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高職專業群設置與產業結構的耦合實證研究

摘 要 高等職業院校專業群系統與產業系統是兩個相互聯系的復雜系統，區域產業的升級轉型對高職院校專業群布局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必須不斷提高高等職業教育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的耦合協調水平。基于結構偏離度模型和耦合協調度模型，對江蘇省2016-2022年間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進行測算，分析兩個系統的偏離和耦合特征。研究結果發現，近6年江蘇省高職院校專業群布點數和產業結構的均衡狀態總體比較理想，高職院校針對第二產業的專業人才培養規模稍顯偏大；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都在同向發展，但兩者的耦合協調度一般，其協調水平有待優化。進而提出相應對策：政府層面要強化扶持高職院校專業群建設的杠桿作用；高職院校層面需強化跨界融合技能人才培養的能力；企業層面需加大參與高職院校專業群建設的力度。

關鍵詞 高等職業教育；產業系統；專業群；結構偏離度；耦合協調度；江蘇省

中圖分類號 G718.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23）023-0036-06

江蘇省“十四五”產業發展規劃提出，江蘇將深入實施創新發展戰略，實現產業的數字化轉型，未來5年江蘇省新技術產業產值將提升十個百分點。以數字信息化為核心的5G網絡技術、云計算、大數據、物聯網、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新技術的快速發展正帶動農業、提升工業、革新第三產業，覆蓋經濟與社會發展的全局。作為與區域產業發展緊密聯系的高等職業教育，必須適應創新驅動發展要求，從人才供給側入手，以高水平專業群建設改革為契機，加強專業協同發展，深化專業跨界整合，優化專業結構調整，強化專業特色凝練，提高人才供給數量、質量、效率，為江蘇數字經濟建設提供緊缺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可以說，高職專業群設置契合區域產業結構的升級轉型是高等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關鍵。

一、江蘇區域產業結構與高職專業群設置現狀分析

（一）區域產業結構現狀

江蘇省產業的數字化轉型戰略影響了其產業結構的變化，根據《江蘇統計年鑒2022》統計數據顯示：2021年江蘇省總體GDP達到了11.65萬億元，在全國占比10.2%，人均GDP為13.7萬元，高出全國平均水平5.6萬元，三大產業GDP生產總值構成分別為4.1%、44.5%和51.4%。整體上來看，在“十三五”期間雖然江蘇產業發展格局呈現“三二一”態勢，但是第三產業的優勢并不是特別明顯，在全國范圍內來看，第二產業仍然占據非常重要的地位。

從江蘇省三大區域來分析，通過2016-2022年《江蘇省統計年鑒》計算得到表1所示數據。蘇北地區第一產業占據較高比重，近5年平均占比高達10%左右，第三產業相對第二產業有一定優勢。蘇中地區產業呈現“二三一”發展態勢，工業占據主要地位；蘇南地區第三產業占據高位，并且每年都有增幅，其支柱產業是金融、貿易、物流等，新興產業是文化創意、醫療、生物醫藥、科技創新、環保新能源產業。從統計數據中看出，蘇南和蘇中地區第二產業增幅在2020年底之前每年略有降低，但在2021年有回升的態勢，可見第二產業正面臨結構轉型升級，以新一代信息技術為首的5G網絡技術、云計算、大數據以及人工智能等新技術促使了第二產業的數字化轉型，提高了生產效率，發展態勢正在向好。

（二）高職專業群設置情況

截至2022年底，江蘇省獨立設置90所高等職業院校，其中蘇南56所，蘇中14所，蘇北20所。江蘇高等職業院校根據辦學定位和產業需求，科學規劃、合理組建專業群144個和專業群培育項目11個，形成了國家級、省級和校級三級高水平專業群體系。共有23個專業大類（其中職教本科4個，高職專科19個），覆蓋率達100%；404個專業3174個專業布點數，校均專業布點數約35個。布點數排名前五的專業群分別是電子與信息、財經商貿、文化藝術、裝備制造和交通運輸。根據2016-2022年的高等職業教育質量年報統計，江蘇三大產業對應專業群布點數的占比情況如表2所示。

從統計數據可以看出，第一產業專業群布點數最少，專業群布點數每年都有小幅度的下降；第二產業對應的專業群布點數最多，近五年總體占比趨于穩定，年均專業群布點數占整體專業群布點數的一半左右；第三產業專業群布點數在2019年之前上升態勢明顯，2019年之后專業群布點數略有下降并趨于穩定。

