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來華留學生文化適應性和中國文化認同感的策略研究

王奕萍　曲楊

摘要：來華留學教育是我國高等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來華留學教育是傳播中國故事、傳遞中國聲音的主要途徑之一。加強對來華留學生中國文化教育和國際傳播能力培養、提高來華留學生文化適應性和中國文化認同感有利于促進多元文明交流互鑒，使高校來華留學教育更好地服務于我國的國家發展戰略。本文探尋了目前來華留學生的文化適應程度和中國文化認同現狀，并分析了制約來華留學生文化適應程度和中國文化認同感提升的原因，并提出了相應的解決策略。

關鍵詞：來華留學生；文化適應性；中國文化認同

當前，世界呈現經濟全球化、世界多極化和文化多樣性的特點，國與國之間越來越相互依存，理解包容是溝通交流的基礎。世界各地的來華留學生是推動多元文明交流互鑒的重要力量，是中國與世界溝通的重要橋梁之一。采取有效措施提高來華留學生文化適應程度和中國文化認同感是我國留學生教育必備的素質之一。只有做好這方面的工作才能使留學生更好地在中國生活學習，真正將留學生培養成知華、友華、愛華的國際人士，使他們成為 “講好中國故事”的重要力量，在國際傳播中積極宣傳有關中國文化以及中國社會發展的正面信息。然而，從提升留學生文化適應性和培養中國文化認同感方面來看，我國高校在留學生文化適應及中國文化傳播等工作中仍有很多不足之處。如何加強高校對于中國文化認同感培養重要性的認知，改變文化傳播方式，采取有效措施提高來華留學生的中國文化認同感，使高校留學生教育更好地服務國家發展戰略，是當下一個重要的研究課題。

一、文化適應與文化認同

（一）文化適應

根據美國人類學家羅伯特·雷德菲爾德等于1936年提出的闡釋，文化適應是指有著不同文化背景的個人或是群體在進入新的社會文化環境后直接的持續文化接觸和互動，從而導致一方或雙方文化模式發生變化的現象。[1]從這一定義我們可以推知文化適應是動態的雙向性的過程，對于互動的雙方均有影響。影響文化適應的社會因素包含本國社會和東道國社會的雙重因素，主要涉及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等方面。影響文化適應的個人因素包括個性、外語水平、培訓和經驗、文化認同、文化適應策略、價值觀和移民動機。[2]

（二）文化認同

文化認同是個體對自我形象的認識和確認，是與一定群體相聯系的個人概念，是對群體行為、作用、規范、情感等的認可。[3]我們提及的來華留學生對中國文化的認同是指他們在跨文化交際情境下對中國文化、價值觀念、行為規范等方面的認同，是對中國文化在觀念上和行為上的認可和接受。從更廣義上來說，文化認同還包括留學生對自身文化的重新認同。

（三）文化適應和文化認同的關系

文化認同是影響文化適應個體心理因素的一部分，也是文化適應的重要前提和衡量文化適應的指數之一。文化認同能推動文化適應的進程，使留學生能夠在文化適應過程中更好地進行跨文化人際交往和心理調適。留學生的文化適應和文化認同是一個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的動態過程。

二、來華留學生的現狀及分析

目前，來華留學教育注意到文化適應性和中國文化的認同感培養的重要性，增加了有關中國文化的課程和體驗，但是重視程度和培養力度還有待進一步提高。目前，來華留學生教育還存在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

（一）文化適應程度不高

由于文化差異、語言障礙、生活環境不適應等因素以及個人缺乏應對文化適應的策略，一些來華留學生，特別是和我們存在較大文化差異的非洲及歐美等地的留學生，在文化適應上存在困難。他們無法從容面對文化適應過程中必然出現的文化沖擊現象，導致他們在生活和學習中出現人際交往和心理調適困難，因而對中國文化產生了不適應的狀況，這又進而影響了他們對中國文化的認同感。

（二）對中國文化認同度有待提升

受到客觀存在的文化距離以及全球語境中西方文化霸權建構的中國文化 “刻板印象”的影響，很多留學生缺乏對中國文化內核深層次的了解。同時，由于我國高校在中華優秀文化傳播方面認識不足和傳播能力不強等原因，來華留學生并未有足夠多的機會去深入了解中國文化，因而對中國文化認同度不高。

