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公眾參與的周期性集市保護更新研究

摘要：以周期性集市為研究對象，其作為一種公共空間生活與運維的場所，可以喚醒人群對不合理空間規劃的思考，發掘出對人群精神需求的認同感。通過對周期性集市中人群滿意度調查，基于不同學者對周期性集市的保護更新對策研究，對周期性集市的改造方向的可行性進行分析歸納。通過研究周期性集市的形成特點，以攀枝花市三區兩縣中典型的周期集市為案例，引入“參與式”規劃更新模式，提出相應的保護更新策略和規劃指引，對周期性集市的保護與更新對策做出總結。

關鍵詞：周期性集市； 保護更新； 公眾滿意度； 參與式規劃

中國分類號：TU984.13A

［定稿日期］2022-04-29

［作者簡介］曾麗云（1992—），女，博士，講師，研究方向為城鄉規劃、景觀旅游管理等。

0 引言

城市擴大化、秩序化和智慧化的發展，需要提供具有煙火氣和人情味的人居環境。集市對農產品流通、增加農民收入以及豐富城市居民生活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集市的長期存在，連同人群、其他功能區形成社會關系網絡，若其遭到破壞，將給社會帶來問題［1］。隨著人民生活水平和城市文明程度的提高，傳統農貿市場的弊端日益顯現［2］。由于新冠疫情在全球蔓延，人們對場所衛生環境高度重視，且集市現存模式無法滿足生活需求。近年來，集市在城市空間發展過程中逐漸消隱，逐漸被其他形式商業取代，但城市居民對集市需求情感不斷產生，尤其是對其依戀感加強。在市民日益增長的鄰里交流與集市文化需求下，促使集市安全發展，權衡文化保護、社會關系和更新改造三方關系成為當下熱點。

本文基于周期性集市發展方向和對應功能的適宜性，對集市相關因素進行滿意度調查體系構建，以達到解決集市更新改造訴求、形成良好集市空間體系的目的。激發集市文化活力并傳承，避免文化消亡，將其融入城市發展，協調兩者發展的矛盾。因此，通過“參與式規劃”采集人群意見，對使用人群進行滿意度調查能使場所的更新改造更滿足大眾需求，讓場所更加健康安全。從居民需求出發，融入并深度參與街巷空間設計。

1 文獻綜述

1.1 周期性集市

集市為居民生活提供了聚集、文化融合、文化生活交流的場所［3］。當今城市公共空間空缺背景下，伴隨集散式集市空間形成，為城市公共空間的形式創新上提供了可行性，集市與公共空間交融，催化社會平衡發展［3］。

趙志強［4］認為集市為在指定的地點，相同時間間隔下，買賣雙方集聚進行商品交易等活動的有序化公共場所，可以分為每日市場或連續性市場、周期性市場。王景閣［5］提出集市指定期聚集進行的商品交易活動形式，大多位于位置適中、交通便利的中心村鎮、寺廟勝地和城鎮邊緣地區，是一種周期性的市場。在我國現存周期性集市中，傳統的研究方向主要分為空間、時間和文化3個方面。國內研究者主要對周期性集市的成因、發展模式和現狀進行分析，探究周期性集市與當地商業需求、地域環境、城市化進程和人文生活的關聯性。在國外，其形式多為周末集市，在新加坡、曼谷等地發展繁盛，多以手工業、古著店和飲食類產業為主［6］。國外周末農貿市場解決了農副產品，并改善現有市場經濟體系［7］。周期性集市集期最常見的是陰歷旬和十二進位周期［8］。本文所指以陰歷旬為集期，每旬周末定期進行聚集性商品交易活動場所的街巷空間。

1.2 參與式規劃

參與式規劃在居民對居住環境更改的持續斗爭下，以中國臺灣和日本外部專家提出的參與式規劃為基礎的PPBCH（合作住房）為典型，是一種行動者之間的有效相互作用力［9］。通過規劃師與發展主體協同，分析區域內問題，利用區域資源確立發展目標，并在實施過程中通過監測和評估鑒定新的問題，確立新目標和新的發展項目活動，是一種自下而上的規劃方式 ［10］。

