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目的】新時代貴州高質量發展賦予鄉村振興模式和路徑“新內涵”,探索鄉村振興多元素融合發展新渠道刻不容緩。貴州榕江“村超”將體育文化創新融入鄉村振興,是振興鄉村的典型案例。本文剖析“村超”火爆全網的關鍵因素及其主要做法和經驗。【方法】本文思考和深入分析了貴州榕江“村超”火爆全網背后,當地群眾積極參與的動因,探討“村超”模式是否可以復制,以及如何整合資源實現可持續發展。【結果】“村超”脫穎而出,獲得廣大群眾關注,離不開當地政府的積極宣傳和群眾的支持,全縣上下協同發力是“村超”文化拓寬影響力的源泉。同時,獨特的民族風情文化和歷史悠久的足球傳統文化給“村超”文化賦予了具有差異化的“村味”,實現了“村+”發展模式外形的可復制和“村超”內涵的不可模擬性。【結論】要推動“村超”文化的可持續發展,必須以當地民族文化為發展核心,持續培育和發揚體育精神,以“村超+”的發展模式撬動地方服務業發展,促進地方經濟繁榮,聯合大眾媒體的傳播力量,實現“村超”文化走向世界,整合自然、經濟和社會要素條件,不斷推動“村超”文化可持續發展。
關鍵詞:“村超”;體育精神;鄉風文明;鄉村治理;鄉村振興
引言
“村超”是鄉村足球超級聯賽的簡稱,是由民間自發組織的聯賽。貴州榕江“村超”火爆出圈掀起一股體育民風浪潮。貴州“村超”由基層群眾自發組成的20支村級業余球隊參賽,以參與榕江(三寶侗寨)和美鄉村足球超級聯賽的車江8個村代表隊為基礎,邀請各行各業足球愛好者織參加,比賽采取小組循環和淘汰賽制[1]。“村超”的魅力四射是源于體育文化和傳統民俗文化之間的相互摩擦與融合。“村超”的成功是鄉村振興中鄉村治理的重要體現,從縣政府、鄉政府再到基層部門,能夠動員萬千民眾參與“村超”實踐活動,這足以說明鄉村治理成效漸顯,這是鄉村體育治理體系與鄉村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融合與創新。傳統的治理視角都是由政府主導,而“村超”競賽折射出了當地政府進行鄉村治理的同時,融合傳統特色文化,協調各方組織部門,聯動各村村民形成鄉村振興中別具一格的振興模式。
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關于部署“加強農村精神文明建設”的具體內容,提及“支持鄉村自辦群眾性文化活動”,鼓勵群眾齊力發展鄉村特色民俗風情文化。鄉村要振興,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必須齊手抓,特別要注重提升農民精神風貌。貴州“村超”是農村精神文明建設的體現,融合文體發展,帶動了當地旅游經濟發展,提高了當地農民幸福感,為鄉村振興提供了新的發展路徑。
2020年底,榕江縣是最后一批實現脫貧摘帽的貧困縣,現為國家鄉村振興重點幫扶縣,其脫貧后不斷挖掘當地資源,尋求新的鄉村振興道路。歷史文化方面,榕江從明朝至今,經歷多次文化和社會變遷,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為江南八百州之一,是紅色革命老區。自然地理方面,榕江縣位于貴州省東南部,屬珠江、長江兩大水系分水嶺,氣候獨特、生態環境優良,森林覆蓋率達74.18%,是我省十大林業經濟發展縣城之一;榕江縣物產資源豐富,盛產瓜果米糧,是優質西瓜之鄉,也是中國原生態錫利貢米之鄉;旅游資源的古跡文物135處,是名副其實的“苗王宮”。交通運輸方面,區位優越,發展潛力巨大,高鐵和高速公路穿境而過,為榕江的旅游和農產品運輸帶來極為便利的交通條件。社會經濟方面,2022年,全縣實現地區生產總值92.98億元,其中全縣農林牧漁業總產值40.54億元,占生產總值的43.6%;工業總產值完成14.97億元,占生產總值的16.1%。從生產總值數據來看,榕江縣鄉村振興需依靠農業資源的積累去不斷嘗試和創新其發展模式,要調動農民積極參與,提升資源整合能力,“村超”的舉辦無疑是資源變現的一條嶄新的陽光大道。
無論是從鄉村治理還是從鄉風文明建設方面深層次剖析,“村超”都具有代表性意義。從縣(鄉鎮)政府、村委會以及農民的視角看,本次“村超”的持續熱度,離不開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的協調合作,更離不開政府部門對“村超”工作的指導部署;同時“村超”因地制宜、符合百姓期待,“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厚積薄發,“村超”火爆的背后是源自于厚植的文化土壤和精準把握的發展契機。基于“村超”鄉村振興新型模式的興起,關于“村超”文化本文有三個方面的思考:第一,“村超”如何帶動當地村民參與其中?第二,“村超”模式在其他地區是否可以復制?第三,最近兩年“國風”類文化產品的成功“出圈”引起經久不衰的“國風熱潮”,但后期熱度卻未見增長,為避免曇花一現景象,貴州“村超”應該如何整合資源實現可持續發展?
