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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薩廳志》偽書考實

2023-11-30 08:12:30李祈越
西藏研究 2023年5期

李祈越

《拉薩廳志》,李夢皋撰,作者生平事跡不詳。據其自序,該書成于道光二十五年(1845),《中國地方志綜錄》《中國地方志聯合目錄》均作為清代西藏方志予以著錄。但是,房建昌《偽造的吳豐培先生所藏〈道光拉薩廳志〉手抄本》(1)房建昌:《偽造的吳豐培先生所藏〈道光拉薩廳志〉手抄本》,《西藏研究》2010年第6期,第85—90頁。以及趙心愚《道光〈拉薩廳志·雜記〉的有關問題及作偽證據》(2)趙心愚:《道光〈拉薩廳志·雜記〉的有關問題及作偽證據》,《西藏大學學報》2014年第1期,第94—99頁。二文,皆力證該志為偽,且論據充分,幾為定讞。然而,房文僅從《拉薩廳志·程站》一目展開辨偽,認為從拉薩到列城、拉薩到達旺2條程站的記載抄自日本人山縣初男編撰的《西藏通覽》;(3)《西藏通覽》1907年在日本首次出版,1908年由四川西藏研究會組織編譯,出版中譯本。該書編次系統條理清晰,內容十分詳盡,是研究近代西藏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宗教、對外關系等多個領域較為全面、價值較高的一部西藏志書。同時對近代西藏方志的編纂產生了較大影響,許光世、蔡晉成的《西藏新志》、陳觀潯的《西藏志》以及尹扶一的《西藏紀要》等志書均效仿其體例,抄錄其內容。趙文亦僅以《拉薩廳志·雜記》一目為基礎辯誣,認為“雜記”材料主要抄自《衛藏圖識》與《西藏圖考》,其說可商。筆者近來翻閱《西藏通覽》,發現《拉薩廳志》的材料基本來自前者。為能夠對《拉薩廳志》的特點、價值進行更準確的認識與評價,筆者擬對《拉薩廳志》的材料來源進行全面、深入的分析。

一、抄錄《西藏通覽》的證據

《拉薩廳志》卷首有“拉薩廳疆域全圖”及“城池圖”各一幅。全文分為兩卷11目:卷上有沿革、疆域、城市、山川、寺廟、物產、風俗、道里等8目,卷下有藝文、著述、雜記等3目。這部自稱撰于道光年間的志書,其內容卻與光緒末年成書的《西藏通覽》多有雷同,試舉兩例:

例一:《拉薩廳志·寺廟》記大召(昭)寺云:

大召寺在拉薩中,又名老木郎,唐代建,樓高四層,金殿五座,中大佛供覺釋伽摩尼名,支那本部唐文成公主待隨西藏。(4)李夢皋:《拉薩廳志》卷上,北京:中國書店,1959年,第11頁。

因該句有脫字有倒文,讀之頗不通順,但值得注意的是“支那本部”4個字。我們知道,甲午戰爭后日本始用“支那”一詞蔑稱中國,道光二十五年成書的《拉薩廳志》怎會知曉半個世紀后的用語?況且,身為國人,李夢皋絕不會使用這樣的稱謂。其實,這句話源自《西藏通覽》,該書“第十四章寺廟”記大召(昭)寺云:

大召在拉薩大召內,名曰老木郎,為唐代中所建,高樓四層,上有金殿五座……中殿供大佛一,名覺釋迦摩尼。相傳彼自支那本部隨侍唐之文成公主來至西藏。(5)山縣初男:《西藏通覽》,《中華文史叢書》,臺北:華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1969年,第207頁。

《西藏通覽》語句通順,旨意完整明晰:中殿所供大佛,名覺釋迦摩(牟)尼,隨文成公主一同來藏。二書材料孰先孰后,不難分辨。《拉薩廳志》編者因為粗心,未能將“支那本部”4字刪除凈盡,留下作偽痕跡。