（三）回國后傳播中國文化力度不夠

由于在中國學習期間，對中國文化缺乏深入的了解和認同感，這就使來華留學生在歸國以后很難自覺宣傳中國優秀文化，難以發揮他們在中國國際傳播中的橋梁作用。

上述問題的形成主要有以下幾方面原因。

第一，對來華留學生的國際傳播能力培養重要性認識不足。目前，我國很多高校對于提升來華留學生的文化適應性和培養中國文化認同感的重視程度不夠。高校留學生教育還在沿襲我國傳統的教育模式，主要注重專業學習，并未將文化適應性和中國文化認同感的培養納入教學要求。從直接參與留學生文化適應二元互動過程的主體來看，作為與來華留學生直接接觸的人群，高校教師和在校學生對于自身在提升留學生文化適應性和中國文化認同感中作用認識不足，缺乏主動傳播中國文化的意識和相關能力。由于在文化、政治、經濟、價值觀念、宗教信仰、風俗習慣等方面的差異，有些高校教師可能對留學生的一些行為無法認同和理解，在與留學生接觸時有畏難情緒。同時，由于中國人性格比較含蓄，中國學生很少主動與留學生交往，也導致一些留學生認為中國學生不好相處，來華留學生與中國學生的人際交往不暢。高校中中國文化的直接人際傳播未能得到很好的實現，阻礙了留學生對中國文化的接觸和了解，影響留學生對中國文化認同感的培養。

第二，中國文化傳播的渠道和方式單一。高校文化傳播仍是以課堂教學為主，主要在漢語課程中進行中國傳統文化傳播，校園文化生活和當地文化體驗活動較少。此外，高校在組織留學生開展中國文化活動時，也多是留學生獨立參與活動，無法實現較好的文化人際傳播。在留學生能夠接觸到的網絡和社交媒體中，能讓他們喜聞樂見地了解中國文化價值觀的元素不多。從文化傳播內容來看，傳播的重點主要放在了中華傳統文化上，對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推介不足，致使留學生在日常生活中無法產生切實的感受和認同感。

第三，語言障礙影響留學生對中國文化的理解和認同。漢語學習對于很多留學生來說比較困難，理工和醫學類的留學生來華學習時很多選擇了全英留學項目；此外，我國對于留學生的漢語學習缺乏激勵機制。這些都導致留學生學習漢語的意愿不強，學習效果不佳。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是溝通的橋梁。無法打通語言關，留學生就很難理解漢語所承載的中國文化內涵，進而影響他們對中國文化的理解和認同。

第四，留學生的課程設置和教學模式陳舊乏味。高校的留學生教學中課程設置欠缺文化內容，文化課程模塊不豐富，來華留學生對中國文化的認知停留在表層，對中國文化內涵認知不足。留學生教學中大多使用與中國學生相同的專業課教材，教師沿襲傳統的授課模式，教學中缺乏中國文化的融入和實踐活動，未能為留學生提供一個良好的了解和認同中國文化的平臺。

第五，留學生 “孤島”管理體制制約來華留學生的文化適應和中國文化認同感的培養。我國高校基本都將留學生分成獨立班級，在教學、住宿等方面實行獨立管理，組織學生活動時也是留學生獨立活動。留學生與中國學生接觸的機會不多，形成了缺乏人際文化互動的 “孤島”。

三、文化適應和文化認同提升策略

（一）轉變教育理念，提高重視程度

培養留學生的文化適應性和中國文化認同感是為國家戰略服務，因此，高校要提高對培養來華留學生文化適應性和中國文化認同感重要性的認識。美國著名國際政治學家約瑟夫·奈在 《軟實力：世界政治中的成功之道》中提出，國家的 “軟實力”主要包括文化吸引力、政治價值觀吸引力及塑造國際規則和決定政治議題的能力?！败泴嵙Α蓖ㄟ^自身的吸引力而不是強迫或利誘來發揮作用。[4]做好來華留學生文化適應性和中國文化認同感培養工作，提高來華留學生文化適應和對中國文化認同的程度，使他們在中國的國際傳播中發揮積極的作用，有助于提高中國文化軟實力和國際話語權，促進國家經濟發展，推進 “一帶一路”和 “全球發展”倡議的落實。

教育部2018年印發的 《來華留學生高等教育質量規范 （試行）》對來華留學生的跨文化和全球勝任力做了明晰的要求：來華留學生應當具備包容、認知和適應文化多樣性的意識、知識、態度和技能，能夠在不同民族、社會和國家之間的相互尊重、理解和團結中發揮作用。高校要充分認識到留學生在文化傳播中的作用，加強對留學生國際傳播能力培養。

