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新媒體的極大發展,新媒體場域中逐漸出現“喪心理”跡象,且這種趨勢在不斷擴大。產生“喪心理”的原因有很多,在新媒體場域中對“喪心理”進行溯源,有助于理解“喪心理”所包含的價值批判,并針對這種價值批判進行心理學角度的調試。文章采用定性分析方法,通過文本分析、案例研究等手段,深入挖掘新媒體場域中“喪心理”的表現和流行原因。研究發現,新媒體場域中的“喪心理”現象呈現出蔓延迅速、情感共鳴強烈的特點。通過分析“喪心理”的具體表現,發現一些人在新媒體平臺上表現出對生活的消極態度以及對未來的悲觀預期。研究還揭示,新媒體聚合、社交媒體助力、新媒體營銷等因素在推動“喪心理”的傳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新媒體場域中的“喪心理”現象具有一定的社會傳播價值,但也須審慎對待。文章建議在新媒體傳播中,注重培養樂觀心態,引導積極情感的傳播,以減輕負面影響。文章旨在深入研究新媒體場域中的“喪心理”現象,分析其產生原因、具體表現以及對社會產生的影響。通過揭示“喪心理”的特點,探索其傳播機制,提出合理建議,以調適“喪心理”的傳播,從而為理解新媒體環境下情感傳播的復雜性提供有益的視角。
關鍵詞:新媒體;喪心理;社會心理;用戶傳播;價值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3)18-0103-03
在日益透明的網絡交流空間、日益加劇的信息內容碎片化和言論自由去中心化的新形勢下,逐漸發展出許多帶有時代特征、思想前列的網絡用語和多元文化景象。其中,以“喪心理”為特征的一系列傳達“喪情緒”的表情包、流行語、自嘲詞等比較盛行[1]。在這個過程中,可以敏銳地觀察到其中傳達了人們的消極情緒。面對“喪心理”在新媒體場域中流行的現狀,“喪心理”這種消極心理流行的原因、新媒體在“喪心理”傳播過程中擔任的角色以及如何對待和治愈“喪心理”是本文關注的重點。本文結合新媒體場域、社會心理學、傳播學等理論闡釋“喪心理”這一網絡心理文化現象,豐富新媒體和社會心理方面的研究。
新媒體的發展增加了“喪心理”存在和發展的廣度,并由此成為“喪心理”賴以生存的中介土壤。要深究“喪心理”的具體表現,首先要分析新媒體場域的特征[2]。
(一)新媒體場域特征
新媒體場域特征分為傳播特征和文化特征。其一,傳播特征。新媒體的傳播特征以傳播范圍廣和傳播領域縱深著稱。從傳播范圍廣度來說,新媒體覆蓋各個群體,打破了媒介的時空狹隘性[3]。從傳播領域縱深來說,新媒體將人際傳播與大眾傳播兩個領域綜合起來,充分照顧了受眾的主動性,由此實現了傳播領域的縱深發展[4]。其二,文化特征。任何文化形態一遇到新媒體,就會不由自主地擴大自身的影響力。因此,新媒體作為文化傳播的媒介,使大眾接受文化呈現流動性、時空性的特征,并在向大眾傳播文化的過程中迅速掀起波及社會性的文化現象,由此通過新媒體的文化屬性沖擊受眾的思想與行為方式。
(二)新媒體場域中“喪心理”的具體表現
目前,社會上比較流行的“喪心理”大致分為兩類:第一類是低欲望人群把“喪”作為他們逃避現實責任的托詞;第二類是經過奮斗,但被社會現實打壓,導致產生悲觀、無望的人尋求“喪心理”的出口[5]。
其一,喪表情包的生產與傳播。隨著新媒體的發展,表情包作為受眾傳達感情和思想的圖像符號,越來越成為人們的共識。人們在互動的過程中,善于通過表情包這類圖像符號進行具有社會屬性的溝通,并產生比文字更加形象、更加豐富的情感信息。但是,在發生正面的情感傳達的同時,人們在接受社會負面熱點新聞時,往往會因為共情而產生悲觀、憂郁的社會批判意識,將這種思想意識往外表達的方式就是使用表情包。表達負面情緒時,這一系列表情包往往具有共同的圖像特征:頹喪、麻木、無奈[6]。