例二:《拉薩廳志·道里》以拉薩為中心,記載了4條路線:向東,從拉薩至洛隆宗程站;向西,從拉薩至札什倫布程站;向西北,從拉薩至拉達克列城程站;向東南,從拉薩至達旺程站。前兩條線路在以往西藏方志中有較多記載,后兩條線路僅見于《西藏通覽》。這兩條路線的開辟均是印度間諜南·辛格當年進出拉薩實地勘察的結果,后由印度測繪局工作人員綽特上尉記錄成《班智達南·辛格從拉達克列城到拉薩的大西藏之行,經阿薩姆返回印度》,山縣初男將這兩條路線編入《西藏通覽》。(6)房建昌:《〈西藏志〉所載清代后期入藏路線考》,《中國邊疆史地研究》2010年第9期,第114—120頁。下面以拉薩至達旺程站為例,比較《拉薩廳志》與《西藏通覽》的記載(見表1):

表1:《拉薩廳志》與《西藏通覽》所載程站及里數一覽表

《西藏通覽》是按達旺至拉薩的程站順序記敘,《拉薩廳志》則從拉薩記至達旺。雖然記錄順序相反,但程站名及里數完全吻合,這絕非偶然。是不是《西藏通覽》抄錄了《拉薩廳志》呢?應該不會。因為《西藏通覽》不僅列出站名與里數,而且對每一驛站均有詳細介紹。如“哥那城”云:“約三百余戶,稍為繁盛,有石疊,頗為堅牢。地方官駐此,蓋由拉薩所派遣者也。此地有溫泉數所,溫度約華氏九十一度乃至七十度,各所不一。由此經給巴村至塘售驛之路上高原,沿那拉牙母湖畔,湖長六里,廣四里,冬季全湖結冰。”(7)山縣初男:《西藏通覽》,第288頁。而《拉薩廳志》只有程站及里數,并且弄錯了達旺的方位(達旺應在拉薩東南,《拉薩廳志》記作“拉薩東北至旺”),故此房建昌認為《拉薩廳志》中的程站抄錄了《西藏通覽》一書。(8)房建昌:《偽造的吳豐培先生所藏〈道光拉薩廳志〉手抄本》,第85—90頁。

二、抄錄《西藏通覽》的方式

《拉薩廳志》全文篇幅不多,對于《西藏通覽》基本為截錄,極少一字不差全文抄錄。如《西藏通覽》“第五章風俗”分為職業、衣冠、飲食、家屋、婚姻、生育、喪葬、占卜、醫藥、禮儀、宴會、哈達、護符及預言者、六字之陀羅尼、祈禱筒、祈禱壁、念珠、祭祀節禮、歷法等16節,《拉薩廳志·風俗》依次選取了職業、衣冠、飲食、家屋、婚姻、喪葬、占卜、醫藥、祭祀節禮等9節,刪去了其他7節。內容方面,對《西藏通覽》刪節也比較多,如《拉薩廳志·房屋》載:

房屋,土人、牧人各其構造。拉薩東至四川打箭爐沿道各地房屋皆石筑之,屋根扁平,覆土石以名碉房。至富家二層、三層、六七層皆有之。(9)李夢皋:《拉薩廳志》卷上,第6頁。

相較之下,《西藏通覽》記西藏地區房屋則要詳明得多:

土著人與游牧人家屋構造各別,自四川省打箭爐至拉薩沿道各地家屋俱用石砌成,屋根扁平,覆以土石,謂之碉房。自二層三層以至六七層,依貧富而各異。屋上有襤褸之綱翻舞風中,實有名之祈禱幢也。家畜圈居家中土間,人居則在其上。因寒威凜烈,故所開窗牗甚少,光線不甚明瞭,僅屋頂掘一小孔,陽光由此入,炊煙由此出。室內頗不潔凈,異臭撲鼻,惟富人所居室中,必用雕刻彩畫以為裝飾。屋外壁上必畫一壽星圖像。碉樓疊石,如浮屠高峙,上下用梯,以堅硬銃丸擊之不能傷也。如至山莊僻村之地,石居皆傍山建筑,以便樵汲。唯甲貢地方亦有用草蓋者云。以游牧為業者,天幕即為居室,原野之間蔽以獸皮,居處其下,或以形似魚網之犁牛毛組織成囊,用為天幕者,其形六角,稱為黑帳房。蒙古種游牧民,多居住之拉薩境內,大家屋頗多,有可容數百人者。大召南之興廈內,供銅鍋一口,能容水百十余擔(原注:一萬一千余斤),大讀經之際用以熬茶。(10)山縣初男:《西藏通覽》,第63頁。

《西藏通覽》從打箭爐至拉薩沿途房屋、藏族地區偏僻村莊兩方面介紹了土著民房屋的外部結構特征以及內部裝飾特點,并且對游牧民的黑帳房及蒙古游牧民的大家屋亦有詳盡說明,記載可謂完備詳盡。反觀《拉薩廳志》,只簡要截取土著人家屋外形特征一段,寥寥數十言而已。

再如,《西藏通覽》“第一編第二章第一節山脈”記喜馬拉亞(雅)與喀喇昆侖2座山脈,“第二節河江”記雅魯藏布等5條江河,“第三節湖澤”記騰吉里等8個湖泊、牙母魯克等5個池沼。《拉薩廳志》只采錄其中有代表性的山脈江河。如“山川”目先記喜馬拉亞(雅)山與喀喇昆侖山,次記雅魯藏布、瀾滄、怒江及龍川等4江,次記騰吉里、布爾穆2湖,最后記牙母魯克1池,江湖數量只有7個,遠遜于《西藏通覽》的18個。具體到某一山川時,文字亦大為縮減,如記雅魯藏布河:

雅魯藏布河發源喜馬拉亞山支流達木楚克巴布山,發起三源,會合雅魯藏布河。折回東流小河,南流八百余里,東北桑里池,發敖水,合會那烏克藏布河,又東南鄙永河合流,稍東薩楚河,又東南翁楚河,又東式原底河滿楚河會流,東北薩噶藏布河。由此無支流,或東北、西北、南等地方。(11)李夢皋:《拉薩廳志》卷上,第2頁。

相形之下,《西藏通覽》所記雅魯藏布河則甚為詳備:

雅魯藏布河自西東流,縱橫全境,前后兩藏皆其流域。其源發于喜馬拉亞山支脈之達木楚克喀巴布山。凡有三源,合為雅魯藏布河。折而東合小河,南流八里余。東北經桑里池,合數水與那烏克藏布河會。東南合鄙永河,再行稍東合薩楚河,又東南合翁楚河,東合式原的河滿楚河。再東南合薩布楚河,東北合薩噶藏布河。自此或北或西北或東北或東南,與無數泉流會。

再東北經章拉則城之北與鄙宜楚藏布河會,東北過札什倫布城,北與年楚河會,自此或東北或東南,至日喀爾公喀爾城北噶爾招木倫河。自東北合諸水,西南流經拉薩來會合,而東南行更折向東及東南,縱橫前藏東南部諸城間,約百余里,合年諸河,東向經母哈廟,北合底稚宗河而南,遂出西藏地,入于英領印度。通計長約一千八百英里。初發源時雖合細流無數,然不通舟楫。暨達于傾斜稍緩之地,流勢漸舒,河身亦大。至涂都木寺近傍瑪里阿木諸道相交處,土人始以小舟搭載貨物往來其間。此地高拔海面約四千余米突,地球上可通舟楫最高之地未有如此河者。迨下流復入傾斜地險灘急湍奇巖怪石,不可勝計。普通小舟亦不能行,土人以獸皮蒙筏往來其江云。(12)山縣初男:《西藏通覽》,第44頁。

