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時代中醫藥院校四位一體人文素質教育模式的探索與實踐*

包玉穎 張宗明

在后疫情時代,新醫科的建設發展、疾病譜的變化、健康中國戰略的持續推進,都對醫學生人文素質的培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作為高等中醫藥院校,面對肆虐全球的新冠疫情,培養具有中國文化特色、中國品格和人類大愛情懷的中醫藥人才,既是傳承創新發展中醫藥事業的需要,也是為實施“健康中國戰略”、構建人類健康命運共同體提供人才保障與智力支撐的需要。目前,高等中醫藥教育尚不能完全適應后疫情時代醫療衛生事業的新變化和新格局,構建“思想政治教育—人文通識教育—中醫文化教育—醫學人文教育”四位一體的人文素質教育模式,是后疫情時代高等教育“立德樹人、以文化人”的時代訴求和中醫人才培養的客觀需要。

1 后疫情時代對中醫藥人才培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新冠疫情在全球肆虐,根據世界衛生組織2022年5月24日公布的最新數據顯示,全球確診患者達到523 786 368例;死亡患者達到6 279 667例[1]。新冠疫情對各國的醫療衛生體系造成深刻的影響,全球暫時進入與疫情共存的后疫情時代,這一時代特征給中醫藥發展帶來新的機遇和挑戰,同時也對中醫藥人才培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后疫情時代要求中醫藥人才要具有以下素質和能力。

1.1 具有對中醫藥的高度價值認同和文化自信中醫學子具有對中醫藥的價值認同和文化自信是高等中醫教育的應有之意。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要堅持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最根本的還有一個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發展中最基本、最深沉、最持久的力量”[2]。在中醫藥歷經千年的發展過程中,遭受了各種文化、科技等外界因素的攻擊,尤其是在西醫進入中國之后,部分國人盲目信奉西醫西藥,缺乏中醫藥文化自信。但從天花、瘧疾、非典型性肺炎、甲型流感到新冠肺炎,千百年來,中醫藥在抗疫歷史中從未缺席,摸索出眾多防護方法,屢建奇功。中醫藥是古代文明的瑰寶,在這次新冠疫情防控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1.2 具有高度的職業奉獻精神和深厚的家國情懷本次疫情是對中國醫療體系的大考,也是對中國醫學人文素質教育成效的一次檢閱。總體來看,中國的醫療體系經受住了考驗,醫務工作者被賦予了更多的使命和責任,能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魯迅在《中國人失掉自信了嗎》文中說:“我們從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為民請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每一位醫護人員都是英雄,他們具有高度的職業奉獻精神,他們總會在最危險的時候準時出現,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和高強度的工作壓力,以深厚的家國情懷,奔波在離死神最近的地方而無怨無悔。

1.3 具有扎實的醫學人文底蘊和杰出的醫患溝通能力長期的疫情給公眾帶來普遍的焦慮情緒,需要醫務工作者提高人文素養,加強共情能力。武漢方艙醫院里,醫護人員為了舒緩患者的緊張情緒,組織文娛活動,他們帶領患者跳舞、做操、打太極拳。很多患者也自發做志愿者,清理病友們的生活垃圾,跑腿送飯……醫護人員和患者彼此理解,彼此善待,這份雙向的愛,給疫情之下的人們以最大的安慰和力量。疫情也暴露了醫學人文教育的短板,根據調查,很多醫務人員疫情后有提高與患者溝通交流綜合能力的迫切要求,最想加強的是醫學人文素養、急救技能、公共衛生法律法規、臨床技能操作和醫患溝通技巧,而對技能類的需求較低[3]。醫學是科學與藝術的完美結合。醫學的自然科學性質與人文科學屬性密切相關,尤如一枚硬幣的兩面,不可分割。中醫學植根于中國傳統文化厚土之中,帶有深厚的傳統文化烙印和鮮明的人文特征?！端貑枴饨蛔兇笳摗吩?“夫道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長久”。明確提出醫生必需同時具有自然科學與人文社會科學知識。高等中醫藥人才的培養,要充分考慮中醫藥學的人文特質,以鞏固學生的專業思想,促進中醫藥學科健康有序和諧發展。

2 后疫情時代中醫藥院校人文素質培養存在的問題

后疫情時代背景下,醫學尤其呼喚人文關懷,但是道德選擇的復雜性、醫患沖突的尖銳性、人性的多元性以及醫療資源的有限性,都對醫學生的人文素質培養提出了嚴峻挑戰。面對后疫情時代的考驗和要求,當前中醫藥院校人文素質培養存在的問題日益凸現,主要如下。

