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內涵、 目標、 原則與路徑

摘" 要： 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 首先應明確其稱說與內涵， 并以《來華留學生高等教育質量規范》 （試行） 等官方文件為依據開展工作。其建設目標可分為基礎性目標、 關鍵性目標和終極性目標。在知華友華教育過程中， 基礎性目標是前提和初階， 關鍵性目標有著承上啟下的作用， 終極性目標是最終努力的方向。其遵循原則包括知識教育與價值觀引領相結合原則， 文化介入原則， 層級結構原則， 實效導向原則， 經驗整合與理論比較構建原則。其實踐路徑可歸結為堅持 “育人理念” 引領， 深化實踐探索與創新， 構建長效體制機制三個階段和層次。

關鍵詞： 知華友華教育; 內涵; 目標; 原則; 路徑

中圖分類號： G5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2-1217 （2024） 06-0112-08

收稿日期： 2024-08-30

基金項目：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7ZDA306）： 漢語國際傳播動態數據庫建設及發展監測研究;

聊城大學社科項目 （321022007）：“一帶一路” 視角下來華約旦留學生教育管理研究。

作者簡介： 李立冬 （1978-）， 男， 河北泊頭人， 聊城大學文學院講師， 中央民族大學博士研究生。

知華友華教育是來華留學生教育的核心目標， 是實現構建留學大國乃至留學強國戰略目標的強力支撐， 它事關 “兩個大局” ：一是培養和儲備推動高水平國際交流與合作， 建設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高素質、 國際化人才的重要途徑; 二是加快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 講好中國故事、 傳播好中國聲音， 展現可信、 可愛、 可敬的中國形象， 加強中國世界話語權的有效舉措。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 無論是對國際化人才培養還是對國家外交戰略布局， 都具有重要的意義。

但在來華留學生教育實踐中， 普遍對知華友華教育重視程度不夠， 側重知識技能傳授、 輕視思想品德教育; 或視思想政治教育為敏感話題， 采取回避態度等。這就導致知識中所蘊含的思想內涵、 精神價值， 在課程育人中的作用得不到有效發揮， 對每年數十萬計的來華留學生的世界觀、 人生觀、 價值觀的養成缺乏積極主動的引導， 對國際化人才的核心素養、 公民素質、 綜合能力培養著力不足。

沈庶英： 《來華留學課程思政：基于學科交叉的統整建構》， 《教育研究》2021年第6期。同時， 對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的相關研究也較為薄弱， 從中國知網 （CNKI） 檢索到的相關文獻有52篇， 視角多局限于某個學科、 某一專業或某一門具體課程的知華友華教育兩個方面， 出現不少單純效仿甚至生搬硬套中國學生課程思政建設的思路或模式的現象， 對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缺乏系統全面的認知。

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是一項長期而系統的工程。當前最為迫切的是， 要對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的具體內涵、 目標任務、 原則遵循、 實踐路徑等有一個系統、 全面、 清晰的認知， 只有做好這個前提性、 方向性工作， 才能克服以上出現的問題， 才能更好地深入開展下一步的工作。

一、 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的新時代內涵

（一） 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的時代內涵

目前， 學界關于來華留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表述方式主要有兩個：一是 “來華留學課程思政”， 如沈庶英 （2021）

沈庶英：《來華留學課程思政：基于學科交叉的統整建構》， 《教育研究》2021年第6期。， 一是 “來華留學知華友華教育”， 如伍愛鳳等 （2018） 、 布超、 鐵錚 （2024） 等

伍愛鳳、 劉金蘭、 李勇：《服務國家戰略 培養知華友華愛華國際人力資源》， 《中國高等教育》2018年第18期；

布超、 鐵錚：《以課程為依托引導來華留學生知華、 友華、 愛華》， 《思想教育研究》2024年第5期。。二者都旨在幫助留學生更好地了解中國， 正確地認知中國， 因此， 一般認為二者基本上是一致的。其實， 兩者差異還是較為明顯的：從稱說的來源看， 課程思政是一個與思政課程相對應的概念， 是針對國內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而提出的， 知華友華教育則是專門針對留學生教育提出的概念; 從凸顯的內涵看， 前者側重于政治和意識形態教育， 后者則注重文化交流和跨文化理解。來華留學生教育有其特殊性， 即不能像國內學生那樣可以通過單獨開設一門思想政治教育課程來實現教育目標。同時， 由于中外學生在教育背景、 文化傳統和價值觀念等方面存在的差異， 更不能簡單地將中國學生的教育模式或理念直接套用到來華留學生教育中， 否則可能會引發文化沖突或誤解。因此， 我們認為 “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 這一名稱更宜于使用和推廣。