《西藏通覽》除了記載雅魯藏布江之發源、流經各地會合一眾支流以及最終流入印度,還介紹了雅魯藏布江的長度、特點、何處通舟楫等。《拉薩廳志》只截取雅魯藏布江之發源以及一部分會合支流情況。

《拉薩廳志》在抄錄《西藏通覽》過程中,文字訛脫衍倒現象十分嚴重,許多語句不通暢,意思亦不完整,頗影響閱讀,如“風俗”云:

工匠精巧,雕刻金銀銅錫玉石珠珀。此物婦女首飾最愛,頭戴翠玉。婦人刺繡,山水人物花卉等。花少年女子裝束容貌秀麗。人民住戶均尊喇嘛法王,總監管轄,生活為者,水草專牧畜從事,其農業從事。(13)李夢皋:《拉薩廳志》卷上,第6頁。

上面這段文字,因脫訛太甚,欲準確理解文意非常困難,反觀《西藏通覽》“職業”篇所載則明晰得多:

藏人職業因種而異。自尼泊爾布丹移住者多來拉薩,專以金銀銅錫玉石等細工為業,所制作如縫箔金銀銅錫珠玉諸器及婦女首飾等物,無不精巧絕倫,其雕鏤人物花卉之象亦形神畢肖……又回回教人民自克什米爾移入拉薩者,亦屬不少,其容貌秀麗可觀……喇嘛法王設總監一,以統轄其全族人口……惟其大半尚為游牧生活,逐水草轉徙四方,專以蓄殖畜牧為事,以農為業之土著民甚屬少數。(14)山縣初男:《西藏通覽》,第58頁。

借助《西藏通覽》我們知道,《拉薩廳志》中善于雕鏤金銀玉石多為尼泊爾移居拉薩者,容貌秀麗可觀者多是自克什米爾移住拉薩的信奉伊斯蘭教的人們,管理人民的總監由西藏地方政府任命,專事牧放蓄殖的游牧民占大半,而以農業為生的土著民則極少。“風俗”又云:

拉薩人民善良,其性質過厚慈紅,言行住實,思想亦且強壯勇悍,音樂舞蹈愛,故若之進取氣象以,實完全稱。然柔優,人服從易,自事為精神,喇嘛言所,是非問之,奉事法律如,敢之抗者。(15)李夢皋:《拉薩廳志》卷上,第5頁。

前一句尚能猜測大概,后一句完全不知所云,對照《西藏通覽》方才豁然開朗:

西藏人為地球上最善人民,其性質溫厚仁慈,其言行信實可征,其思想高尚幽遠,其身體強壯勇悍。愛音樂好舞踏,如再副以進取氣象,實可稱為完全國民。惟優柔過甚,每易服從他人,不能自行策厲,喇嘛一有所言,則不問是非,奉如法律,無敢反背。(16)山縣初男:《西藏通覽》,第55頁。

《拉薩廳志》將“溫厚仁慈”錯成“過厚慈紅”,“信實”變成“住實”,“思想高尚幽遠,身體強壯勇悍”竟錯漏為“思想亦且強壯勇悍”,“實可稱為完全國民”漏掉“國民”二字不說,語序亦顛倒。尤其后一句,幾乎全部抄錯。

三、抄《西藏通覽》而非抄《西藏圖考》《衛藏圖識》

山縣初男編纂《西藏通覽》時,所參考最重要的一部書為黃沛翹的《西藏圖考》。其“第一章區劃”截錄自《西藏圖考》卷五“前藏”、“后藏”,“第五章第二節衣冠”、“第三節飲食”、“第五節婚姻”、“第六節生育”、“第七節喪葬”、“第九節醫藥”、“第十節禮儀”全部引自《西藏圖考》卷六“藏事續考·人事類”。《拉薩廳志》抄錄的有沒有可能是《西藏圖考》而非《西藏通覽》呢?趙心愚在他的文章中提到,《拉薩廳志·雜記》材料有兩個主要來源,即《衛藏圖識》與《西藏圖考》,(17)趙心愚:《道光〈拉薩廳志·雜記〉的有關問題及作偽證據》,第98頁。卻未提及《西藏通覽》。我們先來看看《拉薩廳志》是否抄錄了《衛藏圖識》。《拉薩廳志·雜記》介紹西藏源流時云:

《漢書》記載,圖伯特人,古代三苗種族。舜三苗三危竄,喀木印等地方。又漢士古代曰西徼稱西戎或西羌。周平王東遷,前七百年后,西羌種族。秦始皇筑長城,前二百十四年,曰西羌。漢武帝西羌塞上居,種族番衍。晉懷帝時,至赤亭羌姚弋仲子姚長符秦滅其跡,再傳劉裕宋為滅。蓋西羌屬百解稠族……(18)李夢皋:《拉薩廳志》卷上,第9頁。

關于這一段內容,趙心愚指出:“將《衛藏圖識·西藏源流考》內容與《雜記》文字比較,可發現后者實際上抄自前者。但不是照抄,而是做了一些刪改與添加。”(19)趙心愚:《道光〈拉薩廳志·雜記〉的有關問題及作偽證據》,第97頁。我們來看《衛藏圖識·西藏源流考》的記載:

西藏唐古忒即圖伯物國,部落繁多。明統稱烏斯藏,然溯其源,蓋古三苗種也。舜徙三苗于三危。三危者,為喀木,為危,為藏。平王東遷后,羌逼諸夏雜居隴山,伊洛之間。秦始皇筑長城,漢武帝令居塞上,拒之曰西羌。晉懷帝時有赤亭羌姚弋仲者子萇滅苻秦稱帝襲號于長安,再傳為劉裕所滅。蓋西羌屬凡百余種。(20)馬少云、盛梅溪纂:《衛藏圖識》,沈云龍主編:《近代中國史料叢刊第五十七輯》,臺北:文海出版社,1973年,第78頁。

《雜記》內容與《衛藏圖識》相似之處確實不少,但與《西藏通覽》相似度更高。《西藏通覽·史略》載:

據《漢書》所記,圖伯特人者,古代三苗之種也。舜竄三苗于三危,以三危之地為喀木及藏之地也。又漢士古代稱西徼之種族曰西戎或西羌。周平王東遷(西歷紀元前七百年代)后,西羌種族通于漢土……秦始皇筑長城(紀元前二百十四年)。漢武帝使西羌居于塞上(紀元前百三十年代),由是種族蕃衍于漢土。至晉懷帝時(紀元三百十年代)赤亭羌姚弋仲之子姚萇滅苻秦,襲其跡稱帝號,居于長安。再傳為劉裕所滅。蓋西羌之屬分百余種族。(21)山縣初男:《西藏通覽》,第309頁。

《雜記》與《西藏通覽》文字表述幾乎一致,且均提到“據《漢書》所記”,皆有“漢土古代稱西徼曰西戎或西羌”一句,記周平王東遷及秦始皇筑長城均標明公元紀年……以上這些內容皆不見于《衛藏圖識》。所以,《拉薩廳志·雜記》抄錄的是《西藏通覽》,而非《衛藏圖識》。

至于《拉薩廳志》是否也抄錄了《西藏圖考》,《拉薩廳志·雜記》最后兩條材料記載的是乾隆末年廓爾喀再次侵藏,清高宗派官兵剿滅的經過:

五十六年,達賴班禪兩喇嘛飛章急告衛巴忠,高奉命嘉勇公福康安,命將軍超勇公海蘭察參贊,屯練士兵,調進討之。五十七,索倫兵三千名,金川各司兵五千皆集西藏,大清兵三千,稞麥七萬石,牛羊二萬余眾,采買一年糧食,俱足。內地運輸,連其屯界之賊,盡皆剿滅矣。(22)李夢皋:《拉薩廳志》卷上,第11頁。

