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城鄉融合發展：基本要求及典型樣態

〔摘要〕 城鄉融合發展是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應有之義。中國式現代化對城鄉融合發展提出城鄉要素自由流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文化互融互鑒、生態融合、走中國特色城鄉融合發展道路五大基本要求。通過試點，四川成都西部片區初步形成了城鄉“生態－產業－空間”三方協同發展的典型樣態，但也面臨著城鄉要素流動效率不高、產業結構不夠完善、基本公共服務水平不均衡等問題。鑒于此，需要打通要素循環梗阻、優化城鄉產業結構、補足農村基礎設施短板、加強城鄉文化的交流與互動、加速生態優勢轉化，進一步推動城鄉融合發展。

〔關鍵詞〕 中國式現代化；城鄉關系；城鄉融合發展；四川成都西部片區

〔中圖分類號〕F3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0694（2024）03-0019-08

〔作者〕 吳紀聰 碩士研究生 成都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成都 610059

李俊高（通訊作者） 副教授 成都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省社會科學院與西南財經大學聯合博士后科研工作站 成都 610059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城鄉經濟不平衡的內在邏輯與對策研究”（18XJL006）；新時代推進共同富裕研究基地一般項目“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測度及實現路徑研究——以四川成都西部片區為例”（GTFY2023005）；2023年成都理工大學“雙一流”建設哲學社會科學重點建設項目“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城鄉融合發展的典型樣態及推動路徑研究”（ZDJS202312）。

中國式現代化離不開農業農村的現代化，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言，如何處理好工農關系、城鄉關系，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現代化的成敗〔1〕。在過去推進城鄉統籌、城鄉一體化的實踐中，仍存在城市和工業發展對農村和農業發展空間的擠占，鄉村的資源要素和生態、文化等多重價值難以得到有效發揮〔2〕。因此，城鄉融合發展是我國城鄉關系發展的必然結果，也是對馬克思恩格斯城鄉關系理論的堅持〔3〕。而城鄉融合發展又與中國式現代化有著深刻的內在聯系，前者不僅是實現后者的重要手段，也是難點和重點，這也就意味著中國式現代化對城鄉融合發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本文選擇四川成都西部片區國家城鄉融合發展試驗區作為研究對象，以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城鄉融合發展為主題，從其城鄉“生態－產業－空間”三方協同發展的典型樣態出發，分析在城鄉融合發展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提出實現路徑，以期對中國式現代化語境下的城鄉關系研究做出一定補充，同時也為其他地區的城鄉融合發展提供經驗借鑒。

一、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城鄉融合發展基本要求

1.人、財、地等生產要素在城鄉之間自由流動

我國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決定了農村人口及其他生產要素向城市轉移的規模和難度遠超其他國家，這也決定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城鄉融合發展必然要求人、財、地等生產要素自由流動。由于城市長期的虹吸效應，鄉村人才和資金不斷向城市聚集，土地權利價值差異又導致城鄉土地要素難以平等交換〔4〕，城鄉各種生產要素的流動主要表現為從農村向城市的單向流動。而在現代化建設的要求下，城鄉各種生產要素應實現從過去割裂的、不平等單向性，轉變到共生、共存、共享關系〔5〕，即人才、資金、土地等要素在城鄉之間雙向流動、合理配置和平等交換。

2.全體人民共同富裕

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決定了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城鄉融合發展要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其關鍵在于實現農民農村共同富裕，重點是多渠道增加農民收入，加快實現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首先，實現農民農村共同富裕需要通過產業發展，不斷提升農村經濟發展水平，開拓農民增收致富的多元化渠道〔6〕。因此，在產業發展上，應打破原有一二三產業之間明確的界限，實現農村三次產業融合發展，而不僅只局限于傳統農業的范圍來解決城鄉經濟發展不均衡的問題〔7〕。在總體上要呈現出跨三次產業融合發展的局面〔8〕，有效提升農業經濟效益。其次，城鄉共同富裕也意味著農村在教育、醫療、社會保障等社會基本公共服務上得到極大發展，城鄉在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建設上所體現的差距最終得以消除。

