量，較E-醉馬草提高了32.3%。此外，返青期溫度升高增強了E+和E-醉馬草土壤蔗糖酶和堿性磷酸酶活性，這提高了土壤N、P的有效性，為醉馬草的生長返青提供基本養分。以上結果表明內生真菌通過調節土壤養分提高土壤肥力，返青期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變化保證了醉馬草順利返青。本研究為深入理解禾草-內生真菌共生體的生態學作用提供理論依據。

關鍵詞：醉馬草；內生真菌；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休眠期和返青期

中圖分類號：S15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0435（2024）06-1770-09

Effects of Epichloё gansuensis Endophyte on Soil Enzyme Activities and

Nutrients at Different Growth Periods of Achnatherum inebrians

LIU Rong-gui1， DENG Mao-hua1， ZHANG Han-wen1， ZHENG Rong1，

TANG Zhong-long2*， WANG Chao1， WANG Jian-feng1*

（1.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Herbage Improvement and Grassland Agro-ecosystems， Lanzhou University; Center for Grassland

Microbiome， Lanzhou University; College of Pastoral Agricultur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Lanzhou University， Lanzhou，

Gansu Province 730020， China; 2. Linxia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 Linxia， Gansu Province 731100， China）

Abstract：The Achnatherum inebrians-Epichloё endophyte symbiosis is a unique model for studying the aboveground and belowground biological linkages in ecosystems，but little is known about the effects of this symbiosis on soil enzyme activities and nutrient content at different growth periods. In this study，we collected soils from drunken horse grass infected with endophytic fungi （E+） and without endophytic fungi （E-） during periods of dormancy and regeneration，and determined the enzyme activities and nutrient contents of E+ and E-drunken horse grass habitat soil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endophytic fungi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the available phosphorus content of drunken horse grass soils by 34.7% and 36.7% over E-drunken horse grass during the periods of dormancy and regeneration，respectively. In addition，endophytic fungi increased the nitrate nitrogen content of drunken horse grass soil during the regeneration period by 32.3% compared to E-soil. During the regeneration period，the increased temperature enhanced the activities of sucrase and alkaline phosphatase in E+ and E-drunken horse grass soils，which in turn increased the effectiveness of soil N and P，and provided essential nutrients for the growth and regeneration of drunken horse grass. The above results indicated that the endophytic fungi improved soil fertility by regulating soil nutrients，and the changes in soil enzyme activities and nutrient contents during the regeneration period ensured the successful regeneration of drunken horse grass. This study provides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a deeper understanding of the ecological role of grass-endophytic fungi symbiosis.

Key words：Achnatherum inebrians;Epichloё gansuensis;Soil enzyme activities and nutrients content;Dormancy and regeneration period

醉馬草（Achnatherum inebrians）廣泛分布于我國內蒙古、新疆、甘肅、青海等地，是天然草原常見的禾本科（Gramineae）芨芨草屬多年生草類植物。自然條件下，醉馬草與香柱菌屬（Epichloё）內生真菌共生，內生真菌（若無特殊說明，下文均指香柱菌屬）增強了醉馬草對逆境的抵御能力和生態適應性，使得醉馬草在高速公路的護坡綠化和礦區修復等方面具有一定的應用前景。禾草內生真菌是指在禾草體內度過大部分或全部生命周期，且不引起禾草本身產生外部癥狀的一類真菌［1］。此外，有關醉馬草內生真菌共生體的研究是我國禾草內生真菌研究領域的重要方向，是禾草內生真菌國際3大分支之一。研究表明，醉馬草-內生真菌共生體具有生長快、競爭力強［2］，抗生物脅迫［3］、耐干旱［4］、耐鹽堿［5］、抗重金屬［6］、耐貧瘠［7］等優良特性，這為選育坪用驅鳥型醉馬草新品種［8］和創制新的優良內生真菌-禾草共生體提供了基礎材料。內生真菌只存在宿主禾草地上部的特定部位，但植物地上部分和地下部分作為一個有機整體，內生真菌在促進宿主禾草地上部生長的同時，也會影響禾草的地下部分和根系土壤［9］。