二、江蘇高職院校“專業群—產業”偏離度分析

（一）結構偏離度模型

結構偏離度[1]也稱為結構偏離度系數，是美國經濟學家錢納理和塞爾奎因提出的用于測算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對稱性的一種經濟指標。通過構建面向專業群結構和產業結構的偏離度模型，測算偏離度系數D可以用來評價專業群設置和產業結構的協調程度，如公式（1）所示。

其中，mk表示專業群系統的第k個分類要素，ik表示產業系統的第k個分類要素，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之間存在直接的正相關性，定義公式（2）為平均偏離度系數計算方式。

（二）結構偏離度分析

基于統計表1和表2的數據，計算江蘇省2016-2021年的“專業群—產業”偏離情況如圖1所示。2016-2021年期間，江蘇省“專業群-產業”平均偏離度值波動區間為（0.254～0.3146），小于0.5，并且波動幅度較小，說明近6年江蘇省高職院校專業群布點數和產業結構的均衡狀態比較理想。

從三大產業的內部分析，2016年之后江蘇省第一產業的“專業群—產業”偏離度一直為負值，且都在-0.6左右，說明江蘇省高職院校對應第一產業的專業群布點數較低，高職院校培養的第一產業相關專業的技能型人才可能會面臨供不應求的局面。第二產業的“專業群—產業”偏離度一直呈現正偏離，說明高職院校針對第二產業的專業人才培養規模一直較大，而且在2020年之前還呈現微小的上升趨勢，說明專業群結構與產業結構存在矛盾，專業群結構需要調整優化，否則將會出現勞動力過剩的情況。第三產業的“專業群—產業”偏離度一直呈現負偏離，除了2016年的偏離值較大，2017年之后的偏離值都趨近于0，說明江蘇省高職院校對應第三產業的專業群布局正在持續優化，專業群的發展與產業的協調性表現良好。

三、江蘇高職院校“專業群—產業”耦合模型構建

（一）構建評價指標體系

高等職業院校專業群系統[2]與產業系統是兩個相互聯系的復雜系統，區域產業的升級轉型發展勢必對高職院校專業布局和人才培養提出更高的要求，高職院校也需要根據區域產業的發展變局構建專業群動態調整機制。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的評價指標選取原則，通過以下兩個方法：一是統計、篩選近十年北大核心、CSSCI和CSCD關于教育、產業和耦合關鍵字的相關論文，選取引用、下載數量較多的20篇文章中使用的高頻指標；二是通過專家訪談，反饋調整確定指標體系。構建“專業群—產業”評價指標體系，如表3和表4所示。

（二）確定指標量級和權重

1.統一指標量級

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各設定三個一級指標和若干二級指標，由于不同的二級指標單位量綱和性質都不同，因此指標之間無法協同比較。因此，對二級指標進行標準化計算[3]來消除度量單位和正/負方向問題，標準化計算公式為：

其中，τij為第i個系統第j項指標的標準化值，λij為系統i的第j項指標的初始化數值，max（λij）和min（λij）分別為系統i的第j項指標的最大值和最小值（本模型中即指2016年度到2021年度中某項指標的最值），標準化計算后，指標的標準化取值范圍在[0，1]之間。從公式（3）可以看出，指標的標準化值受該指標年份和地區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影響，因此，指標的選取以及年份的統計需要內聚以減小耦合結果的波動性。

2.計算指標權重

計算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綜合得分時，需要對系統中的各二級指標進行賦權。賦權的方法一般有兩種：主觀賦權法和客觀賦權法。由于主觀賦權方法受賦權者主觀意識、經驗等各種主觀因素的影響，在一定程度上難免會有缺陷。因此，本文通過熵值法[4]來確定系統各項指標的權值，對于某項指標而言，信息熵值越大，指標在綜合評價中的影響就越大。熵值法賦權的步驟如下：

