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陽市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體系調查

李小敏，李濤，高培紅，劉國湘，鄭四清，劉暉

（1.衡陽市畜牧水產事務中心 湖南衡陽 421001；2.衡南縣畜牧水產事務中心 湖南衡陽 421100；3.衡南縣寶蓋鎮農業綜合服務中心 湖南衡陽 421158；4.耒陽市畜牧水產事務中心， 湖南衡陽 421800；5.衡陽市百奧邁斯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湖南衡陽 421158）

自2018 年8 月我國首次報道非洲豬瘟（ASF）疫情以來，ASF的防控形勢一直嚴峻[1]，病死畜禽無害化收集、處理場所（含收集處理環節中的暫存點、轉運點、運輸車輛等）非洲豬瘟病毒（ASFV）等病原體污染嚴重，且傳播到養殖場戶的風險長期存在[2]。為完善病死畜禽無害化收集、處理過程與場所的管理，做好病死畜禽收集、轉運、暫存、處理、無害化處理產物存儲等環節的生物安全，降低直至阻止ASFV 等病原體由病死畜禽收集、處理環節向養殖環節傳播的風險，筆者在2021 年11 月24 日—2022 年12 月20 日深入衡陽市12 個縣市區及其58 個鄉鎮，通過走訪現場、查閱臺賬、開座談會、個別交流等方式，調查了2 個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中心（下文簡稱處理中心）、5 個病死畜禽收集中心（下文簡稱收集中心）、166家規模畜禽場、32 個中小養殖場戶，掌握了病死畜禽報收、貯存、運輸情況和2 個處理中心、5 個收集中心的運行情況以及12 個縣市區財政補助資金的撥付情況，分析了全市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體系存在的問題并提出了解決建議，特別是對ASF 等烈性疫病防控常態化下的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體系建設、升級改造與運行具有一定的指導意義。

1 體系建設

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體系主要包括處理中心、收集體系（收集中心、暫存點、轉運點、冷庫或冰柜、收集車輛等）、洗消體系（洗消通道、烘干室、控制室等）、動物疫病檢測實驗室和監管信息平臺等設施設備。

1.1 處理中心建設情況

2017 年，衡陽市根據畜牧產業布局和養殖量進行統籌規劃，先后建設了2 個處理中心。其中衡南縣禾和動物無害化處理中心建設投資3 300 萬元，占地15 畝，日處理病死畜禽30 t，負責衡陽縣、衡東縣、衡山縣、祁東縣、常寧市，南岳區、珠暉區、蒸湘區、雁峰區、石鼓區等11 個縣市區的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耒陽市錦和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中心建設投資1 300 萬元，占地30 畝，日處理病死畜禽20 t，負責耒陽市的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

建成投產后，每個處理中心每年投入200 萬元以上對暫存冷庫冰柜、監控設備、廢氣與污水處理系統、收集運輸車輛、消毒設施等無害化處理設施設備進行維護保養。其中2022 年12 月耒陽市錦和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中心追加投資1 200 萬元進行了處理工藝提質改造，新增一條現代化、智能化的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生產線。

1.2 收集體系建設情況

根據無害化處理體系建設規劃，在沒有建無害化處理中心的衡陽縣、衡山縣、衡東縣、祁東縣、常寧市等5 個縣市建設病死畜禽收集中心，每個收集中心配套建設一座60～100 m3的中心貯藏轉運冷庫、一個無害化處理監管平臺，配備2～6 輛病死畜禽收集車輛。在規模養殖場建設專用暫存冷庫或添置冰柜作為病死畜禽的暫存點；其中沒有處理中心的縣區共建設了596 個暫存點，包括衡陽縣156 個，衡山縣85 個，衡東縣117 個，祁東縣95 個，常寧市75 個，南岳區10 個，珠暉區21 個，石鼓區10 個，蒸湘區17 個，雁峰區10 個。

1.3 洗消體系和檢測實驗室建設

衡陽市2 個處理中心分別建設了洗消體系和動物疫病檢測實驗室。洗消通道是按照湖南省農業農村廳洗消通道建設標準建設并通過省地驗收，同時配備了自動化洗消、干燥、控制和可視化全程監控等設施設備。動物疫病檢測實驗室可開展ASF 等常見動物疫病的檢測、監測。截至2022 年底，已洗消運輸車6 529 臺次，檢測ASF 791 批次。

