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淮北鄧山墓地西漢墓M63、M73、M74發掘簡報

2024-01-01 00:00:00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文物春秋 2024年3期

【關鍵詞】鄧山墓地；西漢；洞室墓；安徽淮北

【摘要】2021年10月至2022年5月，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聯合淮北市文物部門對位于安徽省淮北市東南部的鄧山墓地進行了搶救性發掘，共清理漢代墓葬101座。包括29座洞室墓，其中洞室墓M63、M73隨葬有私人印信，而M73與土坑墓M74相距僅0.7米，墓向一致，且有打破關系，可能為異穴合葬墓，形制較為獨特。根據墓葬形制及隨葬品特征判斷，三墓年代均為西漢中期偏晚，墓主身份應為小地主或富裕平民。漢代洞室墓以往在淮北地區較少發現，從M63、M73形制來看，該地區的漢代洞室墓應受到了中原地區洞室墓喪葬文化的影響。

鄧山墓地位于安徽省淮北市東南部，西距烈山區政府約4公里，處于烈山區綠金大道與望湖路交叉口東北側，鄧山崗地前沿（圖一）。為配合項目工程建設，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聯合淮北市文化旅游體育局、淮北市文物局、淮北市博物館及烈山區文化旅游體育局，于2021年10月至2022年5月對該墓地進行了考古勘探及搶救性發掘，共清理古墓葬102座（編號為2022HDM1—M102），除 M18為宋墓外，其余101座均為漢墓。所出漢墓形制較為豐富，包括豎穴土坑墓、洞室墓和磚（石）室墓。洞室墓以往在淮北地區極為少見，此次發現漢代洞室墓29座，為研究該地區喪葬文化的發展演變提供了重要資料。其中M63、M73較為典型，另外土坑豎穴墓M74打破M73，兩墓可能為異穴合葬墓，合葬形式較為獨特。鑒于此，現將三墓的發掘情況簡報如下。

一、M63

（一）墓葬形制

位于墓地北部，南距M73約66米。墓口距地表深約0.5米。為豎井式巖坑洞室墓。方向120°。由墓道、墓室及耳室組成（圖二）。填土均為黃褐色五花土，土質較松散，并伴有碎石和砂礓顆粒。

墓道位于墓室南側。豎井式，平面呈東壁外弧的長方形，直壁，長2.9米，寬1.3～ 1.4米，深3.6～4米。底部東高西低，高差約0.2米。北側置一棺，已朽，僅余棺痕，長2米，寬0.6米。棺內人骨架殘缺，未見頭骨，從殘存部分看，為頭向東，仰身屈肢葬。棺外北側靠近人骨足部處發現泥質灰陶罐2件。

耳室位于墓道西壁下，平面近方形，進深0.8米，寬1米，高0.6～0.7米。

墓室位于墓道北側，弧形頂。進深1.4米，寬2.6米，高1.2～1.45米。墓室底部與墓道底部平齊，同樣東高西低，高差約0.2米。為一棺一側廂。側廂位于棺北側，出土大量隨葬品。南側棺木已朽，僅余棺痕，人骨架嚴重腐朽，從遺跡看為頭向東，仰身直肢葬。棺痕長2.1米，寬0.8米。棺中部出土印章1枚，銅帶鉤1件，五銖錢3枚。墓室東西兩側靠近墓道處各有一豎槽，高1.06米，寬0.3米，進深0.14米。槽內可見少許木渣，推測墓室與墓道之間原立有木柱。

（二）隨葬器物

計20件（組），其中銅印章、銅帶鉤、陶倉、陶灶、陶圈、陶井、陶磨、陶盤各1件，陶盒、陶鼎各2件，陶罐3件，陶壺4件，五銖錢3枚（1組）。

1.陶器17件。均為泥質灰陶，火候不高，胎質較疏松。器身輪制，耳、足等附件多手制或模制。

鼎2件。形制基本一致。蓋覆缽，形蓋腹飾一周折棱。器身子口內斂，口沿兩側附長方形立耳，斜折腹，平底，下附三獸蹄足，足部微外撇。上腹部飾三周弦紋，耳中部有一豎向凹槽。器表殘留部分朱砂彩繪。M63∶5，口徑17.3厘米，腹徑16.3厘米，通高17.4厘米（圖三，1）。M63∶8，雙耳上部外卷，口徑17.5厘米，腹徑17.1厘米，通高17.8厘米（圖三，2）。

盒2件。形制基本一致，覆缽形蓋，蓋腹飾一周折棱。器身子口內斂，斜折腹，平底。上腹部飾數周弦紋。器表殘留部分朱砂彩繪。M63∶4，燒制變形。口徑17.9厘米，底徑8.3厘米，通高13.3厘米（圖三，3）。M63∶7，口徑17.7厘米，底徑8.2厘米，通高13.1厘米（圖三，4）。