土壤酶驅動并影響了土壤肥力的形成和土壤演化，土壤酶活性反映了土壤中各種養分代謝活動的強度和方向，是評價土壤肥力狀況的重要指標［10］。土壤養分是土壤肥力最直接的表現特征，也是陸地生態系統中限制植物生長的重要因素之一。土壤酶催化土壤中多種生化反應，增加了有機質的轉化和無機養分的釋放，促進了植物的生長和土壤養分循環［11］。內生真菌定殖宿主禾草后，主要通過影響宿主根際土壤的理化性質、土壤動物和土壤微生物等改變其根際土壤養分狀況和土壤質量［12］。研究發現，Epichloё coenophiala侵染高羊茅（Festuca arundinacea）后，增加了高羊茅生境土壤有機碳（Soil organic carbon，SOC）和全氮（Total nitrogen，TN），改變了微生物的群落結構［13］。金媛媛等［14］研究發現，Epichloё bromicola侵染野大麥（Hordeum brevisubulatium）后，增加了其生境土壤全碳、全氮和微生物碳的含量，提高了pH值。土壤蔗糖酶、脲酶、堿性磷酸酶的活性與SOC和微生物生物量呈正相關關系［15］，內生真菌與宿主禾草共生后可能通過增加土壤有機碳含量和微生物生物量來間接影響土壤酶活性。

休眠期，醉馬草進行越冬休眠，這一時期直接影響了次年的萌芽、生長、開花和結果。返青期也是草地植物群落生長發育最敏感脆弱時期，是牧草儲存營養物質和生長的關鍵時期［16］，在草地生態系統物質、能量循環中發揮了巨大作用。但醉馬草在休眠期和返青期，內生真菌對其生境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影響知之甚少。本研究在自然條件下，通過測定和比較E+和E-醉馬草在休眠期和返青期時土壤養分含量和土壤酶活的差異，探究內生真菌在休眠期和返青期對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影響。研究結果對探究醉馬草內生真菌共生體在維持草地生態系統功能、退化草地系統性恢復和再耦合以及最終實現草地的可持續利用具有積極的意義。

1 材料與方法

1.1 研究區概況

本研究的試驗樣地建立于2011年，位于蘭州大學榆中校區（35°89′N，104°39′E，海拔1 653 m）［17］，此地區年平均氣溫6.7℃，年平均降雨量為350 mm，4月平均氣溫顯著高于12月［18］。試驗地共3個攜帶內生真菌（E+）醉馬草和3個未攜帶（E-）醉馬草樣地，每個E+和E-樣地的面積為1.05 m×2.45 m，E+樣地和E-樣地之間的距離是2.5 m。每個E+或E-樣地內種植2行6列共12株E+或E-醉馬草植株；每個E+或E-植株間的距離為35 cm。本研究分別建立E+和E-醉馬草樣地的3個獨立重復生物學試驗。播種完畢后按需澆水確保醉馬草出苗成活。樣地建植后6年內，試驗區僅受自然環境條件的影響，未受家畜和野生動物的采食和踐踏，每一年定期進行一次除雜草。本研究在該樣地中進行采樣（圖1）。

1.2 研究方法

自然條件下，與醉馬草共生的內生真菌是甘肅內生真菌（Epichloё gansuensis）和醉馬草內生真菌（Epichloё inebrians），本研究醉馬草攜帶的是Epichloё gansuensis，E+和E-醉馬草種子來源于同一E+母本。將E+醉馬草種子浸泡在稀釋100倍的70%甲基托布津中滅殺內生真菌，以獲得E-醉馬草種子，并使用苯胺藍染色法［19］檢測醉馬草幼苗內的內生真菌，確保E+醉馬草樣地中E+醉馬草的帶菌率為100%，E-樣地中E-醉馬草的帶菌率為0%。在2016年12月6日，醉馬草處于休眠期，植株呈枯黃、生長狀態基本停止時采樣。此外，在2017年4月15日，醉馬草處于返青期，醉馬草地上部分由黃色變為綠色，并且恢復生長的一段時間進行采樣。去除表層土壤后，分別在E+和E-醉馬草試驗樣地6～10 cm土壤深度范圍內采集土壤樣品，具體方法為：在E+和E-的每一個獨立的生物重復中，分別收集第二列、第三列、第四列和第五列植株中間區域的四個土壤樣品，并混合成復合土樣，共三個獨立重復。醉馬草休眠期和返青期土壤采集地點之間的距離為5 cm。用無菌勺將樣品轉移到無菌、干燥、清潔的塑料袋中。土壤樣品過2 mm篩后進行保存。一部分土壤樣品風干后測定其土壤養分含量，另一部分土壤樣品在-80℃冰箱保存，并用于土壤酶活性測定。土壤樣品由團隊提供。