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 它不是美西方人或者其他什么國家地區、 團體黨派的人對中國認知的教育， 而是來華留學生在學習過程中， 立足于中國大地、 依據中國實際情況， 所形成的對中國國情、 黨情、 歷史、 民族、 文化等的一種客觀、 理性、 全面、 系統的了解與認知。知華友華教育是把專業知識和價值觀教育有機融合起來， 以引導和培養來華留學生對中國的正確認知和積極態度， 并逐漸形成自覺辨別甚至是批判那些可能存在的對中國的歪曲和誤解的能力。這種教育有助于促進文化交流和理解， 增進國際友誼， 同時也有助于構建一個更加和諧、 公正的國際社會。

（二） 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的理論依據

中國學生的課程思政建設， 主要是依據中共中央辦公廳、 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深化新時代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改革創新的若干意見》 （下稱《意見》）

中共中央辦公廳、 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深化新時代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改革創新的若干意見》， http：//www.gov.cn/zhengce/2019-08/14/content_5421252.htm.2019-08-14.和教育部《高等學校課程思政建設指導綱要》 （下稱《綱要》）

教育部：《教育部關于印發〈高等學校課程思政建設指導綱要〉的通知》， http：//www.gov.cn/zhengce/zhengceku/2020-06/06/content_5517606.htm.2020-05-28.兩份綱領性文件。但從實踐與研究來看， 有把這兩份文件作為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依據的現象， 這種做法實為 “張冠李戴”。

第一， “課程思政” 是基于中國大學生的， 而不是面向外國留學生的。2020年中國在高等教育領域提出 “課程思政” 的舉措， 有其特殊的歷史背景， 即中華民族復興遭遇來自美西方的全面圍堵打壓， 中美博弈總體戰不斷升級加劇， 中國長期以來在 “認知戰” 方面落于下風， 局面一直被動。這具體表現在：美西方的價值觀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侵蝕和滲透比較嚴重， 知識精英包括大學老師尤其是海歸教授知名學者中， 精美親日公知橫行， 誤人子弟現象時有發生， 專業教育只專不紅， 甚至某些文科專業課教師， 以詆毀中國的制度、 文化為專業課的重要內容……。第二， 中國高校對中國大學生和外國留學生的培養目標是不同的， 自然培養的模式和方法也會有很大差異。《意見》和《綱要》是基于 “課程思政” 建設大背景下制定的綱領性文件， 是要解決中國高等教育立德樹人的根本問題， 是為黨育才為國育人的重要舉措， 主要面向的是中國學生而不是留學生。

因此， 在國家沒有出臺類似《意見》和《綱要》等文件之前， 來華留學生進行知華友華教育的依據應該是既有的《學校招收和培養國際學生管理辦法》 （下稱《辦法》）

教育部：《學校招收和培養國際學生管理辦法》， http：//www.moe.gov.cn/srcsite/A02/s5911/moe_621/201705/t20170516_304735.html.2017-06-02.、 《來華留學生高等教育質量規范 （試行） 》 （下稱《規范》）

教育部：《來華留學生高等教育質量規范 （試行）》， http：//www.moe.gov.cn/srcsite/A20/moe_850/201810/t20181012_351302.html.2018-09-03.、 《國際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級標準》 （下稱《標準》）

教育部、 國家語委：《國際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級標準》， http：//www.moe.gov.cn/jyb_xwfb/gzdt_gzdt/s5987/202103/t20210329_523304.html.2021-03-24.、 《國際漢語教學通用課程大綱》 （修訂版） （下稱《大綱》）

