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母親

李淑英 李淑慧

一

我們有一位平凡卻偉大又偉大的母親！

母親沒有驚天動地的偉業，更沒有顯赫的聲名。但是，母親卻有著感天動地，催人淚下的人生。

母親天生麗質，柳眉鳳眼，瓜子臉，白晰皮膚，修長身。當時的國高畢業，有知識，有文化，學業優秀，能歌舞善體育，18歲考取了長春電影制片廠。算起來該是和秦怡同時代演員。在長影工作了一周后，被外婆派去的大舅硬拽了回來。外婆十分守舊，有濃厚的：“良家子女不演戲”的觀念。就這樣顛覆了母親的人生，使母親走上了一條艱難坎坷的人生之路……。

母親在她最美好的人生，最靚麗的年華37歲開始，一步一淚，一程一泣的一個人把我們六個子女，在特殊的歷史環境下，從三年自然災害到十年文革，以驚人的毅力，超凡的頑強，用自己的生命把我們六條小生命，撫育成人。

時間回到1958年4月25號。

每天牽著母親的手，從制藥廠下班回家的父親卻遲遲不歸。母親獨自回到家中，倚在門囗盼著父親的歸來。可是，盼望中的母親卻等來了單位，一位名為姜立凡同事送來的通知：“你丈夫被捕了！”

天啊！尤如晴天霹靂，雷霆萬均，烏云傾刻籠罩了我們的家！母親一下子癱坐地上！

父親是在一九五八年肅反運動中一樁錯案，遭此劫難的，一九七九年平反出獄。

那時最大的孩子長女十六歲，最小的幼女剛滿周歲，還在嗷嗷待哺中。叔叔姑姑們得此消息，都要來幫助母親領養我們。可是母親卻堅定的回答：“我生的孩子我能養！我們生，生在一起！死，死在一塊兒！謝謝你們的好意！”

就這樣，母親開始了她，一個人撫養六個子女的艱難人生。

二

為了養活六個未成年孩子，母親白天在單位拼命工作，晚上給單位洗工作服一一白大衣。母親白天的拼命工作，只為拿到一等獎金。那時最小的妹妹還在吃奶，母親就讓二姐把小妹抱到工廠，在鍋爐房里等候喂奶。母親晚上下班回到家忙完家務，把孩子們安頓上床入睡后，自己開始坐在小板櫈上，洗白大衣。每洗一件可以賺到1角8分錢。母親接著白天一天的拼命工作之后，晩上又拼命的洗白大衣，一把一把的搓洗，一件一件的熨燙。洗不動的時候，就服2片正痛片提神鎮痛，支撐自己疲憊不堪的身體。因為母親盡心盡力的洗，仔仔細細的熨燙，白大衣洗的特別干凈，熨的也特別平整。因此職工們都愿意把自己的白大衣交給母親去洗。母親把洗好的白大衣疊得整整齊齊，包一個特大的包裹由11歲的二姐送到單位。包裹幾乎把一個11歲的孩子壓得看不見人，然后再換回臟的白大衣。那時還小的二姐只想到多拿一件，就能多攢1角8分錢，卻沒有想到會讓母親多挨一分累啊（后來二姐為幫助母親養家輟學了。二姐是一位品學兼優的學生，當時校長深深扼腕惋惜。）

母親常說，看著躺在床上的一排小腦瓜，就像一窩待食的小燕。哪里容得自己休息片刻？母親不得不從傍晩洗到深夜，從深夜洗到凌晨，日復一日。然而何止于此。那時，我們夜里起床，常常看到母親不是在洗白大衣，就是在燈下為我們縫補衣裳。稍睡一會，凌晨5點鐘就就要起床給孩子們作飯。寒冬，母親總是先把爐子燒的旺旺的，再叫醒我們。作好飯，打點孩子們上學后，母親上班的時間也該到了，哪里還有自己吃飯的時間？母親常常拿著干糧，在上班的路上邊走邊吃。母親忍饑寒，承疲勞，起五更，睡半夜，省吃儉用，飽嘗生活風霜，嘗盡人間酸甜苦辣。母親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個人，拿自己當機器，拿自己當陀螺，不休止的運轉著。從春到夏，從秋到冬，曰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們在博大母愛的敝護下，潤澤下，雖苦猶甜的慢慢的長大著。可是母親的健康，卻在嚴重透支下，被一點點的蠶食了。母親積勞成疾，患上了嚴重的支氣管炎，肺氣腫，不停的咳嗽，夜里咳的不能入睡，母親的身體遭到殘酷摧殘。但是還要堅持工作，養活我們。家距單位僅一站地之遠，可是母親走不動了，讓我們用自行車送她上下班。一路上，要停下一，二次蹲在地上劇烈的咳嗽。現在回想起來，我們是在吮著母親的血，吸著母親的命長大的啊！雖然這個時候三個大點的孩子都盡力出去打些零工，幫助母親養家。既使這樣，主要收入還是要靠母親。母親每年都要住幾次院，有時病的死去活來，可是治療一段時間后，感覺稍好一些又一如繼往的去上班工作養活我們。母親說：“不這樣又能怎樣啊？”