其二,“喪心理”流行語的發展。“喪”群體在新媒體中獲得了表達自己情緒的窗口,因此產生了很多流行語和網絡段子,并且用這些流行語表達自己對生活不如意的吐槽和譏諷。例如“生而為人,我很抱歉”這一流行語就成為“喪心理”的典型表達,其鮮明地表達了人們對生活中苦難的無奈。由此可見,“喪心理”流行語所代表的思想潮流引發了“喪”群體對其“喪”身份的主動認同。
其三,“喪心理”產品的消費。在產生“喪心理”表情包、“喪心理”流行語的背景下,形成了相對穩定的“喪”群體,于是出現了消費“喪心理”的現象。例如對“喪茶”文化的消費,是“喪”群體表達自己情緒的典型方式[7]。同時,還有“碌碌無為奶茶”、“沒希望”酸奶、UCC負能量咖啡等“喪文化”產品陸續出現。除這些實體產品之外,新媒體還將“扎心”語錄、“走心”文案等包裝成電子產品,通過產品營銷引發諸多“喪”群體的共鳴,由此帶來流量和資本,并通過這種方式給受眾帶來更多“喪心理”因素。
新媒體場域中,“喪心理”流行的原因有很多,總結起來大致分為三類,分別是新媒體聚合助推“喪心理”傳播、社交媒體助力“喪心理”裂變式傳播、新媒體營銷引發受眾“喪心理”同頻共振。
(一)新媒體聚合助推“喪心理”傳播
新媒體平臺上,受眾會借助互聯網的便捷性、時空即時性、信息分享開放性等重要特征,針對社會問題積極表達意見。因此,不管是信息內容的接收方式還是接收時間,受眾都可以根據自己的意愿選擇。在這個過程中,新媒體應用信息聚合的方式逐漸降低了“意見領袖”對受眾的信息掌控程度,最終,信息交流的平等性推動著人們對社會信息的偏情感化輸出[8]。由此,“喪心理”在新媒體聚合助推的過程中不斷傳播。
其一,用戶傳播。這里所說的用戶傳播,指的是主動使用、生產、制作、傳播“喪心理”的表情包和流行語的網絡群體,在這個過程中總結出自己對“喪文化”的感知,以進一步通過用戶傳播的廣泛方式,實現對“喪心理”的傳播[9]。
其二,自媒體文案傳播。現實社會中,一些自媒體為了博取受眾眼球,瞄準負面情緒做文章,并在這個過程中,產生了為迎合社會負面情緒而批量生產“喪心理”的文化。甚至很多自媒體平臺通過策劃,將負面情緒用文案包裝起來,營造出一種焦慮的氛圍,傳播“喪心理”[10]。
其三,各大新聞網站和視頻網站傳播。各大新聞網站和視頻網站在發布“喪心理”信息時,會添加很多誘導性內容,對接受“喪心理”信息的受眾來說,極易受到“意見領袖”的影響,從而陷入“喪情緒”之中。其實,從傳播學角度來說,新媒體的世界是一個不完全真實的世界,它只是現實世界的“擬態”,即對現實世界的模擬[11]。這主要是因為一些新聞網站和視頻網站往往為博得受眾的流量,故意營造負面新聞煽動受眾的情緒,于是受眾就會化身“鍵盤俠”予以回擊,從而陷入“喪心理”的泥沼。
(二)社交媒體助力“喪心理”裂變式傳播
其一,擴大情緒釋放范圍。社交媒體能夠助推信息傳播和滲透,其對受眾的信息強輸送推動著社會“喪心理”的擴散。同時,社交媒體平臺的匿名特征助推著“喪心理”的流動。例如,微信朋友圈、微博、知乎、抖音等社交媒體平臺將負面情緒擴大化,向受眾輸出帶有“喪心理”內容,并在這個過程中對受眾產生較大的負面影響[12]。
其二,構建“喪心理”群體和圈層。“喪心理”具體表現為一種群體文化或者圈層文化。隨著時間的推移,“喪心理”逐漸轉變成一種司空見慣的言談方式。通過這種言談方式的聚攏,一些相互理解和相互同情的人開始聚在一起,在社交平臺上積極構建自己的圈層和群體。
(三)新媒體營銷引起受眾“喪心理”同頻共振
新媒體營銷的基礎是借助受眾有共情能力和價值認同的基本點,采取營銷的方式引發受眾對“喪心理”的共鳴,以此傳播“喪文化”,激發受眾“喪心理”的同頻共振。
其一,資本借勢助推青少年情緒表達。新媒體平臺在傳播“喪心理”時,往往會形成“喪心理”營銷市場。媒體資本會抓住這個機遇,將“喪心理”變為產品,利用各種社交媒體平臺開展營銷,針對年輕人的“喪”情感,激發共鳴,進而獲利。因此,資本借機推動青少年“喪心理”發展,引導受眾朝著對資本有利的方向發展。
