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明 張湞芳
(中南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 湖北 武漢 430074)
本文選取《現代傳播》《新聞大學》《新聞記者》《新聞界》等共17 份新聞學與傳播學CSSCI 期刊為研究對象,以“國際傳播”為篇名搜索,以“2012 年1 月1 日至2021年12 月31 日”十年為時間期限,共檢索出227 篇期刊,其中有效論文226 篇。對這226 篇有效論文進行了可視化分析,如圖所示:

226篇有效論文的可視化分析
發文數量和機構。2012 年至2021 年,關于國際傳播的新聞學與傳播學刊物發文較高的為《現代傳播》和《新聞與寫作》。《現代傳播》共84 篇,《新聞與寫作》共30篇,分別以42%和15%位居17 份新聞學與傳播學期刊之首。其次,關于國際傳播的主要研究機構來自于中國傳媒大學、北京師范大學和北京外國語大學。
專欄與研究偏向。《現代傳播》目前專門開設了國際傳播專欄。《現代傳播》從2021 年第七期開始開設國際傳播專欄,且每期國際傳播專欄固定發布2 至3 篇國際傳播相關論文。《新聞記者》《現代出版》《科技與出版》等均發布過國際傳播相關專題研究。不同刊物的國際傳播帶有其刊物本身的特點。如《現代傳播》發文較多,國際傳播文章覆蓋范圍較廣。《中國出版》的內容偏向于研究我國出版產業的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編輯之友》則內容偏向于中國出版、學術平臺的國際傳播和“講好中國故事”。
在參考相關學者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本文將我國2012 年至2021 年國際傳播的研究時期劃分為三個階段[1]:2012 年至2016 年的意識蘇醒和借鑒的中國“走出去”階段、2017 年至2019 年的“他者”思維與自主拓展和創新“合力”航母群階段、2020 年至今的中國話語體系建構與完善階段。
習近平總書記于2013 年首次提出“推進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強調國際傳播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提出打造話語體系的發展要求。在這一時期,學者主要討論在全球化日益深化,互聯網發展方興未艾,自媒體發展迅速時代下,我國國際傳播的重要性。認為我國國際傳播面臨著中西方傳播不對稱、文化差異、我國自身和本國媒體國際傳播建設能力不足等困境。提出多借鑒美國、加拿大等國家的國際傳播建設,學習CNN、NHK、紐約時報及華盛頓郵報等海外媒體在國際傳播中所發揮的作用,促進我國媒體國際傳播能力提高,助力中國故事、主流價值觀、文化等“走出去”。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推進國際傳播能力建設,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向世界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和中華文化影響力”。學者強調“一帶一路”“人類命運共同體”下的我國國際傳播必要性和緊迫性、困境和措施。認為我國的國際傳播應官方和民間一起利用5G 大數據、人工智能5G 打造傳播航母集群。我國國際傳播的思維也應該從傳者的“利己”思維轉變為受眾的“互利”“他者”思維,打通多渠道,展現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讓中國“真正的走出去”。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占據主動,有效影響國際輿論”。學者認為中國逐漸站到世界舞臺的中心,是重構世界傳播格局的參與者。我國應該完善國際傳播的建設,構建本國的國際傳播話語體系,加強頂層設計,讓受眾對中國故事的態度從“易于接受”到“樂于接受”。與此同時,學者越發重視“污名化”的影響,并紛紛提出講好中國、中國政府和中國共產黨的故事,完善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為核心的國際傳播體系,采用“他者”敘事方式,多渠道針對化傳播等消解措施[2]。
調查研究發現,我國學者在國際傳播研究所選擇的研究對象呈多元化的方向發展。在2012 年到2016 年的意識蘇醒和借鑒的中國“走出去”階段,我國國際傳播主要研究對象為我國的體育、音樂和學術等方面的媒體、我國主流媒體、中國紀錄片等形式的中國電影、省級電視臺等。在2017 年到2019 年的“他者”思維與自主拓展和創新“合力”航母群階段,我國國際傳播的主要研究對象擴大至對民族音樂文化、中國出版、“一帶一路”、中國企業等的研究。在2020 年至今的中國話語體系建構與完善階段,我國國際傳播的研究對象繼續呈多領域、全方位的方向發展,擴充至國際條約如《馬拉喀什條約》的內涵與國際傳播價值、中國形象的符號研究、性別數字鴻溝等。
習近平總書記2013 年“8·19”重要講話中首次提出推進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后,2014 年我國相關國際傳播論文發表數量達到第一個峰值21 篇。習近平總書記于2018年“8·21”重要講話后,我國相關國際傳播論文達到第二個峰值20 篇。2021 年5 月31 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加強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進行第三十次集體學習,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全面提升國際傳播效能……增強國際傳播的親和力和實效性。講話發表之后,我國國際傳播的研究論文數量也于2021年呈指數型增長,達到50篇。