1.4 監管信息平臺建設情況

衡陽市引進武漢至為科技公司設計的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監管信息平臺，2018 年11 月底全面啟用。在處理中心、暫存點、轉運點、收集車安裝視頻監控設備，實時視頻監控，在信息平臺上建設病死畜禽收集、轉運、處理模塊，實現無害化處理和副產品流向全程可控、可追溯，大大提升了監管效率和實效。在平臺使用過程中，監管部門結合實際使用情況，先后向武漢至為科技公司提出了100多條改進建議意見，已被采納了60 多條而完善了平臺功能，使之更適用監管實際工作需要。

2 運行現狀

衡陽市病死生豬集中無害化處理率除了2018 年偏低，其他年份均較高但有一定波動，病死牛羊和家禽集中處理率一直在低位徘徊。2018 年病死豬集中無害化處理率偏低的原因是由于對病死畜禽集中無害化處理宣傳不到位[3]，養殖場戶對集中處理認識不足[4]，加上病死畜禽集中收運、貯存、處理等機制和保處（畜禽政策性或特色保險和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簡稱保處）聯動機制尚在建立健全中。而病死牛羊和家禽集中處理率低可能是其處理未納入財政補助范疇，影響了處理方的積極性所致。衡陽市2018—2021 年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情況見表1。

表1 衡陽市2018—2021年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情況（單位：萬頭/萬羽）

3 財政扶持

衡陽市2018 年實施病死畜禽集中無害化以來，各級財政給予補助7 062 萬元，其中中央財政補助5 345 萬元，占75.69%；省財政補助1 290 萬元，占18.27%；縣級財政427 萬元，占6.04%。2018—2021 年，衡陽市已經到位的無害化處理補助資金分別為655.9 萬元、2 494 萬元、1 143.5 萬元、2 768.7 萬元，全市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財政補助情況見表2。從表3 可以看出，各個縣市區的無害化處理資金撥付不僅進度不平衡而且不及時。

表2 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財政補助情況（單位：萬元）

表3 2021年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財政補助資金撥付情況（單位：萬元）

4 操作經驗

4.1 嚴格把關，徹底洗消、同步檢測，杜絕收集轉運環節病原體傳播擴散

①嚴格把關收集轉運車輛。收集轉運車輛每天行駛各個不同的畜禽規模養殖場或病死畜禽收集中心（暫存點），是包括ASFV 在內的各種病原體的“薈萃”處，稍不留意就會造成病原體隨著收集轉運車輛的運行軌跡而迅速、大面積擴散，成為望而生畏的移動傳染源。所以，衡陽市對收集轉運車輛嚴格執行“二次（第1 次是在處理中心自備的洗消處；第2 次是進入畜禽規模養殖場、病死畜禽收集中心或暫存點前，在畜禽規模養殖場或第三方洗消點）洗消、檢測（車輛駕駛室、貨廂、擋泥板、踏板、輪胎和收集人員手套、鞋底等部位的樣品），一通過（處理中心自備的收集車輛進入專用消毒通道）”措施；②嚴格把關收集轉運車輛運行。收集轉運車輛必須按既定路線返回處理中心，不得改變行車路線、不得無故停車、不得打開車門；③嚴格把關病死畜禽裝車現場。既要在病死畜禽裝車現場進行病死動物清點、裝車和全程錄像，并上傳牧運通，還要用車載消毒器對病死畜禽裝車現場進行裝車后消毒。④嚴格把關收集轉運人員。收集轉運人員必須嚴格執行工作紀律特別是消毒、檢測規范，工作期間穿工作服（著靴戴帽）或防護服，事前事后徹底清潔、消毒。