國家漢辦/孔子學院總部：《國際漢語教學通用課程大綱》 （修訂版）， 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出版， 2014年， 第4-7頁。等重要文件。當然， 中國大學生課程思政建設中一些好的理論、 原則、 方法、 案例等也可以借鑒使用。

二、 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的目標指引

《規范》提出了來華留學生人才培養的四個目標：學科專業水平、 語言能力、 對中國的認識和理解、 跨文化和全球勝任力。 “對中國的認識和理解”， 即來華留學生應當熟悉中國歷史、 地理、 社會、 經濟等中國國情和文化基本知識， 了解中國政治制度和外交政策， 理解中國社會主流價值觀和公共道德觀念， 形成良好的法治觀念和道德意識。 “跨文化和全球勝任力” 即來華留學生應當具備包容、 認知和適應文化多樣性的意識、 知識、 態度和技能， 能夠在不同民族、 社會和國家之間的相互尊重、 理解和團結中發揮作用。

沈庶英將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目標概括為， 培養創新型、 復合型、 應用型的知華、 友華、 愛華的國際人才。

⑤⑥⑦沈庶英：《來華留學課程思政：基于學科交叉的統整建構》， 《教育研究》2021年第6期。其中創新型、 復合型、 應用型對應了《規范》中的學科專業水平和語言能力， 側重于專業知識、 語言能力、 綜合素質的培養; 知華、 友華、 愛華則對應了《規范》中的對中國的認識和理解、 跨文化和全球勝任力， 著眼于價值觀的塑造。因此， “知華、 友華、 愛華” 是對來華留學生價值觀塑造的精準凝練和高度概括， 也是來華留學生價值觀塑造的目標指引。

（一） 知華是基礎性目標

知華是基礎性目標， 是實現友華和愛華的前提和初階。 “知華” 即要全面深入了解中國的思想文化、 價值觀念、 風土人情、 風俗習慣、 社會制度和發展成就等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大背景。

⑤

“知華” 教育就是要通過提供有趣、 實用的教學素材、 體驗場景， 激發留學生對中國的經濟、 政治、 歷史、 語言、 文化等的興趣， 幫助他們真實、 立體、 全面地了解中國， 避免因訛誤或不對稱的信息而產生偏見或誤解， 幫助他們更好地了解和融入中國的社會與文化， 適應在中國的學習和生活， 提高跨文化交流和適應能力， 增強對中國的友好感情和交流意愿。

（二） 友華是關鍵性目標

友華是關鍵性目標， 在知華和愛華之間有著承上啟下的作用， 但也是存在向左或向右中間變量的關鍵階段。 “友華” 即在準確、 全面了解中國實際情況的基礎上， 進一步深入 “理解中國的道路選擇、 中國和平發展理念、 “一帶一路” 倡議、 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等中國主張”

⑥

及其背后深層次的原因。 “友華” 教育要培養來華留學生具備包容、 認知和適應文化多樣性的意識、 態度和能力， 能夠在不同民族、 社會和國家之間的相互尊重、 理解和團結中發揮作用。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 “國之相交在于民心相通”， 友華教育是促進中外民心相通的重要橋梁， 是加強中國和世界各國的文化交流和民間友誼的有效紐帶。

（三） 愛華是終極性目標

愛華是終極性目標， 是知華友華教育最終努力的方向。知華和友華前期工作做得扎實有力， 愛華自然水到渠成。 “愛華” 就是 “要認同中國的政治主張、 價值追求及在國際政治中的立場、 觀點和態度。”

⑦

愛華教育可以增強留學生對中國情感上的認同與聯系， 激發留學生對中國的熱愛和關注， 并自覺成為講好中國故事、 傳播好中國聲音的參與者， 兩國文明交流互鑒的推動者， 和平發展理念的支持者， “一帶一路” 和 “人類命運共同體” 的建設者， 為營造我國良好的國際環境、 提高中國世界話語體系地位做出重要貢獻。

三、 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的基本原則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指出： “做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 要因事而化、 因時而進、 因勢而新。要遵循思想政治工作的規律， 遵循教書育人的規律， 遵循學生成長的規律， 不斷提高工作能力和水平。”

