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邦調查局水下搜索和證據反應小組

文/李鋼

水下搜證組一艘調查艇在紐約附近海面執行任務

水下搜證組特工在佛羅里達州賈斯帕的稠密沼澤地域尋找物證

美國聯邦調查局水下搜索和證據反應小組（英文縮寫USERT，下文簡稱“水下搜證組”）是一個從事水下搜索和證據恢復的專業團隊，由訓練有素的FBI 特工組成，專門從事水下可疑物品搜索和證據恢復，由FBI 紐約辦事處成立于20 世紀80 年代的潛水小組發展而來。最初，兩名業余潛水的特工在潛水中發現被遺棄的武器，其中許多武器后來被證明與刑事案件有關。消息傳開后，人們對他們特殊技能的需求促成了紐約潛水小組的成立。

如今，水下搜證組已成為FBI 實驗室內證據響應單位的一部分。水下搜證組的業務基地設在紐約、邁阿密、洛杉磯和華盛頓，哪里有需要，水下搜證組就會出現在哪里。水下搜證組總共有64 名潛水員，分別配屬給上述四個辦事處，每個辦事處16 名。

美國聯邦調查局圣地亞哥辦事處

美國聯邦調查局邁阿密辦事處

水下搜證組主要負責聯邦調查局負責偵辦的案件，但也為地方執法部門提供支援。正如水下搜證組負責人、專業特工布萊恩·哈德森（Brian Hudson）解釋的那樣:“我們負責FBI 的案件，并支持地方執法部門——他們處理案件的細節并搜集情報，一旦知道水里有可疑物品，就會聯系我們來搜索。我們會全力尋找證據，然后根據相關規定把證據交給辦案人員或當地執法部門。他們將把這些物品送到實驗室作進一步檢查。”

根據具體情況，水下搜證組也在國際水域工作或協助美國其他執法機構。例如，雖然海岸警衛隊有自己的潛水員，但他們沒有專業潛水調查小組。在一個案例中，水下搜證組就曾幫助海岸警衛隊從洪都拉斯海岸附近一艘沉沒的販毒船只上尋找到大量可卡因。水下搜證組隊員還被派往伊拉克等國協助調查。

哈德森是FBI 一位資深特工，從2001 年就已開始從事潛水工作，當時他獲得了PADI（專業潛水教練協會）的認證，從大學開始就在一家潛水工作室工作。

2011 年哈德森加入聯邦調查局。當時他的第一個從業地點在邁阿密。哈德森想成為一名優秀的特工，而潛水是他喜歡做的事情，把從潛水中獲得的技能應用到工作中是他的拿手絕活兒。

哈德森一直做潛水員，直到2019 年，然后做了兩年左右的水下搜證組培訓協調員。2021 年，他成為水下搜證組負責人，在另外兩個監督特別探員的協助下開展管理工作。小組還有一名法醫業務專家。

人員選拔

根據慣例，水下搜證組只招收FBI 特工。首要的條件是有一個潛水組織如PADI(專業潛水教練協會)或SSI(國際水肺學校)認證的合格證書。只有經過認證的潛水員，并且至少完成了10 次潛水，才可以參加這個團隊的選拔。

選拔隊員活動每年舉行一次。空缺名額的數量取決于水下搜證組在一年中流失了多少潛水員，通常是由于隊員退休、調動或離開團隊。一般情況下，水下搜證組屬下4支潛水隊各有一到兩個名額。

選拔活動包括游泳測試(在標準泳池里完成規定動作)和水下技能評估。根據相關要求，應試者將在水中展示各種技能，比如摘下氧氣面罩再戴上，在水下脫下裝備再穿上，以及在休閑潛水中執行緊急程序。很多技能都是在獲得水肺潛水認證后學到的。

接下來，應試者必須完成水下障礙賽和其他任務，所有這些都要戴上一個黑色的面具，模擬現實生活中通常沒有能見度的場景。

最后，應試人員參加與水下搜證組現役潛水員的小組合作面試。

完成上述內容后，應試者將獲知自己是否可以加入團隊。但即使沒有通過測試，他們也會被鼓勵在第二年再次嘗試。而一旦入選、試用期結束，他們就可以正式加入小組。

雖然水下搜證組現役潛水員不需要參加年度試訓，但他們必須通過年度游泳考核，參加至少三次季度訓練，每年完成兩次以上操作潛水。根據相關規定，要求隊員承諾至少在隊工作三年。

