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梅
抗日戰爭爆發之后,邊區抗戰發展壯大起來,逐步成為抗戰勝利的主要力量。但是在隊伍發展壯大的同時,邊區也出現了“干部荒”的問題,毛澤東曾經指出,“指導偉大的革命,要有偉大的黨,要有許多最好的干部”[1],當時干部的缺乏及軍政素質的欠缺直接制約了抗戰形勢的進一步推進。1938年9月,毛澤東在《論新階段》的報告中指出,“中國共產黨是在一個幾萬萬人的大民族中領導偉大革命斗爭的黨,沒有多數才德兼備的領導干部,是不能完成其歷史任務的”,“現有的骨干還不足以支撐斗爭的大廈,還須廣大的培養人才”[2]。抗戰形勢緊迫而多變,如何滿足軍隊對干部的需求,如何提高現有干部的軍政素質和領導能力,成為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實施干部教育迫在眉睫。
陜甘寧邊區的干部教育分為在職干部教育和學校干部教育兩種形式,1938年11月,中共中央書記處組建了干部教育部,從這一時期開始,干部教育有了極大的發展。
《延安在職干部教育暫行計劃》實施之后,在職干部教育逐步走上了有組織有計劃的道路。這一計劃把學習的干部分為甲、乙、丙三類,并規定:“甲乙兩類如在必修課外能研究更多的東西,不予限制。”[3]干部教育政策實施之后,在延安及其附近八子里的各個組織成員均參加了學習,包括干事、科員、班長以上的干部以至中央負責同志,達到了干部教育的第一個高潮。隨后1940年3月,在中共中央頒布的《關于在職干部教育的指示》中將干部的劃分進行了細化,把在職干部詳細分為四類,分別是有相當文化理論水準的老干部、文化理論水準都較低的老干部、有相當文化水準的新干部、工農出身的新干部,對此進行與之水平更加匹配的教育。同年,中共中央結合干部教育開展的實際又把其學習內容進一步細化,共分為文化教育、業務教育、政治教育、理論教育四部分,且每一部分又劃分為更加詳細的層級[4]。通過在職干部教育的開展,干部的文化水平和思想狀況都上升了一個臺階。
由于革命斗爭需要大批的革命干部,中共中央有計劃地開設了許多干部學校及訓練班,這里成為輸送干部的主要來源。
一是各級黨校的創辦。1935年底,繼延安的中共中央黨校恢復后,黨中央陸續創辦了馬列學院、各級干部訓練班,這些學校主要是宣傳學習馬列主義理論,以用馬列主義理論與中國革命實際情況來教育干部為基本任務,根據中共中央《關于辦理黨校的指示》,各級黨組織相繼辦理黨校,為黨和人民培養了大量的理論干部。
二是培養抗日的軍事政治人才及創辦其他各類專門人才學校。抗日之前,中共中央在延安創辦了紅軍大學,后來抗戰爆發之后改名為中國抗日軍政大學(簡稱抗大)。在辦學九年間,抗大前后培訓了8期干部,相繼建立了十二所分校,延安也因此成了大批知識分子、革命青年和愛國華僑的匯集地。此后中共中央在延安和陜北先后創辦了陜北公學、魯迅藝術學院、中國女子大學、軍事研究院、馬列學院(后改為中央研究院)、延安大學、延安炮兵學校、澤東青年干部學校等20多所干部學校,成為培養革命干部的主要陣地。
三是培養初級干部的各類中等學校的創辦、發展。抗戰初期,陜甘寧邊區的中等教育非常薄弱,由于抗戰需要,中學和高級小學也擔負培養干部的任務。魯迅師范學校與邊區中學的創辦極大提高了當地的受教育水平,截至1941年底先后建立的中等學校有:魯迅師范、邊區中學、邊區師范、第二師范、第三師范、隴東中學、綏德師范、米脂中學、鄜縣師范等,到延安整風時,邊區已有此類學校20余所,取得了可觀的成績。
干部教育如火如荼的開展極大地調動了干部成員的積極性,干部學校的教育模式也繼承和發揚了土地革命時期蘇區教育的優良傳統,在黨和人民的共同努力下培養了一批批優秀的干部。但不可忽視的是,當時延安干部教育中也存在一種“極端惡劣的毛病”,黨中央尖銳指出,“目前延安干部學校的基本缺點在于理論與實際、所學與所用的脫節,存在著主觀主義與教條主義的嚴重毛病。”[5]就實際情況來看,“六中全會后,教條主義這股妖風,反而在干部教育工作中更加猖獗起來”[6],滲透在邊區干部教育的方方面面。除此之外,在延安干部教育中還存在著一種“不正常現象”,就是不論什么性質的干部學校,政治課壓倒其他一切課目,而在一些工農出身的干部中,又存在輕視文化知識學習的傾向,將具有理論深度和難度的馬列主義強行教授給文化水平很低且是工農出身的干部。因此,從1941年開始,黨中央和毛澤東等同志相繼發表了一系列重要文件和講演,如:中央關于出版《解放日報》等問題的通知、毛澤東同志《改造我們的學習》講演、黨中央《關于調查研究的決定》及《關于延安干部學校的決定》等,它們的發表逐步肅清干部教育中的歪風邪氣,使干部教育再次走上健康發展的道路。
抗戰時期,陜甘寧邊區的干部教育取得了不菲的成績,不僅提高了廣大干部的思想理論水平和軍事領導能力,同時積累了寶貴的干部教育經驗,對指導當今的干部教育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首先,陜甘寧邊區干部教育培養了大批軍政素質較高、思想進步且有專業技能的干部,極大地促進了抗戰局勢的展開。陜甘寧邊區的干部教育本質上是為人民服務的,因此其人數和范圍呈逐步拓寬的趨勢。林伯渠說:“八年抗戰期間,為其他解放區訓練了4萬個以上的政治、軍事干部,及成千的文化和技術干部。”[7]這對于抗戰勝利起到了關鍵的作用。其次,陜甘寧邊區的干部教育在為抗日戰爭輸送了大量優秀干部的同時,為日后新中國的建設儲備了大量干部。以中國抗日軍政大學為例,抗大總校辦學9年間,前后共計培訓了8期干部,人數達29072人,共培訓出10多萬名抗日軍政干部。這一批干部具有較高的思想認識且具備一定的理論基礎,可以在抗日戰爭的戰場上和社會主義建設的大潮中發揮領頭羊的作用。最后,通過干部教育,在陜甘寧邊區的受教育水平得到極大提高的同時,探索出了有計劃、有規模培養和教育干部的路子。在陜甘寧邊區教育中,中共中央創立了“兩個第一”的新型教育體制,這一體制緊扣實事求是、因地制宜的原則,力求容納文化水平不盡相同的干部。此外,陜甘寧邊區的干部教育在體制、原則、內容上進行了改革,據《解放日報》社論上所說,“在這一種新的教育內容之下,學員的積極性達到了新的高潮。”[8]同時,這一階段黨中央、軍委以及西北局出臺了很多文件和政策,主張成系統、成體系地進行干部教育,這些成功經驗對我們目前進行干部教育仍有非常重要的啟示意義。
參考文獻:
[1]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3]陜甘寧邊區教育材料·在職干部教育部分[M].教育科學出版社.1981.
[4]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十二冊(1939—1940年).
[5]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十三冊(1941—1942年).
[6]《解放日報》.1942-3-16.
[7]陜西省社會科學院陜甘寧邊區歷史研究所.林伯渠與陜甘寧邊區[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90.
[8]《解放日報》.1942-1-13.
(作者單位:北京化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