趙心愚認為《雜記》的內容“抄自《西藏圖考》之《西藏源流考》”,(23)趙心愚:《道光〈拉薩廳志·雜記〉的有關問題及作偽證據》,第96頁。我們來看《西藏圖考》的記載:

上知二人不足恃,乃命嘉勇公福康安為將軍,超勇公海蘭察為參贊,調索倫滿兵及金川屯練土兵進討。明年二月,將軍、參贊由青海至后藏。閏四月,索倫兵二千、土屯兵五千并藏內官兵三千皆集。五月,連敗其屯界之賊,盡復藏地。(24)黃沛翹:《西藏圖考》,臺北:文海出版社,1965年,第65頁。

雖然二書所談及的人物及事件基本相同,但文字表述上尚存一定差異。再比較《西藏通覽·史略》的記載:

五十六年……兩大剌麻飛章告急,侍衛巴忠扈駕熱河,聞變畏罪自沉水死。時鄂輝為四川總督,成德為四川將軍,因盡以罪委之巴忠,謂巴忠解唐古特語,故私議皆其一人所為已,二人不知也。及奉命赴藏剿御,又按程緩進。上知二人不足恃,乃命嘉勇公福康安為將軍,超勇公海蘭察為參贊,調索倫滿兵及屯練土兵進討其軍……五十七年將軍福康安等由青海至后藏。索倫兵二千,金川各土司兵五千皆集,并藏內官兵三千。共采買西藏稞麥七萬石,牛羊二萬余,足供萬數千人一年之食。毋煩內地轉運。五月,連敗其屯界之敵,盡復藏地。(25)山縣初男:《西藏通覽》,第371頁。

《雜記》與《西藏通覽》均有“兩大剌麻(喇嘛)飛章告急”之語,皆有“采買西藏稞麥七萬石,牛羊二萬余,供一年之食,無須內地轉運”之語,這些內容不見于《西藏圖考》。從3篇文字關聯性來看,顯然《拉薩廳志》與《西藏通覽》關系更為緊密。

為進一步說明《拉薩廳志》抄錄的是《西藏通覽》而非《西藏圖考》,(26)《西藏通覽·凡例》在“引用或參考之主要書籍”中提到了《西藏圖考》,但又提到6種“可為參考者用的但未得見”的書籍,其中包括《衛藏圖識》,說明山縣初男沒有看到更未引用后者。所以,這里只探討《西藏圖考》一書。不妨再舉幾例。《拉薩廳志·寺廟》分別介紹了大召(昭)寺、小召(昭)寺、布達拉寺、色拉寺、別(哲)蚌寺、米堆寺、噶爾丹寺、木鹿寺、菊崗寺、招拉菊角山(筆者注:應為招拉筆洞山)寺、藏江寺、薩斯迦寺等12座寺廟,其記敘順序與《西藏通覽》完全一致。不過,《西藏通覽》記有24座寺廟,《拉薩廳志》只選取其中12座。文字方面亦刪節較大,但抄襲痕跡明顯。如記色拉寺云:“大召北十里,山層樓,房屋參差,圍墻內金殿三座,園亭數處,達賴喇嘛歲書讀經一回。寺掌教呼圖克圖之主,喇嘛約五千”,(27)李夢皋:《拉薩廳志》卷上,第4頁。這段材料本之于《西藏通覽》:“色拉寺在召北十里,因山為趾,碉房層樓,參差高聳。圍墻如廓,內有金殿三座,園亭數處。達賴喇嘛每歲至此讀經一次。寺有掌教之呼圖克圖主持,其內喇嘛有五千人”。(28)山縣初男:《西藏通覽》,第216頁。《西藏圖考》對西藏寺廟僅有百余字概要式介紹,并未逐一介紹重要寺廟的具體情況。此為《拉薩廳志》抄錄《西藏通覽》的又一證據。又如《拉薩廳志·祭祀禮節》載:“七月二十五日,宗喀巴成圣,各寺院窗欞墻壁間點點燈,其光照如白晝。”(29)李夢皋:《拉薩廳志》卷上,第8頁。此處所述宗喀巴成圣日燃燈習俗即燃燈節,應在藏歷十月二十五日,非七月二十五日。《拉薩廳志》誤記,概因抄襲《西藏通覽》。《西藏圖考》記載無誤,為十月二十五日。《拉薩廳志·城市》還臚列了得秦等29城,若加上拉薩為30城,與《西藏通覽》“區劃”所列前藏30城完全一致。然《西藏通覽》在介紹諸城之前,有“前藏三十一城,以拉薩為首府”一句,說明本應有31城,所缺之札什城當是被山縣初男漏掉。《西藏圖考》糾正了《西藏通覽》的錯誤,將札什城補上,所記即為31城。以上諸例都有力地說明,《拉薩廳志》參考的不是《西藏圖考》而是《西藏通覽》。