艱難至極！母親帶著我們一步一淚，一程一泣的在生存線上掙扎著。

三

屋漏偏逢連天雨，雪上加霜！就在母親帶著我們在生存錢上拼命掙扎的時候，又逢國家59年至61年的三年自然災害。中國農田大面積受災，農業嚴重減產，糧食及副食品嚴重短缺。遼寧毎人每天幾兩糧，每人每月三兩油。當時陳錫聯任省長，老百姓稱他“陳三兩”。肉，蛋，奶，及豆制品等全部憑票限量供應。

當時一個家庭夫妻共承此難，帶領一家人抗災求生都很艱難，況且母親是一個女人帶著六個未成年的孩子啊！怎樣活下去啊！國難家貧，母親沒有怕！帶著我們挖野菜，刮樹皮，收谷糠，尋食度饑。當時郊外的荒山遍野，母親帶著我們全部去過。母親身體挺不住，就由大哥，大姐，二姐帶著大家去，二姐還要用童車推著最小的妹妹。

母親把野菜剁碎，把樹皮曬干磨粉，還有高糧糠，再和上很少一點面粉，給我們蒸饅頭吃。雖然難咽，但不至于餓死。最小四妹和幺妹，因吃糠，幾天拉不下大便，憋得嚎啕大哭。那時，誰若有病了才可能吃上一個純糧的饅頭，一碗不摻野菜的面條。為此調皮的四妹常說：“我也感冒多好啊！”

盡管國難當頭，自然災害難撐，可是母親沒讓我們損失一個！都活了下來！母親帶著六個孩子完好無損的走出了三年自然災害。

現在回想起來，母親僅僅靠頑強和毅力是不夠的，還要有知識，有文化。母親當時的國高畢業，在她同輩人中，特別是女性同輩人中算是很有知識有文化的了。

困難時期每人一天幾兩糧，食不果腹何談營養？母親買不起新鮮魚，就買那些不新鮮，很便宜，甚至有些微臭的小魚，收拾得干干凈凈，在鍋里反反復復的煎酥，讓我們連骨頭一起吃掉。現在回想起來，這是在給成長中的孩子們補鈣呀！母親又經常給我們吃海帶，現在知道，海帶是多么有營養的食物啊！

母親用超人的毅志和頑強也用智慧和知識把我們養大，不僅讓我們在三年自然災害中都活下來，而且都健康的活著。

我們常常以此為傲。在當年我和三妹下鄉的知青點里，大多數母親都不會寫信，而我們經常會收到母親寄來的有三，四頁稿紙的信。告訴我們在生活上應該怎樣怎樣，在為人處事上應該怎樣等等，教育我們“在廣闊天地，有一份熱發一份光，為國家添磚加瓦。”

盡管母親帶著我們在生存線上掙扎的如此艱難，可是母親并沒有忽略對孩子們的教育。

父親入獄后，大姐優秀生保送上高中的名單已經公布，卻被取消，無奈考了一所很不情愿的中專；當大隊長的哥哥，限制不讓考國立中學，只好念了一所母親工廠的子弟學校；二姐的學校取消了她，已經公布在墻的大隊學習委員名單；上小學的妹妹們，不讓入少先隊。我們都哭著回家向母親訴說委屈，母親告訴我們：“孩子們，不管你們名譽上受到怎樣的委屈，但是，你們要時刻記住：“好好學習！長大作學問！知識改變命運！知識報效國家。”

母親還很注意培養和影響我們良好生活習慣。晩上不洗干凈是不準上床入睡的。記得夏天，母親常常讓我們用小板櫈圍坐在一只很大的木盆周圍洗腳，然后每人都要把自己的塑料涼鞋刷干凈。母親從來不打罵呵斥我們，只是目光嚴厲而已。孩子們的學習都很自覺優秀，長大后個個穩重挺立有出息。