2.1 中國品格彰顯不足中醫藥治療在本次疫情防控中彰顯出獨特的療效,有利于中醫專業學生感悟中醫的博大精深,強化學生的中醫藥文化自信和職業擔當精神。但長期以來,由于教學和研究中西方強勢話語的侵擾,導致中國文化和具有豐富內涵的中國傳統思想隱而不彰,不利于培養學生文化自信和文化認同。建國以來中國培養了大批中醫藥人才,但中醫藥的西化和異化問題不容小覷,引發中醫藥教育者、管理者和公眾對中醫藥前途和命運的擔憂。中醫藥人才異化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除了缺乏傳統中醫臨床培訓外,缺乏人文教育也是一個重要因素。中西醫學醫學范式的不同,很大程度上是東西方不同傳統文化塑造的后果。淡化中醫人文教育不僅導致中醫藥大學生專業思想薄弱,對中醫藥缺乏信心,也使得培養出來的中醫藥人才缺乏自身的人文特色和專業優勢,無法運用中醫辨證思維來識別、診斷和治療疾病,逐漸喪失醫療衛生事業的話語權和主陣地。

2.2 教師多元化協同不足表現在2個方面:①教師學科知識背景單一,大部分高校專業課教師經過漫長的學習和研究,成為某一方面的專家或者學者,對自己研究領域的思考逐漸深入,但是很難跨學科、跨專業地去思考醫學教育的整體問題,成為學界比較普遍的“深刻的片面”現象。這種狀況不能滿足人文素質教育的需要,也難以幫助學生解決價值觀塑造、人文素養提升中面臨的紛繁復雜的問題。思政課教師在教育教學過程中容易脫離學生專業實際和現實訴求,缺乏針對性和有效性,導致教育教學效果大打折扣。②以教師為中心的傳統講授式教學模式導致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和深度學習能力缺乏,現有教學與現代信息教育技術的深度融合不足,無法適應信息化社會、醫療人工智能對醫學生綜合素養提出的更高要求。

2.3 學生共情能力培養不足科學求真,人文求善,藝術求美。醫學是科學與藝術的完美結合,是自然科學和人文科學的有機融合,是真、善、美的統一體。醫學呼喚人文關懷,是因為人文關懷可以賦醫學予溫度,育醫生于情懷,讓醫患溝通成為藝術,豐富人類對生老病死的理解和感悟。醫生的職責就像特魯多醫生所說的那樣“有時去治愈,常常去幫助,總是去安慰”。醫療中的感動能力,在科學技術高度發展的今天彌足珍貴,沒有愛心的醫生肯定要被淘汰。傳統教學注重課堂理論知識傳授,情境化、沉浸式教學設計和學生團隊合作能力訓練不足,導致醫學人文素質教育流于形式,不能內化于心,外化于行,學生內心情感匱乏,辨證思維、醫患溝通能力和解決現實問題的能力較弱,不利于高尚醫德的內化培養和外在塑造。

3 后疫情時代四位一體人文素質教育模式的探索與實踐

3.1 確立四位一體人文素質教育理念四位一體人文素質教育理念的目標是立德樹人、以文化人,把提升大學生的思想水平、政治覺悟、道德品質、文化素養、醫學人文精神融為一體。在四位一體人文教育理念中,思想政治教育是統領,人文通識教育是基礎,中醫文化教育是特色,醫學人文教育是主體。

在人文素質教育中,明確和落實思想政治教育的統領作用至關重要。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用好課堂教學這個主渠道,思想政治理論課要堅持在改進中加強,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親和力和針對性,滿足學生成長發展需求和期待,其他各門課都要守好一段渠、種好責任田,使各類課程與思想政治理論課同向同行,形成協同效應”[4]。

人文通識教育與醫學人文素質教育之間要相互配合、形成合力。在醫藥院校,通過人文通識教育,培養大學生的文化品位、審美情趣、心理素質、人生態度與道德修養。中醫藥院校的醫學人文素質教育還要突出中醫文化特色,挖掘學校的歷史傳統和文化基因,弘揚“仁德、仁術、仁人”的“三仁”教育理念。“仁德”是指崇高的理想、高尚的品德,“仁術”是指博愛的情懷、精湛的技能,“仁人”是指德術統一、全面發展。要堅持守護與創新中醫藥文化,將中醫文化融入到中醫藥的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與國際交流中,構建彰顯中醫文化特色的醫學人文素質教育模式。

3.2 構建四位一體人文素質教育課程體系堅持“以生為本”“協同育人”的教育理念,根據大學教育的共同責任和中醫藥院校及大學生的特點,整合思政教育、中醫文化教育、人文素質教育、醫學人文教育等多個教學團隊,建設思想政治理論課、人文通識課、中醫文化課、醫學人文課四位一體的人文素質教育課程體系。該體系包括4個模塊:①思想政治理論課程模塊。按照教育部規定開設五門本科生思想政治理論課與三門研究生思想政治理論課,思政課教師在教學中結合中醫藥院校大學生思想與專業實際,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醫文化中挖掘提煉思想政治教育資源并創造性轉化為思政課教學內容,實現思想政治課與中醫文化的融通。②人文通識課程模塊。開設齊全教育部規定的8門藝術類限選課,同時開設中國傳統音樂、詩詞欣賞等傳統文化課程,為醫學人文素質教育打下堅實的基礎。③中醫文化課程模塊。中醫文化系列課程包括中國傳統文化概論、中醫文化學、中醫方法論、中國傳統哲學等在內的必修選修課程,列入學校醫學生人才培養方案,著力培養中醫藥大學生的中醫文化素養。中醫文化課程突出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地位,主動與思想政治理論學科對接,并將中醫文化的復興、中華文化的復興和中華民族的復興有機結合起來,實現醫學人文學科與中醫文化學科之間相互配合、相互支撐。 ④醫學人文課程模塊。把醫學倫理學、醫患溝通學、醫學哲學、醫學社會學、衛生法學、醫學心理學等8門課程,作為醫學生的必選、限選課程列入醫學生人才培養方案,構成大學生醫學人文素質教育的主體。

