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車的老頭

吳周朔

黑壓壓的烏云堆積著，朝學校的方向涌來。馬上就要下大雨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禍不單行”，我剛跑到車棚，又發現自行車輪胎漏了氣。無可奈何，我只好推著自行車去尋找最近的自行車修理攤。

與往常一樣，那個街角的修理區還有人在擺攤。我不禁長舒一口氣，可走近一看，那個唯一的攤主不就是大家嘴角常常掛著的“怪老頭”嗎？

這個怪老頭不知是怎的，走起路來，腳一跛一跛的。他的頭發稀稀拉拉地耷拉著，一道醒目的疤痕劃過眼角。他那口參差不齊、泛著黃色的牙齒，似乎不愿受嘴唇的束縛，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無遺。

我的額前又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哎！孩子，來修車的吧？快來！”原本進退兩難的我，聽到他的招呼，只好推著自行車硬著頭皮走到他跟前。或許他也感受到了我的不自在，沖我笑了笑。殊不知，他一笑那猙獰的面容更令人毛骨悚然。他接過自行車，先是認真地將車身檢查一番，時而皺起眉頭，時而又因找到工具而將“川”字解開。

我不敢看他的臉，只是盯著面前那一雙不斷晃動的手。那雙手布滿了老繭，短粗的手指間是日積月累的洗不掉的污垢。可那又是雙靈巧的手，給車胎打氣，氣筒好似生了風，不停地上下壓動；給車身清潔，抹布猶如插了翅，舞動著，拭著車上的灰塵。

他抬起頭，用粗糙的手抹了抹汗，望著我。我正疑惑，突然猛地驚醒，翻找著錢——可一個子兒也沒有在我的手中出現。我漲紅了臉，驚惶地搓著手，不知所措。他立刻會意了，擺了擺手，咧開了他滿口黃牙的嘴，漾開他那并不討人喜歡的笑臉：“沒事，只是車胎氣門嘴漏氣，修一下，不要錢。快回家吧，要下雨了！”說完，便又低下頭收拾攤兒了。我心頭一怔，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寬容。

人不可貌相。外表丑陋的人也可以擁有一顆純樸、善良的心。此后，每當我路過街角，都會看看那位善良的老人是否還安好，并滿懷敬意地投去微笑。

點評

文章語言流暢，感情真摯，頗具感染力。小作者善于觀察生活，敏銳地捕捉到修車老人身上的閃光點，對老人的描述也是全面的，有外貌，有語言，有動作，使得人物形象豐滿、真實，富有生活氣息。

（指導教師：朱建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