1.3 測定指標及方法

土壤酶活性測定：蔗糖酶活性測定采用3，5-二硝基水楊酸比色法，以24 h后1.0 g土壤葡萄糖的毫克數表示［20］；脲酶活性測定采用靛酚藍比色法，以24 h后1.0 g土壤中NH3-N的毫克數表示［21］；磷酸酶活性測定采用磷酸苯二鈉比色法，以24 h后1.0 g土壤中釋出酚的毫克數表示［22］。

土壤養分含量測定：有機碳采用重鉻酸鉀-外加熱法測定，速效磷（Available phosphorus，AP）含量采用碳酸氫鈉浸提-鉬銻抗顯色分光光度法測定［23］。為分析土壤中全氮和全磷（Total phosphorus，TP）含量，每個樣品在催化條件下（CuSO4∶K2SO4=1∶10 混合物）于消解爐上420℃消煮2 h，使用流動注射儀（FIAstar 5000 Analyzer，Foss，丹麥）測定 TN 和 TP的濃度。用2 mol·L-1 KCl提取土壤中的銨態氮（Ammonium nitrogen，AN）和硝態氮（Nitrate nitrogen，NN），采用流動注射儀（FIAstar 5000 Analyzer，Foss，丹麥）測定濃度［24-25］。最后根據所測SOC，TN和TP數據計算土壤C∶N，C∶P和N∶P。

1.4 數據處理方法

數據分析使用SPSS 17.0版進行，采用雙因素方差分析（Two-way ANOVA）探究內生真菌和不同生長時期對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影響。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95%置信水平）分別比較同一時期內E+和E-醉馬草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差異、不同時期E+（或E-）醉馬草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差異，Plt;0.05和Plt;0.01分別表示顯著差異和極顯著差異，且平均值用標準誤差進行評估，并用Origin 2021軟件作圖。使用R（版本4.2.1）和Bray-Curtis差異對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進行非度量多維尺度分析（Non-Metric Multidimensional Scaling，NMDS）分析；用 Pearson 相關性分析對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進行相關性檢驗，采用Origin 2021軟件進行繪圖。

2 結果與分析

2.1 內生真菌對醉馬草休眠期和返青期土壤酶活性的影響

由表1可知，內生真菌沒有顯著影響土壤蔗糖酶、脲酶和堿性磷酸酶活性，不同生長時期顯著影響土壤蔗糖酶（P=0.012）和堿性磷酸酶活性（Plt;0.001），卻沒有影響脲酶活性，內生真菌×不同生長時期互作均沒有顯著影響土壤蔗糖酶、脲酶和堿性磷酸酶活性（表1）。由圖2可知，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顯示返青期E-醉馬草土壤蔗糖酶活性比休眠期顯著增加了13.8%，但E+醉馬草土壤蔗糖酶活性在不同生長時期無差異。此外，返青期E+醉馬草和E-醉馬草土壤堿性磷酸酶活性較休眠期分別顯著增加了23.3%和33.8%（圖2）。

2.2 內生真菌對醉馬草休眠期和返青期土壤養分的影響

雙因素方差分析結果表明，內生真菌沒有顯著影響SOC，TN和TP含量，不同生長時期顯著影響了TN含量（Plt;0.001），但并沒有顯著影響SOC和TP含量，內生真菌×不同生長時期互作沒有顯著影響SOC，TN和TP含量（表2）。此外，在返青期E+和E-醉馬草土壤全氮含量較休眠期分別顯著降低了29.0%和34.1%（圖3）。

土壤C∶N∶P直接反映了土壤肥力狀況，間接反映了植物的營養狀況［26］。研究發現內生真菌沒有顯著影響土壤C∶N，C∶P和N∶P，不同生長時期顯著影響了土壤C∶N（P=0.015）和N∶P（P=0.001），但沒有顯著影響土壤C∶P，內生真菌×不同生長時期互作沒有顯著影響土壤C∶N，C∶P和N∶P（表3）。返青期E+和E-醉馬草土壤C∶N較休眠期分別增加了8.45和4.95，N∶P較休眠期分別降低了0.16和0.19（圖4）。