我國對集市的參與式規劃研究對象主要集中于農民和居民。韓素卿等［11］從集市規模、集市衛生環境、集市安全情況等方面了解居民參與傳統集市的意愿，分析影響意愿的主要因素，提升居民參與集市的滿意度，營造“全天候”集市等傳統集市活性化建議。Farshid Aram等［12］的研究結果表明，綠地對集市的參觀程度和社會行為，特別是鄰里之間的熟識程度、歸屬感、合作程度呈正相關。李政儀等［13］通過研究人群對場所參與行為，為農村集市資源整合提供政策建議，構建和調整扶持農村集市發展的政策體系提供參考。張春［14］考察魯中周村大集時發現，人們通過持續的空間活動實踐所獲得的感覺經驗，建構了集市的空間秩序，形成了情感價值的地方感，并以趕集推演出的空間化思維來組織安排與之相關的日常生活。

但國內研究集中于對途徑方法、制度上的探索，缺乏實際意義，公眾參與意識不強。本文的參與式規劃是基于對周期性集市使用者滿意度調查分析，是一種具有公眾參與性的更新改造模式。

2 研究方法與研究對象

2.1 問卷設計

基于國內外有關周期性集市、集市滿意度與參與式規劃、后疫情時代發展等相關研究成果，同時綜合考慮本地周期性集市特性，構建出周期性滿意度評價指標體系（表1）。滿意度調查問卷包括3個部分：

（1）消費者與攤販的基本信息，包括性別、年齡段，用于分析不同類別人群滿意度的異同。

（2）消費者與攤販的使用行為特征，包括交通工具的使用、停留時間、使用頻率。

（3）滿意度調查，關于集市的各個因素滿意度評價，包括交通因素、攤位因素、交易因素、環境因素、安全因素、基礎因素、管理因素、文化因素。

城鄉規劃與環境建設曾麗云， 吳欣怡， 陶思佳， 等： 基于公眾參與的周期性集市保護更新研究

2.2 數據收集

由于周期性集市聚集特性，問卷分別在2021年1月3日、1月10日、4月4日、 4月11日進行發放，調查時間為上午8：00-下午5：00。主要在出入口、重要交易區域等人群聚集地進行了問卷發放與訪談工作。問卷采用一對一發放形式，若存在多個未選或多個雷同選項的情況則判定無效。調查問卷共發放200份，回收200份，有效166份。

3 數據分析

3.1 樣本分析

攀枝花市土城南街周期性集市使用者由消費者、攤販、周邊居民與政府工作人員構成，其中最多消費者，周邊居民與政府工作人員較少。由圖1與圖2可知該區域中的消費者男女比例約為1∶1.5；攤販性別比例約為1.1∶1。在消費者中女性略多于男性，而在攤販中反之。

在消費者中，49歲以上的人占比46.43%（圖3），在攤販中49～69歲的人群占比最多，達到36.59%（圖4）。可以看出，集市主要適用人群為中老年，符合攀枝花市人口老齡化現狀。因此在后期規劃設計時應當考慮該人群需求，同時減少安全問題，配備適老化設施。

從圖5分析可知，在攤販中選擇公交汽車占比61.73%，在居民選擇公交車占比達到40.96%。大部分攤販和居民都更愿意選擇公共交通，其中攤販的占比人數更多。小部分消費者也采用步行到達集市。在現有基礎上，優化人行、車行流線，結合周期性特征，對場地內部道路進行單日交通管制。適當增加停車位，注意分類車位的設立，以滿足部分人群需求。

對人群進行綜合分析可以得知，交易的主要人群來自15 min～60 min生活圈，屬于城市市區范圍（圖6）。因此，集市主要服務人群為仁和區城區居民。消費者多來自集市周邊居住區，而攤販來自距離集市較遠的中壩鄉、阿喇彝族鄉、大田鎮、金江鎮等地區。