習近平：《把思想政治工作貫穿教育教學全過程 開創我國高等教育事業發展新局面》， 《人民日報》2016年12月9日， 第1版。知華友華教育也需要把對規律的尊重、 對原則的堅持放在重要的位置， 以切實提升工作開展的質量和水平。

（一） 知識教育與價值觀引領相結合原則

在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過程中， 要改變以往只重知識傳授、 技能培養的現象， 要認識到價值塑造、 人格培養， 也是來華留學教育的核心內容之一， 并著力構建價值塑造、 能力培養、 知識傳授 “三位一體” 的人才培養課程體系。堅持知識教育與價值觀引領相結合原則， 要做好文化適應與跨文化交流能力培養、 理論學習與實踐體驗、 個性化教育與全面指導、 自我發展與社會責任等幾個方面的工作， 以幫助來華留學生更好地了解中國文化和社會， 增強他們的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 進而更好地促進中外民心相通， 服務于國家整體戰略。

（二） 文化介入原則

由于生源地的不同， 來華留學生的情況千差萬別， 特別是涉及宗教信仰、 社會制度、 政治政策等意識形態比較敏感的問題時， 教學不易打開局面。如果多從文化角度介入， 留學生更容易放下戒備心理， 愿意去了解中國歷史悠久、 燦爛多姿的文化。

貫徹好文化介入原則， 要做好兩點工作。一是以講故事的模式為主。故事模式不僅可以使留學生在敘述過程中習得語言知識、 語言規則， 深化對語言文化背景的理解與認知， 更重要的是， 往往通過故事可以聯系到現實生活情境， 通過深入思考后發展出新的觀點和理念， 有利于價值觀的塑造。二是文化要素的選擇在兼顧傳統文化、 現代文明， 突出當代內容的前提下， 還要尋求與世界文化的 “相同” “相通” 點。在語言學習中接觸中國文化， 在多元文化比較中學習中國文化， 這不僅可以激發留學生的學習興趣， 還可以加深其對中國文化的了解與認知， 滿足他們的多元化需求。

（三） 層級結構原則

層級結構原則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指引目標的層級性。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要依據基礎性、 關鍵性、 終極性三個等級目標的內容要求， 按照了解、 理解、 認同三個層級依次推進。了解、 理解是知華友華教育的基本要求， 我們的教學大部分處在這兩個階段; 認同則是知華友華教育的最高要求， 是終極性目標。二是實踐路徑的層級性。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要按照加強 “育人意識” 引領、 在具體實踐探索上下功夫、 建設長效體制機制的路徑分階段、 分層次推進。三是課程體系構建的層級性。包括兩方面：不同課程與知華友華教育元素穿插融合的難易度具有層級性; 來華留學生對知華友華教育內容的接受度具有層級性。

（四） 實效導向原則

貫徹好實效導向原則， 要做到三個避免。一是要避免過去視思政內容為敏感話題， 而采取回避或 “巧妙” 忽略的態度。在實踐過程中， 既要理直氣壯而又有理、 有利、 有節地講好中國故事、 傳播好中國聲音、 展現好中國形象。二是要避免不顧自身的條件和特點， 盲目效仿他人的做法。這樣往往找不到適合自身情況的最佳模式， 不但達不到知華友華教育的應有效果， 也使得其他課程的講授效果大打折扣。三是要避免出現知華友華教育 “泛化” 和 “窄化” 現象。不是所有課程、 所有內容、 所有環節都適合 “嵌入” 知華友華教育內容， 也不是為了授課內容、 講述觀點不出圈、 不出錯， 囿于一些 “穩妥” 要素的選用。知華友華教育內容要有合理的覆蓋面， 同時不求 “窄而深”， 更應注重 “寬而精準”。最理想最有效的方法是盡快出版幾本 “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基本內容要覽” 的書籍， 為不同領域、 不同學科專業的教師或留學生提供參考。

（五） 經驗整合與理論比較構建原則

各高校來華留學教學情況千差萬別， 在知華友華教育初步探索階段， 不能搞一刀切， 而應該因校施策、 因人而異， 做好符合各自實際情況的試點工作， 然后再進一步總結， 由點到面， 形成可復制、 可借鑒的實踐模式。目前， 國內高校在實踐探索中總結出了案例式教學、 探究式教學、 互動式教學、 專題式教學、 沉浸式教學等多種教學模式。這些模式， 結合現代信息技術， 尤其是智慧課堂的構建， 已展現出顯著成效。

