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柜

肖冰雪

“咦？奶奶，家里又新添置碗柜啦？”我一邊問，一邊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新玩意兒。“對！又換碗柜嘍！”奶奶說道。

在我很小的時候，家里的碗柜是木制的。我把它喚作“小房子”，還別說，它還真像一座小房子，有頂有門，還有一個閣樓，兩邊門上分別鑲著一個木制的小圓球，當門柄。曾經，那兩個門柄是我遙不可及的目標，因為我夠不著它，只有踩在小板凳上，才可以艱難地拉開。爺爺總能看穿我的小心思，知道我要對碗柜里的東西“圖謀不軌”，他走近碗柜，手一伸，輕輕一拉，門就開了。爺爺低頭看著站在板凳上的我，笑而不語。“爺爺好高呀，我也要長得像爺爺這樣高。”我心想。

后來，我慢慢長大了，個子也越來越高。一天，爸爸回來了，爺爺很激動，手忙腳亂地幫奶奶。爺爺幫忙揀白菜、洗白菜，等到炒白菜的時候，發現微張著的柜門里有一盤昨天沒吃完的白菜，便一同倒進鍋里炒了。爺爺難得炒一盤菜，我吃了很多，因為我想一直記住那個味道。吃完飯后，我就拿著作業跑去同學家寫，不然在家寫的話，爺爺老是喜歡站在書桌旁，看著我寫字，邊看邊笑。有時候他怕打擾到我，就站在門外邊望著我。我感覺有一雙眼睛盯著我寫字挺不自在的。在同學家寫作業到下午，我感覺有點不舒服，不一會兒還吐了，病懨懨地回到家，把下午的事情告訴了爸爸。我們推測應該是昨天的那盤白菜被老鼠“光臨”過了，我吃了不干凈的菜才不舒服。家中老鼠本來就多，又疏于防范，讓老鼠鉆了空子。爸爸一氣之下一拳捶在柜門上，那碗柜也上了年紀，受了一拳，骨頭便散架了。那天，我發現，我不用踩板凳也能夠著門柄了。我長高了，對，我好像比駝背的爺爺高了。

一個鐵制的碗柜取代了曾經“小房子”的地位，柜門變成了四扇小門，每一扇門管一個格子。最開始，我需要踮著腳才能夠著最上面的一層門，而爺爺努力把背挺起來就夠著了。不知歷經幾個春夏秋冬，我很輕松地就能夠著最上面的一層門了，而爺爺卻夠不著了，他的背再也挺不起來了。我看爺爺的時候需要低著頭了，就像小時候爺爺低著頭看我一樣。

“之前那個碗柜小啦！就又換了一個。”奶奶補充道。我看了看這個又高又大的碗柜，心想：曾經的“小房子”不在了，和我一起對“小房子”“圖謀不軌”的人也不在了。

【湖北公安縣第二中學高一（2）班】

◆點評

作文以對話開頭，引起了讀者的好奇心。全文圍繞“碗柜”進行敘事，講述了小時候想“圖謀不軌”時被爺爺看穿心思、吃了被老鼠“光臨”過的菜生病以及換碗柜等小事，過去與未來交織，平實的文字中流露著作者對時間易逝的感慨以及對童年的不舍。

（指導老師：李井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