我國學者對國際傳播的研究不僅體現在數量上的增幅,在內容方向上亦有廣度和深度的延伸。學者對我國國際傳播相關研究范疇不僅涵蓋范圍廣泛,其研究也越發具有深度,下文將就研究范疇具體展開論述。
十年間,學者認為我國國際傳播的能力建設已從重要程度轉變為我國亟須加強完善的能力建設。2012 年,隨著我國國際地位的不斷提高,我國的“軟實力”也應跟上我國“硬實力”的腳步,應提高對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重視程度,向國際展示我國的“軟實力”。中國“軟實力”的建設和發展遠遠不如中國“硬實力”那般獲得國際上的認可,要想我國在國際上取得與實力匹配的認可和影響,應該亟須加強我國中國文化等的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意識到國際傳播能夠幫助我國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實現“經濟強國”戰略目標和塑造大國形象必要性與急迫性[3]。
在當今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我國經濟、軍事等“硬實力”的不斷發展,我國“軟實力”也在習近平總書記的指示下日益加強進步,我國在國際上的話語權隨之提高。隨著中國制定中國方案贏得全球共識、硬實力發展、與西方傳播“勢差”拉近等幾十年不懈努力,讓能夠打破長期以來由西方構建的國際傳播體系和傳播格局的平視世界具有現實性[4]。在這樣趨近平等、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國際傳播格局下,我國的國際傳播策略及能力建設應做出相應的調整。如何更好地成為國際傳播格局的“參與者”成為我國國際傳播中繼續思考的課題。
“互聯網”“互聯網的核心基礎IPv6”的國際傳播背景等轉變為5G、大數據、人工智能下的國際傳播都在研究之列。雖都為把握技術帶來的契機,推進我國國際傳播的發展,但隨著技術的推陳出新,我國的國際傳播面臨著更多的不可控性和挑戰性。以互聯網為代表的新傳播技術為國際傳播與地緣政治的互動提供了新變量。在以互聯網為載體的情況下,全球或面臨參與地緣政治的國家的地位改變、國際傳播建設應對理念和方式也隨之需要調整等一系列的變化和挑戰[5]。但對于我國的國際傳播而言,能夠帶來降低傳播成本等機遇。如今,隨著5G、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融入我國國際傳播的能力建設,運用5G、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應對西方輿論對中國的“污名化”和跨文化融合傳播中語言編碼和技術編碼的疊加難度等難題是我國國際傳播中亟須解決完善的問題[6]。
2012 年至2021 年,我國國際傳播逐漸采用“他者”敘事等敘事策略,降低我國中國故事的傳播阻礙,提高我國國際傳播的傳播效果,但文化折扣依舊存在,我們依舊需要提高他國受眾對中國的文化、音樂等文化認同感。隨著我國學者在國際傳播中逐漸意識到國際傳播中編碼和解碼的重要性,再加之互聯網時代下受眾都成為了尼葛洛龐帝口中“沒有執照的電視臺”編碼和解碼的難度也隨之增加。雖然采用“他者”的敘事方式進行語言編碼,但受眾的自主選擇性提高,對中國故事的真正解碼和“意會”難度也隨之提高。
由“單打獨斗”到“戰略合力傳播”。十年間,學者提出討論提高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傳播策略,重點偏向由強調媒體、人才等各部分單獨的能力提升到強調傳播集合力。傳播策略也從改進逐漸變為完善和優化。
廣泛傳播到針對化精準投放。我國國際傳播投放策略由廣泛傳播到分層、分類、分群的針對化精準投放。指出應以分層傳播、分類傳播和分群傳播為基本原則,構建屬于本國的國際話語體系。即不同階層和需求的受眾對傳播內容關注點不同,傳播主體不同各自的話語體系建立策略不同,采用“一群一策”是提高我國國際傳播效果的有效方法[7]。
傳播思維由“走出去”到“真正走出去”再到“樂于理解”。中國故事不僅要“真正”地走出去,還要增加國際受眾對中國故事的理解度,更要讓國際受眾不抵觸、樂于接受相關中國故事的內容。我國的國際傳播策略不斷地優化和完善,對我國國際傳播能力的要求也越發嚴格,我國的國際話語權也隨著傳播能力的提高而增加,中國的國家形象轉變為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
我國歷來重視人才培養,國際傳播人才培養而言亦是如此。需要政府、市場和學術權威的“三角協調模式”的整合與平衡,為我國國際傳播提供后輩人才支撐[8]。國際傳播人才應選擇跨行業、跨地域、跨專業的人才“集天下英才而用之”,需重視國際傳播人才的黨性原則、專業精神和與時俱進的掌握技術能力等多方面的能力培養,以達到我國國際傳播思維模式和教育方式的系統性革新,從而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要求國際傳播人才具備優秀的跨文化傳播能力。與此同時,國際傳播人才培養也是一個社會工程,需要大學聯合各類社會力量共同打造一個開放、立體、多元的創新教育和實踐平臺[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