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的初秋

林珠珍

翻開中國地圖，黃河“幾”字灣頂端，有一座繞湖而建的城市，名叫巴彥淖爾（蒙古語意為富饒的湖泊）。從呼和浩特乘列車出發，沿著陰山山脈行走3個半小時，才能抵達這座中西部小城。

城市也緊挨著山脈。白天，在巴彥淖爾周邊的農田上，紅褐色的陰山一覽無遺。山體縱橫交錯，唯獨罕見花草樹木的蹤跡。

驅車一步步靠近陰山，窗景也在快速輪換。一開始是大片晾在地里的干玉米，以及收割后耷拉著的向日葵；排列整齊的楊樹一晃而過，很快又變成鹽堿地和低矮的灌木；帶編號的“螞蟻森林”紅柳林、梭梭林先后出現，最后在陰山山腳下，全部化作戈壁灘。

7萬年前，河套人在這里扎根，他們的游牧狩獵動向被刻在陰山巖畫上。今天，相似的場景在戈壁上再現，牧羊人騎著摩托，把低頭啃草的羊群趕到公路的另一邊，夕陽給每頭羊逐一加上了柔光濾鏡。

陰山深處，還藏有一座紅墻黃瓦的阿貴廟。走一段盤山路，撥開層層疊疊的山麓，白塔、金頂若隱若現。信徒用經幡、轉經筒、巖畫點綴了廟宇四周的山，為這座古老山脈留下了神秘注腳。

戈壁灘一路往西，進入阿拉善西部夢幻峽谷，這是陰山完全敞開紅褐色山體的一面。

早期的流水侵蝕和后期的風蝕作用，共同催生了這處集雅丹地貌與丹霞地貌為一體的獨特景觀。夢幻峽谷由不同形態和體量的陡崖坡組合而成，陡崖坡內部是深紅色砂礫巖，蹲下細看，或許還能找到散落的小瑪瑙。

結束巴彥淖爾的地質之行，在呼和浩特紅石崖深切感受到，被秋天偏愛的內蒙古能有多艷麗。山林五彩繽紛，有樹葉處于青黃交替變色期的白樺樹，有青翠的樟松、金黃的落葉松針，還有紅的楊樹葉灌木葉點綴其中。第一次賞秋的南方人，只能感嘆不能把這一切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