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流通產業集聚對新型城鎮化的影響研究
——兼論電子商務發展的門檻效應

■麥吾麗達·庫爾班 陳 兵（通訊作者） 新疆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一、引言

2020 年，我國城鎮化率達到60.6%，迎來城鎮化建設的重要轉型期。與此同時，我國經濟步入新常態，發展速度放緩，因此，走新型城鎮化道路成為當下發展共識。不同于以往注重規模和體量的粗獷式發展模式，新型城鎮化意味著城鎮化進程將是以解決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三農”和現代化等主要問題為出發點，賦能城鎮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助力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黨的十八大中明確，我國要走中國特色新型城鎮化道路，2020 年政府工作報告強調，要深入推進新型城鎮化，“十四五”開端之年印發《2021 年新型城鎮化和城鄉融合發展重點任務》，從政府頻繁的政策傾斜來看，新型城鎮化水平的提升，對中國經濟的穩定和持續增長以及區域間協同發展意義重大。

作為新型城鎮化建設新引擎，一方面，現代流通產業集聚幫助區域穩固市場規模，吸納農村人口就業，實現規模經濟和范圍經濟，帶動區域流通企業產業結構升級和居民消費方式轉變。另一方面，現代流通產業集聚打通上下游相關產業鏈條，優化物流運輸網絡，提升企業電子商務應用水平。因此，現代流通產業對信息化水平和電子商務技術有著更高的要求，推動著電子商務進一步發展。

因此，在我國經濟社會迅速發展的現階段，現代流通產業的集聚和電子商務的快速發展都可以促進新型城鎮化進一步擴大。但現代流通產業集聚、電子商務的發展與新型城鎮化之間的影響機制何在？電子商務是否扮演門檻變量？研究這些問題有利于為新型城鎮化高質量發展提供新的邊際經驗。

二、模型、變量與數據來源

1.計量模型建立

本文把現代流通產業集聚納入新型城鎮化分析框架，構建基本面板計量模型如下：

式（1） 中，Ncityit表示i省份在t時期的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指標，Mcirit表示i省份在t時期的現代流通產業集聚指標，λi表示i省份不可觀測的個體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β0表示模型截距項，β1為現代流通產業變量系數，系數大小及正負反映其對新型城鎮化的影響。向量X反映可能影響新型城鎮化發展的其他控制變量。

為進一步探索現代流通產業集聚對新型城鎮化的非線性影響機制，建立以電子商務發展（Ec）為門檻變量的面板門檻模型進行非線性機制考察：

其中，電子商務發展（Ec）是門檻變量，γ為待估門檻值，其他變量定義同（1） 式；γ能將研究的省際樣本劃成不同區間，且不同區間的回歸系數取值存在差異。I（·）是指示函數，在滿足條件的情形下取值為1，反之取值則為0。

2.指標選取

（1） 被解釋變量

本文選取新型城鎮化作為被解釋變量，建立新型城鎮化指標評價體系表1，同時考慮截面和時間的面板熵值法對省際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進行測算。

表1 新型城鎮化指標評價體系

（2） 核心解釋變量

本文選取區位熵測算省際現代流通產業集聚水平。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①表示i省份t時期的現代流通產業集聚水平；②表示i省份t時期的現代流通產業就業人數，本文用交通運輸倉儲郵政業、批發和零售業以及住宿和餐飲業代表現代流通產業；③表示i省份t時期的就業人數，j表示行業類型，n表示行業總數量；④表示30 個省份t時期的現代流通產業總就業人數；⑤表示30 個省份t時期的總就業人數。

（3） 門檻變量

選取電子商務發展指數作為門檻變量，構建指標評價體系（見表2）。應用全局主成分分析法對其進行測算，首先對變量進行相關性檢驗，檢驗結果通過Bartlett 球形檢驗和KMO 檢驗；其次選取累積方差達到80%的前3個因子作為主成分。為了便于后續分析，通過以下公式將全局主成分分析法計算結果轉化到[0，1]區間。

表2 電子商務發展指標評價體系

其中，Ec i表示電子商務發展指數，Xi為省份i的電子商務綜合水平得分，Max（Xi）和Min（Xi）分別為對應綜合水平得分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4） 控制變量

①地方經濟發展（lnPgdp）：用地方人均GDP 表征；②人力資本（Hc）：用各省平均受教育年限刻畫；③金融發展（Fin）：用各省金融機構年末存貸款余額與GDP 的比值描述；④工業化水平（Ind）：用各省工業產值與GDP比值衡量；⑤物質資本（lnFixed）：用各省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額表示。

3.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中國30 個省份2006—2018 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本文所使用的數據主要來自《中國統計年鑒》和《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等。

三、實證結果與分析

門檻效應回歸分析

基于前文分析，首先探究現代流通產業集聚通過電子商務的作用與新型城鎮化之間是否存在門檻效應。本文基于Hansen（1999）的方法檢驗了面板門檻的存在性，表3 檢驗結果表明電子商務發展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了單重門檻檢驗，并且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了雙重門檻檢驗，而未通過三重門檻檢驗，說明現代流通產業集聚對新型城鎮化存在基于電子商務發展的雙重門檻效應。表4 為雙重門檻估計值。

表3 門檻效應估計

表4 門檻估計值

表5 基礎回歸和門檻回歸結果

當電子商務發展水平低于0.5436 時，現代流通產業集聚系數為負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表明在當前電子商務環境下，現代流通產業集聚對新型城鎮化的發展產生抑制；當電子商務發展水平介于0.5441～0.6503 時，現代流通產業集聚估計系數為正但不顯著，表明此時現代流通產業對新型城鎮的積極作用還未凸顯；當電子商務發展水平超過0.6503 的第二門檻值時，現代流通產業集聚系數為0.0222 且顯著，表明此時現代流通產業集聚能夠促進新型城鎮化發展。這是因為在電子商務發展初期，流通業信息獲取成本較高，信息搜集速度較慢，生產力水平受限，生產效率不足抑制了現代流通產業集聚對新型城鎮化的提升作用。隨著國家加大對信息網絡的構建、信息規模的投入和“互聯網+”等政策的支持，現代流通產業集聚的規模效應開始逐漸顯現，對農村就業人員的吸引力加大，另外，電子商務的發展，縮小了城鄉之間的“數字鴻溝”，現代流通產業集聚的規模效應跨越了因電子商務從初具規模到逐漸成熟的過渡時期，從而促進新型城鎮化。

四、結論與建議

1.結論

本文運用30 個省份2006—2018 年的面板數據，在構建省際新型城鎮化和電子商務發展的指標評價體系后，用面板門檻模型探究了現代流通產業集聚對新型城鎮化的電子商務門檻效應，結論是：現代流通產業集聚對新型城鎮化具有雙重門檻效應，隨著電子商務不斷發展，現代流通產業集聚對新型城鎮化的影響從顯著抑制變為顯著促進。

2.建議

（1） 加強農村信息化建設，合理調整現代流通產業城鄉布局，發揮產業集聚對城鎮化的帶動作用。加大農村信息化投資，將城市現代化企業合理引流到農村地區，縮小城鄉收入差距，實現城鄉經濟一體化。

（2） 推進電子商務與新型城鎮化協同發展。政府應加大對農村電商的支持，加快農村電商人才培養，加大對農民參與電商和創業的扶持力度。結合地區優勢和特點，打造特色產業集聚，探索合適的農村電商和新型城鎮化融合發展模式。

（3） 依托電子商務建設提升區域流通效率，破除企業間技術溝通壁壘，助推新型城鎮信息化、高效化發展，發揮城市現代產業集群對農村經濟的提振作用，促進新型城鎮化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