攤販的出行頻率數據進行統計分析得到圖7，集市中大部分攤販為每周的周天來一次，人數占比59.26%，與該地集市周期相符合。剩余攤販每天都會來或者每周來1～2次，一周3～4次的攤販最少。根據調查問卷結果分析，32.53%的居民來集中購物的時間為1 h以上，綜合分析因素為集市通達性高以及規模大、種類多，因此此集市的平均購物時間較長（圖8）。

3.2 滿意度分析

根據文獻分析，有關公眾參與性規劃和滿意度方面的研究（表2～表5）。本文選取20項，篩除無效數據后，剩余有效問卷81份，數據通過IBM SPSS Statistics 26軟件得出各項滿意度的均值、標準偏差、方差數據，通過數據分析出交通、攤位、環境以及安全滿意度的情況。

3.2.1 交通滿意度

市民對集市外部、靜態交通滿意度高于內部交通，在總分5分的5個維度的評價標準下，市民對于集市內部交通表現為不滿意，整體情況較差，內部交通堵塞。本研究選取了土城南街的5個點進行分析，見表5，在內部道路中，街巷平均寬度是15 m，具有“窄馬路”的特點，除去周末攤位以及購物空間，剩余人行空間擁堵，是內部交通滿意度低的主要原因。

根據樣本計算方差數據發現，滿意度樣本數據離散程度高，綜合反映當地居民對于集市滿意程度差異化，對其進行單因素分析發現，近集市的居民對于集市的交通的滿意度較低，反之滿意度較高。結合訪談得出，距離較近的市民使用頻次高，日常生活影響大，故滿意度較低。

針對以上發現，集市亟待提升內部交通秩序，以減緩集市規模擴張對區域及周邊的常住居民的影響。

3.2.2 攤位滿意度

市民與攤販對集市擺貨形式和分區布局滿意度一般，對集市擺攤時長與周期非常滿意，市民對集市的規模大小滿意度較高，集市需改善擺攤形式，合理調節布局。如圖9所示，集市集期以蔬菜和水果類為主，滿足市民的日常需求。如圖10所示，非集期集市以蔬果類為主，僅滿足居民的日常飲食。

根據方差數據發現，集市的規模大小和周期滿意度的樣本數據離散程度較高，綜合反映出不同人群滿意度的差異性。攤販的商業體系與擺攤規模滿意度呈正相關，周邊居民居住距離與周期滿意度呈負相關。同時，根據訪談內容可以得知，攤販對攤位形式和布局的需求較大，居民對規模大小和周期市場的要求更高。因由地界與售賣呈正相關，攤販在越處于邊緣地帶時，對攤位的布局形式要求更高。

針對以上發現，集市綜合雙方意見，調整內部功能分區，在合理規劃擺攤時常和提高商業質量的同時，滿足市民消費需求，提供良好的購物體驗。

3.2.3 環境滿意度

居民與攤販對集市規模現狀非常滿意，對周邊的便利店和飯店一般滿意，對于集市景觀滿意度較低，急需提升集市環境的美觀性和整潔性。

根據數據可知，集市周邊便利店和飯店滿意度離散程度都較高，反映出兩者人群滿意度差異。部分距離較近的居民和部分攤販對周邊便利店和飯店滿意度較低，由于兩者的噪音、氣味以及衛生情況對部分距離較近的居民影響較大，故滿意度較低。通過訪談分析，該滿意度也與攤位是否靠近便利店和飯店以及業態有關，越靠近，攤販越有穩定人流，滿意度越高。其中雜糧和生活用品攤販與便利店存在競爭關系，因此越靠近，滿意度越低。