在別人眼里心中的絕境，在母親這里，卻對生活充滿了希望。記得每一個新春佳節即將到來之際，也是我們家最充滿歡樂的時刻。平日母親總是把簡陋而整潔的家，收拾的木見本色，鐵見亮，紅磚地見磚紅，磚縫透清。逢新春佳節來臨之際，母親就會把家收拾的更加窗明幾凈。母親帶著我們，把墻壁糊上雪白的紙，貼上胖娃抱金魚，鯉魚跳龍門，牡丹盛開的年畫。把平日貼滿墻的孩子們的，“三好學生”，“成績優秀”，“xx比賽一等獎”等等獎狀換下來，貼上一批新獲得的。還有更讓我們感到年味的是，母親把大蔥用紅布條系好，擺放在窗臺，家具，門上各處，寓意著來年充充足足。母親對未來，對生活，對孩子們充滿了希望。

母親的心態非常樂觀陽光，雖然我們的生活幾近乞討，可是我們從來看不到母親哀痛抱怨，更看不到母親落淚憂傷。頂多坐在床邊嘆一聲氣，“唉！”，然后不長時間，又去作自己應該作的事情。母親平日，沉默寡言居多，但是記得有一個除夕夜晩，母親還用柔美的聲音，給我們唱白毛女主題歌，“北風那個吹，雪花飄那個飄”，唱二，三十年代上海最流行歌曲《夜來香》……。歌聲那么婑婉優美動聽。

這就是我們偉大而優秀的母親！

四

熬過三年自然災害，時間走到了中國人民刻骨銘心的，腥風血雨的十年文革。

那時期的中國社會上空充滿了：紅衛兵打倒批臭走資派的，震耳欲聾的吶喊聲；打砸搶的，撕心裂肺的刀槍鐵棍的撞擊聲；還有每日三餐飯前誦讀“三忠于四無限”的宣誓聲。很多人被關進牛棚至殘至死，很多家庭家破人亡，死亡的人數超過三年自然災害。街上還常常會出現，脖子上掛著各種罪名牌子的“罪人”，走在隊伍前面的批斗隊伍。也還有斜挎毛主席語錄，跳忠字舞的隊伍。整個社會，神經似乎有些異常。

到后來，從文攻發展到武斗，兩派間棍棒相加，子彈相穿。中國社會陰云密布，亂石穿空驚濤駭浪！我們這樣的家庭，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更是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一切未卜。

記得那時，只要有紅衛兵高舉戰旗抄家的卡車，從我家門前呼嘯而過，我們一家人就會一陣瑟瑟發抖；只要從外面回家，看到附近墻上有大字報，我們就會一陣心驚肉跳；只要看到誰被五花大綁硊在地上被批斗，我們就會一陣驚恐萬狀，擔心母親也會被這樣批斗，母親那樣虛弱的身體怎能抵擋這樣的摧殘？我家后面一路之隔就是一所大學，正是當時兩派斗爭的一個據點。文革進入武斗隊階段，子彈常常從我家小院上空“嗖，嗖”穿過。這樣的時候，母親就會帶著我們趴在炕沿下躲避。天哪！三年自然災害沒有餓死我們，這樣的人禍能否活下來，母親心里沒了底數。母親說：“慢慢往前走吧。”并告誡我們：不許亂說亂動！好好呆在家里！有一次聽到一個不利我們的風聲，母親把家里僅有的一點錢，買了二斤綠豆糕，讓我們躲在門后盡快吃掉，然后等待惡運的降臨。幸運的是，雖然我們有父親那樣背景，然而由于我們謹小慎微，文革中還沒有遭到更大的沖擊。

可是還要生存啊！生活還要繼續下去啊！

這時學校停課，工廠停工。二姐發現車站有人每天賣麻花，燒餅。細心的，時時尋找生機的二姐，跟蹤探索，發現有人從飯店用糧票限量買來，然后到東站去賣，一個燒餅，一根麻花能賺幾分錢。二姐帶我們兄妹開始白天各飯店站排買燒餅，麻花，晚上去車站賣。

我們兄弟姐妹緊緊團結，幫助母親維持生活。

母親仍在住院與工作之間輾轉，身體不行了就住一段院治療，好一些了就出院上班掙錢。支撐著這個家。母親身體已經虛弱的弱不禁風了，但是還要堅持工作，母親常說；“小車不倒只管推。”這句話也成為我們兒女在人生路上，百折不撓的偉大精神力量。

