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研究現狀、熱點與趨勢
——基于CNKI數據庫的CiteSpace可視化分析

馮勛波 王建龍 吳雅炫

（銀川能源學院,寧夏 銀川 750105）

1 “一帶一路”十年發展概況

2023年是共建“一帶一路”倡議提出10周年。10年來，中國同150多個國家和30多個國際組織攜手，一大批標志性項目陸續建成并投運，“一帶一路”已成為當今世界范圍最廣、規模最大的國際合作平臺。10年來，共建“一帶一路”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則，堅持開放、綠色、廉潔理念，共建朋友圈不斷夯實，設施互聯互通不斷深化、經貿交流與合作不斷發展，取得了實打實、沉甸甸的成就。

2023年5月，由國家能源局主辦、廈門市人民政府承辦的第三屆“一帶一路”能源合作伙伴關系論壇在福建廈門召開，國家能源局發布了我國與“一帶一路”共建國家能源合作成果。10年來，我國先后與90多個國家、地區和國際組織建立政府間能源合作機制。倡導建立了“一帶一路”能源合作伙伴關系，成員國達到33個。截至目前，能源類投資項目共25個，承諾投資金額約68億美元。“一帶一路”能源合作大大帶動了當地相關產業及社會經濟發展，累計帶動就業超過1 000萬人，增加共建國家民生福祉[1]。

2023年6月，海絲博覽會“開放合作30人論壇”上，中山大學區域開放與合作研究院院長、中山大學港澳珠江三角洲研究中心教授毛艷華作為發布人，發布國家社科基金研究成果《“一帶一路”十年貿易大通道建設發展報告》（以下簡稱《報告》）。《報告》指出，當前，“一帶一路”海運合作成為先行示范，“絲路航線”持續織密，空運合作穩步推進，民航“走出去”步伐加快。2013年開行之初，中歐班列數量才80班列，到2022年已經達到了1.6萬班列。截至2022年底，全國中歐班列累計開行突破6.5萬列。2013—2022年，我國與“一帶一路”共建國家貨物貿易額從1.04萬億美元擴大到2.07萬億美元，年均增長8%。2022年，我國與“一帶一路”共建國家進出口貿易額的占比達32.84%，較2013年提升了7.9%[2]。

2 “一帶一路”語言服務

“一帶一路”，語言鋪路。“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需要越來越多懂得“一帶一路”共建國家語言的雙語、多語人才[3]。從官方語言數量來看，“一帶一路”沿線64個國家的官方語言近60種，如果算上區域內的少數民族語言，可能達到200種左右，涵蓋了世界九大語系的不同語族和語支[4]。因此，語言服務在“一帶一路”倡議中所發揮的作用不容忽視，面向“一帶一路”的語言研究在我國語言能力建設中具有重要現實意義[5]。語言服務研究在我國持續推進共建“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中具有重大意義。

語言服務行業（language service industry）這個概念近年來在國際上頻繁出現。美國知名語言市場調查機構卡門森斯顧問公司（Common Sense Advisory）定期發布有關全球語言服務行業發展趨勢的年度報告——《語言服務市場》（Language Service Market）[6]。顯然，語言服務業已成為貿易全球化的基礎性支撐行業。在“一帶一路”建設中要緊抓機遇，跟上國際發展潮流，以語言服務業的興起來提升國家軟實力，提高貿易和投資便利化水平，促進對外改革開放偉業的發展[4]。2010年，郭曉勇在中國翻譯協會主辦的“中國國際語言服務行業大會暨大型國際語言服務研討會”上做了題為“中國語言服務行業發展狀況、問題及對策”的主旨發言，首次公布了關于語言服務行業的相關統計數據。此后，語言服務行業與語言服務學科建設工作逐漸展開。2020年8月教育部批復高校在外國語言文學一級學科下設置“國際語言服務”二級學科，為語言服務人才培養奠定了學理基礎[7]。

自2015年1月起，關于“‘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的研究已有8年，并取得了可喜的成績，為了能更加清晰地掌握語言服務研究動態、熱點、趨勢及不足。本研究結合CNKI數據庫與CiteSpace可視化文獻分析軟件，運用文獻計量學方法對于2015年1月—2023年5月發表的“‘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相關文獻進行系統分析研究。通過對發文量、高頻詞、突現詞、作者合作及機構合作等內容的分析，能夠發現今后的研究趨勢，為學界進一步研究探索提供參考依據。

3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本研究基于CNKI數據庫，運用文獻計量學方法和CiteSpace可視化文獻分析軟件，通過CNKI搜索主題詞“‘一帶一路’語言服務”，時間段為2015年1月—2023年5月，檢索得到文獻343篇（2023年5月29日檢索），剔除無效文獻，最終得到有效文獻307篇（不包括博碩論文）。

借助CiteSpace 軟件，將CNKI數據庫獲取的文獻進行轉換，得到發文量數據，使用EXCEL軟件對發文量數據進行折線圖繪制，揭示論文發表整體趨勢。將307篇有效文獻導入CiteSpace軟件中，分別對Keywords、Author與Institutions執行可視化分析，得到知識圖譜。