第一步，使用公式（4）將數據進行同度量化處理，為避免熵值出現0值的情況，定義數據偏移量e=0.00001。

第二步，使用公式（5）計算各指標熵值。

第三步，使用公式（6）計算指標差異系數。

gi=1-ej （6）

第四步，用公式（7）計算各系統指標權重。

（三）構建耦合協調模型

多個子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互相配合可以產生協同效應[5]，“協同學”理論中稱之為“耦合效應”。對于耦合效應研究，國內學者普遍使用指數模型、系統動力學模型、灰色關聯度模型以及耦合度模型[6][7]等。其中耦合度模型適合評價兩個或者三個系統之間的相互關系，并且模型計算簡便且結果直觀，因此被廣泛應用和研究。耦合度C是耦合協調模型的核心，結果應落在[0，1]區間，表示系統耦合的關聯程度，普遍的耦合度規范如公式（8）所示。

其中n為耦合子系統的個數，Ui為各子系統的值，分布區間為[0，1]，因此，耦合度C的值也處于[0，1]之間，C值越大，子系統的耦合程度越高。

高職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結構的耦合研究，首先要建立各自的系統體系。定義為高職專業群系統的序參量，UI為產業系統的序參量，耦合度是耦合協調模型的核心指標。本文研究兩個系統之間的耦合關系，即n=2，因此把公式（3）降維得到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的耦合度計算公式（9）。

其中UI和UM是兩個系統的綜合評價指數，通過公式（10）和（11）計算得到。

UM= τMj×ωMj " " （10）

UI= τIj×ωIj " （11）

在計算出耦合度后，再計算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兩者之間的匹配綜合得分，稱為匹配協調指數T，為了不降低T值的范圍，應使用算數加權方法計算，如公式（12）所示：

=αUM+βUI" " " " " " " " " " " "（12）

其中，α+β=1，且α，β∈[0，1]，α為專業影響因子，β產業影響因子，本文認為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同等重要，因此兩個參數取值都為0.5。

雖然耦合度能夠反應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作用機理，但不能顯示系統之間的整體協調情況，因此建立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的耦合協調度模型，其公式（13）如下：

= （13）

國內學者對C值界定了耦合等級，認為C值在[0，0.5]區間為拮抗，C值在[0.5，1]區間為耦合，數值越大表示系統之間的耦合程度越好。C值的計算只能反映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的耦合強度，已有研究表明當兩個系統的綜合評價值都處于低值時反而會得到較高的C值，很難反映兩個系統的真實狀態。本文根據耦合協調度D數值，將耦合程度從低到高劃分為5個層級：嚴重耦合失調、中度耦合失調、勉強耦合協調、良好耦合協調和優質耦合協調，如表5所示。

四、江蘇高職院校“專業群—產業”耦合實證研究

（一）數據選擇

專業群系統指標數據來源根據江蘇省高職院校人才培養工作狀態數據采集、高等職業院校質量年報（2016-2022）統計獲取；產業系統指標數據根據江蘇省統計年鑒（2016-2022）提供的原始數據進行換算、歸納整理，具體數據如表6、表7所示。

（二）指標權重計算

基于表6和表7個統計數據，通過熵值法計算得到的各指標權重如表8所示。

（三）實證研究結果分析

通過對江蘇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的靜態指標分析以及基于動態耦合模型的計算結果如表9所示。

通過構建耦合協調度模型，研究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的耦合協調能力，發現江蘇省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系統的耦合協調度一般，在2019年之前都屬于勉強耦合協調，但是在2019年之后其耦合協調度有明顯提升。從整體上來看，自2017年之后，江蘇高職院校專業群系統和產業結構都在同向發展，但是在2019年之前，江蘇的產業結構優化水平有下降的趨勢，高職院校專業群優化水平明顯高于產業結構優化提升水平，屬于“產業滯后型”。在2019年之后，江蘇省高職院校專業群的優化水平有落后產業結構優化的趨勢，隨著江蘇省雙高計劃的開展，到2021年底時，高職院校專業群的優化指數才趕上產業的優化指數。

“專業群—產業”系統的協調度是耦合度與發展水平的綜合表現，耦合結果具有波動性，其受年份和指標體系的水平影響。總體而言，耦合協調度計算的結果與兩者的協調指數基本一致，因此江蘇省更應該重視高職院校專業群的建設，使其能夠匹配區域產業的升級轉型。

