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
父親節的那個早晨,我和兒子蹲在老家屋后的水渠邊看螞蟻。麥收時節的燥熱空氣籠罩大地。螞蟻落在水里掙扎,我們以上帝視角漠然看著它走向最終結局。偶爾有一絲風吹來寧靜的氣息。兒子忽然抬起頭對我說:“還是農村好,我要回農村。”我下意識地玩兒梗:“為什么,因為城市套路深嗎?”他搖搖頭:“農村里過得太輕松了。”我知道,他這是對農村生活的嚴重誤讀,充滿了刻板印象和偏見。農村并不是桃源,相反有著比螞蟻入水更苦痛的掙扎,有著比開上帝視角更殘酷的故事。要知道,內卷最早就是從農村的故事里提煉出來的。可我并沒有反駁,而是希望那一刻的無所憂慮能成為他人生中一個瑣碎且自由的記憶。正如我總也能記得,夏日微風,院口梧桐樹影濃;知了齊鳴,仰臥少年讀書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