現在回想起來，我們非常感謝共產黨的公費醫療，感謝工會組織的困難補助，幫助母親走過了那樣艱難歲月。

五

母親不僅堅強剛毅而且十分善良。母親的善良似乎與她的美麗與生俱來，生活中的無數細節像細胞一樣布滿了母親的靈與肉。印象最深刻的是：1959年寒冬的一個傍晩，北風呼嘯寒氣逼人，冷的讓人不敢伸手。我們小時候東北的冬天，那真是超級的冰天雪地。窗棱掛冰柱，小孩鼻下掛冰溜。母親讓二姐去買菜，二姐剛走出家，發現人行道上，一位中年婦女站著小便，褲子都濕透了，十幾歲的二姐哪里懂得這是產婦已經破水了！即將生產！只聽到她痛苦的呻吟著，感到很可怕很可憐。二姐放棄買菜，跑回家將情況告母親。母親不加思索的立即抱起一床家里最體面的被，（那時我們可是幾個孩子蓋一床被啊！）跑過去將被子蓋在產婦的身上并安慰著，又招呼來了一輛手推車，然后助力推車跑步將產婦送進婦嬰醫院。那時我家就住在這家醫院附近。醫生說，再晚一會，母子都會有危險！

母子平安，母親抱回那床已是血跡斑斑的被，悄無聲息的回到家。并告訴我們：“做人一定要善良，看到任何人有困難都要盡全力去幫。”母親平日少言，沉默寡言居多，總是默默做事。

母親的這句話讓我們銘記一生，同時母親的品質也影響了我們一生。二姐在城管工作時，常常要一個人在街上執勤。一個女人，曾經拉過20多起群架，平息過無數次憤怒，避免了無數次不知后果會是怎樣的禍害。

三年自然災害，每人每天幾兩糧，我們自己每天都在吃糠咽菜，可是乞丐上門來討飯，母親從不讓他空口或空手而走，有時還要請上桌吃飽再走。有破衣襤衫，衣不蔽體的乞丐在門前駐足，母親總會找一件遮體的衣服讓他換上，母親說：“他們也是人啊”！

三年自然災害，母親帶著我們的日子很難了，可是母親還常常讓我們隔三差五，給舅媽送去一些白面，那時，我們可是誰有病了才能吃上一個純糧白面饅頭啊！那些白面可以作多少個純糧白面饅頭啊！母親說：“他們也難啊！”母親總是這樣虧己待人。

六

母親蕙心蘭質，忠貞高潔。父母是在舊社會封建思想嚴重的時代，自由戀愛的，感情深篤。父親剛入獄時，母親才37歲，年輕貌美，一個人帶孩子過日子，曰子過的艱難至極，甚至活不下去。很多親朋好友都來勸母親：“再找一個人幫幫你吧！”，然而，都被母親堅定而婉言的拒絕了。三年自然災害時期，母親帶著我們是那樣挖野菜，啃樹皮充饑度日，可是還要把每月國家供應的一家人僅有的一點玉米面，攢下來炒成面，然后抱著最小的，領著稍大的，徒步往返去監獄送給父親。并安慰和鼓勵父親：“家里有我，一切放心！”

母親帶著我們在這條路上整整往返了二十一年。

我們每次探監，父親都會含淚自信的告訴我們：“相信共產黨不會冤枉好人的！”母親也堅定的說：“我的這個人絕對不是壞人，我了解他！”

孩子們還都沒有成人，生活還要繼續，母親一次次從悲傷中挺起來。帶著孩子們度日，帶著我們往返于探望父親的路上。二十一年間母親總是把家里最好吃的，最好用的都給父親送去，并且永遠鼓勵父親：“好好的活下去！”

在母親的愛和鼓勵下，父親整整熬過了21年鐵窗生活。（一九五八年四月二十五日肅反運動入獄到一九七九年七月十二日鄧小平撥亂反正平反出獄）一九七九年中國大地云開霧散，鄧小平領導中國人民撥亂反正，平反冤假錯案。父親含冤昭雪，平反了！

母親終于等到了云開霧散之日，二十一年的煎熬和等待終成正果，活著和父親見面了！

父親迎著改革開放的旭日走出鐵門，與母親擁抱，與孩子們團聚！一家人完完整整的團圓在一起！

父母都是制藥廠職工，當大家聽說父親平反出獄的消息，都為高風亮節，忠真專一的母親稱贊祝福！稱毌親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偉大母親！稱母親是獨一無二的完美的東方女性。