罐3件。M63∶10，斂口，圓唇，折腹，平底。上腹部飾數周弦紋并涂朱彩。口徑5.6厘米，底徑5.2厘米，高7.4厘米（圖三，8）。M63∶19，侈口，尖唇，折沿，短頸，溜肩，鼓腹，大平底。腹部飾數周弦紋。口徑5.6厘米，底徑5.2厘米，高7.14厘米（圖三，7）。M63∶20，殘碎嚴重，無法復原。

壺4件。形制相近，均為侈口，圓唇，長頸，溜肩，鼓腹，圜底，圈足，上有頂近平的覆缽形蓋。依頸、足部形制不同可分為兩型。

A型2件。長折頸，圓鼓腹，圈足斜直。器身涂朱彩，大部脫落。頸、肩、腹部均飾有弦紋。M63∶6，口徑12.6厘米，底徑11厘米，通高30.6厘米（圖三，5）。M63∶9，口徑11.9厘米，底徑10.8厘米，通高30.5厘米（圖三，6）。

B型2件。長頸近直，下腹弧收成矮直圈足。肩腹部飾數周弦紋，圈足上部有一周凹痕。M63∶12，圓鼓腹。口徑16厘米，底徑16.2厘米，通高48.2厘米（圖三，9）。M63∶13，鼓腹。口徑15.3厘米，底徑14.1厘米，通高47.2厘米（圖三，10）。

盤1件。M63∶18，敞口，圓唇，折沿，折腹，平底微內凹。內壁涂朱彩。口徑14.6厘米，底徑5厘米，高3.8厘米（圖三，14）。

磨1件。M63∶17，圓形磨扇，方形承盤。盤敞口，方唇，斜直壁，平底微內凹，一側置一流，中心置上下分體的磨扇。上扇有一把手。邊長11厘米，通高7厘米（圖三，17）。

倉1件。M63∶14，頂蓋為方形四面坡式，每面皆飾瓦壟紋。器身敞口，深直腹，呈圓筒形。口徑12.2厘米，底徑12.1厘米，蓋邊長21厘米，通高14厘米（圖三，16）。

圈1件。M63∶15，平面呈方形，無底，腹部微束。四周圍墻之上作懸山式頂，頂面飾瓦壟紋。邊長18.3厘米，高10厘米（圖三，15）。

井1件。M63∶16，平面呈圓形。敞口，平沿，方唇，斜直腹，平底。外壁飾數道弦紋。器身有朱砂痕跡。內壁有數道明顯的輪痕，外底有一周明顯的刀削痕。口徑11厘米，底徑8厘米，高8.6厘米（圖三，12）。

灶1件（套）。M63∶11，平面呈長方形，兩側有擋火墻，拱形火門，灶體中空，無底。灶面上僅有一火眼，火眼上置一釜，火眼與釜一體。釜敞口，溜肩，弧腹，平底。釜上置甑，甑釜可分離。甑敞口，方唇，平沿，斜腹，平底，底部有5個箅孔。灶長17.5厘米，寬15厘米，通高21.8厘米；釜口徑10厘米，底徑3.5厘米，高7厘米；甑口徑22.3厘米，高9.8厘米（圖三，13；圖八，4）。

2.銅器2件。

印章1枚。M63∶1，橋形鈕，印面呈方形，陰刻篆書“溫廣之印”。邊長1.78厘米，高1.59厘米（圖八，1）。

帶鉤1件。M63∶2，銹蝕嚴重。形如琵琶，鉤首殘，鉤背有圓帽狀鈕，腹部短小。殘長4.8厘米，寬2.5厘米（圖三，11）。

3.五銖錢1組3枚。

M63∶3，銹蝕嚴重，直徑2.5厘米，孔徑0.6厘米。

二、M73

（一）墓葬形制

位于墓地中部，南距M74約0.7米。墓口距地表深約0.5米。為豎井式巖坑洞室墓，方向95°，由墓道與墓室兩部分組成（圖四）。填土為灰褐色花土，土質疏松，夾有石塊。