針對以上問題，集市需設沿街綠化，打造公共空間，豐富集市街道景觀，同時嚴格管理集市周邊便利店和飯店衛生，重新合理規劃攤位分布位置，減少競爭關系。

3.2.4 安全滿意度

居民與攤販對于集市安全滿意度高，通過實地調研發現，集市消防設施分布不均勻，不能輻射整個集市范圍（圖11）。

根據樣本方差數據得出安全滿意度樣本數據的離散程度高，主要原因是其與個人文化程度相關。文化程度越高，評價更全面客觀，滿意度較低；反之，評價偏主觀，滿意度均偏高。

從分析結果可知，集市需要增設消防設施，消防系統全覆蓋，在宣傳公告欄處張貼安全貼士普及安全知識，提高安全防范意識。

3.3 訪談定性分析

針對訪談綜合分析發現，采集的訪談數據中，性別對于數據無影響，年齡段在集市的建議、歷史了解情況等有差異性。其交集部分集中表現為對集市整體衛生情況和對集市內部交通情況滿意度較低，有改善空間。人群對其發展歷史漠然，對于集市與超市的對比情況下的優劣勢分析，其優勢為價格低廉，劣勢為消費習慣未與主流市場同步，如移動支付、送貨上門。在此次疫情下披露的諸多問題與本身存在的文化消亡問題需引起注意。

分析發現人群建議從自身情感與利益出發，導向民生問題。而無序化管理方式和負面化的交通、城市形象，又使得周期性攤販飽受詬。周期性的存在實則阻礙了城市現代化發展，但周期性集市也被城市文化涵蓋，使周期性集市進退兩難。

4 信度效度檢驗

通過IBM SPSS Statistics 26軟件對問卷中的數據進行分析。交通因子、攤位因子、環境因子、安全因子的量表信度系數如表6所示，分別為0.765、0.735、0.713、0.724，均大于0.7，數據準確可靠。

通過IBM SPSS Statistics 26軟件對交通因子、攤位因子、環境因子、安全因子進行效度分析。得到結果見表7，sig值（顯著性）為0，KMO值為0.683，大于0.6，效度處于可接受范圍，數據可行。

5 總結

本文通過滿意度調查和訪談分析，得出周期性集市人群與交通特征、公眾對周期性集市的滿意度情況，得到結論為周期性參與性規劃提供一定的理論支撐：

（1）打造適老性、全齡向的周期性集市。在周期性集市的人群構成中，中老年人口最多，尤其體現在攤販中，并在未來呈持續上升趨勢。在后期規劃中，應關注老人生活習慣，結合老人的需求，打造適老化周期性集市。同時，在設計中貫徹全齡向發展，借此吸引人群、喚起場所活力也將成為一大重點。

（2）增加周期性集市中的公共空間。在周期性集市中，人群逗留時間較長，人群交流密切。但現有停留空間缺乏，造成集市空間缺乏吸引力和活力，在非趕集時期人群聚集性較弱。

（3）改善場地內交通系統，增加停車場，進行人車分流。內部道路人車混行居多，易堵塞，同時具有較大安全隱患。合理規劃停車場位置，實施人車分流，打造運輸便利、交通安全的道路系統。

（4）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區域內增設公共廁所使服務半徑內全覆蓋，垃圾桶間隔50 m均勻分布，完善街道保潔并調整消防栓服務半徑和街道照明系統間距。加強基礎設施管理，維護街道內部環境和消防安全，提高居民場所活動舒適性，改善區域內治安。

（5）人群情感導向集市穩定發展，落點于空間結構維護。調查中聚焦人群需求，昭示人群空間依戀感，發掘空間歸屬感、安全感，關聯人群對集市由“空間”到“地方”的情感轉換。歷史文化分析涵蓋場所與地域情感因素，于場地改造落實，適當針對人群情感需求對集市進行更新維護。

本文集市的問題核心在于規劃管理層面，場地與人的關聯性單一，缺乏人群本身的意愿。因周期性集市也是集散型集市的分支，而其經由市場經政府管控發展成體系，囊括了人群活動需要的街巷空間和交通體系，同時滿足了場地中人群的情感交互、貿易往來。周期性集市不同于集散式集市基于政府管控和整體規劃影響的形成，具有差異性。基于居民對場所的滿意度調查研究，其特征對應了周期性集市在上層規劃管控層面的缺失，對場所也是一種優化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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