結果表明，內生真菌顯著影響了AP含量（P=0.003），卻沒有顯著影響NN和AN含量。不同生長時期顯著影響了NN含量（Plt;0.001）和AP含量（Plt;0.001），并未顯著影響AN含量，內生真菌×不同生長時期互作顯著影響了AN含量（P=0.02），并未顯著影響NN和AP含量（表4）。此外，返青期E+和E-醉馬草土壤硝態氮含量較休眠期分別顯著降低了71.1%和76.8%，內生真菌的侵染僅在返青期顯著增加了醉馬草土壤硝態氮含量，較E-醉馬草土壤提高了32.3%（圖5 a）。不同生長時期對E+和E-醉馬草土壤銨態氮含量沒有顯著影響，但在休眠期，E+醉馬草土壤銨態氮含量較E-顯著增加了31.1%（圖5 b）。返青期E+和E-醉馬草土壤速效磷含量較休眠期分別顯著降低了34.6%和35.5%，但在休眠期和返青期，內生真菌的侵染均顯著增加了醉馬草土壤速效磷含量，較E-醉馬草土壤分別提高了34.7%和36.7%（圖5c），這可能是由于內生真菌的存在提高了醉馬草土壤養分的有效性。在返青期，醉馬草土壤硝態氮和速效磷含量比休眠期均顯著降低，這可能是醉馬草在返青時大量吸收土壤中的N和P以保證自身生長和返青。

2.3 內生真菌、不同生長時期和土壤酶活性、養分含量的相關性分析

對土壤養分含量和土壤酶活性進行NMDS分析，結果表明，休眠期和返青期的E+和E-醉馬草土壤的每個樣本顯著分離，內生真菌和不同生長時期改變了醉馬草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且不同生長時期的影響更大。脅強系數（Stress）為0.043，表示對NMDS分析具有較好的擬合性（圖6）。非參數多因素方差分析（Adions）結果表明內生真菌可以解釋13.4%的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變化（P=0.027），不同生長時期可以解釋41.6%的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變化（P=0.001），內生真菌×不同生長時期互作可以解釋22.1%的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變化（P=0.005）（表5）。

通過對醉馬草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進行相關性分析，結果表明土壤蔗糖酶活性與AP，N∶P，TN和NN顯著負相關（Plt;0.05），堿性磷酸酶活性與AP，N∶P，TN和NN呈極顯著負相關（Plt;0.01），蔗糖酶活性與堿性磷酸酶活性呈顯著正相關（Plt;0.05）。此外，AP與NN，TN和N∶P顯著正相關（Plt;0.05），NN與N∶P，TN呈極顯著正相關（Plt;0.01），且TN和NN的相關性系數最大為0.95（圖7）。

3 討論

3.1 內生真菌對醉馬草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影響

氮素是植物生長、發育等生命活動過程中必不可少的關鍵營養元素，大部分植物以NO-3主要氮源，土壤的礦化作用和硝化作用可以將土壤中的有機態氮和銨態氮轉化為硝態氮供植物吸收、利用。此外，土壤磷素也是植物生長、發育和繁殖等一系列生理生化活動所必需的微量元素，土壤磷素含量反映了土壤的健康狀況［27］。研究發現，內生真菌會影響宿主植物的化學特性，并且也會影響宿主植物根系分泌物和凋落物的特性，進而影響宿主植物的生境土壤，如增加土壤有機碳含量等［28-31］。此外，Epichloё內生真菌與醉馬草共生后，增加了醉馬草生境土壤細菌和真菌的數量［32］，也改變了土壤線蟲功能類群組成［33］，從而間接影響了土壤酶活性。但在本研究中，內生真菌并未顯著影響土壤酶活性和有機碳含量，這可能是土壤微生物群落的差異所導致的。