母親啊！您春蠶到死絲方盡，您蠟燭成灰淚始干。您用生命換來了父親和我們的生命，您支持了父親，養育了我們，支撐了一家人。我們至少耗掉您十年的生命啊！母親啊！山可仰止，水可俯底，而您于我們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我們無以報答。您永遠活在我們心中，世代相傳。

一九七九年，改革春風吹大地，萬物復蘇，萬象更新。這時，孩子們都已經成家立業，并在改革開放中找了到自己的位置，現在都很有成績。

七

大哥今年77歲，單位任董事長退休后，仍堅持學習，奮斗不止。孫女學業優異，有學霸之稱。琴棋書畫頗有所長，鋼琴過了十級。兒媳更出色，詩文繪畫大有名氣，已入榜國家級！

三妹學業有成，耕耘三尺講臺，志滿意得。雖已古稀，仍堅持學習。寫詩填詞作賦，筆耕不輟。彈箏弄樂，強身健體。生活樂悠悠。雙胞胎兩個女兒更優秀，大女兒公派出國留學，碩士畢業歸國，現任一家外企高管；二女兒博士畢業，現任某大學教授，院長。

四妹300元白手起家創業，如今賺下兩座門市，兩所住宅，有房有車，生活無憂。孫子考上了自己理想大學，圓了兒時夢。

小妹更歷害，赤手空拳，帶著女兒獨闖上海灘，憑著聰明的頭腦，超人的智慧，博大的胸懷，頑強的意志，在上海闖出了一片藍天。如今定居杭州，并在杭卅，錦州分別買下高檔住宅。您最疼愛的丹丹，長得和您一樣美麗，彈得一手好鋼琴，藝術學校畢業后，一面從藝，一面陪伴母親創業，非常孝順。

媽媽，命運多舛的二姐，沒有向命運低頭，秉承了您剛強堅毅的品質，不斷頑強拼搏。您歸真那年，二姐乘鄧小平南巡講話東風1992年11月18日，大膽果斷和國家區級醫院簽定協議，辦起了錦州市第一家，個人和國家醫院聯辦診所。2003年5月8日，在兒子的支持幫助下，又創建了錦州市第一家保健品專賣店。二姐源于自己一體多病身體，體驗見證了功能性食品的特殊功效，又果斷兌出診所，全力以赴宣導切身受益的功能性食品，以造福一方百姓。多年來，二姐幫助很多人從病榻上走下來，走上了健康之路，也救活了不少人。

媽媽，每當二姐看到被救活的患者，就想到您，心里萬般難受，無限遺憾！二姐說，您沒能跟著享受到這個福氣，沒能享受到如今生物科學家們，研發的這些好產品啊！

媽媽您放心吧，您最惦念的二姐，當年輟學幫您養家的二姐，現在生活的非常好，身體健康，每天出行騎自行車，最多可達八十里。家庭幸福，兒子媳婦都孝敬。特別是生活在二姐身邊的大孫女純潔善良，懂事，懂禮貌，懂感恩。從6歲感恩節那天放學回家，給二姐畫了一顆紅心，并寫上一首感恩奶奶的，字字感恩，句句動人的小詩之后，以后逢年過節必給二姐送上一份禮物，有自己親手作的，也有買的各種紀念品，還有自編自演的歌曲。二姐常常被感動的落淚。大孫女今年21歲，現在公安部門工作，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偉大的母親！雖然您18歲考上長春電影制片廠，卻被封建思想嚴重的姥姥阻止了您的前程，但您的藝術基因遺傳沒有斷代，您的兒孫們都各有顯露。特別是二姐的大孫女，能歌善舞，能寫會畫，成長為市作協會員。二孫女雖尚年小，但學業優秀，輪滑獲全省冠軍。

親愛的媽媽！感覺您一天也沒有離開過我們，我們日思夜想，墳頭探望，夢里追尋。三十年來我們一遍遍親吻您的遺物，攬懷痛哭。一次次嗅聞上面存留的母親味道，聞干嗅盡。偉大母親！您用純潔，善良，無私，高尚，堅強，剛毅鑄就的靈魂和品質，在兒孫們心中鑄起了一座永恒的豐碑！您的這些品質也深深遺傳和影響了下一代，成為您留給兒孫們的最寶貴的遺產。親愛的媽媽！江河可枯，山石可爛，黃河捧土尚可塞，我們懷念母親的情懷永遠不可斷！我們將世世代代懷念我們偉大的母親！親愛的媽媽！您還活著！您世世代代活在我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