五、對策建議

（一）強化政府扶持高職院校專業群建設的杠桿作用

政府作為聯系企業和高職院校的紐帶，可以通過引導手段構建“杠桿”來調節高校和企業的協調發展。一是政府可以通過宏觀調控引導產業的總體發展方向，給予和江蘇數字轉型發展匹配的高新技術企業資金支持和優惠政策來助力產業優化升級。二是對區域內的高職院校進行統籌，合理規劃區域內高職院校的專業群布局，使之適應江蘇省的產業結構，比如在蘇北地區加大第一產業的專業群布點，如現代農業、現代畜牧和水產養殖等專業群；在蘇中地區適當增加第二產業專業群布點，如現代移動通信、云計算、網絡安全，人工智能等專業群；在蘇南地區增加第三產業專業群布點，如生物制藥、生物信息、學前教育、環境藝術設計等專業群。三是政府需要搭建校企信息交流平臺，同步高校專業群發展和產業結構信息，使高職院校能夠培養契合區域產業結構的人才，如推動產教融合共同體的建設，聯合行業、組織、學校、科研機構、上下游企業共同組建，跨區域匯聚產教資源，促進專業群與產業布局的高度匹配。

（二）強化高職院校跨界融合技能人才的培養能力

高職院校在區域產業轉型升級的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能夠服務地方經濟的發展，輸送技能型人才。因此，需要提升高職院校專業群設置與產業結構的耦合協調能力，培養符合企業需求的人才，才能有效緩解企業“用工荒”“用工難”的局面。一是高職院校要立足江蘇“強富美高”數字化轉型的特點，設置與江蘇“十四五”規劃高新技術產業集群匹配的專業，如人工智能、機器學習、量子信息、區塊鏈與大數據、未來通信網絡、下一代物聯網、納米新材料和智能制造等高新技術專業，強化人才培養規格。二是結合區域產業發展的數字化特點建設專業群，在“雙師型”教師培養過程中注重教師的數字化意識、數字化知識與技能以及數字化應用等能力的培養，增強教師的數字素養以適應產業的數字化轉型趨勢；在課程建設中加強與產業匹配的課程建設，注重精品數字化教學資源的開發，在教學過程中推進工學交替、理實結合，注重工匠精神和職業素養的培養，突出技能型人才的跨界融合能力。

（三）加大企業參與高職院校專業群建設的力度

企業是產業發展的有機載體，其可持續發展離不開高職院校的支持，企業必須緊密聯系高職院校，形成校企命運共同體，與高職院校協同發展。一是行業企業要完善自身的產教融合機制，參與高職院校的專業群建設工作，通過政策研究、調查問卷、大數據分析等多種手段開展行業發展與用人需求的調研，形成報告并給予高職院校反饋，幫助其及時調整人才培養方案，培養切實符合企業需求的技術技能人才。二是企業必須結合區域產業的發展規劃，加強與高職院校合作，優化雙方的資源配置，促進雙方協同發展，如建設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以行業龍頭企業牽頭，聯合高水平高等院校和職業院校，發揮各自的主體建設作用，推動產教全要素融合。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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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pirical Study on the Coupling between Specialty Cluster Setting and Industrial Structure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Jiangsu

Jiang Jianfeng， Zhang Yunsong

Abstract" The specialty cluster system and industrial system of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are two complex systems that are interrelated. The upgrading and transformation of regional industries have put forward higher requirements for the layout of specialty cluster of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Therefore， the coupling and coordination level of specialty cluster system and industrial system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must be constantly improved. Based on the structural deviation degree model and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the specialty cluster system and industrial system of Jiangsu Province from 2016 to 2022 are calculated， and the deviation and coupling characteristics of the two systems are analyzed. The results show that in the past six years， the distribution of specialty cluster and the balance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Jiangsu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are generally ideal， and the scale of talents training for the secondary industry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is slightly larger. Specialty cluster system and industrial system are developing in the same direction. However，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between the two is average， and their coordination level needs to be optimized. Then， corresponding countermeasures are proposed： the government level should strengthen the leverage of suppor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specialty groups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need to strengthen the ability of cultivating cross-border fusion skill talents; and enterprises need to increase their participation in the construction of specialty groups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Key words"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industrial system; specialty cluster; structural deviation; coupling coordination; Jiangsu Province

Author" Jiang Jianfeng， professor of Suzhou Industrial Park Institute of Services Outsourcing （Suzhou 215123）

Corresponding author" Zhang Yunsong， lecturer of Suzhou Industrial Park Institute of Services Outsourcing （Suzhou 215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