Adoins結果發現，內生真菌可以解釋13.4%的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變化，但內生真菌并未影響土壤酶活性，這表明本研究中內生真菌可能主要影響了土壤養分含量。本研究通過采集E+和E-醉馬草不同生長時期的生境土壤，發現內生真菌在返青期和休眠期均顯著增加了土壤速效磷含量，并且在返青期顯著增加了硝態氮含量。研究發現，內生真菌侵染增加了大部分宿主植物土壤有效磷的含量［34］。此外，內生真菌能夠將土壤中難溶性的磷轉化為可溶性磷，提高土壤磷的有效性［35］，這與我們的研究結果一致。也有研究表明，在低氮條件下，內生真菌通過影響土壤微生物生物量氮含量促進了土壤NH+4的積累和氮礦化，同時也增加了土壤CO2通量，從而提高了硝態氮含量［36］。這與我們的研究結果一致，表明在返青期可能是土壤氮素的限制激活了內生真菌，并促使其行使相應功能緩解了氮素的缺乏。

3.2 不同生長時期對醉馬草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影響

土壤酶驅動了土壤養分的轉化和循環，土壤酶活性是衡量土壤肥力狀況的重要指標。當酶蛋白被釋放出細胞進入土壤，土壤酶首先受到土壤整體環境的影響。非參數多因素方差分析表明，不同生長時期解釋了41.6%的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變化，這說明不同生長時期是影響醉馬草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的關鍵因素。溫度是決定土壤酶活性季節性變異的關鍵因素之一［37］，溫度升高可以直接影響酶促反應的反應速率［38］，也可以通過改變土壤的物理性質、有機質的分解和礦化速率，土壤微生物群落的組成結構、多樣性等間接影響土壤酶活性［39］。此外，土壤蔗糖酶、脲酶和堿性磷酸酶等水解酶活性主要受溫度的影響，并且在一定溫度范圍內，升高溫度會增加水解酶的活性［40］。這與本研究結果一致，表明在返青期可能是溫度的升高增強了E+和E-醉馬草土壤蔗糖酶和堿性磷酸酶活性。

土壤酶活性與養分含量相關性分析表明，蔗糖酶和堿性磷酸酶活性與AP，N∶P，TN和NN呈顯著負相關，這表明在返青期，蔗糖酶和堿性磷酸酶活性的增強可能是AP，N∶P，TN和NN含量下降的主要原因。蔗糖酶在水解作用下將土壤中的蔗糖分解成葡萄糖和果糖，影響了土壤中的N，P和K等養分含量［41］。此外，堿性磷酸酶通過水解土壤中的有機磷為植物提供可利用的無機磷，改善土壤磷素狀況。這表明可能是返青期蔗糖酶和堿性磷酸酶活性的增強促進了土壤N和P有效養分的釋放，同時醉馬草吸收土壤中的N，P等養分供應自身生長，順利返青，從而降低了NN和AP含量。Person相關性分析表明，TN和NN呈極顯著正相關關系，且相關系數為0.95，這說明在本研究中土壤硝態氮是全氮的主要組成部分。此外，硝態氮是醉馬草生長所需的主要氮源，為醉馬草的順利返青提供了基本養分，土壤硝態氮的減少也直接導致了全氮含量的降低。

綜上，內生真菌增加了休眠期和返青期醉馬草土壤速效磷含量，緩解了返青期醉馬草土壤氮素的限制，進一步提高了土壤的綜合肥力，并且不同生長時期對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產生了影響。Hou等研究也表明，內生真菌提高了醉馬草生長期和衰老期的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42］，這與我們的研究結果相似。這表明內生真菌和不同生長時期的綜合效應影響了醉馬草土壤酶活性和養分含量，但這種影響在不同的生長時期內存在差異。

4 結論

本研究發現內生真菌在不同生長時期均顯著提高了土壤速效磷含量，在返青期增加了硝態氮含量，提高了土壤肥力。此外，在返青期溫度升高可能通過增強醉馬草土壤蔗糖酶和堿性磷酸酶活性，提高土壤N和P含量，為醉馬草的生長返青提供基本養分。本研究對探索醉馬草內生真菌共生體在改善草地質量和維持草地生態系統功能具有積極的意義，基于此，未來可以將內生真菌接種在小麥、青稞等其他作物上，進而實現改善土壤肥力和綠色發展的目標。