要提升知華友華教育的水平， 就必須將實踐探索的結果升華為理論， 再反過來去指導實踐。要做到這一點， 比較分析很關鍵。一是對不同實踐模式的對比分析， 二是對不同理論認識的對比分析。不同實踐模式的對比分析， 要尋求共識、 求同存異， 目的在于找到相對可以推廣的模式。不同理論認識的對比分析， 要立足于既有實踐和既有研究成果， 目的在于進一步深入的學術思考與探索。

四、 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的實踐路徑

在明確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的內涵、 目標指引和原則遵循之后， 如何真正發揮知華、 友華教育塑造來華留學生價值觀的功能則成為重要的實踐問題。在實踐中要以 “價值塑造” 為主要功能， 以知華、 友華、 愛華為目標指引， 以原則遵循為理論指導， 做到按階段進行、 分層次實施， 推動知華友華教育具體措施的逐次落地。

（一） 堅持 “育人理念” 引領， 做好知華友華教育的先導性工作

思想是行動的先導。一個組織或團隊只有統一思想、 達成共識， 才能明確目標和方法， 形成合力， 朝著同一個方向努力。知華友華教育統一思想就是要加強 “育人理念” 引領， 這需要做好兩個方面的工作：一是提升教師的育人理念和職業素養; 二是正確認識知華友華教育的方式、 價值與功能。

1.全面提升教師的育人理念和職業素養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 承擔著神圣使命。傳道者自己首先要明道、 信道。

習近平：《把思想政治工作貫穿教育教學全過程 開創我國高等教育事業發展新局面》， 《人民日報》2016年12月9日， 第1版。（1） 營造合力育人的政策環境。使 “全員、 全程、 全方位” 育人的理念深入人心， 使廣大教師要努力成為講好中國故事、 傳播好中國聲音的堅定支持者和踐行者， 更好擔負起來華留學生健康成長的指導者和引路人的責任。 （2） 加強教師師德師風建設。以教育部頒布的《新時代高校教師職業行為十項準則》

教育部：《新時代高校教師職業行為十項準則》， http：//www.moe.gov.cn/srcsite/A10/s7002/201811/t20181115_354921.html.2018-11-14.為依據， 以剛性的制度和柔性的管理來規范教師課堂內外的言行舉止， 切實做到以德立身、 以德施教， 用良好的師德形象影響和教育學生。 （3） 不斷提升教師的職業能力。教師應熟悉中國的歷史、 文化、 黨情、 國情， 具備扎實的專業知識， 了解來華留學生的特點和差異， 具備因材施教的教學策略和方法， 能夠激發學生學習的積極性和主動性。

2.深刻理解知華友華教育的屬性、 價值與功能

（1） 隱性教學法：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的核心途徑。

習近平總書記在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上提出了 “堅持顯性教育和隱性教育相統一”

習近平：《思政課是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關鍵課程》， 《求是》2020年第17期。.的理念。具體說， 思政課程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顯性課程， 課程思政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隱性課程。課程思政 “尋求各科教學中專業知識與思想政治教育內容之間的關聯性， 并在課程開展的過程中， 將思想政治教育的相關內容融入于學科專業教學之中， 通過學科滲透的方式達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

陳華棟等： 《課程思政：從理念到實踐》， 上海：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 2020年， 第59頁。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特殊性在于， 不能像國內學生那樣單獨開設一門思想政治教育課， 而最好的途徑就是深入挖掘各門課程和教學方式中蘊涵的思想政治教育資源， 用好課堂教學這個主渠道， 促進各門課程與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機穿插融合， 并貫穿于教育教學全過程。所以， 來華留學生的知華友華教育主要是隱性的教育形式。