墓道位于墓室南側，長方形豎井式，直壁，底部南高北低，高差約0.2米。南壁中部被M74打破。墓道長2.6米，寬1.34米，深4.5米。

墓室位于墓道北側，弧形頂，平底，底部與墓道底部最高處相差約0.2米。與墓道間有一道東西向低土臺相隔，土臺高0.2米，寬0.3米，推測為門檻類的設施。墓室進深1.5米，寬2.6米，高0.75～2.2米。為一棺一側廂。北側木棺已朽，棺痕長2.3米，寬1.1米，棺痕下鋪一層青膏泥。未見人骨架，葬式不明。棺內出土琉璃口琀、銅帶鉤、鐵環首刀、銅印章、鐵鋤各1件，五銖錢1組3枚。側廂位于木棺南側，出土陶器17件，包括罐6件，壺3件，盒、器蓋、盤、鼎、灶、圈、倉、磨各1件。

（二）隨葬器物

共23件（組）。部分陶器殘碎嚴重。

1.陶器17件。均為泥質灰陶，胎質較疏松。

鼎1件。M73∶17，覆缽形蓋，蓋腹飾一周折棱。器身子口內斂，口沿兩側原附立耳，現已缺失。斜弧腹，圜底，下附三獸蹄足，足部微外撇。口徑18.8厘米，腹徑18.8厘米，通高20.1厘米（圖五，1）。

盒1件。M73∶9，覆缽形蓋，蓋腹飾一周折棱。器身子口內斂，斜折腹，平底微內凹。器蓋、器身內壁有數道明顯的輪痕。口徑19.2厘米，底徑8.4厘米，通高17.9厘米（圖五，3）。

壺3件。依器形不同分為兩型。

A型1件。M73∶5，侈口，圓唇，束頸，溜肩，深鼓腹，平底內凹，高圈足外撇。覆缽形蓋，平頂，蓋面飾一周弦紋。壺身肩腹部飾三周弦紋。口徑13.4厘米，底徑16.4厘米，通高35厘米（圖五，12）。

B型2件，形制基本一致。圓唇，盤口，長束頸，溜肩，深鼓腹，平底，假圈足。肩部飾一周弦紋，腹部飾三周弦紋。M73∶7，有圓弧頂、覆缽形蓋。口徑13.6厘米，底徑15厘米，通高30.2厘米（圖五，13）。M73∶8，口徑14.2厘米，底徑15.6厘米，通高29.5厘米（圖五，14）。

罐6件。依器形不同分為四型。

A型3件。球形罐。直口，方唇，短頸，溜肩，球腹，平底。肩腹部飾數道弦紋。M73∶1，下腹及底部飾不規則繩紋，外壁殘留朱砂彩繪，紋飾不清。口徑15厘米，底徑14.4厘米，高26厘米（圖五，5）。M73∶3，有圓弧頂、覆缽形蓋。口徑14.6厘米，底徑12厘米，通高29厘米（圖五，6）。M73∶6，口徑15厘米，底徑12.8厘米，通高23.2厘米（圖五，7）。

B型1件。繭形罐。M73∶4，直口，方唇，短束頸，溜肩，橢圓形腹，平底。器身自頸部以下滿飾不規則繩紋。口徑15.8厘米，底徑14.6厘米，高26厘米（圖五，8）。

C型1件。深腹罐。M73∶10，侈口，方唇，束頸，聳肩，深弧腹，淺圜底。肩腹部飾數周弦紋，下腹及底部飾不規則繩紋。口徑13.2厘米，底徑7.6厘米，高26.6厘米（圖五，9）。

D型1件。M73∶18，斂口小罐。斂口，圓唇，折腹，平底。口徑5.8厘米，底徑5.6厘米，高6.2厘米（圖五，2）。

盤1件。M73∶16，敞口，圓唇，折沿，折腹，平底。口徑16.6厘米，底徑5.5厘米，高5.2厘米（圖五，16）。

磨1件。M73∶23，圓形磨扇，方形承盤。盤平面呈正方形，敞口，方唇，斜直壁，平底，一側置一流。磨盤中心置圓柱形簡易磨扇，頂置一乳丁狀磨軸，底內空。邊長10.5厘米，通高4.4厘米（圖五，17）。