3.城鄉文化互融互鑒

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決定了中國式現代化不僅要實現人民物質生活水平的提高，也要實現精神世界的富足。站在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的角度來看，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二者是辯證統一的關系，只有城鄉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實現協調發展，即促進城鄉文化融合，中國式現代化的任務才能順利推進。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城鄉間的文化差距遠高于物質上的差距，而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城鄉融合發展是要將鄉村文化與城市文化置于平等的地位上，在追求城鄉融合所帶來物質財富的基礎之上，最大限度地追求精神財富，縮小鄉村與城市在物質上和精神上的差距，實現城鄉文化在差異化基礎上的互融互鑒。

4.城鄉生態融合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決定了人與自然要構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生命共同體，而城鄉融合發展的一大本質要求便是人與自然能和諧共處〔9〕。恩格斯曾指出，只有通過城市和鄉村的融合，現在的空氣、水和土地的污染才能排除，只有通過這種融合，才能使目前城市中病弱群眾的糞便不致引起疾病， 而被用作植物的肥料〔10〕。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城鄉生態融合就是要將城鄉生態作為一個整體空間進行科學規劃，從而實現城鄉自然空間的多維度融合。但這并不是要使城市和鄉村的生態環境達到完全統一，而是要找到城鄉生態功能的互補點，在城鄉互利的基礎上實現生態融合，使得各自的生態優勢得到充分發揮，從而達到真正的城市與自然、鄉村與自然、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11〕。

5.走具有中國特色的城鄉融合發展道路

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城鄉融合發展與西方現代化過程中城鄉間對立、沖突和替代的關系大不相同，是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一方面，以馬克思恩格斯城鄉融合思想為指導，在保持高水平對外開放的基礎上，積極學習和借鑒其他國家在縮小城鄉差距上所取得的經驗和成果，并結合中國城鄉關系的具體情況，走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城鄉融合發展之路。另一方面，作為一個大國，中國城鄉關系的發展離不開世界，也深刻影響著世界，中國的城鄉融合發展道路也將為世界其他發展中國家的城鄉現代化建設提供經驗借鑒。

二、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城鄉融合發展典型樣態：以四川成都西部片區為例

2021年6月，《四川成都西部片區國家城鄉融合發展試驗區實施方案》（簡稱《方案》）正式出臺，試驗范圍包括溫江區、郫都區、都江堰市、彭州市、崇州市、邛崍市、大邑縣、蒲江縣全域，總面積7672平方公里。試驗區作為成都市占地面積最大的區域，在空間布局上形成大城市大郊區融合發展模式〔12〕，有效提升了空間運營效率。在生態上，多年來成都各地都在探索發揮綠水青山生態價值的有效實現路徑，并取得了實際成果，使得綠色逐漸成為試驗區融合發展的底色。

1.構建“一心兩翼·一環三廊”空間格局，實現城鄉要素雙向自由流動

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要求人、財、地等生產要素在城鄉之間自由流動。在國土空間規劃上，《方案》明確指出，試驗區要打破行政區劃統籌產業布局，按照產業生態圈理念，圍繞生物經濟、農商文旅體融合經濟，構建“一心兩翼·一環三廊”產業融合發展空間格局。其中，“一環”在地理上實現了城鄉空間距離的多維縮進，重塑了試驗區“生態－產業”相互聯動的城鄉地域空間系統，在空間上支撐起試驗區生態資源的高效轉化。而“三廊”則聚焦試驗區的地域特色，通過整合沿線各類資源，有效解決鄉村地區資源過于分散的問題，并加速人口、資本、土地在城鄉之間合理配置。“一心兩翼·一環三廊”打破了長期以來城鄉二元的空間分類模式，從根本上扭轉了過去“重城輕鄉”的價值取向，為各種要素雙向自由流動提供了物理上的空間載體。

2.推動“生態－產業”深度融合，擴展農民增收渠道

實現城鄉共同富裕的關鍵是通過產業發展，增加農民收入的渠道。《方案》提出要圍繞建設長江經濟帶生態價值轉化先行區、美麗宜居公園城市典范區、農商文旅體融合發展示范區和城鄉融合發展改革系統集成區展開一系列改革，其重點就是推動實現“生態－產業”深度融合。試驗區還通過拓展城鄉一二三產業橫向融合，積極實施“農業+”戰略，創新提出一系列具有本地特色的產業融合模式，探索如農村電商、首店經濟等新產業新業態。一方面，強化天府農耕文化保護傳承，充分發揮農村生態產品主要供給者作用，以“藝家樂”取代“農家樂”，加快實現一三產業融合和產業轉型升級改造。另一方面，創建國家農業高新技術產業示范區和國家成都農業科技中心，推動建立現代化農業產業體系和數字化轉型，推動糧食產業高質量發展，促進成都農業高質高效發展。