（2） 專業課程與知華友華教育： “載體” 與 “導航” 的互動。

來華留學生的課程體系可以分為語言技能、 文化、 學科專業和社會實踐四個模塊， 這幾大模塊構成了知華友華教育的主載體和主渠道。在教學過程中， 通過巧妙地穿插融合中國傳統文化、 歷史背景、 經濟體系和社會制度等知識要素， 旨在促進留學生對中國的國家狀況、 民族風情以及社會制度的深入理解與認同。課程體系強調專業知識、 語言能力的培養， 知華友華教育則著眼于價值觀的塑造， 在課程教學中扮演著 “價值引領者” 的角色， 發揮著 “定向導航” 的關鍵作用。二者相輔相成、 相互促進， 形成一個良性互動與循環的教育系統模式。

（二） 深化實踐探索與創新， 筑牢知華友華教育的一線陣地

實踐是思想的落實， 是將理論轉化為實際行動的過程。知華友華教育目標的實現主要依賴于在實踐探索上下功夫：一是深入挖掘各門課程知華友華教育的元素， 二是不斷拓展知華友華教育的載體， 三是開展 “金課”、 “金師”

吳巖： 《鍛造中國金師——在 “第二屆全國高校教師教學創新大賽全國閉賽幕式暨總結會” 的報告》， https：//news.eol.cn/xueshu/hui/202208/t20220801_2240125.shtml.2022-07-31.、 優秀課件、 典型案例的建設， 四是加強新媒體技術在知華友華教育中的應用。

1.深入挖掘課程體系中知華友華教育元素

（1） 明確知華友華教育元素的基本內容。沈庶英

沈庶英： 《來華留學課程思政：基于學科交叉的統整建構》， 《教育研究》2021年第6期。將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的基本內容概括為五個方面。

第一， 中國國情， 包括中國的政治體制、 政黨制度、 國家發展戰略、 外交政策、 人文地理等。

第二， 中國傳統文化， 包括講仁愛、 重民本、 守誠信、 崇正義、 尚和合、 求大同的思想精華; 修身、 齊家、 治國、 平天下的家國情懷; 中國的理想信念、 自強不息、 和平友善、 平等互利、 和合共生、 合作共贏等文化傳統。

第三， 中國現代文明， 即中國在現代化進程中創造的輝煌成就及其在政治、 經濟、 文化、 社會和生態等方面所創造的現代文明成果。

第四， 中國法律法規， 包括中國的刑法、 民法、 交通法規、 外國人出入境管理法規、 婚姻法、 知識產權保護法等。

第五， 國際理解， 就是要引導留學生理解人類共同的價值取向及和平共生的理念， 強調價值觀和道德教育， 強調創造性和開放性思維。

（2） 找準知華友華教育元素選題的結合點。

第一， 將教材視為知華友華教育元素的核心載體， 依據《辦法》、 《規范》、 《標準》、 《大綱》等指導性文件， 系統規劃并分階段挖掘各學科課程中蘊含的文化基因與育人要素。

第二， 知華友華教育元素的整合應平衡傳統文化與現代文明， 特別強調當代內容的重要性。應多關注易引起學生共鳴的社會熱點和青年人話題， 如在新型冠狀病毒疫情期間， 為世界各地留學生提供在線課程， 實時報道中國抗疫進展， 展示中國在全球抗疫中的積極作用和責任擔當， 幫助留學生理解中國以人民為中心、 尊重生命和科學的價值追求。

第三， 圍繞同一主題， 構建跨學科課程的知華友華教育元素共享體系。通過整合不同模塊專業課程， 拓展多維度教學， 促進留學生視野的拓寬、 知識的增長以及對中國家國情懷和道德倫理的深入理解， 培養正確的世界觀、 人生觀和價值觀。

第四， 重視漢字和熟語教學在知華友華教育中的重要作用。漢字和熟語不僅是漢語的獨特語言單位， 也是深厚文化內涵的載體。漢字教學超越了基礎的認讀和書寫， 更深入地闡釋了文化內涵。成語、 諺語、 慣用語、 歇后語等， 不僅形式凝練， 更蘊含了中華民族數千年的文化傳統和生活智慧。