高校在培養來華留學生的文化適應性和中國文化認同感中，要在遵循文明平等、互鑒、對話、包容的原則上，在尊重和理解留學生本國文化的基礎上，凸顯知華、友華、愛華的價值取向。高校要鼓勵和創造條件幫助留學生積極參與社會活動，加深他們對中國社會和文化了解的廣度和深度，培養他們對中國和中國文化的情感，使留學生成為真正了解中國文化，樂于傳播中國文化，能夠促進中國與世界其他各國 “民心相通”友好使者。

（二）增加中國文化課程，提高文化素養

高校教育是培養留學生跨文化素養最直接的平臺，做好來華留學教育課程的優化整合是提高來華留學生中國文化認同感的關鍵。很多留學生特別是亞洲和非洲的留學生有了解中國的歷史文化和現今飛速發展的中國社會的愿望，高校在來華留學生教學中要做好文化課程的建設，增加中國文化素養課程模塊，為留學生提供學習中國歷史、文化、當今社會發展等方面的知識的平臺，加強留學生的漢語和中國文化學習。此外，在專業課程中要有機融合中國傳統文化，在課堂教學中潛移默化地加深留學生對中國文化的了解。

（三）拓寬教育渠道，豐富校園生活

人際交往渠道能提高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性能力和文化認同。高校可舉辦多種形式的以文化體驗為主題的課外活動，鼓勵留學生積極參與校園文化生活，加強他們與中國教師和學生的人際交往，使他們能更好地融入在校的學習和生活，直觀感受中國文化和與中國師生建立深厚的情誼，進而提高他們的文化適應程度和中國文化認同感。

中國幅員遼闊，每個地區都有自己特定的歷史、人文地理、風俗等文化資源，依托地域文化特色，高校與社會可為來華留學生提供豐富多彩的跨文化體驗。留學生學校所在的地區也有自己獨特的區域文化。高校要充分利用當地文化資源，積極組織體驗當地民間文化的第二課堂活動，讓留學生感受地域文化的魅力，切實了解美麗中國。

（四）提高管理水平，創新管理模式

高校要認識到提升留學生管理人員跨文化交際和文化傳播能力的重要性，定期為留學生管理人員組織跨文化交際和中國文化素養的相關培訓。留學生管理人員也要自覺提升自身的跨文化素養和中國文化素養，在尊重文化多元性和堅持文明交流互鑒的基礎上，幫助留學生更好地適應中國的生活和學習，提升留學生的文化適應程度和中國文化認同感。

留學生獨立成班的班級管理模式不利于文化的人際傳播和留學生與中國學生建立深厚的友誼，不利于來華留學生文化適應性和中國文化認同感的培養。應從嘗試設置一些能夠讓留學生和中國學生共同選修的專業課程和中國文化課程開始，逐步加強留學生和中國學生的人際交往和文化的人際傳播，這既有利于留學生了解中國文化，也利于開闊中國學生視野，讓他們了解其他國家和地區的文化。此外，高校要積極組織留學生和中國學生能夠共同參與的文化活動和社會實踐活動，使留學生走出文化交往的 “孤島”，去切實體驗中國文化的內涵和社會發展的真實狀況。

高校還要積極推動文明交流互鑒，在交流中增加來華留學生對中國文化的認同感。高校作為來華留學生教育的重要主體，要積極探索有利于推動文明交流互鑒的教育管理模式，創造文明交流互鑒的實踐機會，在交流中增強來華留學生對中國文化的認同感。

四、結束語

高校作為來華留學生教育的重要主體，要積極探索提升來華留學生文化適應性和中國文化認同感的路徑和策略，真正把來華留學生培養成知華、愛華、友華的國際友人，使他們能更好向世界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為中國的國際傳播作出更大貢獻。

參考文獻：

[1] 高一虹，李玉霞，邊永衛.從結構觀到建構觀：語言與認同研究綜觀[J].語言教學與研究，2008（01）：19-26.

[2] 約瑟夫·奈.軟實力：世界政治中的成功之道[M].北京：東方出版社，2004.

[3] 徐筱秋，何欣.來華留學生中國文化素質和文化認同研究：江西省留學生相關調查和啟示[J].職教論壇，2017（35）：84-88.

[4] 肖清.跨文化認同視角下來華留學生中國文化習得研究[J].文化創新比較研究，2023，7（12）：167-170.

基金項目： 2021年度遼寧省社科基金重點項目“新時期遼寧省醫學類院校國際傳播能力建設路徑與機制研究” （項目編號：L21AGJ003）。

作者簡介： 王奕萍，女，漢族，遼寧本溪人，碩士，教授，研究方向：跨文化交際學、外語教育；

曲楊，女，漢族，遼寧沈陽人，碩士，副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學。