其二,消費“喪”產品滿足青少年的展演欲望。當今消費已不再是單純的物質消費,而是更加復雜的消費。青少年通過消費來展示自己的人設定位,通過購買產品傳達“頹廢式”“佛系式”青年的精神人設。因此,他們通過購買“喪”產品彰顯個性和人格,將自己置于特定的文化符號之中。
(一)“喪心理”特定的傳播價值
其一,釋放壓力與情緒。“喪心理”的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年輕人愿意正視自己的負面情緒,更愿意彰顯真實的自我,這也是一種進步。因此,“喪心理”并不是完全的萬念俱灰,僅僅是他們表達自己追求幸福不可得之后的窗口。“喪心理”群體通過對生活艱難的譏諷和自嘲,用幽默風趣的方式表達自己對生活的調侃[14]。
其二,充實網絡話語場的多元表達。青年群體在傳達“喪心理”的同時代表著不同的心理需要,這些心理需要是社會和諧發展所必須予以重視的。因此,在這個過程中,“喪心理”等信息傳播和文化互動可以被看作是主流文化的補充,“喪心理”的文化現象和正能量的文化活動一起豐富著大眾文化。
(二)“喪心理”傳播的價值批判
其一,情緒淪喪導致價值虛無傾向。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們,往往因為自身力量的渺小而萌生許多自我否定的想法,甚至是厭世心理。由此,很多人就會產生非常多的負面情緒,導致抑郁癥等心理疾病,出現心情低落、情感衰弱等狀態。在這樣的氛圍和狀態中,往往會因為情緒淪喪而導致價值虛無主義傾向[15]。
其二,顛覆傳統社會文化心理。“喪心理”一代不愿意融入主流價值觀,導致社會的離心力加大,在這種趨勢下,新的社會群體和社會文化就會噴涌而出,進而逐漸壯大,對主流文化造成較大的沖擊。在這樣的慣性下,新的社會群體就會產生新的“喪文化”,產生顛覆傳統文化的社會心理。
“喪心理”是一種消極、悲觀、失望的心理狀態,近年來在新媒體的影響下逐漸蔓延開來。為引導人們朝著更積極的方向發展,對“喪心理”的調適可以從社會心理、媒體控制兩個途徑入手。
其一,社會心理調適是關鍵。為改變“喪”群體的心態,需要從社會根源上減輕壓力。社會組織可以通過提供更多的心理服務,如心理咨詢、社交活動、心理健康宣傳等服務來減輕人們的心理負擔。此外,要避免過度采用負面情緒營銷手法,防止加劇“喪心理”的蔓延。通過開展社會心理疏導,可以幫助“喪”群體更好地理解和應對內外部壓力,從而擁有積極的心態。
其二,媒體調適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媒體在傳播信息時,應該擔負起責任,盡可能避免傳播“喪心理”信息。新媒體應當強調積極向上的價值觀,避免渲染消極情緒,抑制消極文化擴散。可以通過傳播正能量的內容、成功的案例、鼓舞人心的故事等引導年輕人保持樂觀的心態,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喪心理”給社會帶來了負面影響,其憑借新媒體游離在各大新聞平臺和社交平臺,雖然有宣泄情緒和釋放壓力的特定功能,但也給社會風氣、價值觀帶來了不小的沖擊。因此,應呼吁“喪心理”群體積極主動地融入社會主流價值觀氛圍中,敢于向社會和他人尋求幫助,共同消解“喪心理”,擺脫精神內耗,營造充滿活力和向上向善的網絡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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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雷小雷,研究方向:行政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