2.不斷拓展知華友華教育載體

漢語課堂教學之外， 還要不斷豐富和拓展知華友華教育的載體。首先， 激勵留學生積極參與校園文化生活， 包括中外學生交流座談會、 聯歡會、 文體競賽， 以及節日慶典活動的組織與場地布置等。一些高校舉辦的 “中國文化節” 廣受留學生好評; 面向中外大學生的電視節目， 如 “漢語橋” “中華經典誦讀” “世界青年說” 等， 在國內外均產生了積極的社會影響。其次， 鼓勵留學生走出校園， 深入體驗中國社會生活， 參與購物、 參觀、 旅游、 文化娛樂活動， 乃至參與中國傳統的慶典與儀式。最后， 建立或擴展知華友華教育的實踐教學基地， 與具有特色的文化遺址、 歷史景點、 自然公園、 科研機構等建立長期合作關系， 設立實踐教育的專區， 為留學生提供親身體驗和學習中國文化的機會。通過這些措施， 可以有效地促進留學生對中國社會、 文化和價值觀的深入理解和認同。

3.開展 “金課”、 “金師”、 優秀課件、 典型案例建設

當前， 在各類課程與知華友華教育同向同行尚未實現的情況下， 最可行的辦法是在語言課、 文化課、 學科專業課、 實踐課中進行金課、 金師、 優秀課件、 典型案例等建設。一方面要加強校級主管領導和院級負責人的頂層設計， 做好與學校知華友華教育負責部門的溝通， 統籌謀劃和有序推進; 另一方面要讓這些項目成為知華友華教育的試驗區、 探索區， 起到可復制、 可推廣的示范帶動效應， 充分調動全體教師的積極性、 主動性、 創造性， 形成知華友華教育的良好機制和氛圍。

近幾年， 教育部、 各省級教育部門及各高校都相繼推出了課程思政示范課程、 教學名師和團隊、 課程思政教學研究示范中心等不同項目， 一般主要涉及普通本科教育、 研究生教育、 職業教育和繼續教育四個板塊。這也反映出國家提出 “課程思政” 的理念是面向國內大學生的。因此， 來華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在這方面的工作還要加強。

4.加強新媒體技術在知華友華教育中的應用

近些年， 新媒體技術的長足發展為教育工作帶來極大的便捷與實效。張銘凱認為新技術對于高校課程思政的價值體現在促進課程思政形態多樣化、 方式靈活化和思政價值具身化三個層面

張銘凱：《技術賦能高校課程思政：價值闡釋、 挑戰研判與進路探尋》， 《教育研究》2022年第6期。。我們認為， 新技術在知華友華教育領域具有多維度的應用潛力： （1） 構建教學資源庫， 如運用語料庫技術整合知華友華教育元素、 典型案例、 優秀課件和示范課程， 形成一個可供師生共享與交流的知識平臺。 （2） 提供社交平臺， 如微信、 QQ等， 為教師與教師、 教師與學生、 學生與學生之間的有效溝通提供了重要渠道。 （3） 構建課堂教學與學情動態監測平臺， 如通過雨課堂、 釘釘等可以實現課前、 課中、 課后全過程教學和全過程動態監測與評價。 （4） 促進知華友華教育形態多樣化， 如網絡課堂、 視頻講座、 在線閱讀、 音頻視頻回放等， 這些手段不僅激發了學生的學習興趣， 還通過沉浸式、 同步化技術實現跨學科教學， 利用虛擬仿真技術增強歷史教學的現場感， 并通過大數據、 云計算技術為留學生提供個性化內容推薦。

（三） 構建長效體制機制， 確保知華友華教育的長期性和實效性

科學合理的體制機制是一項工作有序高效運行、 能夠應對各種變化與挑戰和行穩致遠的有力保障。知華友華教育長效體制機制建設需要從三個方面著手：一是構建高效有序的知華友華教育的教學與管理機制; 二是構建 “一體兩翼” “層次分明” 的知華友華教育的課程體系; 三是實現知華友華教育 “全員、 全程、 全方位” 的育人過程。

