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為何不給你看寶貝

于明祎

博物館除了展廳里展出的各種藏品之外，在它的倉庫里，往往都還有海量的作品未曾展示過。我們所能欣賞到的只是館藏的千分之一，而不可計數的珍寶在歲月流逝中逐漸蒙塵。博物館為什么不把這些收藏拿來展覽呢？

不見天日的命運

對于畢加索為何是天才這一問題，人們不約而同地給出了兩個答案。一是他在繪畫領域石破天驚的變革，二是他龐大的創作量。據統計，其作品總計近3.7萬幅，包括油畫1885幅、素描7089幅、版畫2萬幅……而他晚年“玩”起陶藝也很認真，近4000件作品便是佐證。平均下來，畢加索一天至少可以完成一件作品，如此高效與創新的能力，無愧“天才”二字。

然而，我們能夠觀賞到的、市面流通的畢加索作品，相比其海量創作僅是“滄海一粟”。這位大師的大部分作品都被藏于博物館的保險庫里，極少示眾。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便永久收藏了其1221件作品，而參觀者僅能欣賞到其中的24件。

畢加索已經如此， 其他藝術家只有更甚。譬如席勒對人體形態的描繪曾一度影響表現主義運動，盡管有7家博物館收藏了其53幅相關作品，但無一對此進行展示。

博物館擁有不展示的藝術品，本質上并沒有錯，且線下展示的作品常需要干預以延長其“壽命”，“不見天日”便是方法之一。

譬如，丟勒所作、被譽為“維也納非官方吉祥物”的《年輕的野兔》就并不經常面世。每展出3個月，它便需要在濕度低于50%的黑暗中存儲5年，令紙張得到充分休息。近10年里，它僅短暫亮相過兩次。而人們熟悉的《清明上河圖》同樣也是5年一展，展期僅有短短1個月。

擁有180萬件藏品的故宮博物院更是“難以公開”館藏的個中代表。不僅線下所見寥寥，人們在翻閱其官網時，還會覺得藏品圖片“糊”、清晰度不高。這并非故宮博物院“敝帚自珍”，而是源于該館大多文物鑲嵌于各個建筑內。遠觀尚可，近距離欣賞或移動則會對文物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數字化館藏的清晰度也由此受限。所謂“不公開”，實則內有苦衷。

公開館藏，眾望所歸？

博物館藏品曾長期是一個“謎”。除常設展覽與臨時展覽外，藝術愛好者幾乎無緣欣賞到博物館的其他館藏。事實上，大多數博物館平均只能展示其館藏的5%。數據顯示，泰特美術館展示了大約20%的永久藏品、美國惠特尼博物館為10%、盧浮宮為8%、古根海姆則僅有3%……

而為彌補線下展出受限的缺憾，英美兩國在21世紀先后興起了“Art for All”（人人享有藝術）與“Open GLAM”（開放的魅力）的運動，以促進博物館公開藏品，供網絡用戶免費重復使用和共享。

2017年，以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為首的一眾機構逐漸推出線上藏品共享；而疫情期間，線下展覽舉辦受限，各大藝術機構于線上公開藏品成為主流。

即便博物館很難從線上公開館藏這一舉措中獲得顯著利潤，但當從博物館獲取藝術品圖像困難且昂貴時，或購買畫冊或“盜圖”，人們會通過其他渠道尋得未曾公布的作品，如此一來，博物館損失的錢會比開放圖像許可“損失”更多。相較而言，博物館“讓利”卻獲名，不失為好事一樁。

豌豆//摘自時尚芭莎藝術微信公眾號，本刊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