1 “村超”煥發新活力
自5月中旬“村超”開賽以來,截至6月下旬,榕江縣接待游客50多萬人次,旅游綜合收入超過2億元,體育休閑熱潮與傳統文化的有機結合激發了消費新活力,帶動榕江旅游業的發展,“撐起了農民的腰包”。當地舉辦方為參賽者們提供的獎品既不是電子獎品、也不是現金,而是充滿地道特色的農產品,獎品“村味”四溢,彰顯了村民的醇厚情誼,可見政府部門對“村超”賽事的良苦用心。甄選特產作為參賽獎品,可借助媒體宣傳家鄉特產,通過“村味”獎品增加游客對當地特色農產品的了解,產品的綠色和健康不光靠宣傳,還必須讓現場游客親身體驗,讓線上觀眾“慕名而來”,樹立游客農業生態產品意識,拓寬農產品銷售渠道。“村超”提升了當地鄉村形象,豐富了發展內涵,為文體旅融合打開了新格局。它激活了沉淀的傳統文化,喚醒了沉睡的體育精神,迸發了新鮮的“村+”風貌,助推服務業新浪潮,為鄉村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這種創新性的活動為農村地區帶來可持續發展和社會進步的機遇。
2 “村超”發展的不竭動力
從20世紀六七十年代開始興起的治理理論,強調“協調合作、伙伴關系、對話協商”的共同目標,追求公共利益最大化不再是政府單方面的行為,而是多方參與、共同治理的過程,公民參與作用日趨彰顯;政府善治(Good Governance)需要公民積極參與和自愿合作,形成與政府間良性的共同合作的公共事務治理模式。在政府、公民參與和民主之間的和諧動態過程中,公民不再只是公共服務和產品的消極消費者或傳統選擇代議人的投票者,而成了表達自身利益、影響公共政策的有生力量,是參與社區決策的有機組成部分,更是與公共管理者一起提供社會公共服務的合作伙伴[2]。
2.1 村民的積極參與
治理理論視角下,“村超”競賽參與村民下至孩童,上至雪鬢霜鬟的老人。參賽球員由教師、挖掘機司機、理發師等組建20支隊伍,團體每人出資20元參加競賽,獲勝者獎品均是當地的黃牛、小香豬、稻魚等特色農產品;未參加比賽的村民組建“啦啦隊”進行非遺文化表演,“啦啦隊”走秀完畢后是免費的特色小吃“投喂”環節,鄉土氣息越發濃烈,民族特色鮮明。這凸顯了政府相關部門“協調合作、伙伴關系、對話協商”的共同目標,在推動“村超”實踐過程中,民間自發組織足球參賽隊,經費由每個村隊村民自行籌備。賽場上的奔跑者們越踢越團結。可見農民的激情意愿是“村超”成功的鑰匙,農民的積極參與和自愿合作與政府部門形成了良性的協作關系,政府上下與農民達成共識,共同追求公共利益最大化,農民可以獲取更多經濟利益,這也是當地農民愿意積極參與“村超”競賽中的原因之一。
2.2 政府攜手群眾協同發力
為保證“村超”競賽順利進行,榕江縣多向著力,各政府部門機構采取有效措施為其保駕護航。縣委依法治縣辦組織開展了全縣行政執法專題培訓,在各鄉鎮、村居組織開展法治教育宣講會、“榕易談”等100余場次,教育引導群眾遵守法規、文明觀賽,樹立法治意識,統一群眾思想。