1.建設高效有序的教學與管理機制

一是要配備強有力的 “育人” 隊伍。除了具備高素質的學科專業課教師、 語言文化課教師， 還應按照《辦法》規定， 配備不低于中國學生輔導員比例的國際學生輔導員。不同領域的教師要協同發力、 相向而行。二是要建立有效的聯絡協調機制。以留學生學籍所在學院為中心， 從主管外事的校領導， 到其他專業學院負責留學生教育工作的教師、 管理人員之間的要有一個高效暢通的溝通渠道。在此基礎上還需密切與校內外與留學生工作有關單位的聯系， 如校內國際處、 團委、 學生處， 校外出入境、 教體局、 消防局、 銀行、 醫院等， 讓不同的專業人員參與到留學生知華友華教育中來， 通過第二課堂的形式增進留學生對中國法規政策等的了解。

2.構建 “一體兩翼” “層次分明” 的課程架構

“一體” 的課程架構不僅涵蓋了漢語的聽力、 口語、 閱讀和寫作等語言技能課程， 也包含了不同的學科專業課程。 “兩翼” 則分別代表著文化類課程， 如中國概況、 中國文化等， 以及社會實踐課程。其中 “一體” 占據著 “主體” 地位， 而 “兩翼” 則是其不可或缺的輔助和支撐。

“層次分明 “在知華友華教育中體現為兩個層面：第一是課程內容與知華友華元素融合的難易程度所呈現的層次性。語言技能課程構成了教育的基礎， 涵蓋了從語音到篇章的各個層面， 每個層面都深刻反映了語言的文化屬性。文化課程作為傳達知華友華理念的直接途徑， 其內容與知華友華元素緊密相連。社會實踐課程則提供了一種更為直觀和沉浸式的學習體驗， 盡管受限于有限的課時。專業課程在強調專業性的同時， 有時可能忽略知華友華教育的融入， 這是我們需著力強化的部分。第二是來華留學生對知華友華教育內容接受度的層次性。由于留學生的背景和漢語水平各異， 他們對教育內容的理解和認知存在差異。《標準》和《大綱》根據語言知識、 語言技能、 策略和文化能力將漢語水平細分為初級至高級六個等級， 為知華友華教育內容的層次化提供了指引。在實施過程中， 需細致考慮如何合理分配教育內容至相應等級， 如何針對不同等級學生教授相同內容， 以及如何平衡專業課程與知華友華教育內容的比例， 確保教育的有效性和針對性。

3. 實現 “全員、 全程、 全方位” 的育人過程

“全員” 原則是指留學生無論來自何地、 漢語水平如何， 都應在專業課程學習中融入知華友華教育的元素; 同時， 所有教師及管理人員均應承擔起推動知華友華教育的責任。 “全程” 原則是指知華友華教育應從留學生入學伊始貫穿至畢業， 甚至擴展至校外活動， 確保教育的連續性。特別是在課程教學中， 每門課程及其各個環節都應有機融入相關教育內容， 同時， 在學生的日常生活和社會實踐活動中靈活地結合知華友華教育元素。 “全方位” 原則是指通過教學、 課外活動、 社會實踐、 心理建設、 綜合評估以及學生自我管理等多元化手段， 促進留學生在知識掌握、 能力培養、 品德塑造、 心理調適和價值觀形成等方面的全面成長。

Zhihua Youhua Education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s in the New Era：

Connotation， Goals， Principles and Paths

LI Li-dong

（School of Literature， Centr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Beijing 100081;

School of literature， Liaocheng University， Liaocheng 252059）

Abstract： International students who come to China to learn about China Zhihua Youhua Education should first clarify its name and connotation， and carry out work based on official documents such as the “Quality Standards for Higher Education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s in China”（Trial） . Its construction goals can be divided into fundamental goals， critical goals， and ultimate goals. In the process of Zhihua Youhua education， fundamental goals are the premise and initial stage， critical goals play a bridging role， and ultimate goals are the ultimate direction of effort. Its principles include the combination of knowledge education and value guidance， cultural intervention， hierarchical structure， effectiveness orientation， experience integration and theoretical comparison construction. The practical path can be summarized as three stages and levels： adhering to the guidance of the “education concept”， deepening practical exploration and innovation， and building a long-term institutional mechanism.

Key words： Zhihua Youhua Education; connotation; goal; principle; paths

［責任編輯" 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