4 結果與討論

4.1 發文量統計分析

2015年1月—2023年5月，我國“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研究呈現動態發展趨勢，大致可分為三個發展階段（見圖1）。

圖1 2015年1月—2023年5月“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發文量

第一階段攀爬期（2015年1月—2018年12月）：2015年3月，國家發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務部聯合發布了《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此時的“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研究處于起步階段，2015年的發文量僅為3篇。但隨著“一帶一路”建設的不斷深入，“‘一帶一路’語言服務”問題也隨之引起廣大學者的關注，研究的廣度和深度也隨之提升。2017 年，黨的十九大通過《中國共產黨章程（修正案）》決議，將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寫入黨章[8]，2018年發文量由此達到峰值68篇。

第二階段動態期（2019年1月—2020年12月）：與2018年發文量相比，2019年發文量下降了23篇，此時的“‘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相關文獻數量出現拐點。此時，需要對前期的階段性研究成果進行分析總結，學者的研究內容及方向發生變化，這在一定程度上導致發文量有所下降。2020年的發文量較2019年僅增加了5篇。

第三階段下滑期（2021年1月—2023年5月）：受疫情影響，“‘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研究工作整體受到影響，部分研究工作無法正常開展，特別是學者間及機構間跨區域深度交流活動減少，這是2020年1月—2023年5月發文量持續走低的主要原因，其間平均發文量下滑14.3篇。結合“一帶一路”10年來在各方面取得的顯著成績，預測后期關于“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應急語言服務、語言人才培養、國際文化傳播、能源、跨境電商以及對外貿易方面的語言服務研究會持續推進。

4.2 高頻關鍵詞圖譜分析

關鍵詞是一篇論文的核心與要點。某一領域文獻中反復出現的關鍵詞可代表該領域研究熱點[9]。運用CiteSpace 軟件對2015年1月—2023年5月國內“‘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研究關鍵詞進行分析，并繪制關鍵詞知識圖譜（見圖2）。根據關鍵詞知識圖譜所顯示的模塊值（Modularity Q）為0.6585>0.3，說明劃分出的社團機構顯著；平均輪廓值（Weighted Mean Silhousette）為0.9107>0.5，說明聚類合理。

圖2 2015年1月—2023年5月“一帶一路”語言服務關鍵詞知識圖譜

關鍵詞知識圖譜可以清晰顯示研究文獻中關鍵詞的出現頻次和中心性。中心性數值的大小體現了量化點在網絡中的重要程度，體現領域的結構和動態本質[10]。2015年的高頻關鍵詞為“語言服務”（114次）與“一帶一路”（61次）；2016年的高頻關鍵詞為“人才培養”（23次）、“翻譯人才”（8次）、“東盟”（6次）、“互聯網+”（6次）、“編纂出版”（5次）；2017年的高頻關鍵詞為“小語種”（6次）；2018年的高頻關鍵詞為“語言產業”（9次）與“廣西”（7次）。以上所列為排名前10的高頻關鍵詞，具體如表1所示。

表1 2015年1月—2023年5月“一帶一路”語言服務高頻關鍵詞

從以上關鍵詞所反映的研究熱點來看，學者關注的研究方向有“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翻譯人才培養、廣西東盟、語言產業發展與小語種。此外，隨著“一帶一路”研究的不斷深入，“互聯網+”、人才需求、語言規劃與編纂出版等相關研究也不斷涌現。翻譯人才培養是“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助力與“一帶一路”共建國家重要領域合作“語言互通”的前提保障。翻譯工作當前面臨的最大挑戰無疑是合格的翻譯人才極度短缺問題，尤其是能夠承擔日益擴大的對外文化交流任務的高素質、專業翻譯人才匱乏[6]。培養精通目的語和了解中國文化的高素質復合型人才是系統工程，復合型目的語專業人才和國際傳播人才則是講好中國故事、傳遞中國聲音、貢獻中國智慧的有效保障[11]。語言文化交流是一種重要的公共外交手段，通過語言文化交流的軟支撐，形成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軟組織”，使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發展更均衡、健全[12]。在“一帶一路”和《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的背景下，廣西是中國與東盟國家跨境電商貿易的重要通道，RCEP協議正式生效后，廣西-東盟跨境電商語言服務人才的培養面臨新態勢、新問題[13]。

4.3 關鍵詞突現分析

從圖3可以看出，我國“‘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研究關鍵詞突現的變化呈現三個階段。

圖3 2015年1月—2023年5月“一帶一路”語言服務關鍵詞突現圖

第一階段為2016—2017年，關鍵突現詞為“編纂出版”“機器翻譯”“土耳其語”“服務業”等。2016年4月，趙世舉、黃南津主編的《語言服務與“一帶一路”》由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出版發行[14]。2016年8月，屈哨兵主編的《語言服務引論》由商務印書館出版發行[15]。該書是國內第一本全面闡述語言服務問題的專著。以上兩部關于“一帶一路”與“語言服務”的專著均是由北京語言大學語言資源高精尖創新中心首席科學家李宇明教授作序。2016年12月，《中國-東盟年鑒2016》由中國線裝書局出版，在國內外公開發行。從2016年起，學者所撰寫并公開出版發行的關于“一帶一路”及“語言服務”方面的專著為后期的研究工作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同時，《中國-東盟年鑒2016》的發行，為海內外各界人士了解中國和東盟各國（包括國際組織）的基本情況及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的建設進程提供了一個窗口，以促進中國和東盟各國的交流合作。2016年9月，Google發布谷歌神經機器翻譯系統（Google Neural Machine Translation,GNMT），能夠識別語音的機器翻譯逐漸從實驗室走進大眾視野。