3.建設特色鎮，為城鄉文化融合提供物質載體

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要求城鄉文化互融互鑒，試驗區在促進城鄉融合發展過程中尤其注重特色鎮的建設，不僅為試驗區生產要素雙向自由流動提供場所，也為城鄉文化交流提供了物質載體。特色鎮強調突出當地獨有的鄉村文化。如溫江區通過利用本土鄉村文化資源，依托萬春鎮農耕文化打造“開秧門”農耕文化節，依托黃石社區鄉村體育文化打造“耕者俱樂部”系列文化品牌，充分發揮了特色鎮作為文化載體的作用。

4.建立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要求城鄉生態融合，《方案》將“生態價值”放在更為突出的位置上，這既與試驗區的自然環境條件高度契合，也與成都市建設“世界生態田園城市”的長遠目標方向一致。試驗區在充分發揮生態資源本身具有的直接價值的同時，積極發揮生態資源間接提供的服務價值，推動產業體系不斷向綠色化、生態化更新與轉型，實現綠色高質量發展。例如，溫江區依托其生態資源的優勢，打造了魯家灘、康家浩、幸福田園、依田桃源等一批生態價值轉化項目；大邑縣針對自身區域內森林資源豐富的特點，打造天府花溪谷，將旅游與康養深度融合，開發溫泉康養；彭州市為筑牢其城鄉融合的產業基礎，構建起彭州蔬菜產業集群、彭州川芎產業集群等六個特色優勢產業集群，實現“六群融合”。通過建立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的方式，將試驗區的生態效益轉化成經濟效益，從而推動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5.打造城鄉融合發展單元，實現城鄉間的地位平等與互惠共生

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要求走具有中國特色的城鄉融合發展道路，試驗區率先突破了城市偏向性的定式思維，走出了一條更適合中國城鄉關系特點的發展道路，即通過城鄉融合發展單元重塑城鄉空間布局，以實現城鄉間的地位平等與互惠共生〔13〕。其本質是以農業產業化為核心，改變以行政區劃為生產生活單位的傳統模式，將“產業+鎮村”的空間作為一個管理單元，以實現資源跨行政區的高效融合〔14〕。試驗區城鄉融合發展單元主要是圍繞一個產業園或景區搭建特色鎮、中心社區和林盤，依托具有規模化的農業產業園區、特色化的鄉村旅游景區布局鎮村產業，輻射帶動周邊地區的經濟發展。同時分單元制定鎮村體系、產業發展、公服設施、土地利用融合發展路徑，系統構建“中心城區+郊區新城+產業功能區+特色鎮”四級城鎮體系。

三、四川成都西部片區推進城鄉融合發展面臨的問題

1.城鄉要素流動效率有待進一步提高

城鄉關系走向融合強調的核心是人口、資本、土地、信息、技術等生產要素的融合〔15〕，重點是提高要素流動效率，加速各種生產要素在城鄉間雙向自由流動。首先，城鎮化進程能夠提高城鄉之間生產要素流動的效率，2021年成都市城鎮化率為79.48%，試驗區的城鎮化率整體低于成都市總體水平，且各區（市）縣間城鎮化進程不匹配，城鎮化率最高與最低的地區之間相差了30個百分點。按照“諾瑟姆曲線”理論，除溫江區（78.13%）和郫都區（74.21%）以外，其他地區還需加快城鎮化建設進程。其次，公路是生產要素流動最主要的承載形式，公路網密度越大，生產要素流動的效率就越好。相對成都市中心城區，試驗區內部尚未形成高效的路網體系，影響了城鎮各類生產要素向農村流動的效率。

