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陜西省歸國華僑聯合會 周詩雅
一年前,我被組織上派往大巴山北麓的茶鄉陜西省紫陽縣駐村工作。紫陽生態環境優美,富硒資源豐富,紫陽富硒茶為國家原產地保護產品。駐村工作使我有機會走近茶,了解茶。每每訪問農戶,熱情的鄉親們總會端出一杯熱氣騰騰、清清亮亮的茶水。我們圍坐在一起聊農事、拉家常,使我從中也品出了駐村的滋味。
初嘗綠茶,滿嘴苦澀,靜心細品,味有回甘。這種苦盡甘來的味覺體驗,令人心曠神怡。正如駐村工作,“地無三尺平”的自然條件、風吹日曬的工作環境,讓從沒有農村工作經驗的我暗暗叫苦。遇到下雨天,路邊隨處都是滾落的山石,讓人膽戰心驚。初來乍到,在村干部的帶領下,我挨家挨戶走訪,聽民意、察民情、解民憂。余大伯醫療負擔重,我協助他申請了臨時救助;鄧大嬸家收入來源單一,我為她送去米面油和棉被……一件件小事,慢慢拉近了我和鄉親們的距離。雖然疲憊,但看到他們刻滿皺紋的臉上露出的笑容,我感到充實而快樂,也許這也是一種“回甘”。
來到紫陽,我學會了采茶。鄉親們告訴我,要把鮮葉制成上好綠茶,需經過殺青、揉捻、萎凋等多道工序。若是制成紅茶、白茶,則需要發酵或半發酵工藝。這讓我明白:同制茶一樣,原來所有的成長都需要“煎熬”。猶記得剛到駐村崗位,對政策“兩眼一抹黑”,把防返貧監測指南從頭學起;記得第一次擔任重點項目觀摩講解前,緊張地在院子里來回踱步;記得第一次制作駐村小視頻,配了足足100 條錄音片段;記得頭一次面對群眾的責難,手冒冷汗惶恐不安……這樣的成長,無疑是煎熬的。但也正是因為這每一分、每一秒的“工序”歷練,才鍛造了一個遇事更加從容自信的自己。
“茶”字,拆開來看,即是“人在草木間”。人在草木間,順應天時,敬畏自然。茶鄉的百姓們面對艱苦的自然條件,不拋棄、不放棄,努力順應自然,在陡峭的山坡上種植蔬菜、采摘茶葉,其勤勞質樸,令人感動。也許是受到這一方水土的感染,我所熟知的茶鄉駐村干部,也有這樣一番特質。陜西省文聯前駐村工作隊員呂峻濤在紫陽縣白鶴村駐村期間,走村串戶,沉浸山水,植根人民,創作出多幅禮贊綠色生態、反映時代變遷的畫作;在紫陽縣雙坪村,陜西省科技廳前第一書記張薇為了和群眾打成一片,努力學習當地方言,駐村期滿離任時已熟練說一口流利的紫陽話……這些身邊的榜樣激勵著我的進步成長。
陸羽《茶經》記載:“茶者,南方之嘉木也。”生于斯,長于斯,一方水土孕育出一片茶事蔥蘢。雖不生于茶鄉,但感念于這里的山水滋養。我希望有一天,能像奮戰在鄉村振興戰線上的許許多多前輩和老師那樣,為了鄉親們的福祉說千言萬語、想千方百計,那時的自己或許不一定更懂茶,但一定會更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