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薪又失地后，寶能系再涉案25.8億

陳鏡安

姚振華再被曝“吃官司”。10月13日，上海銀行（601229.SH）披露關于其與深圳托吉斯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托吉斯”）之間的借款糾紛，而深圳市寶能投資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寶能集團”）、姚振華等五名被告則因未承擔擔保責任義務，一同被起訴。

實際上，這類起訴對于姚振華和“寶能系”來說已不是新鮮事，除了這些與大小企業的債務糾紛外，姚振華還長期面臨內部員工數億元的欠薪問題。但對于剛剛才失去寶能汽車西安工廠、廣州產業園用地的姚振華來說，新增25.8億待償還無疑是雪上加霜。

又多一筆待償還

關于上海銀行的這起金融借款合同糾紛，公告顯示，2020年12月24日，上海銀行深圳分行與托吉斯簽訂《固定資產借款合同》，向后者借出25.8億元，借款期限為2020年12月24日起至2023年12月24日止。同時深圳分行與深圳深業物流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深業物流”）簽訂《房地產抵押合同》，與托吉斯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托吉斯集團”）簽訂《借款質押合同》，又與深業物流、托吉斯集團、寶能集團、寶能控股（中國）有限公司、姚振華分別簽訂《借款保證合同》，約定五方對上述托吉斯債務承擔連帶責任保證擔保。

南都·灣財社記者留意到，托吉斯與“寶能系”存在一定關聯關系。天眼查顯示，托吉斯實際控制人黃世龍曾于寶能集團供職，且目前為姚振華實控的深圳市寶能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監事。

如今，因托吉斯未依約履行還本付息義務，深圳分行依約宣布提前收回借款本息，要求托吉斯等辦理本息清償手續。而鑒于托吉斯等均仍未履行還本付息或承擔擔保責任的義務，故深圳分行依法向廣東省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根據訴訟請求，上海銀行請求判令托吉斯立即償還借款本金25.8億元，并支付所欠利息、罰息及復利，以及律師費、案件受理費、保全費等。同時，上海銀行請求判令包括姚振華、寶能集團在內的其余被告對上述訴訟請求承擔連帶清償責任。

公告指出，上海銀行已于近日收到廣東省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受理案件通知書》。

姚振華和“寶能系”被起訴已是“老生常談”。7月29日，瑞松科技（688090.SH）就曾公開其與姚振華、寶能集團之間的糾紛。據悉，寶能汽車旗下觀致汽車有限公司西安分公司（以下簡稱“觀致西安”）曾與瑞松科技旗下廣州瑞松北斗汽車裝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廣州瑞北”）簽署一份《和解協議》，其中約定了相關付款計劃。

但由于觀致西安未按約定付款計劃履行全部付款責任，廣州瑞北故向深圳市羅湖區人民法院起訴擔保人姚振華和寶能集團履行連帶保證責任。二審結果顯示，羅湖區人民法院判決姚振華、寶能集團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廣州瑞北連帶償付2984萬元并支付逾期付款損失。

除了這些與上市公司的公開糾紛，天眼查顯示，姚振華掌舵的寶能集團擁有76條被執行人信息，涉及被執行總金額高達347.78億元；姚振華本人也并未獨善其身，其作為被執行人，被執行總金額達9.76億元。

內憂外患

如今的寶能系可謂是“腹背受敵”：對內存在嚴重的欠薪問題，甚至因此引發過多次群體事件；對外不僅面臨與企業間的多重債務，曾經開拓的疆土也在接連流失。

南都·灣財社記者曾對“寶能系”的欠薪問題進行過較為詳細的報道。據受訪前員工提供的據可信度的統計數據顯示，“寶能系”2021年7月至2022年4月合計欠薪超13億元。

今年8月，羅湖區人力資源局曾因寶能集團未依法及時足額支付305名員工2022年3月-2023年4月工資，對其罰款5萬元。但該處罰并未起到警示作用，多名受訪員工表示，至今仍未收到欠薪。另據員工內部統計數據顯示，實則光寶能汽車板塊被欠薪員工就高達9000多名。

欠薪問題亟待解決，“寶能系”的危機還在因資產縮水而惡化。據灣財社記者此前報道，寶能汽車位于西安市西咸新區的三塊土地不動產權被注銷，并已收歸政府所有。而就在西安工廠土地被收走不到一個月，寶能汽車又將失去百萬平米產業用地，這次是在距離深圳大本營最近的廣州。

10月8日，廣州市規劃和自然資源局黃埔區分局（以下簡稱“黃埔區分局”）發文，對坐落在黃埔區廣河高速以南、九龍大道以西土地的粵（2019）廣州市不動產權第06860477號《不動產權證書》予以注銷。

據公告介紹，上述土地以土地使用權人名義領取了《不動產權證書》，登記字號為2019登記11860750號。但2023年9月19日，黃埔區分局作出穗規劃資源業務函〔2023〕12802號《關于收回JLZL-B-0（JLZL-B-1-1、JLZL-B-1-2、JLZL-B-1-3）地塊國有建設用地使用權的決定》，收回上述國有建設用地使用權。

黃埔區分局表示，其已書面通知土地使用權人限期申請辦理該國有建設用地使用權注銷登記手續。但因土地使用權人逾期未申請，根據《不動產登記暫行條例實施細則》相關規定，黃埔區分局將依職權對該登記事項予以注銷。

南都·灣財社記者從廣州市規自局官網查詢得知，上述土地歸于廣州寶能汽車有限公司名下，被用于打造廣州寶能新能源汽車產業園。2017年至2019年，廣州寶能汽車有限公司合計斥資約8.7億元拍得位于廣州市黃埔區九龍鎮的JLZL-B-1-1、JLZL-B-1-2、JLZL-B-1-3三幅土地，用地面積合共約99萬㎡。

據了解，廣州寶能新能源汽車產業園曾是寶能集團的重點投資項目，也是寶能汽車新能源產業布局重要的一環。按照最初規劃，寶能集團擬于此投資300億元，于2019年底完成基建工程并開始工藝設備安裝，2020年第三季度首車下線。然而據媒體報道，截至2020年底該產業園廠房僅完成部分鋼鐵框架的搭建，而地面上雜草叢生，呈現停工狀態。

此后2021年10月，廣州寶能新能源汽車產業園再一次傳出開工消息，該項目也成為了廣州市黃埔區、廣州開發區2021年重點建設項目。但之后關于該項目的最新官方消息止步于2022年4月。據承建方中建三局官方公眾號2022年4月6日推文顯示，廣州寶能新能源汽車產業園于近日實現基建實體工程基本完工，正全力沖刺后續裝飾工程和附屬工程施工。

據了解，自2017年起，寶能以造車為名在廣州、昆明、杭州、貴陽、西安、昆山等6地拿下13宗土地、近9000畝造車基地及項目占地。然而2022年4月，寶能汽車位于昆明的2個投資項目已經被移除，今年9月，寶能汽車位于昆山市的電池項目公司“昆山聚創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作為被執行人的執行案件也被法院移送破產。在失去多地工廠的現實下，曾被視作“第一核心業務”的寶能造車之路似乎正在通向死胡同，寶能集團的資金困局顯然難以借此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