在住宿、交通方面實行物價管控,杜絕了當地商家漲價的可能性和出租車亂收費現象。酒店訂購平臺還有滿減優惠。為鼓勵出租車駕駛員提高服務水平,榕江縣凱宏汽車運輸有限公司和順通出租汽車有限公司兩家出租車運營公司在原出租車承包費的基礎上,每車每月降低1000元,以減輕出租車運輸成本,為前來榕江觀賽的游客提供優質的乘車服務。為了讓遠道而來的游客能品嘗到榕江多樣特色小吃,在“村超”賽場外是由政府統一劃線的550多個免費攤位,將各類夜市攤販有序歸位、定點經營,以“先到先得原則”吸引村民擺攤經營,但要求售賣的商品一律不得高于當地市場價,以此來規范和統一商品售價,防控商品漲價行為。商家沒有管理壓力自然不會給消費者價格壓力,體現了有效治理的社會現象。群眾自發組織每家每戶出資50元制作美食,免費提供繡滿民族風的鞋墊、榕江美食、飲用水、停車位,招待“村超”現場打卡的游客,這些刻入骨子里的淳樸舉動是榕江人民的社會責任。
公民參與到社會公共服務事務中,是現代民主政治的重要體現,能更好地體現公共管理的民主性、服務性、透明性和有效性,通過積極參與才最有可能達到最佳的政治結果[3]。從當地村民參與現象可以分析出,政府管理者為鼓勵群眾積極參與,給予了經營優惠政策扶持;同時,村民們樹立的公共意識和自我參與意識,為榕江人民公共利益提供了最大化空間。
3 “村超”的“村味”不可復制
繼“村BA”1“村歌”2之后,“村超”掀起全國熱度,三個“村”姓的發展模式和內容上各有千秋,“村BA”“村超”以“文體旅”為核心,“村歌”“以文促旅”,這種內涵豐富的“村+”模式為當地鄉村振興發展提供有利的發展條件,但是“村+”發展模式不僅僅是創新那么簡單,其中還糅雜著本土文化和風俗,特色民族文化的創新融入、當地群眾的自發參與,彰顯中國式現代化的榕江實踐文化自信。那么,全國其他地區是否可以復制貴州榕江“村超”的發展模式呢?這還需追溯榕江足球文化發展歷史背景、獨特的民族文化和當地群眾對足球運動的摯愛。
3.1 “村超”文化底蘊與群眾基礎
作為抗戰期間大后方的貴州是文軍西征的目的地和大本營,在抗戰最激烈時刻為保護中華文化的文脈持續,許多高校、文化名人和名流遷徙到了西南后方,這就是著名的文軍西征。例如浙江大學遷至貴州湄潭,大夏大學遷至貴陽花溪,廣西大學遷至榕江縣。廣西大學將足球運動傳入榕江,且時逢抗戰時代背景下中國人被欺辱,人民群眾內心情緒復雜且壓抑,健身保家衛國的信念愈發濃烈,由此“足球運動風”在當地興起。1950年榕江縣成立球隊,1983年成立女子足球隊,榕江球隊自成立后多次參加省內各地區比賽和舉辦具有影響力足球比賽,可見榕江縣的足球文化發展底蘊非常深厚。其次,榕江縣是少數民族文化聚集地,有侗、苗、水、瑤、漢等民族,少數民族占總人口的80%,獨特的民俗活動和文化底蘊融入了足球文化,展示著醇厚的“村味”民族文化。最后,榕江38.5萬人口中,接近5萬人會踢足球、喜歡踢足球,熱愛與熱情體現群眾的精神文明,也使“村超”的成功具備了深厚的群眾基礎。
3.2 醞釀“村超”的獨特“村味”
“村BA”和“村超”都姓村,兩個地區性比賽發展模式相似,為何舉辦如此成功,能為鄉村振興發展博得好彩頭。“村BA”以民族節慶為契機,推動文體旅融合發展;“村超”主打“超級星期六”,工作日正常上班,周末全民投入比賽。政府以全民參與為手段,增進集體認同;以融合為目標,營造良好氛圍;以特色為靈魂,擴大了榕江的影響力[4]。
“村超”借鑒了“村BA”在體育賽事推動中新媒體傳播方面的經驗,但未復制“村BA”的發展內涵。相反“村超”依托良好的足球氛圍和群眾基礎,利用便利的交通區位優勢和良好的新媒體傳播條件,以及政府動員全民等積極因素的疊加,充分挖掘了當地特色文化,發展具有獨特性的體育文化、民族文化和美食文化,促進旅游業發展。