倉1件。M73∶22，頂蓋為方形四面坡式，每面皆飾瓦壟紋。邊長16.2厘米，通高15厘米。器身斂口，深腹略鼓。口徑12.2厘米，底徑8.2厘米（圖五，10）。

圈1件。M73∶20，平面呈長方形，無底。四周圍墻之上作懸山式頂，頂面飾瓦壟紋。長16厘米，寬14.6厘米，高7.8厘米（圖五，11；圖八，3）。

灶1件。M73∶19，殘碎嚴重，無法復原。

器蓋1件。M73∶2，殘碎嚴重，無法復原。

2.銅器2件。

印章1枚。M73∶14，橋形鈕，印面呈方形，陰刻篆書“溫賞信印”。邊長1.8厘米，通高1.6厘米（圖八，2）。

帶鉤1件。M73∶12，殘碎嚴重。

3.鐵器2件。

環首刀1件。M73∶11，銹蝕嚴重。首部呈扁圓環狀，背部扁平較直，刃部斜直，至末端斜殺成弧形。長32厘米，寬7.3厘米（圖五，15）。

鋤1件。M73∶15，銹蝕嚴重。平面呈“凹”字形。凹狀銎，直肩，舌狀刃。銎口長12厘米，寬4厘米，高13厘米（圖五，4）。

4.琉璃器1件。

口琀1件。M73∶21，灰白色，殘成碎片。

5.五銖錢1組3枚。

M73∶13，銹蝕嚴重，直徑2.5厘米，孔徑0.6厘米。

三、M74

（一）墓葬形制

位于墓地中部，北距M73約0.7米。墓口距地表深約0.5米。為長方形豎穴土坑墓，墓坑長2.5米，寬1.4米，深3.3米，方向95°（圖六）。

墓室內木棺已朽，僅余棺痕，長2.3米，寬0.7米。未見人骨架，葬式不詳。棺內出土五銖錢2枚。墓室北側中部有一壁龕，向北延伸并打破M73墓道。壁龕為不規則形，進深0.75米，寬0.5～0.6米，高1.25米，底部低于墓底約0.5米，其下為M73墓道填土。出土陶壺、器蓋各2件，陶井、磨各1件。墓坑內填土為灰褐色花土，夾有碎石塊。

（二）隨葬器物

計7件（組），部分器物殘碎嚴重。

1.陶器6件。

壺2件，形制基本相同。敞口，圓唇，長束頸，溜肩，鼓腹，圜底，喇叭形矮圈足。肩腹部飾數周弦紋。M74∶1，頸部內壁有數道明顯的輪痕。口徑14厘米，底徑16厘米，高28厘米（圖七，1）。M74∶2，口沿下方飾一周凸弦紋。口徑13.4厘米，底徑11.6厘米，高26.5厘米（圖七，2）。

磨1件。M74∶4，圓形磨扇，方形承盤。盤平面呈正方形，敞口，方唇，斜直壁，平底，一側置一流。磨盤中心置圓柱形簡易磨扇，頂置一乳丁狀磨軸，底內空。邊長12厘米，通高4.4厘米（圖七，3）。

井1件。M74∶3，平面呈圓形，敞口，平沿，方唇，斜直腹，平底。外壁飾數周弦紋。內壁有數道明顯的輪痕。口徑8.4厘米，底徑4.8厘米，高6.7厘米（圖七，4）。

器蓋2件。M74∶5、M74∶6，殘碎嚴重，無法復原。

2.五銖錢1組2枚。

M74∶7，銹蝕嚴重，錢文篆書“五銖”。直徑2.5厘米，孔徑0.6厘米。

結語

1.墓葬年代

從墓葬形制來看，M63、M73為帶豎井式墓道的巖坑洞室墓。其中M63墓道一側帶一耳室，與河南登封雙廟墓地M145[1]33形制相似。M73與安徽陳溝墓群洞室墓（東區）M28[2]，河南洛陽燒溝漢墓第二型弧頂單棺墓[3]、登封雙廟秦漢墓地豎穴墓道土洞墓II式M66[1]34—35形制相似。上述所引墓葬年代均為西漢中期偏晚，但與這些墓葬多于墓坑短端開挖洞室不同，M63、M73在墓坑長端開鑿洞室。M74為帶一壁龕的豎穴土坑墓，該類墓葬在西漢中晚期的淮河以北地區較為流行，如安徽蕭縣漢墓XZM16[4]30—33、XPM106[4]163—166、XPM129[4]195—198、XPM170[4]240—245，均屬此類型，只是M74壁龕底部略低于墓室底部，較為特殊。

從器型來看，三座墓葬的隨葬器物亦具有西漢中期偏晚的特征。其中，陶鼎M63∶5、M63∶8與安徽蕭縣漢墓C型I式鼎形制相似；陶盒M63∶4、M63∶7與蕭縣漢墓A型IV式盒形制相似；陶壺M74∶1、M74∶2，M73∶5，M63∶6、M63∶9，M73∶7、M73∶8分別與蕭縣漢墓B型III式、蕭縣漢墓A型I式、蕭縣漢墓Ca型I式、蕭縣張村漢墓II式陶壺形制相似；陶罐M73∶10、M63∶10、M63∶19分別與安徽泗縣前李墓地C型II式、蕭縣漢墓A型、蕭縣漢墓D型III式罐形制相似；陶灶M63∶11，陶磨M63∶17，陶井M63∶16，陶倉M63∶14、M73∶22，陶圈M63∶15、M73∶20，陶盤M63∶18、M73∶16分別與蕭縣漢墓A型II式陶灶、A型陶磨、A型II式陶井、A型陶倉、B型陶圈、A型I式陶盤形制相似；銅帶鉤M63∶2與蕭縣漢墓B型銅帶鉤相似。以上對應的各墓葬年代均為西漢中期偏晚[4—6]。