第二階段為2018—2020年，關鍵突現詞為“翻譯人才”“創新型”“走出去”。翻譯人才的培養是“一帶一路”語言暢通的先決條件。在“一帶一路”建設背景下，我國對翻譯人才的需求呈現出新特征，對翻譯人才也提出了更高要求，高校必須以“一帶一路”需求為導向，創新翻譯人才培養模式，積極培養雙復型、應用型、非通用語和高端中譯外翻譯人才，助推“一帶一路”倡議落地生根[16]。黨的十九大提出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的明確要求。創新型國家是以科技創新作為社會發展核心驅動力，以技術和知識作為國民財富創造的主要源泉，具有強大創新競爭優勢的國家。建設創新型國家和世界科技強國是接續發展、一脈相承的[17]。

第三階段為2021—2023年，關鍵突現詞為“語言產業”“實證研究”“新時代”。2020年，是我國語言產業研究系統開展的第10年。在中國語言產業研究院成立10周年之際，中國語言產業研究院邀請了國內知名專家與學者就未來10年語言產業交叉學科建設、高端人才培養等問題進行了深入探討。隨著我國綜合國力的提升，“一帶一路”進入新的發展階段，學者開始關注語言產業在助推“一帶一路”中所發揮的重要作用，通過實證研究的方法對語言產業進行全方位、多角度的研究工作。

4.4 作者合作圖譜分析

圖4清晰地反映了“‘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的作者合作關系。結合表2可以看出，在“‘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研究領域的高產作者及其合作網絡圖。排名前三的作者分別為王立非7篇，崔璨與崔啟亮均為5篇，隨后是姚國玉4篇。學者間雖然進行了合作研究，但整體合作較為分散，并未形成一定規模的研究合作群體。僅有崔啟亮合作度較高，分別與吳萍、吳雨鴿、朱恬恬和劉佳鑫進行了研究合作。高產作者數量少，核心研究者數量不多，尚未形成有凝聚力的研究團隊。

表2 2015年1月—2023年5月“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研究學者統計情況

圖4 2015年1月—2023年5月“一帶一路”語言服務作者共現知識圖譜

4.5 機構合作圖譜分析

由圖5可以看出，高校間、高校與機構間雖進行了合作研究，但合作研究依舊分散，跨區域合作研究數量少。其中，對外經濟貿易大學與南開大學，中國傳媒大學文法學部與新疆師范大學國際文化交流學院，廣州大學外國語學院與中國英漢語比較研究會話語研究專業委員會分別進行了跨區域性合作研究，特別是臺州學院外國語學院分別與承德石油高等專科學校科技發展與校企合作處、承德石油高等專科學校國際交流中心、承德石油高等專科學校管理工程系進行了合作研究，除此之外，承德石油高等專科學校內部合作研究也在開展，整體合作研究較為聚集；少量區域間高校合作主要集中在廣東、廣西、湖北與山西，新疆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與昌吉市第四中學開展了合作研究。大部分合作研究主要集中在高校的外國語學院與語言研究中心或研究所之間。由表3可以看出，我國“‘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的研究工作主要集中在高等院校，其中對外經濟貿易大學9篇（2016），遠超其他高校。其次為北京語言大學7篇。整體來看，“‘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研究主陣地集中在對外經濟貿易大學與北京語言大學。

表3 2015年1月—2023年5月“一帶一路”語言服務高校發文量

圖5 2015年1月—2023年5月“一帶一路”語言服務機構合作圖譜

5 研究結論

經過8年的發展，我國“‘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研究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一是編纂出版了有關“一帶一路”與“語言服務”方面的專著；二是成立了“一帶一路”語言服務中心；三是由北京語言大學王立非教授帶領研究團隊，編寫出版了《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大灣區語言服務競爭力報告》。根據文獻計量學方法和CiteSpace軟件的分析來看，我國“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的研究范圍還需進一步擴大，研究深度和廣度還需進一步提升，跨區域合作研究還需進一步加強。高校要聚焦國家“一帶一路”語言人才需求，結合區域經濟發展要求，加大語言服務人才培養、翻譯人才培養及小語種人才培養的力度。要著力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文化，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和國際文化傳播力。語言服務在推動“一帶一路”不斷發展前行下，將會迎來更大的研究空間。結合“一帶一路”重大合作領域及語言服務區域經濟發展實際，解決目前語言服務區域經濟發展的難點及痛點問題。相信“一帶一路”語言服務研究將會取得更為豐碩的研究成果，相信在廣大學者的不斷努力與創新下，我國“一帶一路”語言服務也會持續助力“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