發展模式同質化競爭會導致后發的“村+”模式被固化于“質劣價次”的不利市場地位,更不利于“村超”競賽的定位,找準發展定位對榕江縣來說是很有必要卻又非常有難度的事。但“去同質化”不能簡單一概而論,應以在民俗展演、體驗和商業服務等環節上的差異化發展為主要治理方向;避免陷入類似“村+”發展模式下同質化競爭困境,因此,應將“去同質化”進程與面向文化旅游和休閑度假旅游的產業轉型升級相結合[5]。榕江縣除了特有的卷粉、小香雞稀飯、烤香豬、稻花魚等特色小吃,還盛產中藥材、食用菌(紅托竹蓀)、林雞、林蜂等林下經濟綠色產品,通過“村超”的曝光度宣傳,逐漸開拓林下經濟產品市場,帶動林下經濟綠色健康產品的推廣,為“村超”抹上一縷紅,這也是榕江縣“村超”形成差異化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
“村超”與鄉村旅游關系密切,發展榕江旅游同質化程度越高,“村超”形成的競爭力影響也就越大。全國各地的生態資源和環境優勢差異明顯,各地區的文化同源但不同類,傳統民族風情和民俗差異因民族聚集地的不同形成各有千秋的傳統文化。保持個性化發展,“村超”政府拒絕外來資本的介入,降低了“村超”商業化的可能性,也避免了游客對商業性民俗體驗活動和旅游消費服務同質化而產生強烈反響。
榕江人民識大體、顧大局,為游客禮讓觀賽席位,當地組織部門倡議組織安排當地群眾回到家中或賽事播放點或線上觀看比賽。謙讓是“禮”的發端,“是非”是智的發端。榕江人民胸懷的“辭讓之心”與“是非之心”,是我們中國傳統文化的繼承與發揚,彰顯了人民群眾的禮儀與智慧,是“村味”的根源所在。“村超”具備人民群眾的全力支持與積極配合、社會各界的廣泛參與和鼎力支持的優勢。榕江的“村味”會像“貴州茅臺酒”一樣濃烈,這是“村超”火爆的特殊保障。
因此,榕江縣借鑒發展“村+”模式,能在“村BA”熱度下持續走紅,關鍵在于“村味”醇厚。可見這種“村+”形式體態可以模仿,但這個“味”得做足、做精才能脫穎而出。榕江的“村味”包含了深厚的足球文化底蘊、鮮明獨特的民族文化傳承意識、群眾對足球的熱愛和對精神文明的追求,承載的是鄉情與鄉愁,引發了人們的情感共鳴和傳統價值認同。濃烈的人情味、難以割舍的鄉情與鄉愁,激發了農民參與的動力,挖掘了鄉賢能人等群體的潛力,充滿本土特色的活動,真實做到了接地氣、聚人氣、提升鄉村的精氣神,這是鄉村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更是“村超”的調味料。這種“村+”發展模式必須找準定位,清晰明確目標。可見榕江“村+”模式中“村味”的內涵和外延具有鮮明的民族性、區域性和獨特性,這種“村味”是不可復制的。
4 “村超”資源整合實現可持續發展
可持續發展的思想在中國自古有之。志文和史文山提出始于春秋戰國時期的“天人之辯”就是一場關于如何認識人與自然的關系之爭[6]。可持續發展是能動地調控“自然—經濟—社會”復合系統,使人類在不超越資源與環境承載能力的條件下,促進經濟發展、保持資源永續和提高生活質量[7]。“村超”的可持續發展是目前亟待解決的問題,榕江充分利用生態資源、傳承民族文化、發揚足球體育精神,結合自然、經濟和社會條件因素,三者融合發展的最佳途徑又該如何選擇?