參考文獻

［1］ 李春杰，姚祥，南志標. 醉馬草內生真菌共生體研究進展［J］. 植物生態學報，2018，42（8）：793-805

［2］ 姚祥. 醉馬草內生真菌共生體對草地植物組成及土壤微生物群落多樣性的影響［D］. 蘭州：蘭州大學，2019：1-10

［3］ 何雅麗. 外源激素對內生真菌-醉馬草共生體的誘導抗蟲性研究［D］. 蘭州：蘭州大學，2021：53

［4］ 夏超. 醉馬草-內生真菌共生體對干旱脅迫的響應［D］. 蘭州：蘭州大學，2018：92-95

［5］ WANG C，HUANG R，WANG J F，et al. Comprehensive analysis of transcriptome and metabolome elucidates the molecular regulatory mechanism of salt resistance in roots of Achnatherum inebrians mediated by Epichloё gansuensis［J］. Journal of Fungi，2022，8（10）：1092-1092

［6］ JIN J，WANG C，LIU R G，et al. Soil microbial community compositions and metabolite profiles of Achnatherum inebrians affect phytoremediation potential in Cd contaminated soil［J］. Journal of Hazardous Materials，2023，459：132280-132280

［7］ 劉英龍. 醉馬草-內生真菌共生體響應低磷的分子機制研究［D］. 蘭州：蘭州大學，2023：89-90

［8］ 連鶴娜. 坪用驅鳥型醉馬草種質材料篩選與成坪技術研究［D］. 蘭州：蘭州大學，2023：1

［9］ MOSADDEGHI M R，HOSSEINI F，HAJABBASI M A，et al. Chapter Two-Epichloё spp. and Serendipita indica endophytic fungi：Functions in plant-soil relations［J］. Advances in Agronomy，2021，165：59-113

［10］李敏，吳長友. 幾種土壤生物因子對土壤養分的影響［J］. 土壤通報，2007（1）：43-46

［11］ADETUNJI A T，LEWU F B，et al. The biological activities of β-glucosidase，phosphatase and urease as soil quality indicators：a review［J］. Journal of Soil Science and Plant Nutrition，2017，17（3）：794-807

［12］金媛媛，陳振江，王添，等. 內生真菌和田間管理措施對土壤真菌群落豐度和多樣性的影響［J］. 草業學報，2023，32（4）：142-152

［13］ROJAS X，GUO J，LEFF J W，et al. Infection with a shoot-specific fungal endophyte （Epichloё） alters tall fescue soil microbial communities［J］. Microbial Ecology，2016，72（1）：197-206

［14］金媛媛，SAMAN B，賈倩民，等. 內生真菌侵染對野大麥根際土壤化學特性和微生物群落的影響［J］. 草業學報，2019，28（10）：66-77

［15］ZHANG Y，CUI D，YANG H，et al. Differences of soil enzyme activities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under different flooding conditions in Ili Valley，Xinjiang［J］. PeerJ，2020，8：e8531

［16］謝樂樂，王曉麗，馬源，等. 返青期休牧對高寒草甸植物品質與碳氮磷化學計量比的影響［J］. 草地學報，2023，31（5）：1454-1460

［17］HOU W P，XIA C，CHRISTENSEN M J，et al. Effect of Epichloё gansuensis endophyte on rhizosphere bacterial communities and nutrient concentrations and ratios in the perennial grass species Achnatherum inebrians during three growth seasons［J］. Crop and Pasture Science，2020，71（11-12）：1050-1066

［18］曹晏風. 蘭州市大氣降水水化學時空變化及影響因子研究［D］. 蘭州：西北師范大學，2021：13

［19］ZHONG R，XIA C，JU Y，et al. A foliar Epichloё endophyte and soil moisture modified belowground arbuscular mycorrhizal fungal biodiversity associated with Achnatherum inebrians［J］. Plant and Soil，2019，458（1-2）：1-18

［20］AKHTAR K，WANG W，REN G，et al. Changes in soil enzymes，soil properties，and maize crop productivity under wheat straw mulching in Guanzhong，China［J］. Soil and Tillage Research，2018，182：94-102

［21］ZHANG X，FAN X，LI C，et al. Effects of cadmium stress on seed germination，seedling growth and antioxidative enzymes in Achnatherum inebrians plants infected with a Neotyphodium endophyte［J］. Plant Growth Regulation，2010，60（2）：91-97