技能培訓

通過選拔測試只是水下搜證組之旅的開始——下一步是“把通過測試的候選人變成合格的水下搜證組潛水員”。

參訓學員要參加水下搜證組基礎課程培訓。這是一個為期兩周的高強度專業認證課程，每年在佛羅里達州的勞德代爾堡舉行一次。水下搜證組基礎課程包含干式潛水服潛水、水下導航、全面罩潛水、潛水頭盔訓練、救援潛水、水面供氣潛水、船潛、緊急供氧、公共安全潛水，以及深潛等相關內容。

培訓中心一角

學員從干式潛水服和標準的AGA 面罩（全臉都可以被面罩覆蓋，具有不接觸水、可以直接用鼻子呼吸、可以講話等許多優點）開始，學習使用不同的水下搜索裝備和技術。

隨著課程的進行，專家會介紹新的裝備和場景。例如，學員不但要掌握干式潛水服和AGA 面罩的使用，還要學習緊急程序。然后專家開始添加金屬探測器，再轉移到地面空氣供應系統。培訓中教官還會講到如何在水下托舉汽車。當學員完成相關訓練后，他們將接觸并學習使用日常工作中的每一件專業設備。

在訓練的最后一天，水下搜證組在邁阿密運河水下布置訓練用武器，受訓人員必須成功取回武器。這是一個骯臟的模擬環境，就像他們一旦開始真正的工作就會實際面臨的一樣，因為犯罪分子往往將證據扔到不容易搜查的地方。水下搜證組派全體人員一起去開展工作。其中有一名教官擔任潛水督導員的角色，其余的職位都由學員擔任。他們首先從車上卸載裝備將其布置到位，然后進行潛水，找到先期按培訓計劃投入水下的武器，將其與水中雜物分類并清理干凈。

美國聯邦調查局特工在培訓

潛水訓練

潛水船只

除了這些身體和戰術技能外，水下搜證組潛水員在壓力下保持冷靜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也很重要。“當你在能見度為零的水下潛水時，有時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問題，保持冷靜和不恐慌是保證安全的關鍵”。

在水下搜證組的整個職業生涯中，潛水員都有機會學習新技能，包括船舶駕駛、SONAR(聲音導航和測距)和ROV(遠程操作車輛)課程。此外，團隊還提供多種培訓以不斷更新技能，并為在特定的潛水環境中工作做好準備，包括在冰下潛水、在快速流動的水流中潛水和游動等。

正如水下搜證組資深專家所說：“這些都是容易生疏的技能，所以潛水員需要不斷訓練。”

搜證案例

庫薩河是一條流經美國佐治亞州西北部及阿拉巴馬州東部的河流，全長460 公里。這條河上建有水壩、船閘和水電站。在表面平靜的河水下面，沙土、淤泥和其他雜物密布，還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2022 年10 月的某一天，人們偶然間在這段河流中發現了一輛被淹沒的車輛，當地執法部門認為這可能與一起未偵破的失蹤人口案有關。

他們需要檢查水下場景，但這輛1980 年出廠的福特野馬（Ford Bronco）塞滿了沙土、淤泥和雜物。任何打撈工作都需要一支由潛水員和水下法醫專家組成的精英團隊。這時候就需要FBI 水下搜證組登場了。

水下搜證組操作專家在內部創建了一個吸泥疏浚系統，以幫助團隊清除泥沙等雜物。

擋風玻璃已經嚴重破損，疏浚系統可以從這里把沙土和泥漿清理出來。探員們用篩子將泥沙篩過，以捕捉更小的潛在證據。一旦沉積物被清除，潛水員就可以更好地進行搜索。

最終，他們發現了一具幾乎完整的骨架。此外，潛水員還發現了一個完好無損的錢包——里面有駕照、硬橡皮材質身份證及社會保障卡。

證件與39 年前失蹤的艾倫·利文斯頓（Alan Livingston）的身份相符。這些骨骼遺骸是聯邦調查局發現的最陳舊的水下人類遺骸之一，隨后被送往實驗室進行法醫檢驗和DNA 測試，以確認它們屬于利文斯頓。

1983 年利文斯頓失蹤時，警方沒有足夠的證據提出指控。在庫薩河的最新發現足以改變這一點，并最終為這個案件畫上句號，因此水下搜證組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