4.2 服務優先，尊重意愿、靈活收運，提高收集轉運效率

首先對畜禽規模養殖場或病死畜禽收集中心（暫存點）進行分門別類，并分別征求他們對收集轉運病死畜禽的個性化需求；然后秉承服務優先的原則，有針對性采取“專車收運”模式（即處理中心提供專一收運本場病死畜禽的車輛交由養殖場全權管理，包括車輛使用、出入、停放、清洗、消毒、司機指派和病死畜禽拍照取證、上傳數據等。適用于存欄母豬5 千頭以上的大型豬場和存欄、存籠數量相當的其他畜禽大型養殖場，下文同）、“點對點收運”模式（處理中心與特定畜禽規模養殖場“點對點”，即處理中心的專用病死畜禽收集轉運車輛每次徹底清洗消、檢測后只能在處理中心與某1 個特定畜禽規模養殖場執行收運病死畜禽任務1 次，前往該特定畜禽規模養殖場的途中不得進入任何一個畜禽養殖場或收集中心、暫存點、轉運點。適用于存欄母豬1000 頭以上或年出欄商品豬1 萬頭以上的規模豬場）、“養殖企業收運”模式（即養殖企業自備專用病死畜禽收集轉運車輛把本企業的各個養殖場的病死畜禽收集轉運至處理中心。適用于大型養殖企業，特別是具有多個分場的養殖企業、采用“公司+農戶”養殖模式的養殖企業）和“二次轉運”模式（養殖場戶把病死畜禽送到轉運點交給無害化處理中心收集人員，再由無害化處理中心的專用病死畜禽收集轉運車輛統一轉運到收集中心或處理中心。適用于中小型養殖場、散養戶）等4 種貼近實際、靈活服務的病死畜禽收運模式，確保了所有類型的養殖環節病死畜禽的應收盡收。

5 存在問題

5.1 畜禽死亡后不報告，自行處理仍然存在

雖然衡陽市創新了病死畜禽收運模式，規范了消毒流程，但仍有部分養殖場戶擔心病死畜禽收運車輛是疫病傳播來源，對集中無害化處理收運車輛上門收集有抵觸情緒，因而隱瞞病死畜禽信息不報告，也有養殖場戶法制與環保意識不強、貪圖方便省事，而直接自行處理甚至隨意拋棄、偷偷販賣。

5.2 財政扶持力度不夠，處理中心運行資金壓力大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是一項涉及公共衛生、食品和生態環境安全的社會公益性事業，覆蓋面廣（域內相關單位和個人）環節多（飼養、屠宰、經營、運輸、教學、科研、診療等），僅依賴堅持“誰產生、誰處理”原則而市場運作是很難達到理想目標的，必須采取財政補助來大力引導、推動。然而由于各種原因導致衡陽市財政扶持乏力、處理中心運行資金壓力大，主要表現在：①中央財政補助未達標。國家政策要求無害化處理病死豬中央財政補助50 元/頭，但由于補助基數（沿襲2017 年的）沒有隨著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體系的逐漸完善，集中收集、無害化處理的病死豬數量不斷增加而進行調整，導致無害化處理豬的實際補助每頭達不到50 元；②地縣兩級難以落實按國家政策要求應承擔的財政補助。衡陽市基層財政困難，實行集中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4 年來，除耒陽市、南岳區外，其他市縣兩級20 元/頭的病死豬無害化處理配套補助都沒有落實；③財政補助范圍窄。當前國家只對養殖環節病死生豬和生豬屠宰環節產生的甲狀腺、腎上腺和病變淋巴結等“三腺”實行無害化處理補助，其它動物未納入補助范圍。江河、湖泊、水庫等水域發現的死亡畜禽，城鄉公共場所和荒郊野外發現的死亡畜禽尸未納入補助范圍，行政、業務部門責令處理中心無償進行收集、處理的方式不可持續；④財政補助經費撥付方式欠妥、撥付周期長，導致財政扶持相對不力。目前中央財政無害化處理補助經費撥付到省，省財政將中央和省級無害化處理補助經費撥付到縣，縣財政將補助經費撥付給處理中心，一般兌現時間都在病死生豬無害化處理1 年以后。財政困難的縣還可能把這筆專項經費挪作他用，處理中心更是較長時間拿不到補助了。