［22］TIAN H，KONG L，MEGHARAJ M，et al. Contribution of attendant anions on cadmium toxicity to soil enzymes［J］. Chemosphere，2017，187：19-26

［23］NELSON D W，SOMMERS L E. Total carbon，organic carbon，and organic matter in：methods of soil analysis part 2. chemical and microbial properties［J］. Plant Physiology，1996：961-1010

［24］ZHANG L M，DUFF A M，SMITH A J. Community and functional shifts in ammonia oxidizers across terrestrial and marine （soil/sediment） boundaries in two coastal Bay ecosystems［J］. Environmental microbiology，2018，20（8）：2834-2853

［25］王明濤，雷變霞，趙玉紅，等. 垂穗披堿草人工草地建植和管理措施對土壤真菌群落的影響［J］. 草地學報，2023，31（6）：1728-1734

［26］FAN H B，WU J P，LIU W F，et al. Linkages of plant and soil C∶N∶P stoichiometry and their relationships to forest growth in subtropical plantations［J］. Plant and Soil，2015，392（1/2）：127-138

［27］林麗，張德罡，曹廣民，等. 放牧強度對高寒嵩草草甸土壤養分特性的影響［J］. 生態學報，2016，36（15）：4664-4671

［28］孫一丹，張興旭，古麗君，等. 醉馬草-內生真菌共生體中生物堿的抑菌活性［J］. 草業科學，2015，32（4）：8-514

［29］GUNDEL P E，HELANDER M，GARIBALDI L A，et al. Role of foliar fungal endophytes in litter decomposition among species and population origins［J］. Fungal Ecology，2016，21：50-56

［30］PURAHONG W，HYDE D. Effects of fungal endophytes on grass and non-grass litter decomposition rates［J］. Fungal Diversity，2011，47（1）：1-7

［31］MüLLER K，MARHAN S，KANDELER E，et al. Carbon flow from litter through soil microorganisms：from incorporation rates to mean residence times in bacteria and fungi［J］. Soil Biology and Biochemistry，2017，115：187-196

［32］金媛媛，BOWATTE S，田沛，等. 禾草-內生真菌共生對土壤理化性質及其微生物影響的研究進展［J］. 草業科學，2019，36（5）：1292-1307

［33］郭長輝，李秀璋，柳莉，等.內生真菌對醉馬草根際土壤線蟲群落的影響［J］. 草業學報，2016，25（4）：140-148

［34］楊振輝. 禾草-內生真菌共生體對宿主凋落物分解的影響及其機制［D］. 蘭州：蘭州大學，2022：25-26

［35］詹壽發，盧丹妮，毛花英，等. 2株溶磷、解鉀與產IAA的內生真菌菌株的篩選、鑒定及促生作用研究［J］. 中國土壤與肥料，2017（3）：142-151

［36］CHEN Z J，WHITE J F，MALIK K，et al. Soil nutrient dynamics relate to Epichloё endophyte mutualism and nitrogen turnover in a low nitrogen environment［J］. Soil Biology and Biochemistry，2022，174：108832

［37］FENNER N，FREEMAN C，REYNOLDS B. Observations of a seasonally shifting thermal optimum in peatland carbon-cycling processes;implications for the global carbon cycle and soil enzyme methodologies［J］. Soil Biology and Biochemistry，2005，37（10）：1814-1821

［38］KANG H J，KIM S Y，FENNER N，et al. Shifts of soil enzyme activities in wetlands exposed to elevated CO2［J］.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2005，337（1-3）：207-212

［39］吳秀臣，孫輝，楊萬勤. 土壤酶活性對溫度和CO2濃度升高的響應研究［J］. 土壤，2007（3）：358-363

［40］常文華，馬維偉，李廣，等. 尕海濕地不同退化梯度土壤脲酶與蛋白酶活性時空分布特征［J］. 土壤，2022，54（3）：524-531

［41］李銳，陶瑞，王丹，等. 減氮配施有機肥對滴灌棉田土壤生物學性狀與團聚體特性的影響［J］. 應用生態學報，2017，28（10）：3297-3304

［42］HOU W P，WANG J F，NAN Z B，et al. Epichloё gansuensis endophyte-infection alters soil enzymes activity and soil nutrients at different growth stages of Achnatherum inebrians［J］. Plant and Soil，2020，455：227-240

（責任編輯 劉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