2.城鄉產業結構不夠完善，農民增收渠道仍有待拓寬

實現城鄉產業的高度融合是縮小城鄉經濟差距的必然要求。首先，試驗區的生產總值僅占全成都市的22.5%，相對于其超過成都全市一半的占地面積而言，仍有很大發展空間。同時，2021年試驗區第一、第二和第三產業產值占成都市第一、第二和第三產業生產總值的比例分別為53.0%、34.2%和15.8%。雖然第一產業產值占據全成都市一半以上，但與農業相關的復合型產業仍處于初級發展階段，尚未形成一二三產業相互作用、相互促進的產業生態圈，產業內橫向融合及產業間縱向融合都未形成完整的體系，產業結構還有待進一步優化。其次，農村居民收入也可映射出產業發展的情況，2021年成都市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分別為52633元和29126元，比值為1.81∶1。雖然試驗區在城鄉收入差距上表現較好（1.55∶1），但具體到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時，僅有溫江區和郫都區高于全市平均水平，說明農村產業結構有待升級和調整，農村居民收入還存在上升空間。

3.城鄉基本公共服務水平還存有較大差距

城鄉居民所享受的基本公共服務差距若是過大，就難以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雖然試驗區在城鄉間基礎設施差距上呈現出逐年縮小的態勢，但城鄉基本公共服務水平還存在較大差距。首先，教育、衛生領域存在的不均衡問題尤為突出，城鄉間義務教育在經費投入、師資配置上仍然存在一定差距，農村醫療衛生服務質量有待提升。其次，城鄉基本公共服務標準差距仍然較大，基本公共服務產品供給與農村居民的現實期望還有較大差距，且部分鄉村地區仍存在基礎設施相對滯后的問題，如污水處理系統不健全、天然氣管網建設不完善、鄉村道路狹窄且不便捷等，阻礙了城鄉融合發展的進程。

4.城鄉間精神文明發展不均衡，實際文化融合效果不顯著

快速城市化過程中，城市文化與鄉村文化在接觸和交流中，逐漸呈現出相互融合的態勢，但不和諧、不協調的問題仍未能從根本上得到解決。首先，雖然近些年來試驗區在經濟建設上取得了諸多成就，尤其在物質文明方面，農村已和城市相差不大，但精神文明的發展程度還與城市存在較大差距，農村地區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未能實現協調發展。其次，現有的鄉村傳統文化資源沒有得到充分利用，對“天府農耕文化”這類具有深厚成都印記的傳統文化挖掘與傳承不夠深入。農村居民則一直困擾于傳統的小農經濟意識當中，使得二者在生活觀念、行為觀念、市場觀念等方面產生了較大差異，致使農村居民對城鄉文化融合的重視程度不高，城鄉文化融合效果并不理想，而部分城市居民依舊持有“城市文化優于鄉村文化”的錯誤觀點，又延緩了城鄉文化融合的進程。

5.生態優勢發揮還不夠充分，污染防治力度還需加大

生態既是試驗區的底色，也是對外宣傳的名片。2021年全國城市空氣質量優良率達到87.5%，而試驗區內僅有大邑縣（88.0%）和蒲江縣（89.6%）的空氣質量優良率超過全國平均水平。雖然從總體上看，試驗區內空氣質量優良率在逐年增加，但仍有提升空間，還需加大污染防治力度。同時，雖然近年來成都市在公園城市示范區建設上取得許多成績，但仍存在著生態價值轉化創新不夠、對現有生態資源統籌利用和整體塑造不足、綠色空間體系自我造血功能薄弱等問題亟須解決，公園城市的建設仍有較大潛力空間。

四、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城鄉融合發展實現路徑

1.打通要素循環梗阻，促進城鄉各類要素雙向自由流動

城鄉要素實現雙向自由流動是打破城鄉發展不平衡格局最關鍵的一環，也是城鄉融合發展的基礎。通過打通要素循環梗阻，建立健全有利于要素流動的體制機制，加快城鄉融合發展，助力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第一，重點推動先進要素從城市向鄉村流動，以市場為導向的改革極大地提高了全社會的生產效率，但也使得城鄉要素單向流動的問題逐漸顯著，如果僅通過市場機制來完成城鄉要素資源的配置，鄉村會長期處于不利位置〔16〕。通過構建城鄉統一的土地流轉市場、勞動力市場和金融市場，引導各類生產要素在城鄉之間雙向流動、平等交換。第二，促進城鄉融合的進程中，“人”是起決定性作用的要素，破解“人”的問題是實現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的關鍵。要聚焦攻堅戶籍制度改革，充分保障農村居民的各種合法權益，促進與“人”深度綁定在一起的信息、技術等要素也能向農村地區流動。第三，建立生產空間、生活空間、生態空間協調融合的空間布局體系。以城鄉融合發展單元為抓手合理劃分各區域功能，擴大各“中心”的輻射半徑，加強區域間的協作聯動，為各種生產要素流動提供空間上的支持。

