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雨萌
人文社科除文學外,還包含了如新聞、歷史、語言、社會、法律等一系列學科,每個學科的專業文本和專業寫作,都有其自身的寫作范式與文本評價標準。在很長時間內,這些文本是否具有文學性并不在這些專業文本的評價標準之內,甚至在一些學科內部,過高的文學性反而會被視為是對專業程度的一種妨害。但隨著學科發展與融合,人文學科類著述接受壁壘的打破,越來越多的專業文本開始重視修辭、敘事等文學性表達與專業表述的嵌合,新聞、歷史本身就具備的敘事性特征隨著新新聞主義與新歷史主義的興起和發展被不斷放大和文學化,近年來非虛構寫作概念的擴大又進一步增加了社會學、社會工作、法律等專業案例型文本的文學性與可讀性。當然,這種表達的融合也在不斷變革著文學文本的寫作技巧與呈現方式,從1950 年代卡波特的《冷血》、謝和耐的《蒙元入侵前夜的中國日常生活》,1980 年代黃仁宇的《萬歷十五年》,到當下的《中國在梁莊》《碌碌有為》《法治的細節》等,都在不同程度上對文學創作的寫作技術和呈現方式產生過沖擊。
但換個角度思考,這樣的表達轉換與融合在實踐上拓展了文學研究者研究對象的疆域,也在理念上使文學批評成為一種同時具備本體論和方法論價值的文本研究底層邏輯。因此文學研究者在擁有評價權力的同時也更應該思考一個問題:我們如何使文學批評對此類專業文本產生意義與價值?或者往大了說,文學研究者如何基于文學研究與文學理論,建立多學科、多專業的交叉批評和交叉研究?諸如文化研究、文學社會學、元宇宙等交叉研究方向已經成熟地建立起來,文學批評與文學研究應該可以在更多領域確立方法價值和理論價值。
張瀚文同學的書評目前看起來還是對作品的文本細讀,但是我們可以把這篇文章看作一種作者與讀者的“雙向奔赴”,作者王國平試圖在“通訊”這一更注重信息價值的新聞細分領域注入文學要素,使信息更具有畫面感、沉浸感,而張瀚文則通過對這些通訊作品的文學解讀,證實了王國平嘗試的有效性、價值感。我們期待更多的同學能將目光投向這類作品,并進行更深入、理論化的解讀與闡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