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倒下的原因（外一首）

一棵年輕的樹在倒下之前

也許曾緊緊地抓住土地的肋骨

他跪在地上祈禱

有哪朵花、哪根草愿意與自己再擁抱一次？

胸膛貼住胸膛

手臂環繞手臂

倘若分開，月亮與太陽將不再見面

天空下起了毛毛雨

沒有閃電，風寂靜地吹

一群馬像人在斑馬線上行走

他們大都扛著斧頭

年長的馬說我要破掉樓房

幼小的馬說我要用斧頭把泥土分成兩半

一路劈到天上

找到地底通往白云的秘境

倒下的樹

其實是自己離開的

他拖著長長的靈魂

隨著馬群

走得無聲無息

成為溪流的日子

多么聰明

她把房子建在水里

用白色的、褐色的、藍色的鵝卵石來砌墻

哪里也不去

不追尋河流不喜歡大海

慵懶地躺在床上，融化成水草

任由小魚鉆進夢里

存滿整整一個屋子的金幣

站起來，她澆花

在房子里抬頭看天空的云朵成熟

溪水里也彌漫著香甜的味道

晚上，她看螢火蟲列隊奔跑

那是星海遺留在愛情里的雨滴

有光就有了生命

有時候溪流也會喝醉

躺在床上把手伸出水面

抓住一把零散的月光

沉沉睡去

[作者簡介]王昌玲，女，壯族，河池天峨人。現于河池學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