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洋洲澳大利亞到非洲圍欄正在阻止動物遷徙

自古以來，許多野生動物物種因為英勇的長途遷徙而幸存。但是，許多偉大的動物遷徙正在人類眼前崩潰。

也許遷徙的最大威脅是如此普遍，以至于人類經常忽視它們：圍欄。澳大利亞擁有地球上最長的圍欄。長達5600公里的“野狗（Dingo）圍欄”將澳大利亞東南部與其他地區隔開，而“防兔圍欄”則橫跨西澳大利亞，綿延近3300公里。

這兩個巨大的圍欄都是為了驅趕兔子和其他“害蟲”，如鴯鹋、袋鼠和野狗，因為它們被認為是對農作物或其他牲畜的威脅。這些圍欄建于一個多世紀前，在當時，人們對圍欄對環境影響知之甚少，或忽視這些圍欄對環境的影響。

自建造以來，這些圍欄造成了反復出現的生態系統災難，如鴯鹋和其他試圖在這片因降雨、植被生長和水果生產的不可預測性而聞名的土地上尋找食物和水的物種的大規模死亡。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地球的其他大部分地區。雖然圍欄是大型野生動物遷徙中的克星，但沒有人知道今天有多少圍欄存在，或者這些圍欄位于何處。一項研究繪制了加拿大阿爾伯塔省南部所有圍欄的地圖，發現圍欄的數量竟是鋪設道路的16倍。

科學家們最近認識到了圍欄的危險性。他們意識到從環境的角度來看，圍欄的危險性被嚴重低估了——根據最近的一項全球調查：圍欄的危險在很大程度上被忽視了，因為這些威脅基本上是看不見的。

在擁有世界最壯觀的野生動物遷徙之一的非洲，科學家們發現，在已知大規模遷徙的14種大型哺乳動物中，有5種遷徙動物已經滅絕。不斷增加的圍欄，再加上棲息地的喪失和野生動物的偷獵，使肯尼亞的大馬拉等生態系統陷入了生態危機。

2009年對地球上最大的陸地哺乳動物遷移的整合數據表明，在24個曾經以數百至數千遷移的大型物種中，有6個遷移/PpGKEK6FJKOMvWsJ7cno5mKkk+1X4Rr3oRu9qQCoYA=已經完全消失。

許多剩余的遷徙僅僅是其以前動物大規模遷徙奇觀的碎片。例如，印度支那曾經有大象和其他大型哺乳動物、大型貓科動物、猴子和鳥類的大規模遷移——通常被稱為“東南亞的塞倫蓋蒂（Serengeti）”。

曾經主要生活在北美平原的美洲野牛群——有些地區的野牛群數量高達400萬頭，但在今天幾乎全部消失了。

破壞大規模遷徙主要有兩種方式：通過狩獵和過度捕獵直接導致動物死亡；或阻止動物獲得食物或水，這種方式通常是通過將動物圍起來或直接破壞它們的棲息地。

隨著人類足跡的迅速擴大，對野生動物來說，可怕的事情正在到處發生。本研究團隊中的一位領導比爾·勞倫斯（Bill Laurance）的研究顯示，33條非洲“發展走廊”如果建成，將超過50000公里長，這條經濟走廊縱橫交錯，將會導致其生態系統被切割成幾十個小塊。

除此之外，非洲的2000多個公園和保護區將因大規模開發而退化或被分割。

即使在海洋中，動物遷徙也是脆弱的。最近的研究表明，日益增長的航運交通對遷徙的大鯨魚、姥姥鯊和巨鯨鯊來說是一個逐漸增長的威脅——這些動物都非常容易受到快速移動的船只的碰撞，以及航運噪音、聲音通信的干擾和聲吶都將對它們敏感的聽覺造成影響。同時，海洋上的船只產生的污染物也會影響遷徙。

但令人振奮的是，如果人類消除了圍欄等障礙，動物的遷徙可以自發地恢復——就如鳳凰，涅槃重生。

2004年，在博茨瓦納，曾經阻擋斑馬遷徙的圍欄被拆除。到2007年，該遷徙路線成為世界上最長的動物遷徙路線之一。

而地球上仍有幾個地方還沒有面臨圍欄和分割棲息地的問題。坦桑尼亞舉世聞名的塞倫蓋蒂生態系統就是一個標志性的例子。在飽受戰爭蹂躪的南蘇丹，100萬只羚羊壯觀的大規模遷徙被稱為白耳科布（white-eared kob），這條遷徙路線仍然完好無損，因為那里沒有圍欄。

同時，馴鹿仍然成群結隊地在加拿大北部和阿拉斯加的大片地區遷徙。

遷徙的崩潰是一個全球性問題，但現在環境保護主義者最擔心的是博茨瓦納。

這個位于南部非洲的大型多元化國家正在考慮通過擴大圍欄和切斷野生動物的遷移來深刻地改變其野生動物的管理，這也被認為對該國目前的優先事項沒有好處。

這將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決定，因為博茨瓦納的野生動植物保護幾乎完全取決于其大規模遷移。

對于角馬、斑馬、羚羊、黑斑羚、赤水羚、大羚羊、南非小羚羊和其它許多大型遷徙動物來說，切斷遷徙是一個殺手。因為這破壞了它們追逐它們生存所需的綠色植被和水的遷徙模式的能力。

受到影響的不僅是放牧和觀賞類動物：大小捕食者，清道夫，共生和遷徙的鳥類，需要適應放牧的植物和其他物種的整個系統都與這些偉大的遷徙息息相關。

博茨瓦納已經被圍欄分割成17個巨大的“孤立的島嶼”，這些圍欄是在殖民時期為保護歐洲農民的牲畜免受手足口病之害而設立的。

但手足口病更有可能由牛而非野生動物傳播。無圍欄的疾病風險管理策略也存在著很大的發展潛力。

在博茨瓦納，自然旅游是國民經濟中一個巨大的、充滿活力的、不斷增長的部分。只要博茨瓦納能保持未被破壞的地區和壯觀的動物遷徙，生態旅游者就會繼續選擇到該國旅游。

但是，如果博茨瓦納打破了它的大遷徙，那么它就可以和這些旅游收入說再見了——因為這扼殺了吸引世界自然愛好者的關鍵——遷徙的全過程。

如果我們能避免使用圍欄和避免破壞地球的關鍵部分，我們就能大大增加我們最有活力的野生動物和生態系統的生存機會。

◎ 來源|澎湃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