5.3 體系建設不規范，生物安全隱患多

衡陽市的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體系建設雖然是地縣兩級統一規劃的，但都是企業自建，由于土地、資金和人員技術素質等諸多因素的限制，處理中心、收集中心、暫存點、轉運點的選址、建設多沒有結合養殖實際進行統籌，導致收集、暫存、轉運布點不科學，運輸和處理不均衡，配套設施設備不完善（至發稿時尚有3 個縣級收集中心未建設運輸車輛洗消中心、已建的設備不全、洗消程序不規范，嚴重的凈道污道不分或交叉；有的縣市區運輸車輛少而且密封不嚴，冷庫容量過?。┥踔劣械牟荒苓\轉，造成資源浪費、收集和處理成本過高、生物安全隱患多。

5.4 基層防疫力量薄弱，難以做到全面監管

由于機制的原因，原鄉鎮（基層）畜牧水產工作人員的編制等人事關系劃歸鄉鎮，而鄉鎮工作本身又千頭萬緒，所以許多原基層防疫檢疫體系中年富力強的技術骨干被抽調到政府扶貧、民政、黨務等其他部門工作，再加上年齡漸次老化、技術青黃不接，基層防疫人員不足、力量薄弱的狀態更加明顯。個別鄉鎮只有1 人專職從事動物防疫檢疫工作，養殖及屠宰的監管、技術指導與培訓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對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的監管工作自然就很難全面到位。

6 對策建議

6.1 落實責任

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事關畜牧業生產安全、動物產品質量安全、公共衛生安全和生態環境安全，各級地方政府及其部門要按照國務院明確的“地方各級人民政府對本地區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負總責”的要求，積極推動落實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工作屬地管理責任，一級抓一級，層層抓落實。采取有力措施，建立健全區域和部門聯防聯動機制，落實各項保障條件，切實加強監管力量，進一步做好無害化處理工作。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動物防疫法》《病死畜禽和病害畜禽產品無害化處理管理辦法》，進一步強化養殖者、經營者的病死畜禽無害化第一責任人的責任，進一步明確養殖場戶、屠宰場、暫存點、轉運點、收集中心、處理中心等相關單位及人員的職能職責[5]。

6.2 強化扶持政策

①政府支持。當地政府應給予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項目（暫存點、轉運點、收集中心、處理中心等）在立項、用地、規劃、環評、報建、用水、用電（農業用電價格）、稅收、質監等方面支持，簡化審批手續，享受當地招商引資的最優惠政策，納入農機購置補助范圍；②擴大財政補助范圍，細化財政補助政策。主要是把生豬以外的病死畜禽納入補助范圍，對不同的畜禽和不同階段死亡的個體區別對待，確定不同補助標準；③簡化財政補助的申報撥付程序，將中央、省、市、縣四級財政分攤改變為中央、省兩級財政負擔，將年度撥付制度改進為按月或按季度撥付，并將資金由省級財政直接撥付到處理中心；④推進保處聯動機制。將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作為保險公司理賠的前提條件，引導養殖場戶積極主動參與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形成畜禽保險與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相互結合、相互促進的聯動機制。

6.3 加大技術研發及應用

首先要努力提高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技術的科技含量，研發低耗、高效、環保、生態、無毒害的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工藝，推行處理設備、收集轉運設施自動化、智能化設計，逐步實現病死畜禽收集、處理機械化、智能化處理全覆蓋。其次要在做好無害化處理產物用作生物油和有機肥核心料的同時，進一步探索氨基酸提取等高附加值的處理產物利用方式，擴大資源化利用成果，增加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企業造血功能。

6.4 加強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宣傳

充分利用廣播、電視、宣傳欄、公示牌及發放宣傳教育材料、懸掛標語等方式，開展形式多樣、內容鮮活的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法律法規、政策規定和技術規范的宣傳教育，廣泛告知當地病死畜禽收集中心、轉運點、處理中心所在地點、報收電話，曝光屠宰、買賣和隨意丟棄病死畜禽等典型案例，增強廣大養殖場戶法治意識、環保意識，提高其依法規范處理病死畜禽的自覺性和主動性，構建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人人皆知、大眾參與、社會監督的良好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