2.優化城鄉產業結構，促進農村三產融合發展

促進三次產業融合發展不僅有助于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讓農村居民更多地享受到農業產業發展益處，也使得農村地區能承接一部分城市溢出的生產要素，實現城鄉間生產要素的合理配置。第一，充分發揮成都市發達的第三產業優勢，帶動試驗區內部人才的流動、資本的轉移、交通的建設、技術的創新、資源的合理配置與生態價值的實現。第二，加快特色鎮建設，發揮“綠水青山”的經濟效益，吸引城市資本參與到鄉村特色鎮產業發展中去，不斷提升農業現代化水平，讓農民充分享受農村三次產業融合發展帶來的增值收益。第三，強化政府作用，推動農村三次產業融合發展，不是一個或幾個大企業就能實現的，還需要地方政府承擔起推進改革和優化產業結構的責任，加大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的制度與政策供給，為市場主體盤活利用鄉村資源提供良好的投資環境、市場環境、法治環境、生態環境。

3.補齊農村基礎設施短板，促進實現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

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是全體人民共享現代化發展成果的必然要求和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應有之義，促進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也有利于增加農村居民的幸福感和獲得感，調動起農村居民參與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積極性。第一，促進資源向農村地區傾斜，改變以往在基本公共服務上所表現出“城里有、鄉里沒有”以及“某鄉有、某鄉沒有”的問題，加大對農村地區各類基礎設施的投入。第二，在注重各類“硬件”設施的投入的同時，也要注重如優秀教師、優秀醫生等優秀人才的“軟件”設施投入，實現農村基本公共服務“軟硬件”設施的協調發展，同時也要防止出現農村基本公共服務“逆均等化”的問題〔17〕。第三，充分運用信息化手段提升基本公共服務的質量與效率，完善城鄉社會保障制度，賦予農民與城市居民同等的發展權利和發展機會，讓城鄉居民都能共享發展成果。

4.加強城鄉文化的交流與互動，促進城鄉文化融合發展

促進城鄉文化融合發展，是傳統鄉村文化面臨現代化轉型問題的內在需要，也是適應農村居民對精神文化需求日益提升的必然要求。同時，優秀的鄉村文化是農村居民參與現代化建設的精神動力，能為農村現代化建設提供價值支撐和精神引領〔18〕。第一，加大城鄉文化融合的宣傳力度，普及現代化建設和城鄉融合發展的理念和政策，鼓勵城鄉展開文化聯動，消除城市文明優于鄉村文明的系統性偏見，并通過借鑒城市文明發展成果，推動鄉村文化與城市文化在融合進程中實現現代化轉型。第二，改善城鄉文化融合基礎條件，從空間內部與外部打破傳統村落文化空間壁壘，幫助鄉村地區充分認識到傳統鄉村文化的價值所在，以實現鄉村文化與城市文化的互補互通、和諧共融〔19〕。第三，建立健全城鄉文化資源配置機制，適當增加對鄉村文化建設的投入，推進農村地區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全面發展。

5.加速生態優勢轉化，促進城鄉生態融合

城鄉生態融合要從城市和鄉村兩個地域空間為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營造生態屏障。第一，堅持生態優先、綠色發展，在發展各類鄉村產業的同時，嚴守生態“紅線”，實施最嚴格的生態管控，合理利用城鄉土地并高效配置區域內各類自然資源，確保城鄉居民都能享有同等的生態權利。第二，立足于試驗區在生態上的比較優勢，通過建立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深入挖掘實現城鄉生態融合發展的潛力，加快建設踐行新發展理念的公園城市示范區，促進地方經濟與社會發展全面向綠色轉型。第三，加大對生態環境的財政投入力度，解決城鄉居民反映強烈的大氣、水、土壤污染等各類污染問題，塑造天藍、地綠、水清的生態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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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周 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