4.1 鮮明獨特的傳統民族文化是“村超”可持續發展的核心
自然資源變現需通過人為勞動介入改造才能產生經濟效益,是靜態和動態相互切換的過程;榕江民族文化是一個不斷演變、融合和發展的動態過程。不同的民族、村落可通過“村超”這個舞臺盛情邀約全國同胞,展現家鄉特色。
榕江“村超”具有傳統性、民俗性。中國的傳統文化以黃河流域的中原文化為主體,其在發展中吸納了多種文化并使其成為自身的組成部分。榕江的傳統民族文化亦是如此。作為少數民族集聚地,榕江周邊少數民族的文化與中原文化發生碰撞,在繼承和發展中吸收和摒棄,形成了榕江特有的民族文化,造就了地域文化之不同。例如侗族群眾傳統手工技藝刺繡、蠟染、編織、車江琵琶歌、苗族蘆笙舞、侗族舞蹈、高蹺、蹴球、板鞋等;古老的傳統村落,多彩的民族風情、古樸的人文習俗、悠久的歷史文化、文物古跡散落在山谷河渠之間,被譽為“原生態民族文化博物館”。
“村超”比賽休憩時段為旅客安排民族表演,展示著淳樸的鄉土情懷。榕江鄉村的“酒”文化也頗有特色,“三杯酒禮儀”展現了當地村民對游客的民族熱情。也有餐桌上“適可而止”的餐飲文化等。這些風俗古樸的民俗為“村超”推廣奠定了殷實的文化家底。在此環節,既要讓觀眾看球,又要觀眾體驗和感受熱鬧的氛圍、炫彩的民族風情,要把控好這個度難度較大。此時,政府的目標定位非常明確,將兩者控制在合理的范圍,既能夠觀賽連貫同時還能切實體驗民族文化,文體旅融合才是榕江追求的發展目標。
按照載體文化層次,“村超”文化是由村民自行組織、以村民為主體的一種俗文化,其特點是自然樸實無華,反映了社會大眾的審美要求和情趣。跟隨鄉村振興步伐,借助大眾媒體的宣傳,民間習俗文化和外來文化的碰撞,未來的“村超”文化是雅與俗的認知轉換過程,是鄉村文化繁榮的新形態,對鄉村文明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4.2 繼承發揚“村超”足球體育精神
“村超”足球展現了鄉村精氣神,傳承了民族堅毅、拼搏的民族精神。村民們自發組織、自行決定、自行實施,群眾廣泛參與、詮釋了村民對足球運動純粹的熱愛,快樂源于炙熱的內心,讓我們看到了充滿活力、健康向上的鄉村文化,凝聚起了鄉村振興的精神力量。
關于中華體育精神,習近平總書記一直強調中華體育精神的培育和發揚,凸顯中華體育精神在體育界和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中的重要作用。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華體育精神來之不易,彌足珍貴,要繼承創新、發揚光大”[8]。
榕江縣的足球文化自20世紀40年代發展至今,代代傳承,每個村都有自己的足球球隊,有全縣標準球場14塊。榕江縣輸送國家級足球運動員160余人,在榕江足協注冊球隊達35支,球員1200余人,這無不彰顯榕江人的血液里流淌著的足球基因。“村超”競賽舉辦成功,榕江政府和群眾充分挖掘足球文化特色,融合民族文化和足球文化,離不開群眾的支持和互動。群眾體育離不開基礎硬件設施的扶持,更離不開傳統民族文化的加持,推動逐漸形成以“傳統民族文化”育“足球體育精神”的鄉村振興道路。
4.3 以“村超”為焦點撬動服務業發展
截至六月下旬,“村超”的舉辦帶動了當地服務業,光夜間經濟就帶動65萬人次,營業收入3200多萬。農民的地攤經濟一天營業收入3000元,呈現經濟的繁榮景象,為“村超+旅游”“村超+美食”等模式積累了一定的人流量。依托優美的生態環境、多元的民族風情,以民間傳統風俗味的體育活動撬動了地方旅游經濟、餐飲和住宿經濟的發展,全過程以“文”育“體”,以“體”興“旅”的發展理念,不斷開辟文體旅發展新路徑,創新旅游發展傳統模式,催生了旅游發展新業態,更重要的是“村超”帶動當地經濟的發展,拓寬當地群眾增收渠道,實現了“村超”催動村經濟的快速增長。
4.4 新媒體傳播是“村超”文化走出去的捷徑
參與鄉村振興,媒體以何能作何為?突出了新媒體對“村超”文化火爆的助推作用,它是鄉村振興征程中對鄉村文化和鄉風文明廣泛傳播的助推器。“村超”點擊量和在線觀看熱度日益增長,各大傳媒體焦點關注為“村超”熱度提升了流量空間。