綜合墓葬形制及隨葬器物特征，可以推測M63、M73、M74年代大致相同，均處于西漢中期偏晚。

2.墓主身份

M63、M73墓葬形制相同，隨葬品數量、器類亦相近。其中M63出土隨葬品20件（套），質地有陶、銅，器類包括銅印章、帶鉤、錢幣，陶鼎、盒、壺、罐、倉、圈、井、磨、盤、灶等；M73出土隨葬品23件（套），質地分別為陶、銅、鐵、琉璃，器類包括銅印章、帶鉤，鐵環首刀、鋤，陶鼎、盒、壺、罐、倉、磨、圈、盤及琉璃口琀等。兩墓出土銅印章形制、規格相同，印文分別為“溫廣之印”“溫賞信印”。綜合墓葬形制、隨葬品特征及銅印規格推測，兩墓主人身份應為小地主或富裕平民。

從墓葬所處位置來看，M63處于墓地北部，M73處于墓地中部，兩者相距約66米，其間間隔有M46、M47、M52—M57、M69、M71等。這些墓葬形制或為豎穴土坑墓，或為洞室墓，結合所出器物可判斷墓葬年代為西漢中期偏晚至晚期（具體資料待刊），與M63、M73年代相近。其次，這些墓葬方向為東南向或東西向，與M63、M73墓向相似，顯示出相近的喪葬風俗。由出土印信可知，M63、M73墓主分別為“溫廣”“溫賞”，故推測上述墓葬以及M63、M73同屬漢代中后期溫氏家族墓群。

M74為豎穴土坑墓，墓室內放置隨葬品的壁龕打破M73墓道北壁，兩墓方向相同，年代相近，僅相距0.7米，推測為夫婦異穴合葬墓，M74同屬溫氏家族墓群。

以往發現漢代夫婦異穴合葬墓較多，但少見存在疊壓打破關系的情況，即便存在疊壓打破關系也多為墓坑間的打破，如浙江漢墓二類C型墓89龍·儀M49、86杭·老M153-M154、98湖·方D3M30-D3M31、89龍·儀M18等[7]。此次發現的夫婦異穴合葬墓M74壁龕打破M73墓道北壁，這種現象極為少見，應有一定的寓意。我們推測可能有兩層含義：一是表示兩墓主靈魂相通，龕壁口相當于通道，兩墓主靈魂可通過“通道”互通、交融；二是M74隨葬品置于M73墓道內，表示兩墓主共享隨葬資源。

戰漢時期洞室墓流行于中原地區，如河南登封雙廟戰國秦漢墓地[1]、洛陽燒溝漢墓[3]、洛陽西郊漢墓[8]等處均發現大量豎穴墓道洞室墓，李如森[9]、張亮[10]、周立剛[11]等人對中原地區戰國至西漢時期洞室墓的起源、型式演變及對周邊地區的影響等進行了深入研究。鄧山墓地所在的淮北市及附近地區以往少見漢代洞室墓，僅2010年在與淮北市相鄰的蕭縣陳溝墓群（東區）發現洞室墓10座[2]。此次淮北鄧山墓地清理出漢代洞室墓29座，數量之多，在該區域尚屬首次。從墓葬形制和出土器物的特征來看，該地區洞室墓亦應是受到中原地區洞室墓喪葬文化的影響。

領隊：張輝

發掘人員：張輝、任一龍、任鵬、杜康、毛玉思

整理：任一龍、孫源、楊珂珂、劉松林

執筆：任一龍、劉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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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武漢大學歷史學院考古系.登封雙廟戰國秦漢墓地[M].北京：科學出版社，2019.

[2]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安徽省蕭縣博物館.安徽蕭縣陳溝墓群（東區）發掘簡報[J].東南文化，2013（1）.

[3]洛陽區考古發掘隊.洛陽燒溝漢墓[M].北京：科學出版社，1959：23—31.

[4]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安徽省蕭縣博物館.蕭縣漢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8.

[5]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安徽蕭縣張村漢墓發掘簡報[J].江漢考古，2000（3）.

[6]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泗縣文物保護管理所.安徽泗縣前李墓地發掘簡報[J].華夏考古，2015（3）.

[7]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浙江漢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2016：63—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