四、余論

《拉薩廳志》共11目,其中9目內容與《西藏通覽》有密切聯系(30)《拉薩廳志》偶有不見于《西藏通覽》材料者,如卷首“拉薩廳疆域全圖”及“城池圖”;“疆域”之“(拉薩)東西廣一千二百八十五里,南北九百七十五里”;“山川”之“昆侖山比喜馬拉雅山高四百余丈”;“物產”之“藥類:車前子、黃連、福壽草、紅花、青果、茜菜、青杜木、菊花、金銀花,蔬菜類:大蔥、蒜、蒝荽、生姜、蕨菜”,等等,不知出于何處。——除了“藝文”、“著述”2目。“藝文”部分輯錄了《刻方冊藏經序》等21篇序、記、贊,皆明末金陵高僧德清所作。(31)憨山:《憨山老人夢游集》,孔宏點校,曹越主編:《明清四大高僧文集》,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5年。李夢皋如此集中輯錄一人的文章,或是出于對德清學識的服膺。“著述”部分著錄了67部佛典譯著,包含卷數、作者或譯者。這些佛典基本屬于大乘經,如《佛說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佛說優填王經》等,均見于《乾隆大藏經》。但“藝文”及“著述”所錄文章及著作,均與西藏無甚瓜葛,作者將其附于《拉薩廳志》后,令人費解。抑或李夢皋是對佛教有一定造詣的學者?然而,“著述”中很多佛經的卷數與譯者都有問題,如“《普曜經》八卷,寶云撰”,(32)李夢皋:《拉薩廳志》卷下,北京:中國書店,1959年,第7頁。事實上,《普曜經》乃西晉竺法護所譯,并且是“譯”不是“撰”;(33)《乾隆大藏經》編委會編:《乾隆大藏經》第35冊,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0年,封面。“《無量義經》一卷,智嚴”,(34)李夢皋:《拉薩廳志》卷下,第7頁。真正的譯者為天竺僧人曇摩伽陀耶舍;(35)《乾隆大藏經》編委會編:《乾隆大藏經》第32冊,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0年,封面。“《方等泥洹經》六卷,法賢述”,(36)李夢皋:《拉薩廳志》卷下,第6頁。實為“二卷,失譯人名”。(37)《乾隆大藏經》編委會編:《乾隆大藏經》第31冊,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0年,封面。

李夢皋自稱《拉薩廳志》成于道光二十五年,事實是,該書主要抄撮日本人山縣初男的《西藏通覽》而成,成書當在1908年以后。因作者自署成書時間與實際成書時間不符,故認定其為偽書。如果偽書能提供作偽時代的史料,自有其價值,但《拉薩廳志》的內容基本截取自《西藏通覽》,未能提供第一手材料,且因編纂態度不嚴謹,文字訛奪衍倒現象較為嚴重,因此文獻價值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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