譚天將傳統主流媒體的內容運營嵌入到社會網絡和個人關系網,針對新媒體的定位作用提出兵分三路的傳播策略[9]。第一路,自建渠道的大眾傳播,也就是人找信息。榕江“村超”等多個官方賬號發布關鍵信息,傳統的模式傳播,這個階段是人找信息,如果網民需要了解這方面的相關內容,需要自行搜索或瀏覽官方賬號。第二路,平臺分發的精準傳播,變成信息找人。現在的抖音、快手、微博等軟件具備定位功能,平臺“村超”內容發布會根據定位通過大數據推向同城網民,這個階段是“村超”信息尋找瀏覽用戶階段。第三路,是用戶轉發的關系傳播,傳播即關系。可以理解榕江群眾、游客等網民通過自己社交平臺的傳播,轉發到自己的社交圈,通過關系網擴大“村超”的影響力。
顯然榕江“村超”的新媒體聚焦定位是正確的。傳播的“村超”內容是主體,也是最關鍵的核心部分。政府相關部門將宣傳重點聚焦在“貴州村超”“村超”“榕江村超”關鍵詞上,不斷引導網絡用戶進入對應話題熱點,簡潔而重點突出,形成網絡爆點,引起各大媒體和網民的關注。英國著名球星邁克爾·歐文對“村超”的關注與祝福、香港明星足球隊渴望出席“村超”現場并發出友好挑戰,前“亞洲足球先生”范志毅帶隊前往當地交流,甚至連英國廣播稱之為中國一項鄉村業余足球賽,熱度迅速火到國內外[10]。同時,“村超”達到火爆全網的效果,這和政府近兩年持續發力去推動“新三變”的“新媒體+產業”戰略有緊密聯系,即“手機變成新農具、數據變成新農資、直播變成新農活”,利用手機操作、借助大數據功能,轉變增收渠道,增加務農務工形式,為“村超”傳播埋下了火爆種子。榕江縣每個鄉鎮有直播服務中心、村寨有直播點,每個村寨都有一個村寨代言人。再者,政府部門聯合榕易公司開展直播培訓和傳授新媒體拍攝技能,為傳播當地文化營造了良好的氛圍。截至6月下旬,“村超”微博累計閱讀量2.2億次,短視頻平臺上累計播放量超過31億,到7月29日決賽日,其點擊量有望超百億。
借助新媒體無疑是“村超”文化迅速走出去,最快且有效的傳播方式。新媒體參與榕江的鄉村振興,參與民族文化傳承,用萬千生動的鏡頭記錄榕江“村超”文化在鄉村振興戰略中帶來的鄉村文化、鄉風文明建設和鄉村治理的新面貌新成果,講述著榕江“村超”文化故事。新媒體讓貴州和榕江接連進入大眾視野,用實際行動詮釋了鄉村不再是閉塞落后的,而是具有民族性、獨特性、生態性的美麗鄉村。其中,媒體的力量不容小視,新媒體技術和傳播工具成為發展鄉村經濟與文化、縮小城鄉差距的重要載體。
5 結語
關于“村超”文化的思考,通過文章分析,可以了解到:第一,當地政府需要攜手群眾,充分挖掘民族特色,傳承體育精神;給予優惠政策,帶動當地村民參與其中;要因時因地制宜,遵循鄉村自身發展規律。第二,“村+”模式可以運用,但“村超”內涵所包括的民族文化的民族性、足球文化的地域性和歷史性、群眾的積極參與性是無法進行復制的,榕江縣的獨特“文化”使民族之間和地區之間表現出了明顯的差異性,突出了民族特色,其內涵更不能復制。第三,大眾視野關注的“村超”話題,使其長期保持熱度不減和給觀眾不同的審美感是目前面臨的難題。“村超”可持續發展可以分為四步走:其一是立足傳統民族文化,文化是發展的靈魂,是創新發展的根基,拒絕“民族文化”的商業化;其二是傳承足球文化,持續營造足球文化社會氛圍,發揚體育精神;其三是利用當地豐富的森林資源,吸引游客的不僅是“村超”噱頭,還需打造森林景觀旅游勝地,緊抓游客眼球,拉長游客逗留日去體驗自然景觀和了解民族文化,從而帶動旅游業發展;其四是重視新媒體在“村超”文化上的宣傳,新媒體可以促進資源流動,城鄉資源互補,挖掘更多的鄉村元素,為“村超”拓寬影響力。實現“村超”可持續發展的各要素資源之間的有效整合,需要政府和各個領域行業共同經營,全員參與,為“村超”的可持續發展提供有利的發展環境。
綜上所述,鄉村背景下的“村超”文化為全國鄉村做了典型的鄉村振興示范。榕江“村超”是基于本地的文化火種,它體現了政府與群眾從上而下、從下而上的互動,體現了政府對鄉村有效治理;表達了農民群眾對政府的信任和支持,流露著榕江群眾積極參與的炙熱情懷;更凸顯了濃重的民族文化與堅毅拼搏的體育精神。“村超”文化擁有扎根歷史泥土而自強不息的群眾基因,有底蘊深厚的文化基因,有中國足球自信自立的精神內核,顯露出新時代農民對精神文化的不斷追求。它促進了體育文化與民族文化的交流和鄉村發展,增強了鄉村發展凝聚力,“村超”為榕江帶來了新的活力和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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