3.3 探索并構建四位一體人文素質教學模式

3.3.1 以課堂教學為主渠道 實現各門課程之間的交叉與融通針對醫學人文素質教育進行頂層設計,改變醫學生醫學人文素質培養僅僅是醫學人文教師任務的陳舊觀念,將醫學人文素質教育的教學任務細化到醫學生培養的全過程。

第一,推進醫學專業課教師專業課程思政持續推進。“課程思政”是指高校教師在傳授課程知識的基礎上引導學生將所學的知識轉化為內在德性和自身的精神系統,提高自己素質和能力,成為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基本能力和方法[5]。核心“在于挖掘不同學科和專業課程的思想政治教育資源,建立有機統一的培育學生的課程體系,形成全學科、全方位、全功效的思想政治教育課程體系”[6]。第二,根據各門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要求,緊密聯系醫學發展實際,將中醫文化、醫學人文融入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中,以提高思政課教學的針對性和實效性。第三,以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為主體,開設人文素質課程。利用思政課教師價值塑造的優勢,發揮人文素質課程的育人作用。第四,中醫文化與醫學人文課程相互交叉滲透。在醫學人文課程教學中,介紹中醫文化思想觀點,拓展醫學人文教育內容;在中醫文化課程教學中,比較中西醫文化差異,并以現代醫學人文理論來加以解釋與提升。

3.3.2 延伸第二課堂 充分發揮校園文化育人作用以校園文化建設為著力點,彰顯中醫文化特色,舉辦豐富多彩的中醫文化第二課堂,強化校園文化在育人方面的浸染性、引導性與輻射性,使全校師生浸潤在具有濃郁中醫人文精神的校園里,在和諧的校園文化里追逐夢想。要求教師(特別是青年教師)在完成課堂教學任務的同時,走進大學生第二課堂,開展“帶領一次社會實踐、主講一場學術講座、指導一項創新項目”等“十個一”活動。組織“中醫經典晨讀”“中醫文化系列講座”“中華經典朗誦”“中醫藥文化調研”等校內外文化精品活動。

3.3.3 以實踐教學為重點 提升學生共情能力和綜合人文素養遵循“知行合一”的教育理念,在醫學人文素質教育中突出實踐教學,進一步加強中醫藥大學生的人文底蘊、辨證思維與創新能力,提升其中醫藥文化自信。整合思政課、人文通識課、中醫文化與醫學人文實踐教學資源,將各門課程的實踐教學與大學生暑期社會實踐、社會調查、素質拓展計劃、志愿服務、社團活動、公益活動等有機結合起來。通過開展敘事醫學、醫德情景劇表演、模擬法庭辯論、每日一則案例討論、模擬思想實驗、經典案例擂臺賽、醫學人文(中醫文化)讀書會、經典醫療劇影視鑒賞、醫療先進人物訪談、標準化患者參與教學、“微電影”制作、器官捐獻志愿者的宣講和醫院實地見習活動等多種沉浸式教學和實踐教學形式,實現“以情感人”與“以文化人”相結合,思想政治教育與人文素質教育相融通,多渠道增強醫學人文素質教育的吸引力、說服力和感染力。

積極運用網站、網絡課程、微課、QQ、微博、微信等網絡及新媒體平臺,探索“互聯網+醫學人文素質教育”的新路徑。大力開展沉浸式教學,構建多課堂聯動、校內外融通、線上線下混合的人文素質教育教學模式。打造線上網絡精品課程,提供泛在化教育環境。開通“中醫文化研究中心網站”“人文素質教育網站”等與各門思想政治理論課、人文通識課程、醫學人文課程相連通,積極打造人文素質在線課程并進駐大學慕課平臺,為醫學人文素質教育提供網絡資源。借助微信平臺,打造多渠道傳播方式。圍繞“真、善、美”的價值訴求,組建有激情、有才華、有奉獻精神的教學骨干團隊開通不同的微信公眾平臺:如“傳播中醫思想、弘揚傳統文化”為主題的中醫文化傳播微信公眾號、“講好中國夢、傳播正能量”為主題的思政教學微信公眾號、“培養醫學人文素養、促進和諧醫患關系”為主題的醫學人文微信公眾號和“營造藝術氛圍,提升人文修養”為主題的文化藝術微信公眾號。各個微信公眾平臺互相補充、相互融合,實現人文素質教育多渠道、多角度,全覆蓋的網絡教學和傳播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